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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先导篇 西奥多的一天 ...

  •   西奥多诺特醒来的时候有点不满。前天他激动了一晚上,直接导致他昨天凌晨两点钟就爬了起来——顺便还惊动了对面的布雷司扎比尼,洗脸洗到一半时才意识到霍格沃茨每天的上课时间在六个小时之后。
      今天明明才是那个大日子,然而西奥多却没能在两点钟起床,这让他有了一种失去了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的挫败感。
      “布雷司……布雷司!”西奥多掀开被子下床,打了个十分有损他形象的哈欠,“我劝你最好起床,你不想吃残羹剩饭吧?”
      “不要跟我提‘起床’这个词!”布雷司用枕头捂住了耳朵,在床上作无谓的挣扎。
      “……算了,我到外面等你,你可别不起来。”
      窗户外是黑湖的粼粼波光和扒在玻璃上的大章鱼,西奥多被蠕动的章鱼触手恶心得清醒了一点。
      刷牙,洗脸,梳头。镜子里的十三岁男孩长着一双昏黄色的眼睛,布雷司跟他熟络起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长得跟只猫头鹰似的”。女孩们则纷纷对布雷司的说法表示嗤之以鼻,因为西奥多是个长得非常帅气——用老人的话来说叫俊俏的猫头鹰,呸,男孩。
      西奥多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他长得很像他早逝的母亲,她一直是公认的美人。西奥多家里有很多亲人的画像,母亲的画像没有她本人的一半美。事实上,那些画像的画工好像都不怎么样,比如书房里西奥多姑姑的那一幅;父亲说姑姑曾经也是个灵气十足的漂亮女孩子,可画像里的姑姑成天笑得像个大脑没发育完全的低能儿,除此之外就只知道跳舞。
      父亲常常教育西奥多要忘记自己长得不错这件事,他说自恋会毁掉一个男孩子的形象。西奥多很听话。虽然他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十三岁小孩,但他已经知道不能让女孩子们讨厌了——当然,适当的傲慢是有必要的。
      西奥多又打了个哈欠,这才把自己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抽出来。不得不说母亲给他的这副皮囊是真的质量不错,就算是打哈欠这样的崩坏表情在他脸上看起来也不那么丑——
      打住,打住。
      德拉科马尔福在外面就他的父亲和他的扫帚之间的奇妙联系发表演说,好像永远不会困的样子。潘西帕金森用仰慕的眼神看着他。西奥多懒得跟德拉科打招呼,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开始打盹。
      “早上好,西奥多。”
      西奥多差点气得跳起来,不过倒是彻底清醒了。“早,德拉科。你的手臂怎么样了?”这句话只是在客套,毕竟他早就看出来德拉科手上的绷带在几天之前就沦为一个充满沧桑感和残破美的装饰了。
      德拉科被海格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挠痒痒时西奥多全程在场,当时后者尴尬得只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西奥多作为保护神奇生物课上唯一一个理智在脑子里占上风的斯莱特林竟然受到了别人异样的眼光,这让他感到十分危险。斯莱特林学院的光辉形象好像已经被马尔福少爷糟蹋成了麻烦制造机,真是可堪一哭……
      “噢,我好——好透还需要一段日子呢。”
      西奥多又感受到了那像啮齿动物般想在地上打洞的感觉。在吹牛和卖惨的问题上,德拉科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行吧,早日康复。”
      “西奥多!”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满面春风地把一本摊开的笔记本递到他眼前,“你会做这道题吗?”
      西奥多忍住满腹的起床气定睛一看,差点被一堆陌生却工整的鬼画符搞得差点就地长眠不起。“达芙妮,我想你忘了,我没选古代魔文。”
      “啊,是吗?那真遗憾。”达芙妮的笑容一点都没淡去。
      “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布雷司,我可以确定他是你的同学——不过他现在还没起床,你得等一会儿——”
      达芙妮的笑容瞬间淡去了。“噢,没事,算了,我问教授去。”她转头对身边的小妹妹阿斯托利亚说了句什么就拎起书包出去了,后者依旧眨着过于清澈纯净的大眼睛观察着还有些陌生的一切。
      西奥多瞬间有点心疼布雷司。
      “西奥多!”德拉科又叫一声,“你今天去参加魁地奇选拔吗?”
