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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Chapter 50 精灵 ...

  •   傲罗在1979年圣诞节前夕发现了帕特里克蒂法尼的尸体。傲罗办公室接到报告,称在蒂法尼住处附近发现了黑魔标记。蒂法尼已经死亡超过三天,由于天气寒冷,尸体还未开始腐烂。屋内有打斗的痕迹,蒂法尼的身上也有大量伤口,内伤更是不计其数。根本不用思考,就能知道是食死徒的杰作。
      但这次和以往的食死徒杀人行动不同的是,杀人的食死徒没能离开,也死在了这里。在邻近厨房的地方,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孩的尸体半坐半躺扭曲地靠在墙上。她的四肢扭曲,脸上还挂着临死时的惊恐表情,黯淡的昏黄色眼睛死不瞑目。
      经过魔杖检验,女孩施的最后一个魔咒是杀死帕特里克蒂法尼的索命咒,而蒂法尼施的最后一个魔咒也是一个索命咒。他们同归于尽了。
      更令人胆战心惊的是女孩的魔咒记录:在能完整追溯的一整年里,她成功杀死了十七个人,施过的恶咒更是不计其数,黑魔法咒语的数量也达到了恐怖的程度。尽管食死徒罪该万死,可这个女孩年纪轻轻便对杀人熟门熟路,也不知是可恨还是可怜。
      没有人敢碰她。女孩的照片被猫头鹰带去了魔法部,半个小时后,魔法法律执行司的户籍管理人员寄来了她的身份信息。
      卡佩拉诺特,1962年出生,1976年加入食死徒,目前在霍格沃茨的斯莱特林学院就读七年级,还在学生会担任女生主席。
      [倒计时:12天]

      “此地长眠着卡佩拉娜维加托丽亚奥丽加诺特(1962-1979),亲爱的妹妹、挚友和妻子。过往的路人啊,请不要为我哀伤,你只需记住我向往光明。”
      这场潦草的葬礼上,没有人哭得撕心裂肺。快要到圣诞节了,寂静的空中飘着鹅毛大雪,很快就为卡佩拉的墓碑戴上了白色的帽子。
      埃文伸出戴着订婚戒指的手把墓碑上的积雪拍掉了。他的另一只手怀抱着一个古怪的玻璃罐子,斐克达不想问他这是什么。
      “她什么都没跟我说。”埃文冻得通红的手指还停留在冰冷的石块上一遍又一遍地摩挲。斐克达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冬天,埃文从罗齐尔庄园跑出去投奔黑魔王,他从那时候一直积累到现在的意气风发彻底烟消云散了。
      “这样不是更好吗?他们什么都问不出来。”斐克达惊异于自己的冷漠。她也哭过,但泪痕都被带着咸味的寒风吹干了。
      斐克达也不愿相信卡佩拉居然会和邓布利多有联系,可是潜伏在霍格沃茨的格洛丽亚博恩斯手里有铁证,再不可置信也得信。和卡佩拉最亲近的曼卡利南和埃文立刻被关进地牢审问——那吐真剂还是斐克达亲手做的——好在卡佩拉连他们两个都瞒过了,也算是一种不幸中的万幸。因此,卡佩拉的葬礼只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诺特家在卡克米尔河的入海口,屋后就是七姐妹悬崖。卡佩拉的墓碑静静地站立在一片被大雪压死的紫玫瑰中,仿佛也在纪念死去的花朵。
      “我倒是希望我能知道点什么。”埃文笑得很苦,“她一个人会孤单的。”
      “别做傻事,这也是卡佩拉的愿望。”斐克达为哥哥整理了一下围巾,就像几年前她做过的那样。
      “我在想……她那么一意孤行,一定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或许吧,或许。”
      沙滩是枯黄色的,大海蓝得发黑,这个世界好像死掉了。海浪不停地拍打着沙滩,它似乎永远不可能吞噬掉沉积千万年的沙砾。卡佩拉眼睛的颜色比沙滩多了那么一点点的绿意,那是她曾经永不停歇的生命力,是秋天最后的枯叶蝶,紧接着是永无止境的凛冬。没有春天。
      如果文迪米娅的死带走了斐克达的善良,那么卡佩拉的死带走的就是她的希望。她有一个专属于食死徒的光明的未来,她会有很多希望,但在此刻她什么都没有。没有盼头,没有意义,没有感觉,什么都没有。
