《HP被抛弃的一代》彤鹤

93、Chapter 81 最后的情人节

　　1996年2月14日，霍格莫德。
　　西奥多和李素站在屋檐下看着大雨里的人来人往。这是个充满了粉红色泡泡的好日子，不知是不是有泡泡飘进了李素的脑袋里，她今天十分亢奋。
　　“哇！你快看！”李素在使劲拍西奥多肩膀的时候从他手里顺走了两颗比比多味豆。
　　西奥多在看蜂蜜公爵橱窗前的达芙妮，还有她身后正拼命给街对面的德拉科使眼色的布雷司。真可惜，要是西奥多没有那么多破事，现在布雷司应该在给他使眼色。
　　“你小声点，人家要听见了。”
　　西奥多看向李素指的小巷口，只看见一对情侣不顾大雨滂沱在那里如胶似漆地接吻，不由得尴尬地转开了眼神。
　　“哼，他们可什么都听不见。”李素酸溜溜地说。
　　“看人家接吻……不太好吧？”
　　不得不说，那个男生的吻技不错，比西奥多厉害多了——梅林呐，不能再想下去了。他连个正经的亲吻都没有过，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莉莎居然追到钱伯斯了诶……好想去给她道个贺，”李素嘀咕道，也不知是真的高兴还是酸了，“算了，我们走吧，别打扰他们的雅兴。”李素扯了扯西奥多的衣袖，顺便从他口袋里又顺走一颗比比多味豆。她穿着一身深绿色的羊毛裙子，在遍地红玫瑰的今天显得格外突出。
　　“我们去哪里？”西奥多问。
　　李素皱眉的表情让他以为她又要吐了，但她只是吐了吐舌头，“这个吃起来像烂南瓜。”
　　“你就不能吃点别的吗？走，我们去帕笛芙。”西奥多在去拉李素的手腕之前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不过真正做起来倒是不难。
　　“我之前吃到过一个特别好吃的，很像我小时候吃过的一种小饼干，现在在市面上都找不到了……”李素在嘀咕的时候已经被西奥多拉着走了好几步路，这时才反应过来，“去帕笛芙干什么？”她差点脚底打滑扑到西奥多身上来，可惜她自己站稳了。
　　“帕笛芙有花，而且——”西奥多转头微笑——其实他根本就不敢去看李素的眼睛，“三把扫帚里的情侣只会比帕笛芙里的多。”
　　“平时他们一个个为了没有美好爱情哭天抢地，今天怎么都出双入对的了？喂，西奥多，”李素轻轻撞了专心走路的西奥多一下，“这是霍格沃茨的传统还是什么啊？这是第五年了，我还是没搞懂，圣诞节和情人节都是交谊日吗？”
　　西奥多此时却在关注路人们的反应。过路的学生要么在看他的脸，要么盯着他握着李素手腕的那只手。这让西奥多有些激动，但也有些窘迫。
　　“啊？没听说过。”西奥多只听清楚了“出双入对”这个词，忽然觉得自己和李素好像也有点符合。
　　一进帕笛芙夫人茶馆，西奥多就被甜到窒息的气味笼罩了。几乎每一桌旁边都有人牵手、拥抱、接吻，一时间他差点想跑。西奥多不可以跑，他是故意带李素来这里的——这里的气氛适合搞暧昧，万一成功了，以后的纪念日就会特别浪漫……
　　西奥多其实很清楚他们不可以在一起，他只是有点不甘心。
　　李素立刻像避嫌似的把手抽了回去，但是她脸上泛起了红晕。他们找了个空位坐下，桌子上方的小天使格外热情，如喷泉一般把粉红色纸屑往他们身上倒。
　　直到坐下之后西奥多才发现这个位置有多“视野开阔”：一边是哈利波特和张秋，一边是罗杰戴维斯和他女朋友，不远处还有特拉蒙塔娜和厄克特——天杀的，她居然在这里。西奥多脸上的笑容差一点挂不住了，还好她没有看过来。
　　“喂，你要点什么？”李素冲西奥多扬起了眉毛。
　　“我和她一样就好。”西奥多对帕笛芙夫人说道，后者居然意味深长地投来一个“小子，加油”的眼神。奇怪的是，李素对此没什么反应。
　　两杯卡布奇诺很快就上来了。李素一边拿小勺子搅拌着咖啡，一边对西奥多坏笑，“拒绝饮酒，健康生活。哎，你是来这里看八卦新闻的吗？”
　　“你可不能这么说，”西奥多使劲压制住内心的紧张，做出侃侃而谈的样子，“这明明是为备受压迫的生活寻找乐趣嘛。”
　　“哈哈哈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幽默细胞。”李素夸张地笑着伏在了桌上。西奥多觉得她只是在给他面子。
　　“你没发现的事情可多了。”西奥多喝了一口咖啡，只感觉今天的咖啡比往日的甜。
　　“可以拼桌吗？”
　　西奥多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安东尼戈德斯坦虽然问了一句，但他直接就坐到李素身边去了。十月时戈德斯坦还因为西奥多在李素面前大呼小叫，现在他却装做没看见他。
　　“怎么回事？曼迪不要你了？”李素幸灾乐祸地看着戈德斯坦。
　　“别提了。我好歹也算是拉文克劳最帅的男生，她居然嫌我话多！算了，反正这也是我跟迈克尔和泰瑞打的赌，大不了请他们喝酒……”戈德斯坦拨一拨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从桌角的花瓶里拿出一支玫瑰花放在手里转。
　　“你长的好看跟你话多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那诺特——算了，没什么。”
