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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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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入这种事情,基本是本丸,尤其是暗堕本丸里所有付丧神们既万般渴求又是永远的心上伤口——毕竟这是如果没有审神者参与的话就进行不了的艰难修复工作,因此无数本丸里的无数审神者们都有属于他们自己一套的手入流程,或认真细致地将刀剑男子们的本体拆开,用灵力仔细保养,或将刀剑男子们连带本体一起泡在精心修建的手入池子里,或直接简单粗暴地让刀剑男子们在手入室自带的简陋床铺上一丢等待手入时间到达尽头,顶不济也会多多少少提供些许灵力让刀剑男子们自己进行手入工作。
不过不管怎么说,手入这档子事向来需要审神者们的亲身参与并投入其中,也算是审神者们掌握本丸中生杀大权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这么说,只要手入权限,锻刀权限以及灵力补给权限还掌握在审神者们手中,那么本丸的刀们反叛成功的概率就会变得十分微薄,虽然时不时会有刀剑男子们成功控制了审神者的神智的消息传到这只灰扑扑的鹤丸国永所在的这座暗堕本丸里,他也必须承认自己也曾经肖想过控制这么一位不麻烦的审神者让本丸能好好按照常规运转,但现实偶尔也会实现想象以上的心愿——他所在的这座本丸里的这位新上任的审神者根本就不需要他们费心思去控制。
因为他们的新审神者,根本就是一把刀,被人使用的那种。
一把又旧又锈,刀柄还疤疤癞癞地丑得不行的刀。
而现在,站在到处都是灰尘的手入室里的付丧神们,面临的新一轮困难是——
“虽然说手入功能已经没问题了,”乱打量着手中的刀,“但是要怎么让审神者给我们进行手入?”
“狐之助,”三日月打量着手入池子里清澈的冷却材,“你刚刚的确说过由物品当审神者并不是没有先例吧?那些本丸是怎么进行手入的?”
“这个,这个,”小狐狸被他身上的暗堕气息吓得瑟瑟发抖,“那些物品基本上都有缚灵或者付丧神的存在……”
“也就是说是由物体生出的‘灵’进行手入的吗?”烛台切摸着下巴突发奇想,“要不咱们把审神者丢进手入池试试?”
乱看了看手上全是土和锈迹的刀,给了他一个万般嫌弃的眼神。
“好吧,我承认这个想法的确不怎么帅气,”佩戴着眼罩的付丧神耸耸肩,“但你们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事实证明,的确没有。
于是乱在仔细谨慎地思考后,干脆果断地一扬手,咕咚的一声那把刀就直接带着一路土和锈的痕迹沉入了手入池底部,顺便把它周围的一小圈冷却材染成了土黄色。
看着这场景,莫名有点气是怎么回事。
清光甩甩头把一些无关紧要的思绪甩掉,小心地碰了碰池水:“这样就行了?总觉得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许,咱们的新审神者的性格比较内敛?”鹤丸干巴巴地说了个完全不好笑的笑话,“要不咱们找个伤员什么的试试?”
几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那一池已经开始扩散的浑黄的冷却材,硬是没人敢走出来自告奋勇。
“用这种水手入的话就完全不可爱了吧……”清光担忧地看着与其他池子字面意义上泾渭分明的手入池,“万一也生锈了怎么办啊?”
“要,要不把审神者捞出来放其他池子试试?”乱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好像的确有点太鲁莽了,赶紧提了个建议,“说不定其他池子就好了?”
“但是那些个锈迹……万一进了其他池子也染了怎么办……”鹤丸抚着额头感觉自己完全不能好了,“啊,我突然有个主意!”
其他刃的视线纷纷转移到了他身上,以眼神示意他继续。
“长谷部不是也重伤着吗!”他右手握拳啪一声砸在左手上,“把他丢进去怎么样?”
“的确,如果是新的主人的话他应该不会……太介意?”烛台切认真地思考着附和,“那我们把他扶进去?”
“试试吧,”最后拍板的是三日月,“要是他万一生锈了……我们就拜托刀匠帮他保养下吧。”
就这样,由于重伤与缺乏灵力而昏迷了许久的长谷部就这样被几个完全没有良心可言的暗堕付丧神扶进了手入室,并伴随着哗啦的一声半跌进了已经完全被染成泥黄色的池子里。
只见随着他的进入,原本平静的手入池顿时如同水烧开了一般喧嚣了起来,气泡疯狂地冒出来不说居然还伴随着一缕缕烟雾,顿时将整个满是灰尘的手入室搞得如同仙境一般缥缈,声光效果看起来十分出众。
“等,等等,”烛台切见状就有些慌张地要把手伸进池水中,“他的头得保持在池子上面吧!直接沉进去不就要淹死了吗!”
“别冲动啊烛台切!”鹤丸赶紧从后方架住他的胳膊,“看这个架势,他说不定已经在里面融化了!”
噫,一脑补就觉得特别恐怖是怎么回事。
鹤丸这句发言一经爆出,在场的所有刃脊背上都掠过了一层寒意,三日月似乎感觉冷一般地紧了紧身上的出阵服,叹了口气:“如果长谷部不幸殉主,我会自行刀解以谢罪的。”
“应该不至于吧?”清光仔细地观察池子里的状况,“我觉得长谷部好像……状况还挺好的?”