      “我想去沙滩上待一会儿,”埃文再开口时,他所有的气力似乎都用尽了,“放心,我不会做傻事。”他低头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好像眨一眨眼它就会消失。
      “去吧,”斐克达听见自己说,“那里有海。”
      哪里都有海,只不过那里更近。看着属于他人的无用功或许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斐克达闭上眼,冷风吹过她的眼睑,她看见象征着她还活着的血管的红色。
      “吱呀”一声,后门开了。斐克达转过头,这时才注意到后门上挂着一个圣诞节花环,那颜色绿得很虚伪。
      雷古勒斯慢慢地向斐克达走过来。她没想逃,一是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二是因为天太冷了她不想动。雪下得那样大,把她心里的隔阂都冻住了。
      斐克达又闭上双眼,投入一个不怎么温暖的怀抱。雷古勒斯身上有一股她不喜欢的烟味,她知道曼卡利南正在屋里抽烟。
      “一切都会好的。”雷古勒斯在斐克达耳边说。
      “或许吧。”
      这真是一个好用的句子,可以用来搪塞一切斐克达不想思考的问题。
      “我希望我能勇敢点,我想做一些……大事。”
      这大约是属于雷古勒斯自己的雄心壮志,斐克达不想去深究。他当然能做大事,他自己就是一件大事。
      “你会的。”斐克达说。这句话没带几分真心,倒不是因为她不对雷古勒斯抱希望,只是她太绝望了,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的每一件事在她眼里都会失败。

      “卡佩拉说……你是她的新朋——同伙?”
      曼卡利南诺特躺在沙发上点起一根烟,坐在他身边的阿斯特罗珀特拉弗斯皱起了眉头。
      “不是。”雷古勒斯笃定地摇头。
      他不想说真心话,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心话该是什么。他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还没接受卡佩拉诺特已死的人。她要做的事和她的尸体总该有一个是真的,雷古勒斯不知道该信哪个。其实卡佩拉死了不是件坏事,这代表着他要冒的风险减小了几分,他应该庆幸才是。
      “喂,特拉弗斯小姐,”曼卡利南吐出一口和外面天空差不多颜色的烟,“你上楼一会儿吧,没什么可听的。我们之间总得有点信任。”
      雷古勒斯在特拉弗斯上楼之后才再次开口,“介意我问个问题吗?”
      曼卡利南睨了他一眼,然后用矫揉造作的果断语气回答,“我爱她。我是指,他们希望我爱她。”
      “为什么?”
      “为了不让我被我妹妹牵连,”曼卡利南自嘲地摇了摇头,“我还得感谢他们。其实我还不如被牵连死了呢,真没劲。塞夫!”他坐起来叫他家的家养小精灵。
      小精灵应声而至。“曼卡利南少爷。”
      “给我们倒点蜂蜜酒来吧,谢谢你。”
      “好的,曼卡利南少爷。”
      曼卡利南盯着小精灵的背影,忽然咳嗽了两声。“你赢了,布莱克先生。”
      雷古勒斯知道他说的是家养小精灵的事情,前者并不为此感到骄傲。“我以为我们不是竞争关系。”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很羡慕你,你知道。”曼卡利南仰头把小精灵端来的酒一饮而尽,“你被人信任,这是件好事。”
      “或许吧。”
      诺特家的蜂蜜酒比市面上的甜,像鼻涕虫俱乐部无限量供应的甜得荡气回肠的菠萝蜜饯。现在他们谁都不用被迫吃菠萝蜜饯了,雷古勒斯却很想念。那是个好时候,没人关心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不像现在。
