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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Chapter 56 黑羊 ...

  •   1981年3月的蜘蛛尾巷和往常一样毫无生气。远处的大烟囱冒着滚滚黑烟,河堤上有衣衫褴褛的孩子跑来跑去,路上长满了随时会被人踩扁的杂草,陈旧的房屋看起来一推就会倒塌。天空在早春的寒凉中灰沉沉的,倒像是黑烟把它熏成了灰色。
      路上时不时有一笑起来就露出满嘴龅牙的男孩骑着自行车飞驰而去,也有颤颤巍巍的老人穿着几十年未换的衣服走过。更多的人穿着沾满污渍的工作服,满脸疲倦地往家走。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多数人都下班回家了。在人群中,有一个女人十分引人注目。她穿着早已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斗篷,那上好的衣料也似乎和这种场合不匹配。她看起来二十来岁,脸色并不太好,但若是上起妆来大约是十分优雅的。女子时不时撩一撩飞到额前的头发,端庄的气质令人联想起到民间视察的王室成员。
      人们纷纷对女人避而远之,倒不是因为她散发出的气质令人不适,而是因为他们认为不配和她走在一起。在蜘蛛尾巷这种地方,愿意衣着光鲜地来拜访的通常只有开发商,但开发商从来不穿斗篷。这就十分古怪了。
      女子在大路(如果说可以被称为大路的话)上走了一段,在一个路口处停下脚步,四处张望了一下,又撩了撩头发——像是故意在炫耀自己与众不同的气质,才走进一条小巷。
      小巷深处一栋破旧灰暗的小房子的二楼窗户边,有人稍稍拉开了窗帘,盯着那个女子越走越近。
      女子好像在笑。她抬眼望了那扇窗户一眼,窗户里的人立刻拉上了窗帘。屋内透出的灯光随即被遮住。
      “咚咚咚”,女子用指关节敲了三下房门。门立刻就开了,发出刺耳的响声。路过的人无不侧目,也有人窃窃私语:斯内普家老酒鬼的那个不务正业的儿子居然认识那样的女人?
      屋内。
      “敢问格林格拉斯夫人贵步临贱地有何贵干?”西弗勒斯斯内普警惕地问。他让她进门不是因为他欢迎她,而是因为他不愿意继续招人非议。
      “这种地方实在配不上像斯内普先生这样的绝顶天才,”西尔玛格林格拉斯解下斗篷,如在自己家一般轻车熟路地挂到了老旧的木制衣帽架上,“自从三个月前你接替罗齐尔小姐开始为黑魔王制作魔药,可谓是风光无两——所以,你怎么不接受黑魔王的赏赐?”
      “以前这里不是这样的。”斯内普施了一个漂浮咒,把斗篷拿下来放回西尔玛手上。
      西尔玛微微一笑,又把斗篷挂了回去,“斯内普先生该不会就这么让我一直在这里重复挂斗篷的动作吧?”
      “你到底来做什么?”斯内普提高了音调,西尔玛却笑得越发高兴了。
      “没什么。”西尔玛环顾了一下屋内的环境,虽还笑着却微微皱起了眉头,“给我个地方坐下总可以吧?”
      “你请便。”斯内普走进可以说是濒临崩塌的客厅,掀开窗帘查看了一下外面是否有人,才转过身面对丝毫不见外早就找了个不那么破的沙发坐下的西尔玛。
      “没有喝的么?”
      “我说了,格林格拉斯夫人请便。”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道。
      “罢了罢了,”西尔玛颔首笑了笑,“你也坐,别太客气。”
      斯内普冷笑一声,把一张松松垮垮的椅子拉到西尔玛面前几英尺的地方坐下,似乎极不情愿离她太近。
      “好了,格林格拉斯夫人,你能否别卖关子了?”
      “这是自然。”西尔玛手指交叉,搭在膝上,“自从你加入食死徒以来,杀过多少人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好奇而已,别太介意。”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直视着西尔玛的眼睛,似乎在沉吟。
      “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真是可惜啊。”西尔玛摇了摇头,“那么,黑魔王对你的态度有什么变化吗?”
      斯内普闭了闭眼睛,“你会不知道?”