“不说别的,这池子浑成这样你是怎么看出来他状况好的?”烛台切也忧心忡忡地俯身查看池子,“我倒是很担心没法呼吸的长谷部啊。”
如果烛台切对现世有过了解的话,就会知道有句话叫做“人也好刃也好都经不住念叨”,如果他能更了解点的话,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句话叫做“没事不要立flag”,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两句宇宙级的真理,因此他的下一句话就非常自然地说出了口:“要是他喘不过气突然冒出来了怎么办。”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戴了白手套的手突然间就这样伴随着巨大的水花溅响直直地伸出了水面,吓了在场所有刃一跳,乱更是小小地惊叫了一声,躲在了鹤丸的背后。
在摇曳着微弱烛光的深夜里的手入室中,到处都是丝丝缕缕的白色雾气,而在这时突然间破开翻滚着的水面伸出的手——简直是恐怖片的标配,饶是平时胆子比较大的鹤丸也挡着乱往后退了几步,按着刀柄做出了严阵以待的姿势。
只见那只手胡乱摸索了一下周围的空气,又扒住了手入池子的边缘,紧接着冒出的是另一只手,这两只手就这样以手入池沿为着力点将身体拉了出来——压切长谷部一副溺水差点不治身亡的模样从水里浮出,虚弱地靠在池子边缘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浑黄的液体顺着头上身上的头发与衣物线条不断地往下流。
“真是吓到鹤了,原来是长谷部啊,”鹤丸小心地靠近他,“你感觉怎么样?”
“唔……”煤灰发色的付丧神茫然地眨眨眼,“我记得我的确……重伤昏迷了?”
“嗯,本丸里有新的审神者就任了,”烛台切接过他的话尾做了个省略了相当多过程的解释,“因此手入的功能开放,我们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又有新的主上驾到了?”长谷部捂着脸,又咳嗽了一声吐出一汪冷却材,“还住在天守阁二楼吗?”
“呃,长谷部,你先深呼吸一下,”鹤丸挠了挠头发,引导着不明所以的付丧神做了几个深呼吸以平复心情,“这个事情比较复杂,但是如果要简单说的话……”
“新的审神者在这里哦,”乱从他背后探出来指了指手入池,“沉下去了。”
接收了这个讯息的长谷部的表情在烛火的映照下看起来就像是空白了一瞬间,然后他苦笑了一声:“就算是人类,审神者也是与前任完全不同的存在了吧?这样对待新的主上是不是有点过分?”
然后付丧神们好不容易才把事情给他解释清楚——是的,新任审神者的确沉在了池子底下;不是,他们并没有谋杀或者控制审神者然后把他沉了池;是的,审神者是把刀,以及不是,这一池子水的颜色跟他们完全没有关系。
“我明白了,”终于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的长谷部叹口气,“简单来说就是,鉴于新任审神者的特殊性,要想手入只能以这样的形式了对吧?”
“嗯嗯,没错,”三日月点着头,“你现在感觉如何?”
“唔……真的要说的话,很奇妙,”长谷部困惑地皱着眉,“虽然水脏成这样,但一点也没有染到本体上面,水中灵气的量也十分充沛,倒不如说有点充沛过头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没在犹如沸腾滚开的池水里的身体,感觉自己正在视觉上被烹煮的长谷部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修复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灵力有种,怎么说呢,虽然有点混乱但又有种清新感……总之,很矛盾。”
“要不给你拍个加速札?”鹤丸搜了手入室半天搜出来一个木牌,“看看修复程度以及这个水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事已至此长谷部再愚钝也能明白过来自己被当做试验品了,更何况他并不是个蠢刃,因此瞪了这群完全没有同胞爱的付丧神们一眼,他点了点头同意了鹤丸的提议。
随着金光闪过,方才还在疯狂沸腾的手入池瞬间恢复了平静,还泡在池子里的长谷部看着池边上的刃们纷纷投来的关切眼神,心知肚明这群刃要问什么:“我很好——从来没这么好过,新的主上的手入很有效果,我认为可以让其他重伤的人员先行进行手入。”
“问题是主上只有一振,恐怕效率不会太高,”三日月皱起了眉,“本丸中重伤的刀剑男子还有超过三十刃,要是一振一振手入的话太慢了。”
“唔,水里的灵气还很充沛,”长谷部这么说着弯下腰在池子里摸索着把他的新主上捞了出来,“我觉得可以多让主上泡几个池子试试。”
“的确,”看见长谷部和他亮闪闪的本体那完全恢复且丝毫没有被影响的状态,烛台切摸了摸水面,“还可以继续进行手入的样子。”
“嗯……比起这个,”在夜里侦查能力也同样出色的乱指了指长谷部手里的刀,“你们觉不觉得审神者的样子变了?”
太刀们表示自己看不清楚,但同样侦查不算太弱的清光接过刀仔细打量了一番:“好像除了泥土洗掉了以外变好看了一点点?”
付丧神们面面相觑——难不成这振刀也需要手入?泡进池子里它就开始给自己手入了?这么玄幻的操作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没办法,摊上这么个前所未有的审神者,也不知道是他们的不幸还是幸运,但他们此刻很确定的一点就是——
他们所在的这个濒临完蛋的暗堕本丸,算是有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