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弥勒草（卷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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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所养寻踪犬很快就借着卫灵芸平日用的弓箭上所留的气味，循着找到了东街。
镇国公府卫身着盔甲，手持长矛，列阵在街前，严阵以待面对面前敌人。
打头阵的是卫长风。只见他手持长柄大刀，站立在府卫兵阵之前。
“列阵，雁行！”见到青铜人后，卫长风一声大喝，命府兵改为雁行阵。
“太子殿下！”影三影四看见一旁的卫灵芸与顾晋玄，飞身上前保护。
“我暂时护住了太子殿下的心脉，但是如若再拖延下去，恐怕还是会有性命之忧。劳烦二位护送太子殿下回宫，此处有我镇国公府解决。这是一粒护心丸，若是回宫路上突生意外，将此药喂与太子殿下，可暂时保住心脉。”
影三与影四相互看了一眼，冲卫灵芸点点头。
“卫小姐大恩，我等无以为报。”影三抱起顾晋玄，与影四一同掩去身形，消失在黑暗之中。
“父亲。”看着影三与影四安全撤退后，卫灵芸退至父亲卫长风身边。
“灵儿，没事吧？”卫长风担忧地看着女儿，但却也分不出心来细细查看。
“没有大碍，是太子殿下救了我。”卫灵芸摇了摇头，如实相告。
“太子殿下？为何太子殿下会出现在此地？”卫长风心生疑惑。
“说来话长，父亲，还是先应对眼前之事吧。”卫灵芸没有向卫长风说今日下午发生之事。
“这怪人是什么来历？”卫长风见已经上前帮助沈茂行与巨灵的府兵，皱着眉头。他镇国公府养出来的士兵，不管是长蛇军还是府卫，都是一顶一的好手。不说独步天下，但在京城基本是没有敌手的。但如今这么多人合力，竟然也不能奈何这全身青铜的怪人。
“应该是番邦的秘器。今日东街本有番邦戏团前来表演，百姓齐聚东街。怎料到这戏团却是大有问题，竟然当街行凶。且面前这青铜人，目的应是与我同行的太子殿下。”卫灵芸沉声道。
“竟是如此！”卫长风大吃一惊。他本以为女儿只是路遇刺客，没想到竟然与番邦扯上了关系。
“先前与青铜人交战的两位是什么人？”卫长风看着刚刚退下来的两人说道。
“回父亲，是阳都侯世子沈茂行与其好友巨灵。”
“这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牵扯进来的人越多，卫长风心里就越没有底。
“他二人与太子殿下私交甚好，刚刚太子遇袭之时曾拉响信号，想必这二人也是追寻信号而来。”卫灵芸有意隐去玲珑阁之事。太子殿下既然牵涉其中，必定有什么玄机与理由，自己此时若是鲁莽说出，有可能会大乱太子殿下的谋划。
“原来是这样。”卫长风不再追问这二人之事。
“东街伤亡如何？”卫长风此时为了保护女儿而不得不停留在这里，但既然出出事的地方在东街，那他没有理由不带兵前去驰援。
“女儿不太清楚。”因为刚刚一出事，顾晋玄就立刻带她远离了了城中湖，除了一开始看到的那个被骗上桥斩首的汉子，剩下的她都没有看见。
“十六卫府何在？”卫长风皱起眉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掌管京城守卫的十六卫府理应早早出兵，为何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十六卫府的人。
“回国公，十六卫府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府卫中的斥候上前禀报。
“算了。灵儿，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待为父解决完这青铜怪人便送你回府。”
长刀顿地，地动山摇。
还在与青铜人纠缠的府兵见自家将军参战，立刻退出安全距离，摆出保护得架势。
眼前烦人的苍蝇终于退开，青铜人环顾四周，发现顾晋玄早已不见了踪迹。他发出愤怒的大吼，全身上下的盔甲都随着声音发出阵阵铮鸣声。
“此人，不简单。”卫长风集中真气汇聚于双耳，才勉强没有受到音浪的干扰。
一旁站着的府兵们多多少少都有被这一声怒吼影响，顿感心跳加速，双耳隐有翁鸣声。功底稍微差一点的，更是被直接震得口吐鲜血。
刚刚在交战中本就负伤的巨灵再受这一击，顿感腑脏震动，似有破碎之相。在玲珑阁与顾晋玄交手之时他就受了轻伤，如今再添新伤，雪上加霜，已是强弩之末。他吐出一口鲜血，眼前发黑，倒在地上。
“星阑！”一旁还在聚精会神抵抗音浪的沈茂行见巨灵情况不妙，当即将他带到镇国公府兵阵后。
“卫小姐，请您为我的好友医治。”如今已顾不得许多，沈茂行拉下脸来请求卫灵芸。