      “我当然不会不知道,”西尔玛把玩起手边的一个蒙尘的小茶杯,“我还知道,你似乎对莉莉伊万斯——噢不,莉莉波特和她的儿子很感兴趣。”
      “噢,然后呢?”斯内普依旧不以为然,但面部肌肉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
      西尔玛“扑哧”一声笑了,那笑里带着些微的轻蔑,让斯内普皱起了眉头,“斯内普先生莫不是在说笑吧?从前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我作为级长也是有眼睛有视力的。可惜了,可惜了,心爱的女子嫁作他人妇,那种感觉——”她的眼神一僵,“恕我不太能理解。”
      “是的,你确实不能理解这种事,”察觉到西尔玛眼神的变化,斯内普开始了反击,“毕竟罗尔为别人难产而死的时候,你是很高兴的。你哥哥为此跟你闹翻的时候,你也是理直气壮的——让我猜猜,你这么果断是因为他对你来说彻底没用处了吧?毕竟他跟你一起演了这么多年的‘兄妹情深’。”
      “……我们接着说下去,可好?”西尔玛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露出和方才一样得体的微笑。
      “我洗耳恭听。”斯内普作了个“继续”的手势,如果他的手没有微微颤抖,那么那个手势就可能对西尔玛产生威慑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刚刚说了什么话、西尔玛对此产生了什么反应。
      “你不想得到她吗?”
      斯内普的脸刹那间扭曲了一下。“你不如去问一问你哥哥想不想得到他想得到的人。噢,我忘了,你们老死不相往来了。”
      西尔玛出乎意料地防守住了——倒不如说是直接无视了斯内普的新一轮攻击,“话别说得这么不吉利。回答一个问题而已,你并不会吃亏。”
      “我并不想得到谁。她现在跟我毫无关系。”
      “不过这倒是事实,毕竟黑魔王想要的是她的儿子。那么这就更加跟你没什么关系了。”西尔玛把小茶杯放了回去,嘴角的弧度更大。
      斯内普一把抓住了椅子的扶手,脸上却依旧毫无波澜。“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
      “自然不是了,斯内普先生,”西尔玛探身,“你想不想莉莉波特一家安全无虞?想不想摆脱卑躬屈膝的生活?想不想做自己的主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如加入我,我们可以合作一起开辟出一片新天地。”
      听到这样的话后,斯内普依旧面不改色地盯了西尔玛的双眼一会儿。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有嘴角微微地抽搐着。
      突然之间——西尔玛甚至被吓了一跳——斯内普笑了。他的脸许是许久没有露出笑这个表情,显得十分僵硬,可他眼睛里的神情却是极为认真的,认真到连西尔玛都相信了。
      “好。”斯内普说。

      把西尔玛格林格拉斯送出门后,斯内普面对着他的书墙又冷笑了两声。
      “听得开心吗?出来吧,我们接着聊。”
      书墙的另一边传来一阵大笑。
      “真是笑死我了……斯内普先生,我敢肯定姓格林格拉斯的会为她今天的决定后悔终生!”

      几天之后,西尔玛格林格拉斯孤零零地站在自家大厅的中央,冷眼瞧着不远处站在黑魔王下首的曼卡利南诺特与西弗勒斯斯内普。斯内普的眼里充满讽刺,不仅仅是对西尔玛,更是对所有人——甚至包括黑魔王,还有他自己充满了讽刺。
      西尔玛直挺挺地站着,从容地接受着所有人或幸灾乐祸或兔死狐悲的眼神。她很平静,双眼只在扫过人群中抱着儿子的阿斯特罗珀诺特时出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慌张。
      “两位先生,我们并无交集,你们为何要构陷于我?”这句为自己伸冤的话,被西尔玛说得毫无感情。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用更加讽刺的眼神看着她。曼卡利南的脸抽搐着,西尔玛知道他是在忍笑。
      没有人敢为西尔玛辩解,就连她的丈夫也不敢。波拉里斯格林格拉斯焦急得眼睛都红了,却不敢为妻子说半句话。
      “西尔玛,我全心全意地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黑魔王似乎一点也不生气,语气里只有对随手即扔的垃圾的不屑。
      西尔玛迎上了黑魔王看垃圾的眼神,甚至微微笑了出来,“主人,我一直对您无比忠诚——”
      “钻心剜骨。”
      西尔玛倒了下去。
      在一片死寂无声中,西尔玛爬了起来。她为了保持面部的平静,死死咬着牙,连脸上的肌肉开始痉挛,她都置之不理。
      “主人,您要相信我的忠诚!是斯内普吃里扒外,他还想靠凤凰社保护莉莉波特——还有诺特,他为了他妹妹——”
      “钻心剜骨。”
      西尔玛又倒了下去。
      斯内普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是在听别人的事情一般。而曼卡利南没有忍住,最终还是哈哈大笑起来,“说真的,西尔玛,就算我是为了卡佩拉,你又是为了谁呢?难不成是你哥哥?”
