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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男女授受可亲 ...

  •   “嫂子!”姜西楼大喊出声。

      赵大嫂却再也不能回她的话。

      跟着姜西楼来的卫弄影赶忙扯过她,手中白扇击退了黑衣人的长剑。

      “你愣着干嘛!”卫弄影吼她。

      姜西楼这才反应过来,瞬间黑衣人如潮水一般涌过来将他们包围。

      上次在黑暗中未能看清,此刻姜西楼环顾着他们,才发现这群人手里拿着的皆是六尺长的长剑,比平常人的佩剑足足长了一倍,在火光的映衬下,剑尖闪着诡异的寒芒。

      “杀。”领头的人下了命令。

      兵刃撞击的声音清脆,甚至有些悦耳,就像是绚丽的毒蛇伸出了它的毒牙,狠狠的要咬姜西楼的脖子。

      卫弄影替她挡着攻势,他手中的白扇划过两个人的脖子,但人实在是太多了,到底顾不上她。

      姜西楼反手拿着短刀,向后退一步躲过对着她脖子的剑,短刀锋刃如电,她一用力竟削了那人手中的半截剑。

      她愣了,那人也愣了,这刀如此削铁如泥。

      但是下一刻,那人举着半截剑也立马刺了过来。

      “等等兄弟,你刀都这样了还来杀我?”

      黑衣人不答话,只管着杀她。

      姜西楼的武功毕竟是个半吊子,在吃到割了半截袖子差点连左手都废了的苦头后,她不敢与其正面硬碰硬,便佯装跳起来要杀他对着他的胸口砍过去。

      黑衣人手忙缩回来弓下腰,半截剑挡在了心脏的位置,十分熟练,谁知姜西楼竟是直直踩在他头上跨了过去。

      “卫弄影救我!救我!我打不过他!”她对着卫弄影的身影跑了过去。

      黑衣人许是没想到这种猥琐流打法,对着姜西楼的背影咬牙切齿,提起剑就追。

      卫弄影余光看到奔跑过来的姜西楼,一发狠将扇子扔过去,直直地插入了追着姜西楼的那人,自己背上却吃了一刀,他闷哼一声。

      姜西楼回过头看,扇子是直接插入那个人的心脏的,连带着他护住心脏的半截刀刃。

      “扇子!”

      看见卫弄影凶狠的眼神,姜西楼明白过来,立即冲过去准备将扇子从死掉的黑衣人胸口里扯出来。

      那人眼睛凸出,死相极其凄惨,死死地盯着前面,似乎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这样死去。

      姜西楼感到头皮发麻,她努力忽视这人的面部,尝试拔出扇子,一用力,扇子竟分毫未动。

      没了武器的卫弄影面对剩下的五六个人频频处于下风,他向姜西楼吼道:“你在干什么?”

      “我拔不出来!”姜西楼快要急哭了,“你接着这个。”

      她把短刀扔给了卫弄影。

      黑衣人注意到她的意图,准备将短刀打掉,卫弄影脚尖点地往后滑了过去,接过了姜西楼的刀。

      短刀虽短,却削铁如泥。卫弄影一挥手将几个人的刀剑砍成了废铁。

      果然好的武器还是要在武功高的人手里才能发挥它的重要性,姜西楼惊了,早知道她跟卫弄影武器互换不就没这么多幺蛾子。

      战斗境况瞬间被逆转。卫弄影像是降临的王者,神想要杀姜西楼,他便杀神,佛想要姜西楼死,他便屠了佛。

      姜西楼怔怔地看着卫弄影解决掉这几个人向她走过来。

      “没事了,你不会死的。”

      “有我在。”

      卫弄影拍拍她的背。

      “可是我身边的人总会死,赵大嫂他们又有什么错,他们不过是收留了我。”姜西楼突然瘫软在地上,一瞬间泣不成声。

      “还有我,他们的死也跟我有关,如果不是我病了,你又怎么会想着去投宿。”卫弄影慢慢地安慰她。

      “我不想我遇到的人死,我也不想让自己死。”

      “那你得学会保护他们,保护你自己。”

      “好!”姜西楼擦了擦泪,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我再也不要看到对我好的人死在我面前。”

