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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初露端倪 ...

  •   别了问夏,尔荨走进自家院子,反身关上门。穿过抄手,远远的看见一人坐在她房前的游廊边,走近一看,正是尔羽,一脸的倦态。
      “你怎么傻坐在这里?不冷么?”尔荨来到他身边,低头看他。
      尔羽双唇紧闭,默不吭声。
      尔荨觉得奇怪,便坐到尔羽身边,他双手插在牛仔裤的侧袋中,修长的双腿舒展地平伸着,头上的毛线帽又松又大的,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是一双眼睛微闪着亮光,盯着黑漆漆的院子,不知在想什么。
      就这样坐了一会,尔羽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尔荨盯着他的侧脸,刚将手伸向他低低的帽边时,就对上了尔羽突然转头看着自己的双眼,他的那样子像是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前一刻还有些忧郁的脸一下子却变得吊儿郎当起来,他饶有兴味地看了看尔荨停在半空中的手,问道。
      “干什么,你要偷袭我么?”
      “拜托,我是看你那帽子都快把你眼睛盖住了,想帮你拉一拉而已。”
      尔羽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她,“我就喜欢这样戴帽子,用你管!”
      “喂,讲讲道理好么,你那顶破帽子都快成头套了。你自己不嫌它挡眼睛,我看着还觉得挡视线呢。”
      “我乐意,你少多管闲事了。”
      “少爷,你今天吃火药了么?又不是更年期妇女,火气怎么这么大?”尔荨奇怪他这无名火从哪里来的,她可没有得罪他。
      尔羽冷笑,靠过来说,“我生气了么?谁告诉你我生气了?”
      尔荨白了他一眼,轻哼。这家伙又开始死搅蛮缠了。
      “看看,你才生气了呢,你全家都生气了!”
      上句型了?这人今天是怎么了?
      “喂,你喝酒了哦?”他忽然靠过来,飘来一阵酒气,尔荨凑过去,鼻子用力嗅了嗅,抬头看到他微红的脸,心想怪不得这么折腾,原来是耍酒疯呢。
      “要你管!”尔羽推开在他身上磨蹭的尔荨,火大地吼道。然后半眯着眼睛,低头从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一下子甩到尔荨身上。
      喝酒就喝酒呗,尔荨心想,她才懒得管呢。伸手接过东西,打开一看,竟是昨天才拜托他做的戏单子,稍微一愣,她看得出来这几张戏单设计得十分考究,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便用胳膊杵了杵还在那里生闷气的尔羽,赞叹的说,“不赖么,这么快就搞定了!”
      尔羽只是轻哼,将她这好话吞了下去。尔荨看他只顾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像出了神似的,便一时兴起,小心地伸出食指,勾了勾他的下巴,一脸得逞的咯咯直笑。
      “你干什么呢!”尔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脸涨得通红通红的,愤怒地吼道。
      “调戏你咯。”尔荨无辜的眨眨眼睛,“看你今天这无名火发得挺可爱的,就勾搭勾搭你。”
      “你……”尔羽一时无语。
      “怎么了,被我占便宜了吧,谁让你刚才摆出那张臭脸的?”她还在那里卖乖的笑着。
      尔羽刚想反驳,只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越过尔荨的身子,侧头看见尔蓝拎着两包东西走了过来。
      尔蓝先是看到尔羽脸上的怒气,疑惑地问道,“尔羽,你怎么还在外面呢?”再看到此时转身看着自己的尔荨,便走近他们,问:“你们两个为什么不进屋说话?真么冷的天,在外面纳凉么?”
      看到尔荨一脸茫然,尔蓝心里觉得奇怪,便指了指尔羽对她说道,“他今天真是奇了,傍晚急冲冲的跑进来,问我你回来没有,我说你一大早就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过,他听了这话那样子像是在生气,却走到你门前坐下说等你。后来那边喊我们去吃饺子,我拉他去,他偏偏不抬屁股,我就自己过去了。”
      “我又不喜欢吃饺子。”尔羽绷着脸,小声嘟囔着。
      尔蓝听他抱怨,便又对他说,“刚才我往回走时路过你家,孙婶拉着我问你到哪里去了,我说他还没回来么,孙婶说今天下午本来是没有课的,却不见你回来。我心里以为你肯定是到哪里疯去了,谁知道你竟然还在这里!”一口气说完,看着尔羽脸上渐渐退去的怒意,尔蓝又想起什么地问尔羽,“你到底有什么急事,急到家也不回了?”
