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栗阳》红豆鱼

4、第 4 章

　　机场候机厅，纪栗隔壁是一对年轻的情侣。
　　女孩抱着男孩的手臂撒娇，声音软软糯糯：“我不管，就算我爸不答应，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一心一意，绝无二心。”男孩宠溺望着女孩，轻柔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傻瓜，我一定会让你爸爸答应我们在一起的。”

　　女孩俏皮的看着男孩的，红着脸娇羞的说道：“你敢有二心，那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年轻真好！
　　好熟悉的场景，自己也曾违背母亲的意愿，执意跟他去美国，伤透了母亲的心。
　　纪栗掏出手机拨通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被接听。
　　听筒那头传来母亲熟悉的声音：“栗栗，你在哪？妈跟你爸都担心极了，你快些回来吧！妈看不见你总归是担惊受怕的，怕你在外面发生什么意外。”母亲急促地声音里满是担心。

　　“妈，我今天的飞机回S市，这段时间是我任性了。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做让你和爸担心的事情了。”

　　“好，好，回来就好！”听到女儿的声音，辛晴感到欣慰，她声音有些哽咽激动：“妈哪儿也不去，就在家等你回家。”

　　等你回家。

　　再她听来好沉重得一句话，愈发心生愧疚之意。

　　辛晴挂断电话，去书房告诉纪常青这个高兴的消息：“老纪，女儿今天要回来了。”

　　“都说了，女儿出去散散心，过些日子回来就好了。这段时间女儿情绪压抑，出去走走也好，整日待在家中反倒想得更多，思绪更乱。”纪常青放下手中的报纸，安慰辛女士。

　　辛晴睨了一眼纪常青：“你倒是说的轻松。”
　　纪常青：“……”

　　纪常青懒得反驳她，因为这时候他说什么都是错，所性闭口不言。这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几十年的夫妻感情，辛女士他还是了解的。

　　辛女士懒得跟他扯，快速收拾好女儿的房间，出门买菜，准备做几道女儿爱吃的菜，等女儿回家。

　　S市，机场。
　　“程总，航班延误了，可能要迟些到目的地。”林助理，告知自家老板。这次出差临时决定，走得急，却没想遇到雷雨天。
　　“知道了！”程穆远低头在笔电里办公。

　　从二楼咖啡馆，可以看见机场里来往的人群，人群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蓦地，程穆远从椅子里站起来追出去，那道俏丽身影随着人潮消失不见。许是自己看花了眼，但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她。

　　她回国了？

　　林助理连忙追上，担心问道：“程总，发生什么事了？”

　　机场广播里提醒登机的乘客，航班已恢复正常，请乘坐该航班乘客办理登机手续。

　　程穆远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沉思片刻，吩咐助理：“今天先不去美国了，你去帮我查一下今天的航班，是不是纪栗回来了？”程穆远拿过手机跟外套先行离开了。
　　“好的，程总。”林助理看着程总离去的背影，这事不免有些让他头大。

　　夜深了。

　　辛晴轻轻推开女儿的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里，轻轻的坐在床边，看着女儿熟睡的面庞，消瘦又憔悴。这些日子在外奔波，心事重，就算睡着了，眉头也紧锁着，辛晴轻轻地抚摸女儿的眉心，红了眼眶。

　　辛晴起身出去，轻轻带好房门，门口的纪常青看见老婆出来，着急问：“女儿睡了？”
　　“嗯！”辛女士情绪不高，转身离开，不想理他。

　　“我没做错什么吧？”纪教授尴尬地摸了摸了鼻头，看着自己老婆的背影，他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

　　辛晴转身回了卧室，坐在床边回头瞪着他，眼里透着满满的怒火：“要不是你当初答应女儿去美国，现在事情会是这样子的吗？女儿会这么伤心难过，这都是你的错。”
　　纪常青哄着自己老婆：“老婆，这都多少年前的旧事了，你还拿来说，女儿那么固执，就算我们都反对，女儿还是会跟他走的。我们就别当着女儿的面说这些事情了，让女儿听着心烦。”

　　辛晴没有立马反驳纪常青的话，不想与他争辩，吵着女儿休息，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卧室。

　　“程总，是纪小姐的登机信息，纪小姐回国了。”林助理正站办公桌前，看着程总如实报告：“对了，柏总昨天回来了，问了我您的行程安排。”

　　“知道了，出去吧。”程穆远眼神晦暗，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好的！程总。”林助理带上办公室的门，轻吐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利也集团。
　　连承鼓足勇气敲开了总裁办的门，走上前去，站在办公桌前温馨提示：“晏总，莫校长的电话在三号线上。”
　　晏也从笔电里抬头，看了眼连助理，沉思片刻缓缓开口：“知道了。”

　　连承正打算离开办公室，正准备带上晏总办公室的门，退出那危险的地带，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晏总，结果栽在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身上。办公室里三天两头接到学校打来的投诉电话，听着就让人头大。连承去学校接过两次小家伙放学，那主可不是省油的灯，一不小心就能把你给烧没了，他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结果办公室门还没被合上，就听到晏总冷静吩咐：“对了，今下午你去学校把陆梓明接回家，别送去他奶奶那儿了。”
　　“晏总，下午我跟王总约了，要不？您看我让小秦去接？”连承试探。

　　晏也抬眸，一记冰冷的眼神，大气场强大，无声的命令，让连承一阵寒栗。

　　“好的，晏总。”连承立马妥协照办。

　　纪栗起床已经十点多了，母亲在厨房煲汤，纪栗轻轻走近，从身后抱住辛女士的腰身，下巴搁在母亲肩头，闻着母亲身上淡淡好闻的味道。

　　辛晴转头宠溺地看着女儿，笑着说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

　　“妈，对不起，这些日子让您和我爸担心了，都是我不好，回来也没有跟你们说一声。”纪栗抱着母亲淡淡说道：“这些日子我走了不少地方，我去看陈姨，她身体不错。去了一些地方，看了一些风景，经历了一些事情，内心倒是平静了不少 ，也想清楚了许多事，我以后再也不会让您和我爸担心了。”