      她两手空空,刚想捡一把黑衣人的长剑做武器,却被卫弄影阻止了。

      “别动,这些刀把上涂了剧毒,除了他们内部的人谁也不能将其拿起。”

      卫弄影走过去将插在黑衣人身体里的白扇轻轻拿起。

      姜西楼瞥了一眼,那白扇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打造的,这些人的长剑居然穿不过去,一番打斗竟完好如新。

      “他们是什么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

      “谁说无冤无仇就不能杀人了,把你从王府带到城外的那个人不也跟你无缘无故吗。”卫弄影裹了袖子擦了一把扇子刀刃上的血,对她说。

      姜西楼想开口说什么,关于上羽,关于迎春楼,也关于她,但她到底什么都没说。

      她扒拉着这些人的尸体,揭开他们蒙着面的黑布,卫弄影是一击毙命的,杀招和他们一样狠厉。

      “那这些人是江湖杀手?看着也不像,江湖上的人散来散去,没有这么机动的训练。”姜西楼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扒拉着。

      她忽然想到之前下令的那个领头人,体形较这些人大一些,就在尸体中找他。

      找到这个人后,姜西楼里里外外地搜他的身子,卫弄影眼抽了抽,说:“你一个姑娘家不害臊吗?”

      “命要紧啊哥,还去想这些,不先把这些人的身份搞清楚,就永远是我在明敌在暗。”姜西楼幽怨地说。

      终于她找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从这人身上搜出了一块令牌,这令牌是用精铁制作的,沉重异常,上面雕着金字,花边繁复精细,用精铁雕刻,世间少有的手艺。如果说这是江湖人能够拥有的,她不信。

      “他们用的刀剑,皆是六寸厚刃,这种兵器锻造所需要的技艺和材料,天下没有哪个富商能够负担,令牌的雕纹也是大家手笔,工艺非同一般,我听闻大楚有一队金卫,他们从来不在世人面前露面,只帮助高座上的人解决难题。”

      姜西楼又说:“这是我父亲曾经跟我说的,他们长什么样没人知道,只知道金字腰牌一出,金卫就会出动,帮助他们的主上完成一个又一个不可能的难题。”

      “金卫,只有掌权者才能调动,你是说……”卫弄影讶异地看着她。

      “卫弄影,我问你,我父亲是谁杀的?”姜西楼走到他面前对他说。

      “有人鼓动圣意杀大司马,不是早与你说了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没有人鼓动,圣意也要杀我父亲。”姜西楼的语调很平静,听在卫弄影的耳里却像是打破湖心的一块石头。

      “可是那天皇帝见你,反而没有计较你的无礼,怎么会如此。”卫弄影皱着眉。

      “小弟,昨夜你生病,暴雨来的时候夹着风,我用雨拧湿了衣袂给你降温,暴雨虽使你着病,但还是让你活了,可那狂风却是想要你的命,你懂吗?”

      卫弄影沉默了,他看着手中白扇许久,才说:“皇帝是怕担了骂名,大司马一生也算精忠报国。”

      姜西楼叹了口气,“姜家祖上是跟着先祖打天下的,一代又一代守着边疆,防着蛮夷,蛮夷虽未杀我,我守着的江山却要屠我满门。”

      “你先放宽心,仅凭这些,现在不能确定他们就是金卫,金卫出手从来不留活口,你我现在未死,也是一个证明。”卫弄影示意她看开。

      “那是因为你,说起来你身手怎么那么好?”姜西楼戳了戳他。

      卫弄影看着手中白扇,淡淡地说:“从小跟着兄长学的,兄长教会了我一切。”

      “我搞不懂卫之清和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们这些皇家的人啊,挨着你们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以后要离你们远点。”

      卫弄影面色不爽,“兄长名讳,你是他的妻妾也不能这么喊,你尚且是女儿身,得懂点礼法。”

      “去你的礼法,先前砍人也没见你对他们说,你好我要砍你了,对了我的刀呢,把刀还我。”姜西楼伸出手来,像个无赖一样。

      “这刀太过锋利,你怎么得来的,在王府不曾见你拿过,你小心点。”

      卫弄影抽出腰间的刀,递给她。

      “我祖上传下来的刀,自然得好好收着,岂能随意给别人瞧了去,还有下次再遇到这些人,我们就交换武器,免得像今日这样狼狈。”姜西楼拿刀在黑衣人身上擦了擦,擦干净后再插入刀鞘。

      “为何?”卫弄影问道。

      “你用我的刀,就把他们全给鲨了,你自己的扇子到不咋地。”姜西楼撇撇嘴。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叫起来,这是终南山里的玉铁打造的,虽为铁却状似玉,刀剑不穿,污血不留,我分了心以为你要被人砍了,才扔出去救了你一命。”卫弄影抱怨道。

      姜西楼这才发现他的背后淌着血,“你受伤了?!”

