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采购（4） ...
-
一般来说，虽然明面上不说，但审神者在时之政府里也分三六九等。
有亲戚在政府里任职的就是最高等级——比如那个虚弱的年轻男人，他的话可信度就比普通审神者要高上一截，为了顾忌他以及他家亲戚的心情，本质上是为了顾及政府本身的尊严，无论其他审神者说什么，时之政府也不会去搜查他们的本丸。
即使是这个眼神正直的女性高层也懂得这样的道理。
抚子知道自家的小短刀在考虑什么事——将巴形薙刀带来，这振曾经属于年轻男人的刀知晓一切，这振薙刀的话更可能被面前这个女人相信。但如果这个女人真的相信了，等待薙刀的一定就是被刀解的命运。
她懒得搞那么一出，刚才让薙刀回她的本丸也是出自这种心态。虽说她当然可以保护自己的薙刀，但反正要暴露身份，干嘛多折腾那么一下走弯路？她可是盼着赶紧回本丸吃午饭睡午觉的。
“这位大人，非常抱歉，我确实要为自己说两句。”
抚子抬起眼来，随着她微微仰头的动作，原本柔弱的气场一扫而空，随之出现的是上位者的气场，她明明什么也没做，甚至没有刻意挺直脊背，但就是像变了一个人。
她慵懒地勾起唇角，淡淡说道：“毕竟我要是就这样蒙冤入狱……时之政府恐怕就再也进不了依赖札和加速扎的货了，时空穿越装置也不再有人维修，而那位维修工……大概会一刀把这栋楼砍成两半吧。”
短刀们都惊讶地瞪大了眼。
“你这是在威胁我？”年迈女性冷哼一声，对面前这个年轻而美貌的女性审神者越发印象不佳，“我是时政法院副院长高石夏子，审神者抚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并非威胁，我只是在诉说现实。”抚子仍旧淡淡地说，“事实的真相就是那位名叫藤桥的审神者死有余辜，而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男人将我和我的刀诱拐刀结界中，试图在之后将我拍卖，而他的二舅显而易见跟他是一伙的。我在万屋还感觉到另外一个人的恶意视线，应该也是他们的人，我可以将他的灵压模拟出来给你们参考。”
“但现实是你没有受伤，反倒是审神者名务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什么叫严重的伤害？”抚子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相当的自信，自然清楚那个男人现在的状态，“他不过是被灵压碾压了一会儿，根本没受到实质性伤害，一个小时内就可以活蹦乱跳地去寻找新猎物了。”
话音未落，在场所有人和付丧神均是面色一震。并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随着她的话忽然变得异常浓郁的灵力密度，在某一个瞬间忽然达到了让他们感到呼吸困难的夸张浓度。唯一对此没有感觉的是抚子的短刀毛利，考虑到自家小短刀的等级，审神者贴心地在短刀周身创造了结界来保护他。
半分钟后灵力浓度回归正常值，但一时间整个房间谁都没有说话，所有人和付丧神都紧紧地盯着抚子，极化短刀的目光或许只是单纯的敬畏，但对人类来说，这种灵力水平显然不容小觑，无论这件事的定论如何，恐怕都要再通报给上层定夺。
威慑达到效果的审神者只是淡淡歪了歪头，即使刚使用了相当大量的灵力，她却没有露出丝毫疲态，反而像是刚伸了个懒腰、或打了个呵欠般神清气爽。
“嘛……抚子并非我的真名，这你们当然都清楚，而我的真名叫做结生绪，”她将目光移动到高石夏子脸上，“如果你是法院副院长的职位，那大概听说过我的名字。”她的声音顿了顿，“我和时之政府大概算是……商业合作关系。”
高石夏子在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后恍然大悟，看她的眼神顿时无比复杂：“我确实听说过，”年迈的女院长扫视了她一圈，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她和服上家徽上，“我见过供货并帮忙维修设备的那位先生，他确实说过结生绪殿想成为审神者。他还说过，结生绪殿只需要用呼吸的力气，就能够用灵压将整栋楼的人都压成灵子态。”
——是和供货箱子外包装上一模一样的纹样，确认无误，抚子就是那个“结生绪”。
高石夏子幽幽地垂下眼眸。
这还真是……见到了不得了的人。
