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春闺梦一折延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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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孙同学，你听说了么，学校周五有义演呢。”展亦云放下菜单，一双桃花眼对着尔羽，似笑非笑。
他能不知道？深灰色毛线帽下，尔羽挑挑眉，校门口那么炫的宣传海报还不知道是谁做的呢。
“老展，你提这个干什么？”舒涵问道。
“当然是要去看了，感受下古典文化么。”展亦云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手还很欠揍的摆了摆。
“别让我鄙视你了，你八成是冲着那美女去的。”舒涵揶揄道。
展亦云抿嘴一笑，倒也千娇百媚的，前提是，他不是个男人的话。
尔羽听到这话，想到了这两天尔荨在他们学校里面折腾的事情，看着这趋势，宣传攻势还是奏效的啊，连这变态都关注上了，恐怕是有一堆人等着看了吧。
“怎么，展大侠最近胃口变了？”尔羽假装疑惑。
“嘿嘿，你是没有看到，昨天她们在校门口发传单，我就留神看了一眼，有几个还真长得不错，我要好好拉拢拉拢，凑个四姐妹什么的。”然后再一个一个做掉，嘿嘿。
尔羽难以置信的看着展亦云，他以为自己搓麻将呢么，还四姐妹。
昨天来发传单的，应该是尔荨、尔萍还有另外几个小丫头吧，想想那宣传单也是经过他润色的，这次要不是尔荨亲自来求他，他才不会傻到期末考期间弄这东西。
“我是看海报上那个女孩比较有感觉，也许是上了妆的事情，反正周五我肯定会到现场。”舒涵和展亦云交换了个眼神，淡淡一笑，“你可别用这个刺激尔羽，他跟那姚畅班的人熟着呢，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有个尔荨还是发小儿呢。”
展亦云听说，忙看向尔羽，一脸的埋怨，“真的？怎么从前没听你提起过，尔荨，这名字听着就水灵，是不是昨天来的那些里面的？小孙，你行啊，这好地方你都不带我去逛逛。”说完还恶劣地朝他眨眨眼睛，那长而卷的睫毛扑哧扑哧的。
尔羽看不下去，心想这主真是人妖级别的。
“还逛逛，你以为逛什么呢？”尔羽对他这话有些感冒，不满地说道，“再说有什么好看的，私底下还不是跟我么一样混日子，其他的先别想，你周五看了演出再说。”
展亦云听着这话怎么怪怪的，刚好菜上来了，心想那就填饱肚子再说吧。
尔羽本来以为这下子耳根子清静了，偏偏老天就是要跟他作对，筷子还没拿稳，只听舒涵一声咦。
“尔羽，你看你后面那桌坐着谁？”
尔羽顺着舒涵的眼神望去，那梳着清爽短发笑盈盈的人儿，不是尔荨是谁？
“呀，旁边的是谁啊？”
尔羽看着坐在尔荨对面那个穿着帽衫的背影，心里一沉，他知道，那人不是尔蓝。
那么，问题就严重了。
细长的胡同静悄悄的，夜幕降临，两个人慢慢走进这条偏僻的巷子，泛黄的路灯照着他们长长的影子。
尔荨抬头看了看身边的问夏，他的目光望着远处，闪烁不定，侧面的轮廓坚毅而挺拔，不似尔蓝那般柔和。脚踩在地上发出了吱吱的声音，问夏忽然低头，黑色的眸子闪着笑意，尔荨也定定的望着他，秀脸浮现红晕，眼睛里却找不到一丝羞态。
“你这样盯着我看，就不害羞么？”问夏问道，嘴角轻轻上扬。
“有什么好害羞的，又不是干什么亏心事。就算你不愿意我都可以一直看下去。”
“你说话好颠倒啊。”问夏轻哼，又说，“你知不知道用这种眼神看异性，是会让人误会的？”
“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你不误会的话就没有人误会。”尔荨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我要是误会了呢？”问夏好奇她会说什么。
“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SORRY，你误会了，我纯粹是以看工艺品的角度看你的，没有其他意思，请你多多包涵。”说着还摆出小生的模样，对着问夏屈身抱拳。
问夏看着她，这份坦然，使眼前这张秀气的脸更显率直，在柔和的灯光下忽然变得让人好想亲近，抬手刚想摸摸她的脸颊，忽然回过神来，看看自己的手，暗笑自己怎么会对见过几次面的女孩如此失态？
“怎么啦，发什么呆，别胡思乱想的了。”尔荨在一旁扯着嗓子，一下就把问夏拉回现实，对着眼前这个粗声粗气的人，哪有什么暧昧关系可以产生。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想什么？”
尔荨嘿嘿一笑，“问你一件正经的事情，你觉得京剧到底怎么样？”
“很有潜力。”
然后是一阵沉默，尔荨知道他还有话说，就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下文。