      “当然要去。”这就是西奥多激动得睡不着觉的原因。
      “哪个位置啊?”德拉科作出一副老前辈的样子。
      “哪个都行,只要能让我进。”
      这大约是一个会让院队球手震惊的回答,西奥多并不在乎那么多。他对自己的认知是全能,然而德拉科显然认知成了全不能。
      “……你还真不挑。”
      正好这时布雷司打着哈欠从寝室出来,德拉科抓住机会问了他一样的问题,在得到“追球手”这个令老前辈满意的回答后心满意足地继续发表演说去了。
      “谁家院队九月就开始选拔啊?梅林的胡子,今天还不是周末。”去往礼堂的路上,布雷司嘀咕道。
      “我们学院呗。”西奥多耸耸肩。

      今天第一节课是算术占卜。西奥多本来十分后悔选了这门跟地狱般的数学沾边的学科,不过在听了布雷司对占卜课的描述后就不后悔了。算术占卜可不是能用说梦话般的声音讲述的课程,更别提打瞌睡了;稍一走神,牺牲的就可能是期末考试一个大题的分。
      话又说回来,这并不代表这门课很难,而是代表西奥多对学习很认真。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膨胀。
      选算术占卜的斯莱特林不多,西奥多只能和其他学院的人混坐。他几天以来的同桌是个名叫李素的拉文克劳东方女孩。她平日里好像嘻嘻哈哈的,跟西奥多倒是话不多,简直是模范同桌的合适人选。
      “呃,诺特,我能借你的羽毛笔暂时用用吗?我的被我那只蠢猫头鹰叼走了。”记课堂笔记时,李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自己拿吧。”西奥多把笔袋推给她。
      “谢谢谢谢……”李素小心翼翼地拿了西奥多的备用羽毛笔,偷瞄他时刚巧对上他的眼睛,吓得一激灵。
      “我长得很恐怖吗?”西奥多疑惑地问。
      “不不不不,正相反,你……”李素欲言又止,动作夸张地拧开了自己的墨水瓶盖,“啊,我在说什么?”她把手上的墨渍抹到桌子上,十分有自尊的桌子瞬间长出了一根毛刺把她刺得呲牙咧嘴。
      西奥多充满兴趣地看着李素,后者尴尬地笑了两声,“我是说……你长得挺像个人的。”
      “……你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
      讲台上的维克托教授敲了两下桌子。“不要交头接耳,李小姐,诺特先生。”
      “噢,对不起,教授。”
      李素道歉的时候说话倒是挺正常的。他们身后坐着的两个拉文克劳突然之间嬉笑起来。西奥多虽然满腹迷惑,但到底还是笔记更重要。
      “戈德斯坦先生和图尔平小姐,你们两个在笑什么?”
      “噢,对不起,教授。”安东尼戈德斯坦学着李素的语气说道。后者转回头翻了个白眼,前者脸上写满了“对不起,我知错不改”。
      “……我那两个朋友脑子不好使,见笑了。”李素小声道。
      戈德斯坦踹了李素的椅子一脚,她立刻踹了回去,可惜角度找得不好没什么杀伤力。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再发出声音我就扣分了。”
      他们收敛了一点,很遗憾。西奥多发现他之前跟外院的人没什么联系属实是他眼界太窄,他现在才发现看拉文克劳们上课互殴是多么有趣。
      “哎唷!这……”
      西奥多的心脏差点停跳。也不知李素写字时用了多大的力气,只听“咔”的一声,西奥多的羽毛笔断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我赔你一支新的!”
      “没事,我修修就好了。”西奥多看到李素吓得打哆嗦的样子突然就不生气了——他到底是个有涵养的好男孩,“呃……李小姐,你不用这么怕我。”
      “没关系,我还是赔你一支新的更好!”
      “你不用破费,一支羽毛笔而已。你还要写字吗?”
      “啊,没事,”李素一下子放松下来,“我写完了。”
      西奥多看到李素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火气又上来了。到底是拉文克劳,他安慰自己,学习好不见怪。
      下课铃响了。拉文克劳们如见到肉的狼一般冲了出去,只留西奥多在原地看着自己断掉的羽毛笔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真不该夸下海口的……还说什么“修修就好了”……好个头啊。
      他根本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修理咒。
      可堪一哭,可堪一哭。

      幸好,西奥多在变形术课之前把羽毛笔修好了。他真该对自己有点自信。
      不对,他好像已经很有自信了。
      “你怎么了,西奥多?”布雷司豪迈地把书包拍到课桌上,“你受欺负了?”