　　纪栗环顾家里一圈，家里没有纪教授的身影：“对了，我爸去哪儿？”

　　“你爸一大早就跟林教授他们去打球了，今儿星期六，前些日子他球都不去打了，林教授叫了他好几次都没去，今儿他高兴，水杯都忘拿了。”辛晴瞧了一眼桌上的水杯，对女儿说道：“你爸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夜里睡觉都不安稳，翻来覆去睡不着。”

　　纪栗看着桌上的保温杯，“那我给我爸送过去。”

　　辛晴看着女儿笑道：“去吧！”

　　今儿天气好，阳光灿烂，风和日丽，出门没多远，就遇到一位新生问路：“从这直走，然后左转，五栋是四楼，就是林教授家。”

　　同学笑着：“谢谢学姐。”
　　纪栗浅笑：“不用谢。”
　　学姐？纪栗笑了笑，没出声。

　　看着校园里，朝气蓬勃的学生，不禁感慨年轻真好，三五同学在草地席地而坐，激情澎湃地畅聊探讨，许是学术上的问题，或生活中的趣事，酣畅淋漓，开怀大笑。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飘荡着肆意坦荡的青春年少，阳光都不及他们耀眼……

　　她不由得感慨，在这样青春阳光岁月里，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真好。
　　纪栗看着他们，自己心情也开阔了些，生活再继续，在那段感情里自己做不到委曲求全，如若继续下去，自己应该会失去自我。
　　纪栗看着远处草地上那对相互投喂的情侣，真是青涩又美好。

　　他也曾是自己心尖上的少年郎，情动初开的眸光眼里都是彼此的身影，满目爱意，在这欲望的金钱世界里消失殆尽，放手这段感情是因为它不再纯粹。从高三相遇，到大学相恋，再到工作，这段近十年的感情终于落下了帷幕。
　　想要拥有纯粹的爱情，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一直都是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了爱情，那就努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纪栗坐在篮球场边上椅子旁，隔着铁丝网，看见父亲和林教授他们在打篮球。父亲是篮球爱好者，更是资深的NBA球迷。

　　父亲每个星期六都会约林教授他们一起打篮球，父亲和林教授，王教授是几十年的好友兼邻居。母亲喜爱打网球，父亲再忙，每隔两个星期，都会抽一天时间陪你母亲去网球馆打网球。网球馆离家有些远，在学院东门附近，还记得小时候，每次都是父亲骑车载母亲去网球馆，那是纪栗记忆里最美好的画面。

　　球赛结束，王教授他们一行人走来，纪栗站起来礼貌问好：“王叔叔，林叔叔好！”

　　王教授：“咦！栗栗从美国回来了，有空来王叔叔家玩。”
　　“好的，王叔叔。”纪栗笑着答应。
　　纪教授：“昨儿回来的，回来看看我和她妈。”
　　林教授：“老纪，那我们先走了，下次约。”
　　“好！下次约。”

　　纪栗把保温杯递给父亲：“爸，喝水。”
　　纪常青接过杯子，如今真实看到女儿在自己面前，他才心安。

　　父女俩坐在篮球边上聊天，还有路过的同学向纪教授问好。

　　“要不要跟爸来一局？”纪常青看着女儿提议。

　　好久没跟父亲一起打球了，纪栗爽快答应：“好啊！”
　　父亲对他自己的球技颇为有信心，记得小时候父亲经常带自己来这儿打篮球。

　　父女俩在球场上斗牛，较量了小半场，大汗淋漓，直到辛女士打电话来，让两人赶紧回家吃饭，这两人才收拾东西离开球场。

　　下午，辛女士看着女儿收拾好自己，要出门的样子，她好奇地问道：“今天要出门了吗？”

　　纪栗看辛女士一副好奇的样子，如实相告：“嗯！梁灿知道我回来了，我们俩约着见一面。”纪栗昨天接到梁灿的电话，两人约在她家见面。
　　辛女士叮嘱：“早去早回，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纪栗笑着回答。

　　纪栗和梁灿坐在庭院中的小软椅里聊天，铁艺的小圆桌上泡了一壶红茶，摆了精致的茶点。

　　“你终于回来了，害我担心好多天，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昨儿打电话给陈姨，才知道你去了她那里。”梁灿轻咬了一口茶点，看着纪栗关心问道：“陈姨身体还好吗？子墨是不是又长高了？回来这么久了才联系我，你这个没心没肺的。”

　　“陈姨他们都挺好的。”纪栗透过落地窗，看着汤沛阳谄媚又殷勤的样子，替他打抱不平：“我说你们这是离婚不离家？好歹人家也是柏林响乐团的首席。人家名声在外，整日在你这儿低声下气的伺候你，我都看不过去了。”

　　作过头，就适得其反了。

　　“首席怎么了？我也是首席好不好！要不是他抢了我第一首席的位置，我至于沦落到第二首席吗？”当初要不是汤沛阳用激将法将她，梁灿为了面子不得不留在乐团，要不然她绝不会跟汤沛阳在一个乐团，就不会被他以工作之名纠缠至今。

　　“技不如人。”纪栗给她简单总结。

　　梁灿看着纪栗翻了一记眼：“嘿！你还是不是我闺蜜了，胳膊肘往外拐。”

　　“我这叫帮理不帮亲。”

　　梁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