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采购（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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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遇上如上情况的审神者应该如何反应？
如果是千年前初出茅庐的自己，抚子心想，那她大概会原地爆炸，拔刀把那群对她散发恶意的人类穿成串，然后全都丢在下命令找她麻烦的人面前，在那个人痛哭流涕请求原谅的时候将他拦腰斩断——她的家训里可从没有仁慈博爱这一条，她从小所受到的教育就是作为贵族的尊严不容侵犯。
但是现在，她已经将那个贵族家族抛在脑后很久很久，也不再是被人一撩就炸的小姑娘了。
在如何展示自己是多么的惹不起的方面上，她选择用绝对的力量压制，而非浅显的能力压制——这是她从自己失败的前男友身上学到的教训。明明那个男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到令她都觉得稍微有些棘手，却被其他人认为他能搞出这么大的事只是因为他的刀所拥有的的“完全催眠”的能力，可实际上，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完全地展现出自己的力量。
金色眼瞳的审神者眯了眯眼睛，将手放在绿发短刀的头顶轻轻揉了揉，一只手搭在刀柄上，露出安抚的笑容：“别担心，很快就解决了。”
她一一扫过那些或紧张或担心或泫然欲泣的短刀的小脸，忽然觉得自己难得的戾气都被这些男孩治愈了。
“抱歉，我收回之前的话，果然我应该将你们带回我的本丸去。”
你看，那么多人类家庭都想要双胞胎，即使并非人类，审神者也对乖巧又可爱的男孩子很是喜爱。
伴随着她温和的话音，六振短刀——虽然是短刀却意外可靠的药研藤四郎、腼腆温柔的五虎退、长相相似又擅长家事的平野和前田，还有并非粟田口刀派的太鼓钟贞宗和小夜左文字——他们的契约在一瞬间易主，审神者强大的灵力将他们原本与时之政府签订的契约完全洗刷覆盖，这过分温暖而充裕的灵力让他们全都愣在当下。
而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审神者已经牵着毛利藤四郎的手推开了门，轻松击碎了将他们团团围住的结界，并在那些自信到自负的灵能力者意识到之前，将全部他们打倒在地。
形势逆转不过一秒钟的事。
“我不是很明白，明明只是针对我和我的付丧神就可以，为什么你们会想要将那六个孩子一同献祭呢？”气场高贵的女审神者沿着走廊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庞大的灵力气势汹汹地压了上来，让站在走廊尽头的高石夏子脸色越发难看。
年迈的女人幽幽叹了口气，摇头：“上边的决定，结生绪殿，请别为难这些孩子，他们只是听命行事。”她说的是那些痛苦倒在地上的灵能力者。
“我知道。”抚子甚至没有给倒在她身后的那些灵能力者甚至一个眼神，径直停在高石夏子面前，而本来作为护卫的三个审神者——炎村和另外两个男人，只那么一眨眼，还站着的就只剩下炎村一个。
“为我带路，我要去见你的上级，最上边那个。”
她的目光仍旧平静地像是无风的湖面，但她的话听起来可并不友善：“从今天起——”
她撩起了鬓角的头发，微微扬起下颚，忽然一伸手捞起倒在地上某个灵能力者的眼镜，拿在手中单手捏成粉碎。
“我将立于天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直到走出去好远，即将进电梯的当口，毛利藤四郎才小心地扯了扯似乎心情意外不错的审神者的手，小声问道：“那个、主人……刚才的眼镜，也是什么术式吗？”
绿发的短刀在心里已经把他家的审神者当做大阴阳师一样的存在，一举一动似乎都有深意，无论是刚才的撩鬓发还是捏眼镜，甚至放的狠话里都可能有什么术式的关键词。
但显然是他想多了。
“并没有哦。”审神者微笑着用空的手揉了揉男孩的头，“我只是一直都想那样做一次而已，我的前男友用这样的举动占尽了风头，有机会我会带你去看看他。”
小短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电梯到达顶层，抚子才迈出一步就叹了口气，让高石夏子和炎村不要跟上，像是已经知道在哪个房间一样转向一条阴暗狭窄的走廊，留两人在电梯口面色凝重。
“……她不会直接把人杀掉吧？”炎村不太确定地问道。
高石夏子淡淡摇了摇头：“不会，她并没有生气……”她顿了顿，“高位的神明并不会对一两个卑劣的人类动怒，她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高位的神明什么的，您是说她要立于天上那句话？”
高石夏子再次摇起了头，却没有多解释什么。