      “还行。”

      “上次问你衣服湿了没有,你也是说的还行。”

      姜西楼捏紧了拳头,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对啊还行啊。”

      她终于一拳打在了他胸上,“转过来我看看。”

      “男女授受不亲。”

      “我是你贤兄,你是我愚蠢的小弟,可授可亲。”姜西楼把他背后的衣服撩起来,发觉刀伤横亘了他整个背。

      卫弄影听及可亲二字,却悄悄红了耳根。姜西楼真不要脸。他想。

      “你怎么伤这么深,你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姜西楼急了眼。

      “我有药,你转过去,我自己上药。”卫弄影试图摒退她。

      “你看得到吗自己上药,药拿来。”

      姜姜西楼向他伸出手。

      “你是已嫁女子,我也下了聘书,传出去成何体统?”

      “你是猪脑袋吗,你要是死了还能娶景妹妹?”姜西楼自己去他身上搜。

      卫弄影沉默了,自己捏着药,撇开姜西楼的手,他没有理由反驳,但是世俗不能让他这么做。

      姜西楼气了,骂卫弄影是个榆木脑袋,只好让他呆一边去上药,自己去安顿赵大嫂夫妇的尸首。

      过了会儿,卫弄影收拾好自己从房里出来寻她。

      姜西楼在茅屋一旁的桃树下挖坑,她力气小,挥着铁楸也没挖多大坑,见他出来了,丢下铁揪歇口气,问他:“你自己弄好了?”

      “好了,伤没什么,就是剑上的毒有点难缠,等到了宁州找点药弄一下。”卫弄影点点头说。

      “那剑上有毒!”姜西楼大叫起来。

      “不妨事,那毒于我只能伤及皮肉,慢些愈合而已。”卫弄影示意她不要大呼小叫。

      姜西楼惊了:“于你?如果是我挨了会怎么样?”

      “现下尸体里,多一具你的罢了。”卫弄影云淡风轻地说。

      “你的皮肉凭白比别人硬实些,你又不是石头。”姜西楼觉得卫弄影又在捉弄她。

      “你小时说得好听一点,是在校场随你父亲修习,难听一点便是在校场偷鸡摸狗,不学无术,怎能与我日日苦练相比。”卫弄影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尽是嘲笑。

      被戳中痛处的姜西楼没法反驳他,他说的是事实,只好打哈哈转移话题说:“那你自己上药好熟练哦,学不来哦。”

      “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的,学来了反倒不是什么好事。”卫弄影轻轻叹了口气。

      见她努力挖坑,又说:“等你挖好得到猴年马月,放下我来吧。”

      “愚弟你又是生病又是受伤的,这多麻烦,你歇着去吧。”姜西楼抠抠头,感到不好意思。

      “兄长命令我护好你,自是如此。”卫弄影寻了另一把铁楸走过来,帮着姜西楼挖。

      不多时,两人大的坑就挖好了。姜西楼拿了湿帕子将赵大嫂夫妇脸上的血污擦净,将他们葬在坑里。

      又找了块木板,拿短刀一刀一划地刻着:

      “赵大嫂夫妇之墓”。

      安顿好赵大嫂他们,姜西楼又将那群黑衣人拖出去烧了,可不能让他们脏了大嫂的屋子。

      虽然茅屋被这群人烧了一半,但好歹他日赵大嫂的儿子回来,能有个念想。

      走前姜西楼对着木牌磕了三个头,对他们说:“大哥嫂子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儿子,让他回来看你们的!”

      卫弄影站在一旁轻轻摇了摇头,对姜西楼说:“走罢。”

      马车太过招摇,卫弄影看到河流处许是赵氏夫妇造的竹筏,又对姜西楼说:“接下来的路我们从水上过吧。”

      姜西楼寻了点干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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