　　西奥多只觉得自己的胃快炸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李素虽说是在打抱不平，脸上却挂着开心的笑容，“迈克尔不都已经跟韦斯莱家的姑娘在一起了吗？”
　　“管他呢，我不想再爱了。”戈德斯坦撇了撇嘴。他又把手上的玫瑰花转了几圈，递给李素，“喏，给你。”
　　西奥多现在觉得自己的肝也快炸了。戈德斯坦居然敢当着西奥多的面给李素送花（尽管是帕笛芙夫人的花）？他是嫌自己活太长了吗？
　　“就你？你爱什么爱？”李素咯咯地笑着，踹了戈德斯坦一脚，“你可别想从我这里得到感谢。”
　　“我也没想让你谢我。唷，裙子不错。”
　　西奥多喝了好大一口咖啡才把心里快爆炸的怒火浇灭了一点点。他“咣”地一声把杯子放回杯盘里，努力用平静的口气对戈德斯坦说道，“戈德斯坦先生，我想这里是我和素的位置。”
　　戈德斯坦明明什么也没喝，却一副呛着了的样子。男生的第六感只在此刻格外灵敏——不需要挑衅的眼神，西奥多就看出来戈德斯坦有什么意图了。李素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俩，万事俱备，只差一把瓜子。
　　偏偏在此时，隔桌的戴维斯开始跟他女朋友亲上了嘴，小天使把粉红色纸片一股脑地往他们头上倒。在暧昧到极致的氛围里，火药味越来越浓。
　　“你们两个要是再这么对视下去，我会误会你们相爱了的。”李素把咖啡喝出了嗑瓜子的味道。她煽风点火地看看西奥多，又看看戈德斯坦，似乎巴不得他们现在就打起来。
　　“你不能这么说我，素，我这个人对于恋爱对象是有要求的，我不像你这么善良。对了，你要是想抄魔药论文用不着找外院的，找我就行了。”这些话全是对李素说的，戈德斯坦却盯着西奥多。
　　“你说谁没要求呢？喂！”
　　李素捶了一下戈德斯坦的肩膀，后者不为所动，继续跟西奥多对峙。不知为何，西奥多总觉得戈德斯坦很想笑。
　　“戈德斯坦先生也不看看自己的魔药论文是什么水平。”西奥多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是是是，我不像诺特先生那样——”戈德斯坦把声音拖得老长，“黑巫师么，总有额外训练的。斯内普一定教了你很多吧。”
　　“你——”
　　“素，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戈德斯坦没有给西奥多任何说话的机会。他为李素拍掉肩上的小纸片，腾地起身离开。李素彻底趴在桌上笑出了声。
　　“你们……你们……哈哈哈哈……”
　　“……很好笑吗？”
　　李素笑得眼泪直流，西奥多无奈地看着她等她笑完。
　　“你们真该交个朋友，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那你呢，素？”
　　“我看着你们啊，哈哈哈哈……”
　　“你别笑了。”西奥多沉下脸。
　　“好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
　　然而李素的脸还在抽搐。西奥多叹了口气。算了，谁让他喜欢她呢。她的任何样子都是可爱的。
　　“噢，西奥多——我想我得离开一下——”
　　李素显然不是在征求西奥多的意见，因为她已经追着哭泣的张秋跑了出去。茶馆里的所有人都在看波特的笑话，除了西奥多。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西奥多一边跑一边不停地抹去脸上的雨水，他看见街上的许多人都在看他。他又想起刚才戈德斯坦意味深长的话来——“黑巫师”。这可不是什么好词，西奥多却有些罪恶的高兴。
　　西奥多听不清李素在和张秋说些什么，不过就算他凑近了也不会听懂。为了不打扰到她们，西奥多先躲到了街对面的屋檐下。
　　雨声盖过了她们说话的声音，西奥多只听到几个熟悉的人名，譬如“哈利”和“塞德里克”，最后甚至有他自己的名字。不知从何时开始，所有人在叫“西奥多诺特”的时候都带上了几分攻击性。
　　谈话结束了。张秋转头跑得义无反顾，李素站在原地低下了头。就在西奥多想走过去的时候，李素转身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似乎早就知道他在这里等她。
　　李素的眼睛红红的，乌黑的头发浸透了雨水之后乌亮亮的更像一匹缎子了。她狼狈的时候竟也如此可爱。
　　“你怎么跟来了？”她沙哑着嗓子开口。
　　“我……”
　　有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下，那大概不会是泪水，因为她又笑了。
　　“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用说了。”西奥多想扶住李素的肩膀，但想了想又没这么做。
　　“没什么可说的，我只是安慰了一下秋。”李素拂去粘在脸上的头发。
　　“真的吗？”
　　“真的。”