      西奥多就如实把算数占卜课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布雷司。后者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拍了拍前者的肩膀说,“拉文克劳嘛,怪人多。”
      “也是。”西奥多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我们中午去练一下魁地奇吧,傍晚就要选拔了。”
      “可以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布雷司说着说着又开始嘀咕,“也不知道弗林特挑傍晚这种时候选拔是图什么……”
      “可能是为了检验参选者的视力?”西奥多瞎猜道。
      “我还怕弗林特自己先瞎了呢。”
      讲台上的猫化作人形,西奥多连忙用肘关节顶了一下布雷司,“上课,上课。”
      德拉科举起他那只健全的手,大概是想再叫波特给他抄书,但是麦格教授直接无视了他。西奥多扭过头,看见韦斯莱憋笑憋得很辛苦,差一点又要被迫伺候德拉科的波特又在神游。
      “特里劳妮又说波特要死了。”布雷司小声说。
      “他不是常年处在生命危险中吗?指不定哪天西里斯布莱克就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把他弄死了。”
      西奥多对大难不死的男孩没什么好感,不过也没什么恶意;只是说风凉话也是他平凡生活的乐趣之一。
      “他也怪可怜的,就算是和平年代也随时会死。”
      “你可怜他呀?”
      “哪有,”布雷司的嘴角抽了抽,“我就是觉得特里劳妮预言挺准的。”
      西奥多本想瞪大眼睛,但鉴于他们都在麦格教授的眼皮底下,他只能控制住自己。“你信特里劳妮还不如信我呢,我现在就能给你算一卦。”
      说完这句话西奥多就后悔了,不过在布雷司面前吹牛没什么关系。
      布雷司差点笑出声。他在桌子底下踹了西奥多一脚,“上课,上课。”

      西奥多从扫帚上掉下去了。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摄魂怪会在中午出现在球场附近,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摔在地上昏死过去。那些摄魂怪倒是挺仁慈,没把他的脑髓吸出来。
      西奥多只知道他一醒来就成了个头破血流腿还断了的病号,顺带还头晕得把午饭全吐了出来。好可惜,午饭的玉米汤很好喝。
      不对,可惜的明明应该是他今年又和魁地奇院队无缘了啊?
      果然是把脑子摔坏了,西奥多连主次都分不清了。
      “那些摄魂怪怎么都冲着我来啊?”西奥多挣扎着爬起来,惊魂未定地问床边的布雷司。
      “它们没冲着你来啊,”布雷司满脸疑惑地回答,还不忘安慰地拍一拍西奥多缠满了绷带的断腿,“它们是去霍格莫德检查了。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掉下去的?该不会被摄魂怪吓到了吧?”
      “你别说了。我可能是没控制住扫帚……”西奥多抬手制止了要笑不笑的布雷司说真话。
      他早上真不应该在心里嘲讽德拉科手上的绷带,他想,这或许就是强大而莫名其妙的因果报应吧。这玩意还真不公平——去年期末德拉科抄了西奥多的魔药复习笔记,结果邓布利多转头就取消了期末考试,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马尔福少爷依旧逍遥。
      西奥多酸得牙都要掉了,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正事来,“帮我个忙,布雷司。”
      “如果你想要笔记,我已经帮你记好了。”
      “噢,谢谢——我其实想说的是别的——你找娃娃鱼帮我给我爸爸寄封信告诉他我差点摔死,”说到这里,西奥多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然而只挠到了绷带,“如果实话实说,我怕他用吼叫信寄来他的大笑声。”
      “行,包在我身上,”布雷司腾地站起来又坐下了,“等等,西奥多——你家什么时候用娃娃鱼通信了?”
      “噢,对对对——我忘记告诉你我给我家猫头鹰改名了,它原来的名字太无聊。”
      西奥多艰难地躺下,抓起被子蒙住了头。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悲伤的现实。
      “你可别睡,等会儿有一大拨人要来慰问你呢。”
      “不见!我都快摔死了!”
      一想到未来几天可以不上课,西奥多就悲伤得差点笑出声。
      ……不对,他仿佛很热爱学习来着?
      ……果然是把脑子摔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为什么给小李同学那么多戏份,问就是诺特夫人。
    别问为什么小朵这么倒霉,问就是诺特家族的幸运点全被他爹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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