“玲珑阁这笔账，我记下了。”卫灵芸不是小心眼的人，她明白大敌当前，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但当她再翻找暗扣里的药丸时，发现云南秘药丸竟只剩一颗。若是将这颗药给了沈茂行，那万一等下父亲负伤，就无药可治。但若是自家私藏了这颗药，不给沈茂行，恐怕巨灵活不过今晚。
“药丸只剩一颗，我不能不管我的阿爹。我给你半颗，你让他服下，即刻运功为他护住心脉。”安得两全之法？不过是拖延之计。
“沈某谢卫小姐大义。”沈茂行知道，卫灵芸能让步至此已是恩惠，便不再过分要求。
“蛮夷竖子，安敢在我大朝京城作乱！”卫长风不甘示弱，也用了内力大喊出声，只不过这内力与青铜人的不同。青铜人语中所夹内力乃是以杀为的，而卫长风语中所夹内力则更多是以震慑为的。
听到喊声，卫灵芸立刻将注意力转到青铜人与父亲的对阵之上。
“小姐，这是您平日里最顺手的弓箭。”一旁的府兵递给卫灵芸一把长弓。
此弓名为钓月，因其形酷似弯月，又有“后羿射日”之典故，故而效仿，取名“钓月”。这是卫灵芸及笄之时卫长风为她亲手打造的一把长弓。弦是用上好的细牛筋，十条一匝，十匝一弦制成。弓身则是用不足五十年的柘木制成，用混合了米糊的鱼鳔胶将水牛角粘于弓身，再涂上上好的木漆防止发霉虫蛀。最后用柔软的兽皮覆盖在持弓之处，使手不易打滑，让开弓变得更为轻松。
好弓必要配好箭。卫灵芸平日射箭所用之羽箭均是出自镇国公府锻造场。箭头均是均等的勾股形，为保羽箭稳定，每一只箭头三边重量皆是均等，不差分毫，羽毛也是选择上等的雕翎，均匀分布于箭尾四周。如此精巧之工艺也就只有镇国公府锻造场才能做出。不过这种箭头因为制作工艺复杂，数量极少，所以平日里卫灵芸用完后都会回收，以便下次继续使用。
卫灵芸自及笄始就一直用此弓练习箭法，颇为不凡。虽说她在身法与刀法、剑法上没有什么天赋，但是对于弓箭之使用却是颇具心得。很多武人都做不到的“百步穿杨”，对于卫灵芸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卫灵芸接过弓，背上箭篓，随即抽出一支羽箭搭弓，对准青铜人。
射箭之先，须形端、志正，凝神、静气，心如止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尘鹿行于左而目不瞬。无情、无欲、无念。射不动心。有欲之射，必成滥射；无欲之射，方可精射；无射之射，是为至射也。
卫灵芸沉心屏气，缓缓开弓。顿时气势如虹，风起云动。箭在弦上，只待时机。
再看那边，卫长风已提刀与青铜人战在一处。卫长风首先便是同他周旋了一番，发现这青铜人虽然身法诡异，但头上却是破绽频出。卫长风抡起长刀，对着青铜人就是当头劈下。而这时青铜人似乎也明白，只靠盔甲是接不下卫长风这一刀，不同于刚刚完全不闪不避的态度，青铜人开始退避。饶是如此，卫长风的长刀还是在青铜人的盔甲上留下许多凹痕。
卫长风乘胜追击，一套大刀耍得虎虎生风，竟是让面前青铜人不停败退。
突然，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卫长风就要擒住青铜人之时，青铜人再次爆发诡异笑声。
“桀桀桀桀……”青铜盔甲顿时炸开，紫色烟雾在空中散开。卫长风反应极快，猛地向后撤退以免吸入这来路不明的烟雾。而失去了坚不可摧的盔甲的青铜人却仗着身边环绕的紫雾不停向卫长风逼近。
“咻——”破空之声响起，青铜人踉跄几步，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腹部上插着的箭矢，轰然倒地。
箭无虚发，百步取命。
府兵即刻上前，撕下衣服上的布条捂住口鼻，用早就准备好的捆仙网将青铜人罩住。
这“捆仙网”是卫长风所创，由精铁所制，编织连接成巨网。匠人设计精巧机关，只要此网网住任何东西，只要他挣扎，这捆仙网就会越箍越紧，让人插翅难逃。
待烟雾逐渐散去，青铜人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果然是脸上绘着面彩的番邦之人！但他身形十分瘦小，谁都没有料到，能爆发如此力量的青铜人，或是说青铜盔甲下竟然是这样一个瘦弱的人。
“收兵，回府！”担心卫灵芸安危，卫长风还是先决定将卫灵芸护送回府再来处理东街之事。
“父亲，城中之事更为重要，女儿无事。况且现在有了这神弓，女儿也可一战。”卫灵芸朝父亲卫长风一抱拳，请求一同前往东街。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弥勒草（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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