维护三界平衡的“死神”这个定义，并不需要更多的人知晓，确切地说她也只是隐约知道这个概念而已，同时她还知道，“死神”的强大对他们人类来说根本难以想象。
好在有死神愿意帮助他们维护历史进程，那位叫做“浦原喜助”自称只是个普通商人的男人能站在他们这边真是再好不过的事——
就是不知道这位结生绪殿与浦原喜助的关系究竟如何了。
这一边，抚子推开了门。
“好久不见——”
房间里的人在她将脚迈进之前就出声，像是早就对她的一举一动非常清楚。
毛利藤四郎有些担忧地略微紧了紧手，又被审神者安抚地揉了头。
“没事的，是老熟人。”话音有些讽刺的意味。
她不再用气场做伪装，进门之后干脆地一脚将门踹上，松开小短刀的手，几步走到桌前，在小短刀惊异的目光中原地起跳到桌上，相当不雅地蹲在了桌后微笑的男人面前——谁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繁复和服的禁锢下做出如此高难度动作的。
“结生绪，上次分别之后，我们已经有多久没见了呢？”男人暧昧地笑着，他看起来只不过二十几岁，留着年轻人的时尚发型，刘海垂下来挡住了一只眼睛，“果然如你所说，即使再过千百年，你还是这样年轻又漂亮的样子。”
“是呵——上次见到你，还是在泽田纲吉的葬礼上吧，我看见你哭了。”抚子歪了歪头，一副慵懒的架势，仿佛下一秒就会像猫一样舔爪子，而她的眼中却闪过了精光，“我没听喜助说起过你是这里的领导者，不然我一定不会来。”
见到老熟人的心情如何？
其实大体来说是不错的，毕竟她所认识的人类能活过百年的不算多，这样脆弱的种族总在她一不留神间就死去、消失不见。她只是不那么喜欢面前这个男人，即使过了数十年，她还是对他曾经算计她的事情耿耿于怀。
“大约是因为我才占据这个身体不久。”男人的唇边仍旧是假笑的弧度，“不过，浦原喜助的发明真是好用，如果不是你恰巧出现，泽田纲吉将永远无法成为彭格列第十代。”
“然后终其一生碌碌无为？呵，你明明非常清楚，命运是个圆，你永远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他总会以某种方式拯救你堕落的灵魂。我倒是觉得现在这种方法更好，成为超越彭格列初代的优秀首领，他的一生满是荣光——”她讥讽地说道，“六道骸，自他死后，你似乎没再Kufufu地笑过。”
“是啊。”碎发随着他的动作散开，露出他那只被遮挡的鲜红眼瞳，男人终于露出点真心实意来，“结生绪，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女审神者并未从桌上跳下，甚至没有过问男人要拜托她的事情是什么就已经表明同意：“我有几个条件。”
时之政府的最高领导者——六道骸的精神容器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首先。”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语言，过了几秒才又开口。
“帮我订购一套厨具吧，以后本丸可能会有几十个人，当然多多益善。”
男人的嘴角几不可闻地一僵。
“还有，我还想要几套新被褥，现在就直接送到我的本丸里去，我刚刚还没买到被褥就被绑架了……你要记得严惩那群搞事的□□。”
“衣服的话倒是不必，我有存货，今晚就会送到本丸去……”
“还有我之前看上的珠宝……”
“……”
“哦对了，”变相将自己的购物车清空之后，购买欲逐渐减退的紫发女人才慢悠悠地从桌上爬了下来，靠在了桌旁，“你想让我帮什么忙？有什么事是你无法办到的——是和彭格列有关的事？”她眯了眯眼睛，“时间溯行军想要改变泽田纲吉的命数？”
“更确切地说，”男人的杀气瞬间涌了出来，泽田纲吉和他们并肩战斗的那几十年里，他都从未因想要守护那个人而迸发出如此浓烈的杀气，“时间溯行军要把他变成魔王。”
时间似乎静止了几秒。
金色眼瞳的女人忽然弯了嘴角，笑容灿烂。
“我这就去解决——我要的东西我希望今天就可以收到，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她重新牵起毛利藤四郎的手，向门口走去，头也没回地说道：“请务必不要介意我暴打过去的你这件事。”
隔了很远，她的话音又飘了过来：“你知道是我亲手为泽田纲吉做的魂葬，他已经成为了死神，在那个世界里他活的很好。”
熟悉的气息逐渐远离，桌后的男人将下颚搭在交叉的双手之上，碎发再次盖住了那只血红的眼。
“那种事情就让过去的我去记恨吧。”
他喃喃自语着，手中摩挲着一枚漂亮的指环。
“结生绪，你的光阴又铭刻在哪里呢——”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采购（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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