　　既然李素不想说，西奥多就不问了。他曾经隐瞒了很多事，现在她想隐瞒，那也没什么可说的。
　　“所以……张怎么了？”
　　“唉，”李素在瓢泼的雨声里轻轻叹气，“情伤嘛……也不止是情伤。”
　　沉默。李素咬着她那让西奥多无数次想亲吻的嘴唇，似乎在犹豫。西奥多静静地等着，最后她再次开口了。
　　“我以前没想过我能同时和两边的人做朋友。”
　　“嗯。”西奥多轻声应道。
　　“这其实不难，因为你们都理解我。”
　　“嗯。”
　　“谢谢。”
　　“该道谢的是我。”
　　“噢……但是我还是要说谢谢。”李素把手放到西奥多的肩膀上。她个子不高，这样显得她更加瘦小了。
　　西奥多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过拥抱。那片温热贴在他肩上，那么近又那么远。有一瞬间他真的想牵住那只手把她拉入怀中，然后慢慢探近，慢慢亲吻她柔软的唇……
　　“……你怎么了？”
　　“什么？”西奥多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不情愿地醒来，“噢，噢，对不起，我昨天晚上没睡好。”
　　李素咧开嘴，笑得很傻。“没关系。噢对了，你要吃糖吗？我把你的糖吃完了。喏，给你，我没敢买比比多味豆。”她从施过无痕伸展咒的裙子口袋里摸出一盒蜜汁太妃糖，不容拒绝地拿了一颗放在西奥多手上。
　　太妃糖的味道和往常一样甜。甜腻的糖浆在舌尖化开，西奥多却没什么感觉。那双唇一定比任何糖果都甜……
　　“西奥多，我这个人其实挺冷血的。”
　　“你什么？”西奥多差点被糖噎到，“我没感觉。”
　　“你很快就能感觉到了。”李素突然收敛了笑容，又突然笑得前仰后合。
　　这是西奥多第一次见到李素冷漠的样子，虽然连一秒都不到。她玻璃珠般的眼睛把灰蒙蒙的雨幕变成了寒冰，饱满的双唇从糖果变成了冰冻的湖水。他在斯莱特林的很多女孩脸上见到过这样的神情，没想到她也有。
　　西奥多不会也不敢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李素；她有那样的神情不代表她有同样的念头，或许她只是累了，或许她像他一样满怀心事。西奥多看不透李素，他大约需要更久的时间。
　　——善良只是一种选择。
　　梅林哪，他在想些什么？
　　西奥多有什么值得李素伪装的？
　　“西奥多，我会让你很失望的。我不骗你。”李素又把一颗太妃糖塞到西奥多手上。
　　“我难道就不让你失望吗？”
　　甜蜜再次在舌尖化开时，西奥多看到李素瞪大了眼睛，不是惊讶也不是愤怒，她只是瞪大了眼睛。
　　“噢，见鬼。”
　　于是他们拥抱了。
　　那一刻，时间都为他们停止。
　　“我不太抱男孩子的……你应该感到庆幸。”
　　李素身上还残留着那朵讨厌的玫瑰的味道，不过西奥多已经不会再生气了。
　　“那么，你还抱过谁？”
　　“我家里有个小表弟，呃……还有安东尼。”
　　“在这个时候就不要提他了。”
　　“你别生他气——虽然他确实挺烦人——他是故意的，我是说……他只是想拿你找乐子。他喜欢话少的女孩子，我显然不是，你别多想。”
　　五脏六腑都要爆炸的感觉再次在西奥多体内升腾而起。“你很了解他嘛。”
　　“当然，我还是最了解你的，西奥多。”
　　西奥多突然对自己很失望。他明明知道许多李素的事情，可他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她。
　　“素，我不信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那株檞寄生。”
　　西奥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檞寄生”这个词像是触发了李素的某些心事，她立刻放开了他。
　　“不说这些伤心事了，”李素有些狼狈地顺了顺依旧湿漉漉的头发，“我们去买糖吃。”
　　她极自然地牵起西奥多的手时，后者不知道是否应该高兴。她既然愿意握住他的手，那为什么一到他即将表达心意的时候就逃避？
　　还有……那些事情，对她来说都是伤心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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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的拉文克劳：
安东尼-邪魅狂狷-无中生醋-哔哔赖赖-酒量惊人-带阴阳师-押题王背后的男妈妈-戈德斯坦
格兰芬多化的拉文克劳：
李-祖安小公主-人间玻璃珠-端水反面典型-国家一级反复横跳运动员-娃娃鱼高级饲养员-押题女王-素
格兰芬多化的拉文克劳家的斯莱特林，赫奇帕奇的半个儿子，地选之子：
西奥多-大明白-苦大仇深-退堂鼓演奏家-盛世美颜-专业坑爹-日常招事-无原则妻管严-脑子不好使-诺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