      西尔玛已经是半趴在地上,可她还是平静得甚至有点呆滞。她咳嗽了两声,从她的咳嗽声里能听到血腥的气息。
      “纳吉尼。”黑魔王手支着头,一副厌倦的模样。大蛇“咝咝”地吐着信子向西尔玛游去,黑魔王闭上双眼,他早已对这样的处决仪式不厌其烦。
      “不——”波拉里斯向妻子扑了过去,但他身后的莱斯特兰奇兄弟拉住了他。波拉里斯唯一能做的就是目睹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在苟延残喘间成为纳吉尼的晚餐。而他不能反抗不能阻拦,不然他的全家都会被他拖下地狱。
      西尔玛瞬间眼眶充血,拼命挣扎着爬起来,却因为钻心咒的余波而再次倒下。眼睁睁看着纳吉尼虎视眈眈地离她越来越近,西尔玛甚至落下泪来,不过几秒便泪流满面。
      “主人,还有其他人参加了这个计划!”西尔玛尖声叫道,“您不想知道吗?您不想知道都有谁和我一样做了令人不齿的叛徒了吗?”
      黑魔王懒洋洋地睁开眼,说了一句蛇佬腔。纳吉尼恋恋不舍地望了即将到嘴边的晚餐一眼,便游回主人身边。
      西尔玛在短短几秒之间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吃尽苦楚受尽磨难的可怜女人。她狼狈地趴在地上号啕大哭,不知怎的还把自己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抓得一团乱,更彰显出她的可怜。可是无论西尔玛再怎么哭再怎么闹,她看起来都像在演戏,真是可悲。
      她确实可悲。从西尔玛被告发到现在,克拉兹伯斯德作为哥哥却一直冷眼瞧着。他抱着九个月大的女儿米莉森,后者的看姑姑的眼神跟她的父亲一模一样。克拉兹本可以不让女儿见到这惊天动地的场面,却依然把她抱了出来,似乎是对西尔玛的报复。
      “说吧,西尔玛,不用再哭了。”黑魔王又闭上眼睛养神。
      西尔玛慢慢停止了哭泣。她揩了一把眼睛,却依旧抽抽搭搭的,仿佛真的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知道西尔玛想做什么的人都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今日,却没承想她自己似乎没有预料到。西尔玛像她每次思考的时候一样微微颔首——她的眼神刹那间又变得冰冷。
      “艾弗里先生。”西尔玛刚刚哭过的嗓音十分沙哑,像是走了数十年的钟表。
      往常镇定自若的艾弗里吓得浑身一激灵——他大约是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被牺牲的人,可黑魔王只是抬了下眼皮。
      “接着说。”
      “塞……塞尔温。”
      格拉菲亚斯塞尔温吓得脚一软就滑坐到了地上,不久之前刚刚成为塞尔温夫人的阿扎莉亚威尔克斯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起来。他们身边的人纷纷离他远了一些,生怕被他牵连到。
      “很好,很好。接着说。”
      “罗齐尔……埃文罗齐尔。”
      埃文罗齐尔出人意料地没有惊慌。在曼卡利南越发肆意的笑声中,埃文也笑了——那个笑容竟然是羞怯的。在许多年前埃文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他每次见到西尔玛就会这么笑。
      黑魔王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在俯首帖耳的人群中找到了埃文的头颅。埃文自从听到自己的名字开始就抬起了头。他的脸庞与他的父亲别无二致,可是那难为情的笑容甚至不属于他自己。他能有什么难以启齿到可笑的秘密?如果有的话,西尔玛应该早就知道了……
      “过来,埃文!”贝拉特里克斯面目狰狞。
      “别说话,贝拉特里克斯,我今天不想打架。”
      埃文收了笑容,眼中流露出属于卡佩拉诺特的那种云淡风轻又高高在上的鄙视眼神,慢慢迈开了脚步。
      黑魔王又闭上了眼睛,似乎根本就懒得面对这些所谓的叛徒。就在同一时间,埃文歪了歪头,嘴角嘲笑的意味更甚。
      “主人!”贝拉特里克斯倒是比黑魔王更加着急。
      “主人,我什么也没做。”埃文平静地说。他太过平静,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依旧在人群中的斐克达罗齐尔也若无其事,甚至还摸了摸阿斯特罗珀怀中男婴的额头。
      “钻心剜骨!”
      埃文被突如其来的钻心咒逼得跪倒在地,背却还是直直挺着。他转过头看向西尔玛,他已经变成一个她不认识的人了。
      “说真的,西尔玛,你不能寄希望于一群不屑于对你忠诚的人。”埃文把手伸进外衣里的衣袋,“你在妄想什么呢?你觉得你配吗?”