抚子挑了挑眉：“这种说法太夸张了，喜助那家伙……”她终于瞥向了脸色非常不好的、刚刚想要强行给她套个罪名但现在似乎随时都想冲出房间的中年男人，语气还是淡淡的，“高石副院长，不管你信不信，站在你身后的那个中年男人，还有他外甥，从属同一个组织，做着人贩子和刀剑贩子的工作，我做的只有自身防卫而已。我由衷希望为了我们今后的合作，时政可以将他们组织一网打尽——我也不介意从喜助那里要一点能让人说真话的小玩意。”
“不用麻烦了，结生绪殿。”高石夏子沉稳地开口。
这就是在对房间的所有人宣布她的身份得到了确认。
中年男人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确认身份之后，可信度一下提升到满格的新任审神者再不是时之政府的犯人，而是“合作者”以及“受害者”，对这样的受害者，时之政府会以百分之二百的认真态度来对待。
“我们会成立调查组专门调查这个组织，”在高石夏子说话时，房间里的短刀付丧神已经将中年男人围了起来，“请放心，我们会将这个组织连根拔起，严惩不贷。”
抚子点了点头，随即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的上位者气场在一瞬间消失殆尽，眯着眼睛笑起来的狡黠模样像极了高中年级的少女。
“尽可能让我低调一点，好吗？”
高石夏子郑重回答：“当然。”
虽然她和炎村同时在心底涌起了关于审神者藤桥死亡事件的疑问——以“结生绪”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强|暴未遂需要付丧神解救的情况，但两个人都非常默契地谁都没有提出来。反正人已经死了，是被原属于他的付丧神杀死的，根据狐之助提供的描述来看，比起被新任审神者的言灵操纵，刀剑自行暗堕的可能性要大得多——而这位极有背景的新任审神者愿意牺牲自己为弑主刀买单，他们为什么要想不开去触霉头？
抚子和她的短刀很快被带领进贵宾专用的休息室去，高石夏子本来要亲自陪着她等到上层到来，被她一句“我喜欢这些极化短刀”赶了出去，留下的反而是这些娇小却锋利的刀剑男士。高石夏子也提出了将这些极化短刀送给她，却被她淡笑着拒绝。
门关上之后，陷在软沙发里的抚子才伸了个懒腰，向对面的六振极化短刀解释：“很抱歉，我很喜欢你们，但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极化短刀队伍。”
五虎退立即摇起了头表示他们并不在意：“只要审神者大人没事就好……只是没想到审神者大人是那么厉害的人呢！”金色眼睛的小短刀随即有些疑惑地问，“依赖札和加速扎都是审神者大人的朋友制造的吗？我以为会是政府的工厂生产的呢。”
“有些事情是‘人类’做不到的，虽然人类中也出现过‘灭却师’这种善于控制灵力的特殊人种，但终究是极少数罢了，到现在也几近灭绝。”抚子微笑着回答他，“但对我们来说，只要知晓诀窍，完成那些符轻而易举。”
她话语中的意思就像是在说自己并不是人类，毛利藤四郎本就知道这一点，但其他短刀都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可是那样暴露真名，真的可以吗？”药研藤四郎担忧地问。
他担心的自然不是这振没有满级的毛利藤四郎，也不是和他组队的单纯的短刀付丧神，而是时之政府里无数心思冗杂的人类。
就算这个审神者不是人类，就算她还有强力的朋友，但如果时政里有人动歪脑筋，想要把她控制起来的话，那知晓她的名字就极大地便利了各种咒术的实行。
“高石副院长不是说了吗，我只用灵力就能摧毁人类的灵魂，”抚子轻轻摇头，“即使暴露真名又能怎么样？我的刀剑们加起来——不，当今所有存在的付丧神加起来，都无法将我神隐。”
至少在实力上，她有着绝对的自信。
话音才落，她的笑容猛地凝固了几秒，随即无语地拖长了音：“啊，药研藤四郎，我第一次发现付丧神也有乌鸦嘴的潜质。”
短刀付丧神都愣住了，男孩们茫然地环视了一圈没有丝毫变化也没感受到了杀气的房间，同时疑惑地看向审神者。
“主人？”毛利藤四郎眨了眨眼睛。
抚子靠在沙发背上仰着头眯起眼睛，忽然笑出了声。
“你们大概感觉不到吧，现在这个房间已经被灵能力者团团围住——看起来在知道我的名字之后，比起把我奉为上宾，他们更想要做的事情，是将我封印起来呢。”
顶着男孩们不可思议的目光，审神者抚子再度伸了个懒腰才站起身，歪着头一副魔怔般自言自语的模样。
“哇这种灵力构建是晴明家的咒术嘛，封印邪恶妖物并抹去其邪恶心性，将其收归为式神的那种……”
她长叹了一口气，忧伤地看向正紧张兮兮看着她的绿发短刀。
“为什么人类总是这么想不开呢……”
作者有话说第9章 采购（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