      尔荨也奇怪尔羽今天这为何这样反常,盯盯看着他等着回答。却见尔羽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尔蓝见状,也不好多问,便拎起手里的两袋东西,晃了晃说道,“吃了么,看,这是我带回来的饺子,给胡师傅他们送去,你待会儿也来吃点吧?”
      尔羽摇头,“我不饿,你给他们送去吧。”
      尔蓝哦了一声,心里想着这家伙没吃饭,肯定饿着呢,便把那较小的袋子递给尔荨袋子,里面是一盒饺子,还是热呼呼的,尔荨抱在怀里,看着尔蓝转身往正房那边走去,鼻子里满是饺子的香气。
      又剩下两人时,尔荨想着刚才尔蓝的话,倒有点担心尔羽是不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便盯着尔羽的脸小心翼翼的看着,期望能敲出什么端倪来。谁知尔羽只是一味的沉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看着她怀中的袋子发呆。
      过了好一会,他才像缓过神来似的,喃喃说道,“不请我进屋么,你抱着饺子当暖袋,我可冷死了。”
      尔荨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在外面站了好久,连忙将饺子放到一旁的回廊上,低头找钥匙,等她终于拿着钥匙正要开门时,手却一下子被尔羽抓住,她一怔,小心的抬头看着他。
      “我今天在学校看见你了。”尔羽嘶哑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压抑,他黑亮的双眸死死盯着尔荨。
      “啊,我这两天成天跑去那边,看到我很正常啊。”尔荨平静地说。
      “既然你天天都到我学校来,怎么不见你来找过我?”他不满地问道。
      “我知道你最近很忙啊,再说你今天上午不是有课么?我跟蒲问夏去看看场地,你又能帮上什么忙?”
      尔羽讪讪松开抓着尔荨的手,默不吭声地站在那里。虽然早就想到是那个人,但是他就是想当面问问她今天都跟谁在一起了,此刻听到蒲问夏三个字,竟觉得那么的刺耳,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尔荨打开门锁,推开房门正准备进去,尔羽再次拦住了她,拉过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中,感觉到手与手相触时的柔软,他不顾尔荨一脸错愕,微微俯下身子,动作轻柔地将她的手一左一右的贴上自己的双颊,手中传来的暖意褪去了心底那层淡淡的失落,尔羽被这种莫名的满足感充斥着大脑,忽而微微一笑。
      “让我等你这么久,你就帮我焐焐脸吧,刚才在外面冻得我直咬牙。”
      原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的尔荨,听他这样一说,倒是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他狡黠的眼神又是那个她熟悉的尔羽了,她释然一笑,手上加了把劲,挤压着他原本花一样好看的脸蛋,满意的看到他龇牙咧嘴地咒骂着,咯咯直笑。
      被尔荨蹂躏的尔羽,看到她清丽的笑容,竟觉得在自己脸上恣意放肆的小手,有着说不出的柔软,那种感觉,就像是——
      就像是他最爱吃的棉花糖般,软软的、香甜香甜的……

      这天尔荨下了课,便往问夏的公寓走去,前两天在他那里借了本《THE HISTORY OF CHURCH》,今天刚好还回去。
      原本以为,问夏应该会住在蒲家大宅那片的,她知道七胡同那儿有好几个院子都是空着,没想到问夏竟是自己在外面单住,他说住在家里,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加上都已经是成年的人了,窝在爸妈身边像什么样子?