      被埃文甩在地上的是一沓信件。寄信人总是西尔玛格林格拉斯,收信人总是刚才被叫到名字的几个人——当然也有诺特和罗齐尔,有时候双方的身份会互换。
      “保持对您的忠诚和保持别的食死徒对您的忠诚都是我的职责所在,主人。”埃文站起身,又只剩西尔玛一个人瘫坐在地上了。
      所有人都高高在上,西尔玛却快下地狱了。到底是她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过于自信了?她作出的每一个决定不能说是正确的,可至少都没有出错,都不应该出错……他们难道都在配合她演戏吗?那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我帮了你,埃文,我帮过你那么多次。”西尔玛无法大吼大叫,但她更无法压抑自己的质问。
      “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只能靠婚姻获得权力的。”埃文转身面对人群,“波拉里斯,恕我无法理解你做别人的垫脚石的死心塌地。”
      波拉里斯已经被人架住了,这样正好。
      “这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你敢不敢把真话说出来?”西尔玛指向不远处置身事外的那两个人,“给他们做垫脚石,你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西尔玛还未来得及听到埃文的回答就被另一个钻心咒击倒了。她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想起的都是她过往的荣光。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她应该成功才对。那么多宏伟的计划在等着她。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西尔玛?”

      西尔玛是有私心的。事实上,她一直以来都在按自己的私心行事,这大概算是私心中的私心。她本应该多为自己考虑,却把希望留给了别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西尔玛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眼神交流在此刻不但没有用,而且还会招来祸端。不过,她们早就已经默契到不需要对视了。阿斯特罗珀向来是最契合西尔玛的私心的,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正中西尔玛下怀。就连那些自主选择之外的东西她们都那么相似:西尔玛早年受过许多不公,阿斯特罗珀受得更多;西尔玛做过级长,阿斯特罗珀也做过;西尔玛有达芙妮,阿斯特罗珀也有西奥多。阿斯特罗珀还有令人羡慕的美丽,西尔玛也羡慕她。
      可是,那些致命的信本应该在阿斯特罗珀手上的。那都是指控西尔玛的关键性证据,她把它们交给阿斯特罗珀就是为了防止哪天事情败露,后者可以以此撇清关系。那么罗齐尔是怎么拿到信的?如果是偷到或是抢到的,阿斯特罗珀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
      西尔玛不敢再想下去了。西尔玛把唯一的信任给了阿斯特罗珀,如果她真的吃里扒外,那一切就真的是个笑话了。
      不过那些信里没有阿斯特罗珀的名字,因为西尔玛的想法她早已心照不宣,无需写信了。这样很好,她会好好的,这本应是西尔玛能承受的最坏也是最好的结果——假如那些信没出现在罗齐尔手上的话。
      阿斯特罗珀现在抱着她的儿子淹没在人群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明哲保身是对的——这些年来西尔玛一点一点地像雕刻般把她培养成另一个自己,她的选择正是成功的表现。或许她和她毫无感情的丈夫达成了某种交易,或许她从未真心效忠过西尔玛,那些默契全都是假的。
      西尔玛无法自控地绝望了。阿斯特罗珀感谢过西尔玛那么多次,现在难道不是报恩的时候吗?她非但没有报恩还倒打一耙,果真是……果真是……
      在一瞬间里,西尔玛第一次认真地回望了自己的人生。她失望地发现,自己好像也做过阿斯特罗珀现在在做的事。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多么熟悉。西尔玛本来是不会后悔的。
      西尔玛从未像现在这样期盼自己失败。阿斯特罗珀没有任何值得她奋不顾身的人,就算有,那个人也不再是西尔玛了。
      然而西尔玛仍旧没能想通。没关系,她不是贪生怕死出卖朋友的人,那些人才是。曼卡利南明明那么不甘心却还要装忠诚,那笑声倒应该是真心的。西尔玛想起那天晚上卡佩拉面目狰狞的尸体,也有些想笑了。活该。
      这些事还是等被关起来或者死了之后再细细地想吧。西尔玛慢慢跪伏下去,心头泛起一阵多年未有过的酸楚。

      “主人,我无话可说,请您惩处我。”
      “带下去。”
      此时,那身黑袍在波拉里斯格林格拉斯眼中就是永无止境的漩涡。趁着莱斯特兰奇兄弟去抓捕那些受了无妄之灾的人们,波拉里斯冲到黑魔王身后,跪下去抓住了他的袍角。
      “求求您,尊敬的黑魔王……不要杀西尔玛,不要杀她,她只是一时糊涂啊……您留下她,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哪怕您杀了我也好,不要杀西尔玛!”波拉里斯没资格叫黑魔王“主人”。
      黑魔王回过头,看见了抓着他袍角的他眼里的蝼蚁。黑魔王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把视线在波拉里斯身上多留一会儿,就一把扯过自己的袍子,径自离开。
      尾随黑魔王而去的贝拉特里克斯倒是停下脚步,蹲下来抓起波拉里斯的衣领。
      “你且放心,你的西尔玛看不到今年四月的太阳。”
      “求求你……求求你……”波拉里斯只是重复着同一句话。贝拉特里克斯是离黑魔王最近的人,求她大概也是有用的吧……
      “背叛黑魔王的人,都得死。”

  • 作者有话要说:  谜语人曼哥开始营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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