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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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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不行！”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对一期一振的提议反应最大的竟然是鹤丸，“把新任主公拆了找灵力源这种事，怎么想都做不到吧！”
“的确在外表上看不出来如此丰沛的灵力由何而来，”三日月敛了笑容，“不过，万一拆了一无所获的话，这个结果你可承担得起？”
“我个人认为，灵力源在刀的刃心里，”一期一振平淡地说道，仿佛刚刚那个提出将新任审神者打成一片片以谋夺灵力源的刃不是他一样，“我们建立契约的是这振刀，也没有化形，碎了也可以找刀匠重新入炉锻造出来，还能顺便把上面的锈迹祛除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绝对不行！”震惊的长谷部这才回过神来，“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主上啊？！”
“或许我只是担心，”他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向摆在大广间正中央的刀，“如果它化形了，成为了一位真正的审神者，那么也总有一天会像上一任那样厌倦的吧。”
“不能因为未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就迁怒现在，”烛台切稳重地开口劝说，“到时候再处理也不迟吧？就像处理前几任一样。”
“那么这样如何？”清光身为这座本丸的初始刀，练度也好话语也好都很是充分而权威，“只要主人还好好地当着主人，我们就不对它动手，反正只是刀而已，拆起来很容易也不像前任那么难杀。”
“嗯，我同意哦，”安定嗯嗯地点头，“主人应该会是个好主人的，我非常坚信这一点。”
他们的对话全程都没有隐瞒狐之助，而这只小动物只是瑟瑟发抖地将自己蜷得更紧些，生怕这些内心还在暗堕状态的付丧神把它拿来练个刀练个手什么的。
毕竟，这些刃可是前脚认了主后脚就在琢磨怎么把新任主公拆成碎片的可怕存在啊。
好不容易等他们商量完了准备分别去各个部屋通知新任审神者就职且可以手入的事情，缩在大广间墙壁边角处阴影中的狐之助才小心翼翼地踩着榻榻米向还摆在大广间中央刀架上的刀——付丧神们似乎默认它以后就在这里而不是天守阁了——挪过去。
“审神者您好，”小动物上身直立，扒在刀架上，用带点湿润气息的黑色鼻头轻轻碰了碰刀，“我是狐之助，是辅助审神者们的存在，过去这座本丸发生了很多事情，但大家都还是很好的付丧神……因此请不要过于介意他们刚刚的话，如果您有什么需求，请一定要告诉我。”
它的呼吸给刀上的锈蚀镀上了一层朦胧的白雾，想了想，又探头看了看毫无来人迹象的大广间门口，它决定多跟审神者呆一会：“不要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以前还是很漂亮的，只是一任任审神者就职又离开，慢慢就变成这样了，啊，我不是在说自己很惨，我只是想说我是一只很有经验的狐之助，所以如果您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尽管问我。”
说完了话，它将爪子从刀架上放开，再次四脚着地准备往外走，自嘲了一句：“我也真是，跟这些付丧神一样抱着幻想呢。”
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证明了它并没有在幻想——一股清凉得如同林间溪流的灵力突然将它包裹浮起，它的耳边仿佛传来了女性的歌声，虽然它并不能听懂歌词，却奇怪地能明白意思，这是一首颂之歌，唱者在歌颂太阳，赞美月亮，感谢大地，讴歌水，讴歌火，讴歌自然，描绘自由的风，描绘不羁的光，描绘不朽的金属与闪亮的雷电，这歌声是如此地嘹亮而富有感情，以至于狐之助一时间竟然听得微微有些出神。
而当这股灵力将它轻柔地放在地面上时，它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身的皮毛就这么被新任审神者治好了。
“非常感谢！”它趴在刀架下痛哭了起来——那是仿佛要将所有委屈都发泄一般的嚎哭，“您真的是，您真的是我遇到过最温柔的审神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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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步伐在慢慢地往前一点点挪，本丸逐渐地热闹了起来，在所有重伤或由于暗堕而昏迷的刃都接受了手入，恢复原状之后就是日常的各种当番以及出阵远征安排，每天都像以前那样过着，就是在人事方面自由了许多。
至于新任审神者……刀还是那振刀，狐之助老实地保守着新任审神者或许有意识的秘密，身体的复原也推给了建立契约的额外福利，因此那天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刃知道。
“今天的主人也很安静啊，”这天，乱用特制的小掸子轻轻拍打着刀与刀架，“要不是有契约连着，根本感觉不到我们有审神者呢。”