“其实，这两天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了京剧原来真的是入耳的东西。”问夏很认真的低头想想，无视尔荨对那“入耳”二字的反应，接着说，“以前一听京剧这词，第一反应就是，这是给老年人听的东西，带着这样的心态，我想就是再美妙的音乐都是听不进心里的吧。”
“是的，大家都相信自己的“认为”，却不能作出自己真正的评价来。”尔荨轻叹，问夏跟着点点头。
“那次听莫尔萍的戏，可以说是一下子就把我震住了，这其中有她现代的面孔和衣服带来的冲击，也有耳中第一次听到这么悠扬的唱调的一种莫名的兴奋，也因为铿锵有力的二胡的伴奏，反正我一下子就被感染了。”他说到这，耳边仿佛又听见尔萍低婉的唱调。
“声明下，那是京胡，也叫胡琴，跟二胡不一样的。”尔荨咳咳两声，纠正着。
她确实是很煞风景的人，问夏皱眉。原来那叫京胡，看着跟二胡明明一样么。
“虽然我现在谈不上喜欢京剧，但是我不能否认它还有着艺术的生命力，但是不幸的是，现在国内不听京剧的人，大部分都是被舆论所误导了，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以致于对京剧产生了抗拒。”
尔荨觉得他说得很透彻，点头称是。
“所以我对它的态度能有三百六十度的转变，主要还是在于我接触到它的时机。“问夏接着说，“那天我去找你们，没有抱着任何成见，可以说一不留神就被它吸引过去了，当时觉得它好听并不是因为他是京剧或是其他，纯粹是自己的耳朵觉得这旋律十分动听。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才会去想，哦，原来自己刚才听到的就是京剧，紧接着就是，哦，京剧原来是这么好听的。”
“你分析得很对，我也认为京剧的没落并不能完全将责任推到社会潮流上，虽然京剧的艺术是旧时代传下来的，所以固然有它与现代社会不能融合的地方，所以有人宣称要改革京剧，这是有必要的。但是改革就是那么容易的么，稍不留神便会将京剧最精华的地方给糟蹋了，这就更需要观众评判了。所以在我们对它进行改革的同时，也需要大家观念的转变，毕竟时代变了，京剧本身和听众都会受其影响。”
“没错，艺术应该是与时代同步的，但这个同步，却不单单是京剧本身的任务，观众也得作出相应的努力，相互合作才能让京剧在现代发光发亮。只是，要改变大家对它的看法，还真是个艰巨的任务。”问夏状似为难的看着尔荨。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不怕他难，我怕的是因为怕难而固步自封，这样的话，难题不就永远没有解决的那天了么？”
“虽说如此，毕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并且收效也不是马上就能看见的，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半路放弃么？”
“我当然保证不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努力也并未想收获多大的成功，只是我知道我只要做了，哪怕就是那么一点点的努力，都不会是白费的，即使我半途而废了也无所谓，至少我也为后面的人铺了一条路。”
问夏听罢，感叹道。“看来你是真的为着振兴京剧而非其他了。”
“不是振兴，只是为京剧找回本属于它的价值。”尔荨想想，又说道，“而且是大众承认的价值，而非现今官方或者舆论给予的价值。”
尔荨说得干净利索，问夏仔细听着，被她话中那种真诚的气质所吸引，沉默着。
过了半晌，问夏低头，看着尔荨嘴角淡淡的笑容，双眸清澈如水，不禁恍然，叹道。“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是么？”尔荨浅笑，“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呢。”
“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问夏轻声说着，“其实有的东西，她的迷人之处，就在于她专属的特质。这话用来形容京剧，很贴切，我看，用来形容你，更合适。”
“行，这话说得我爱听，我发现，我们挺谈得来的嘛！”尔荨拍手，兴奋的看着他。
问夏心想，刚才那句话要是换了别人听了，现在肯定是一副陶醉的状态，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她这一番话的，看来这个姚尔荨，绝对是个骨灰级的人物。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春闺梦一折延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