      不得不说,问夏这话很对她撇子。
      看了看手里的这本英文古书,尔荨想起上次去他公寓翻箱倒柜的情景,不禁一笑。问夏的公寓不大,原本是一房一厅的格局,却被他打通了卧房与客厅的隔墙,换以用木头格架用以隔离,虽然看着还是两个空间,实际却连成了一体。所以当尔荨迈进客厅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窗边顶墙的单人床,却不见沙发或者其他能够坐着的地方。
      正疑惑呢,问夏笑着招呼她向里面走去,穿过看似拉门的木格架子,便是一地的书堆在那里,房间里没有规律的放着大大小小的藤制编织篓,里面有的放着书,有的堆满了唱片和杂志,都满满当当的。另一侧列了一排书架,亦整整齐齐的排满了书。
      总之,他那里除了书多,再就是抱枕多,零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不知何时,问夏已来到尔荨身边,笑着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看着自己。
      尔荨用手指着他,“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路上看到你了,就跟过来了。你不是今天要来还书么?”问夏伸手拿过尔荨手中那本书,来回翻了翻。
      “这不正往你那里走么,没想到在这碰到了。”
      问夏翻到那书的扉页,低头沉思,似没有在听。尔荨看看他,想想那天自己翻开书后,看到扉页有几个娟秀的小字,是铅笔笔迹,已经有些模糊了,看上去应该是几个英文字母,刚想问他,问夏却又轻轻合上书。
      “今天我想去你那儿。”
      “啊?”
      “我说,我想去十六胡同那边。”问夏又重复一遍。
      “为什么?有什么事么?”尔荨奇怪道。
      问夏摇摇头,“就是想去看看,还有,想听一场戏。”
      听戏??

      蒲问夏想听戏,作为蒲家家班的姚畅班,当然要尽力满足了。倒也不用特意安排,最近几天都在排义演的折子戏,傍晚院子里都在串戏,问夏听说后连说这样最好,他可受不起专为他一个人折腾那么多人。
      “怎么能说折腾呢,这可是我们的本职啊,你都不知道,我们实在是好久都没有演过家班戏了。”尔荨对他这个说法有点感冒。
      “什么意思?”他还有些弄不清楚。
      “就是说,老板雇着我们,却不给我们事情做,你明白了么?”
      “你是说,家里人都不来听戏了。”
      “严格地说,是没有什么机会让我们演戏。”她记得,上次给蒲家演戏,还是中秋节时节。
      “那除了给我们家演戏外,你们都做些什么呢?”他忽然觉得这帮人好像很闲的感觉。
      “外出演出。”看着他有些疑惑的表情,尔荨继续说,“有时候会有人请我们去演出,但是多数时间我们都是闲着而已。”
      “闲着?”这不是开玩笑么。
      “对,老一辈的收学生,我们年轻些的该上学的上学,也有去上班的,只有很少的人是全职的了。”
      听她这种类似自嘲的语气,问夏只是沉默着,许久,他只是认真的看着她。
      那天问夏走出23号,月上梢头,抬头望着远方那轮明月,他重重叹了口气。

      蒲问夏来姚畅班听戏的事情,不知为何不胫而走。姚畅班所在的十六胡同,蔓延到蒲家大宅的七胡同一带,几乎都知道了这么一回事。这件事情之所以受到大家关注,首先是姚畅班的存在就比较引人注目,加上每每十六胡同传来京胡的铿锵之声,附近的人都知道,这是蒲家养着的一个戏班子,这种事情放到旧时候,应该会是一帮一帮的妇女儿童往这边来蹭戏,或者希望偷看一眼自己心里的名角。但是现在住在这一带的人,知道了姚畅班的来龙去脉,倒是落着个茶余饭后的话题。
      有人说,这蒲家的孩子留洋海外,肯定是看新鲜去了。有人说,这个蒲问夏说不定真喜欢京剧,家里祖上那么喜好这个,能不受点影响么,加上近两年来这些传统戏曲地位不同以前了,又是申遗又是保护的,年轻人对这些都热衷。还有人偷偷地说,蒲问夏不一定是干什么去了呢,看他跟姚家那唱戏的走的可近了。有人听了,又说那这蒲家孩子喜欢京剧,很可能是爱屋及乌了。
      这些话自然传进了十六胡同了,班子里的老一辈拉着尔荨问,是不是蒲家又有人要扶持他们了;年轻点的就拿这个开玩笑。