      “对了,我得给你一样东西,我都快忘了。”曼卡利南把烟捏熄了,烟灰飘飘悠悠地落到地上,他并没有在意。他从外套里面的小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小团银白色的记忆,像一小团守护神。没有人召唤得出守护神。
      雷古勒斯接过了它。小瓶子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
      “你将完成更伟大的事业。”
      不知道这是写给雷古勒斯的还是写给卡佩拉自己的。他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其实他并没有为谁感动。
      这在卡佩拉诺特的眼中或许是伟大的事业,但对雷古勒斯来说只是一次勇敢的尝试。用“只是”来形容这种事可能太残酷了,可是雷古勒斯在最严苛的纯血氛围下成长起来,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血统的观念有多根深蒂固——在不久之前,他甚至也是这种观念的信奉者。他曾为斐克达的混血身份动摇过是事实,他从来只把她当作纯血也是事实。他的观念的确改变了,他却从未真正实用过那些崭新的东西。
      那些东西太虚无缥缈了。新世界不属于他们,尽管他们还很年轻。
      “小叛徒,”曼卡利南突然笑了,两行眼泪从他不是昏黄色的眼睛里溢出来,“小叛徒。我们都是。”
      “是的,我们都是。”雷古勒斯无意识地重复道。
      [倒计时:11天]

      “要忠诚,要忠诚,克利切要忠诚。”
      克利切不断地在脑子里重复着这句话。黑暗的岩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克利切甚至看不见坐在自己前面的人到底在哪里。
      克利切有点害怕了。它自从十余年前为主人工作以来,几乎从未离开过主人的房子。每天工作枯燥无味,可至少克利切能安定下来。老爷和夫人对克利切不算好,好在两个小少爷性格不错,克利切感到很幸运——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老主人们一个接一个地离世,少爷小姐们结婚的结婚、出走的出走,西格纳斯老爷和德鲁埃拉夫人也搬出去了,老宅里只剩下沃尔布加夫人和雷古勒斯少爷,克利切的工作一下子清闲了许多。
      雷古勒斯少爷长大了,除了依然爱着那个肮脏的混血之外和从前没有半分区别。不过他们到底还是没能结成婚,克利切松了一口气。最近一段时间少爷对克利切的态度越来越好,克利切受宠若惊,但它不敢问原因。
      昨天,雷古勒斯少爷忽然把克利切叫了过去。
      彼时大雪初停,克利切正在打扫客厅。楼上传来雷古勒斯少爷的声音——就像往常一样。
      “过来一下,克利切。”
      克利切放好扫帚走上楼梯,雷古勒斯少爷的房间门没有关。房间里炉火燃得很旺,他没有点灯,正趴在自己的书桌上把玩着什么。
      “少爷。”
      少爷转过身,挥手让克利切走上前去。
      “克利切,你在我们家工作几年了?”
      他说话的时候微笑着,让克利切十分惶恐。就连对人,少爷都从未如此亲和过。克利切很想哭,可它知道少爷不会喜欢。
      “快……快二十年了。”
      “你对我忠诚吗?”
      “克利切永远对少爷忠诚。”克利切深深俯下身去,最大限度地让少爷感受到它的诚意。这时候克利切才发现少爷手里拿着的是一个装着记忆的小瓶子。
      “那么,你能为我做一件事吗?如果成功了,圣诞节我给你放假。”
      “克利切愿意为少爷做任何事。”克利切竭力不想哭,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少爷突然对它这么好,它一时都有些难以接受了。
      “明天,克利切,我需要你跟一个人去做些事情。具体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我需要你把那个人要求你做的事、带你去了哪里,都全部告诉我,我需要所有细节。明白了吗?”