“都已经快一个月了吧？”盘腿坐在刀架边上看书的药研闻言抬起头，用手指抚过刀刃上随着手入次数的增加而开始缓慢掉落的锈，“我们的这位大将，可能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位了吧。”
这的确是非常没有存在感的审神者——不需要用餐，不需要睡眠，不需要被刃保护，就连现在两人一组的清理审神者当番也是这群刃们自己安排的，实在是刃们找不到能与审神者建立契约以外联系的点了，不得不在研究一番之后弄出了这么个当番，旨在能正大光明地与审神者进行一下哪怕是单方面的交流。
“药研，我突然在想，”乱突然悄悄地说道，“你说，如果我们带着主人去做刀装的话……”
“你的意思是用大将的灵力来使刀装显形吗？”药研皱着眉思考他的意思，“这不是跟我们做刀装一样？为什么要特地带着大将？”
“哎呀，就跟占卜一样啦！”外表完全是个女孩子的乱跺了跺脚，手上的小掸子也随之挥了挥，“我们问主人，然后按照做出来的刀装颜色判断主人的意思，这不是很有趣吗！”
“占卜……吗，”苦笑一声，药研看了看那振毫无反应的刀，“我们真的是闲得慌啊。”
虽然说是这么说，两振短刀还是顶着做刀装的名义从长谷部那要来了十次刀装的资源，蹲在了锻刀室边上的刀装室里，与他们一起蹲着的还有秋田与五虎退。
“赶紧赶紧，”乱催促道，“趁没人发现我们把主人带出来了。”
没错，短刀那只幼小的手里紧紧握着的是就任了一个多月的审神者的刀柄，乱略带虔诚地将自家主君对着刀装炉挥舞了一下：“主人，我要开始做刀装了，如果回答是是，你就给个金的，如果不是，就给个绿的，如果是随便理解，那就给个银的。”
“等等，这个随便理解也太笼统了，”药研提出了异议，“倒不如每次给三个选项，金银绿。”
“我，我觉得，”五虎退举起手，“我们可以把银刀装设定为都可以？”
“也行，第一次尝试，纯当练手，”药研点点头，“乱，开始吧。”
“嗯！”乱点了点头，“主人，我要开始做刀装了，如果回答是，你就给个金的，如果不是，就给个绿的，如果两边都可以，那就给个银的。”
“那么第一个问题——”明明是自己提出的主意，乱居然有点紧张，“主人喜欢这个本丸吗？”
说完她就用刀柄戳了一下刀装的按钮，只见四种资源旋转间逐渐地融为了一体，然后……
一颗金灿灿的轻骑兵就这样出现在了成品出口处。
“耶！主人说喜欢！”他高兴得跳了起来，“药研哥，主人说喜欢我们本丸呢！”
“啊啊，是呢，”虽然知道这种问答并不靠谱，但药研还是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摸了摸刀柄，“真不错啊，大将。”
“我也想试试！”秋田举起手，“乱，也让我试试吧！”
“嗯嗯！”乱干脆地将刀交给了秋田，后者小心地捧着这振刀，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主人，你有意识吗？”
“哇这个问题真的是，”乱评价着，“好犀利！好期待主人的回答！”
短刀们吞咽了一口口水，看着资源旋转，融化，融合，然后……
爆成了一团黑烟，刀装失败了。
“这是什么意思？”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失败这种可能性的乱茫然地看向药研，“药研哥，刀装失败是什么意思？”
“唔，”药研想了想接过刀，“大将，如果你刚刚的回答代表介于是和否之间，请给金的，如果不是，请给绿的，如果只是能与我们做基础沟通，请给银的，如果完全没有意识，那就还是黑了吧。”
这次出来的是一颗银刀装。
“主人果然是有意识的！”乱激动得原地跳了几下，又凑到刀面前，“在看着我吗？在看着兄弟们吗？”
虽然短刀们及时地在其他刃发现之前就将刀放回了大广间，但这个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刀装游戏奇妙地在本丸的刀剑男子间风靡了起来，一时间原本已经有些宽裕起来的资源又回到了可怜巴巴的数字，最后直到长谷部在大广间用餐的时候发了脾气才制止了这种浪费行为。
“每天清理主上当番的两刃才能进行刀装问答！”煤灰发色的付丧神这么宣称，“除此之外禁止进行额外的刀装问答！”
但是俗话说得好，再严苛的条例也会有漏洞可钻，更何况是长谷部这种空子大得可以骑着小云雀来回跑的规则，一个月后的某个晚上，某个黑影偷偷地摸入了大广间，将刀从刀架上取了下来，又鬼鬼祟祟地一路小跑到了刀装室里。
“唔，”黑影摸了摸刀，看起来很是纠结，“主公，深夜打扰非常抱歉，我就问三个问题。”
“首先，药研说你有能进行基础沟通的意识，是真的吗？”
金灿灿的光芒从刀装出口处渗出，照亮了黑影那一头标志性的水蓝色头发。
“是吗，那我那天还真是失礼了……”喃喃自语着，一期一振又用刀柄捅了一下按钮，“您会，怪我吗？”
看着这次出来的绿色轻步兵小圆球，虽然知道也许只是心理安慰，但太刀还是释然地笑了：“非常感谢您的谅解。”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他盘腿在地上坐下，摸了摸刀柄又用刀戳了戳按钮，“您会，显现吗？”
这次的刀装在成形前就直接变成了一团黑烟消散在了炉子里。
“是吗，虽然有点遗憾，”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但或许这样对谁都好吧……”
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如同短刀们那样深深地相信了刀装问答这种玄学的一期一振，谨慎地回到了大广间里，将刀恭谨地双手摆在了刀架上。
“那么主公，明天见了。”
这么说着，他阖上了大广间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