      尔荨倒是没什么反应,尔蓝只怕这些流言蜚语让尔荨难过,看她没事,也就不管其他人都说些什么。尔羽听到这些,倒是气冲冲的跑来23号撒气,对着天先鄙视蒲问夏,对着地再践踏一遍那些嚼舌头的人。
      蒲问夏倒像没事人一样,连着来了三天,都是认真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们排戏,到了吃饭的点也不与他们一起,人一下就没了,尔荨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只是每次她跟尔蓝吃过饭后,就见他迈着轻快的步子又来了。好再这些天晚上大家都很用功,尤其是过年后,小一辈的孩子要接受师傅的考核,更是加把劲了,所以问夏这里看看,那里逛逛,直到夜都深了才讪讪地走了。
      随着离进校园义演的日期越来越近,对这次演出的所进行的宣传活动也进入到最后阶段。
      小茹很有才,那天振振有词的概括说,这次在校园的公开演出,是打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旗号与校方取得联系的;是借着中国传统文化的面子得到校学生会的支持的;也是凭着那张尔萍俏颜笑兮的巨型海报,才引起校内外人士的注意的。
      大家一致认为,她是学政治学出门道来了。
      凡事讲究的是个度,这在尔荨看来,是至关重要的。虽说这次他们是按照“造星”的方案进行宣传的,但也仅是想用这种醒目的方式引起大家的关注罢了,不能“娱”得过头,毕竟京剧的美还需细细去品味,一味恶俗下去绝非上策。所以即使是发放宣传单张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尔荨亦不希望变成了单纯的广告。
      演出是三天后,尔荨和尔蓝设计了六种不同格式、内容的宣传单张,他们将纸的大小缩到原来的一半,按照当晚要演的六个折子戏的内容做成六款传单,每款都有剧目简介,此折看点,另外加上一两条戏曲知识、梨园旧事等,让人看了不至于觉得无趣。
      尔羽在传单上画上了一些戏曲元素的素描,或是几笔勾勒的脸谱,或是长长的水袖,总之他在这上面简单的添上几笔,就让整个画面都生色不少。尔蓝说这传单都可以当明信片送人了。
      总之,就是不希望满大街飞着同样的单张,那样人家就看都不想看一眼了。要知,现代人的心理可是极难把握的。
      他们分头行动,在校园内外的不同地点,发放着不同款式的传单,尔荨只觉得自己好像旧时候的卖报郎,有时候想是不是应该唱着“七个铜板就买两份报”。就算不唱儿歌,也差不多可以甩着单子吆喝两声:“各位大爷小姐们,太太少爷们,姚畅班今夜上大戏,名角挑梁、压轴更有惊喜了啊!各位多来捧捧场啊!”
      可现实的情况是,自己站在人家校门口,陪着笑脸递上传单,人品好的就伸手接过,当你透明人一般,哼一声外加斜眼瞟一眼者次之,老远看到你发传单,赶紧绕道者再次,明明你放到他手里了,他憋着股蛮劲往回塞者次次之,在你面前就随手扔掉者大次,而平静的接过,看了一眼,说了声谢谢的……
      抬头一看,是尔羽。
      “不觉得累么?”尔羽盯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没好气地问。
      尔荨摇摇头,“干活呢,冷就忍着。”说完就推开挡在前面的尔羽,继续殷勤地递着传单。
      “这种事情你有必要每次都身体力行么?班子里不是有一帮坐不住的小孩子么?”尔羽从她身后伸出手,像是要抱着她一般,嗖的一下拿过她手里的那叠单子,尔荨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他圈在怀里。他手上发着传单,低头问,“很冷么?这样暖和些没?”
      尔荨只是挣扎着让他放手,来往的人都看着他们,尔羽还尽责的往那些朝他们打量的人手里发着传单。
      “不闹了,你快松手,你要是怕我冷就把你外套脱了给我。”
      尔羽有一秒钟的僵硬,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说这句话的、他怀中的、这个人,然后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放开了尔荨。
      “你真不知好歹。”他不顾尔荨要拿回传单的企图,带着怒意抱怨。
      “我不就是这样的人么,你不会今天才知道吧?”