      “明白了。”克利切拼命点头。
      “你是个称职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少爷微笑着说道,他的眼底有着克利切读不懂的复杂情感,“好了,很晚了,你不用干活了,去睡吧。”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克利切弹簧一般鞠着躬。
      第二天一早,少爷就带着克利切去了另一栋房子。在见到那个人之前,少爷一字一句认真地对克利切说:
      “要忠诚,克利切一定要对我忠诚。”
      那个人一身黑衣,长了一张蛇的脸,一双血红的眼睛吓人得很。少爷的满身贵气在那个人面前荡然无存;少爷对那个人,就像克利切对少爷一样。只是克利切觉得,少爷不应该那么卑躬屈膝,他应该永远被人仰望才是。
      “克利切,你对主人忠诚就是对我忠诚,争气点。”少爷的语气又归为正常,说完话他就走了。克利切的心顿时空了一大截。
      那个人带着克利切幻影移形到了一个海边的岩洞里。克利切依照少爷吩咐的,把岩洞和海滩的特征牢牢记在心里。
      “割开你的手臂。”那个人说话不带任何生物的温度。
      “要忠诚,克利切要忠诚。”克利切默念了一句,施咒割开了自己的手臂。克利切像所有的小精灵一样瘦,血也少得可怜。那个人用没有温度的眼神看了克利切的手臂一会儿,石壁上有石头开始掉落,形成了一条隧道。克利切把这也牢牢记住。
      那个人用魔杖点起了闪烁咒,径自走进隧道。克利切连忙跟上去。
      隧道尽头是一片湖。那个人挥了下魔杖,湖中央便升起一只小船,小船的铁链延伸到湖滩上。
      “拉过来。”那个人命令道。
      克利切便去拉那根铁链。小船很有分量,但那个人只是站在一边冷眼看着,无动于衷。
      小船被拉到岸边,那个人就当克利切不存在一样走了上去,克利切也跟上去。湖比克利切想象的大很多。克利切不敢坐得离那个人太近,也不敢东张西望得太明显,只能尽力地把岩洞的所有特征牢记在心。
      在离开岸边后,那个人就灭掉了闪烁咒。在无边的黑暗中,克利切有些害怕了。它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忠诚,决不能辜负少爷的期望。
      小船靠岸的时候,那个人重新施了一个闪烁咒,登上岸,克利切也上了岸。这似乎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湖心小岛,中央有个盆一样的容器,里面装着翠绿色的魔药。
      “喝了它。”那个人面无表情地说,仿佛是在对空气说话。
      克利切拿起旁边一个水晶做的杯子,舀起一杯水便往嘴里送。它以为这只是魔药,可是它错了。这液体从入口开始一直烧灼到胃里,仿佛要把克利切的全身烧光;可同时它又是冰冷的,好像要把血液都冻住。
      克利切很难受,很想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去。那是个所有家养小精灵都无比向往的好地方,克利切刚到那里工作时雷古勒斯少爷还没有出生……那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克利切,等着它舀起下一勺。
      “要忠诚,克利切要忠诚。”少爷的话又在克利切耳边响起。他还等着克利切告诉他一切呢,克利切不可以放弃。
      克利切一勺接一勺地喝着那液体,不敢停下。它感觉浑身都要被液体侵蚀光了,疼得想死。克利切不能死,它告诉自己,克利切要忠诚。
      少爷还等着克利切,克利切不能死。雷古勒斯少爷两三岁的时候不喜欢玩具扫帚,西里斯少爷却已经能骑着玩具扫帚满屋砸东西了。那时候西里斯少爷还算是个很好的小主人,他会自己收拾被砸掉的东西,他还会叫克利切一起玩,但雷古勒斯少爷总被吓得哇哇大哭……
      克利切在半昏迷状态中喝完了最后一杯液体,然后便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它很想喝口水,可是它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后来雷古勒斯少爷不怎么哭了,哭得更多的是沃尔布加夫人。他们前段时间吵过一架,沃尔布加夫人捂着胸口气得直掉眼泪,雷古勒斯少爷脸上的神情像极了已经离家出走三年的西里斯少爷……
      那个人看了空荡荡的容器一眼,然后放了一条项链模样的东西进去,接着对着容器施了个魔咒,那要命的液体又把它填满了。
      克利切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它再也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再睁眼时,那个人早就不见了。克利切又冷又怕地打了个寒战,蜷缩成一团。
      “要忠诚,要忠诚,克利切要忠诚!”
      克利切不能死,它要把一切都告诉少爷。少爷在等它回家!
      于是克利切调动起全身的力气,幻影移形。
      [倒计时:10天]

  • 作者有话要说:  要来了要来了!大的真的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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