      “当然不是,但是我是今天才知道,你这个人不但恶劣,还冷血。”
      “行,随便你怎么说好了,你最近脾气大得出奇。”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么?”他一副严重缺乏人关注的样子。
      尔荨很坚定地摇摇头。看着她,尔羽忽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垂下肩膀。
      心好乱,他最近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了?
      看他紧锁眉头,尔荨又挨到他身边,小声问道,“那你为什么生气?”
      他又是一愣,手里拿着传单,低头不语。他、他、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什么,就学校里很多烦事。”他支吾着。
      “心里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要憋着,那样自己多难过。”尔荨看他一脸的愁容,有些担心。
      尔羽掩饰地一笑,摇摇头,尔荨刚又想说什么,他已将话题转开。
      “对了,我看我爸这两天忙着整理这几年的演出记录,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用?”
      “应该是为了小班的那帮孩子选戏呢,他们过完年后就要接受师傅们的考核,你不说我都快忘记这个事情了,最近只顾着忙义演,那边没有兼顾。”尔荨有些自责,最近她连老师傅那边都没有怎么走动,唉。
      “其实老先生们自己心里都有谱,也不用你操什么心,加上尔蓝帮你打点一切,你就是彻底不过问,天也塌不下来的。”
      尔荨拧过头很奇怪的看着他,“你这是给我吃宽心丸呢?今天这是怎么了?连探望带慰问的,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有何居心?”
      尔羽一听这话,脸上炸了似的,冷哼一声,“小姐,我干对不起你的事情都快成习惯了,用得着在这里讨好你么?刚才在那边碰到尔蓝发单子,他看到我就让我过来帮帮你,看那样子,是心疼你呢。”
      尔荨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尔蓝也真是的,他今天可是上午就在这边了,这种天气一站就是大半天,你可别粘我这里了,去去去,把他替下来,让他回家。”伸手便要拿他手里的传单。
      尔羽一闪,让她扑了个空,没好气地说,“喂,姚尔荨,你们两个这是演哪出呢?这么老土的夫妻戏码你们自己演去,别把我当飞鸽,你怕他累你自己过去跟他说,可别在这里折腾我。”
      “既然这样你在这儿,我过去看看。”说完就要走。
      “不要!”尔羽赌气地把发剩下的那叠传单撇到尔荨怀里,“这活儿我不干了,你自己发吧。”
      “为什么?你刚刚不还说是奉命过来帮我的么?”她不解地看着他。
      “不为什么,就因为大爷我不、乐、意!”
      “算了。”尔荨叹了口气,摆摆手,“懒得理你,别挡着我干活。”
      尔羽听她这口气是不去找尔蓝了,便嘿嘿一笑,贴了上来,“别生气么,我错了行不行?我不是不想让你白跑一趟么,万一他已经回去了呢?”
      尔荨只是哦了一声,继续发手里的传单。
      尔羽见状,她是没生气了,又伸手抢过传单,“那我们发完这些吃饭去吧,你想吃什么?拉面?饺子?要么我们吃火锅去吧?”他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对对对,吃火锅,火锅最热乎。”
      看他在那里屁颠屁颠的样子,尔荨不再跟他闲扯,让他自由发挥去。倒是仗着他张脸,一些小姑娘很自觉的就从他身边走过,心甘情愿地接过传单后,再害羞地偷瞄一眼帅哥。尔荨不禁轻笑,这样倒是蛮有效率的。
      想想还是不太放心尔蓝,便拿出手机准备发个短讯给他。一旁尔羽半天都没有听到尔荨说话,低头看她正在发信息,便凑近想看她发给谁。尔荨倒是不介意,大大方方的按着按键。
      “蓝,天太冷了,你快回去。上午胡妈煲的鱼汤给你留了一些,自己热热。”
      按下发送键,抬头一看,尔羽若有所思的双眼正盯着自己。
      “怎么了?为什么不发传单,发什么愣呢?”
      尔羽头一转,默不吭声地递着传单,嘴角牵动一丝难过,缓缓流进心里,肆意地蔓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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