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同人]诗酒趁年华》七凉八零

5、苍穹星光

　　纪晓芙打扫完厨房后，带着雁儿去河边抓鱼。
　　一路上杨逍与她讲话纪晓芙也不搭理，心里想着就是要让他感到没趣。可在杨逍心里，能这样和纪晓芙一起悠悠然的踏青、抓鱼，即便她不理他，他心里也分外快活！
　　纪晓芙和雁儿一边抓鱼一边玩儿水，嬉笑着拿河水互扬。
　　雁儿如今也养出点肉来了，看着玉雪可爱，阳光下，水珠晶莹剔透，映着两张笑脸一个天真无邪，一个娇艳动人。杨逍单手支颐笑看着这场景，露出柔柔的笑意。
　　忽地四周窜出来一群手持刀剑的凶神恶煞，浑身杀气腾腾，将三人团团围住，纪晓芙忙抱起雁儿，靠近杨逍身边，杨逍定睛一瞧，竟是他手下雷门的塞克里。
　　塞克里是个体格粗壮的戎族，如今元军入主中原已久，草原各族也大都会讲汉语，明教门下遍及各地，自然也收拢了少数外族人士。
　　一见塞克里，杨逍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
　　果然，塞克里怒气冲冲的说到：“杨逍，之前我大哥有难你不去救他，却偏偏去救你的私生女，当时可想到有今天么？今天我就要让你血溅当场！”

　　纪晓芙本想解释雁儿不是杨逍的孩子，杨逍却根本懒得与这等蠢货废话！
　　他冷哼一声，“就凭你们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丢人的东西！”说罢手掌一翻，提气欲动，却感到真气受阻，胸口一阵剧痛，他内心暗惊，脚下忍不住踉跄一步，吐出一口鲜血！
　　纪晓芙大惊失色，忙放下雁儿扶住他，急到：“你怎么了这是？”
　　塞克里哈哈大笑：“没想到吧！”
　　杨逍冷笑看着他。
　　塞克里得意洋洋：“你虽一向谨慎，但今日的毒，是下在江伯维带来的酒里的！乃是我苦苦寻来的西域断魂散，无色无味，专克制内家高手，内力越强，受药性的限制越严重！”
　　纪晓芙一手揽着雁儿，一手扶起杨逍。杨逍深深的看了纪晓芙一眼，偏过头去，在她耳边轻声说到，“等下，我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你就跑吧！”
　　纪晓芙诧异的转头看他，两人呼吸互闻，纪晓芙却没像平时一样退缩，只眼神灼灼的看着他，明显的谴责意味溢于言表。
　　杨逍宽容的一笑，安抚她：“人有失手，我不能连累你，让你走是为你好，听话。”
　　纪晓芙冷冷的说了句：“杨逍，你这一生都只懂得独断专行吧？”说完面无表情的转头，弯腰叮嘱雁儿：“跟着你杨伯伯！”顺便自己从小腿上摸出一把短刀。
　　杨逍对她倒是好脾气，目光灼灼的盯视她后脑勺，又追加了一句，“你现在不走，我怕你以后也走不了了！”
　　纪晓芙扫视着塞克里一众，听了杨逍的话，头也没回的说到：“若是这一个月你的指点没有掺什么假，我便未必不能护你和雁儿周全！以后我能不能走，也不由他们说了算！”说完，嘴角勾出一抹微笑，在对面的人看来，像足了杨逍。
　　杨逍“嗯！”了一声，垂下眸子，掩饰着眼中风起云涌的情绪，真的不能怪他…给了你机会走的，是你自己放弃了，既然你没有抛下我，日后我就不会再放开你。
　　纪晓芙若是能看透杨逍内心的想法，怕是会先一剑劈过来，跟他决一死战！但是她没有这样的特异功能。
　　杨逍看着纪晓芙的为他阻挡敌人的身影，眼神化成一滩春水。
　　纪晓芙却是更多因为她所受的教育和内心的正义感，让她不可能做出独自苟且逃跑的事情。这些日子她得益于杨逍得指点，武功进步很大，此刻虽然没有趁手的剑，短刀倒是也不怕这些人的。
　　杨逍觉得，她又成了他初见她那时的侠女样子，虽然他一眼就能将她全部心思看透，但她却有一直吸引着他的目光，让他无法再看别人奇异魔力，于他来说，破庙赠药救命、醉仙楼一晤、小王庄指行等等点点滴滴，汇聚成眼前的纪晓芙，她就像是苍穹之上的的星光，越是在漆黑的夜色中越是能看见她璀璨的光芒，如此的美好、令他心折！
　　这美好，是别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模仿的，是她的倔强、耿直、单纯、善良和永不背弃的正义，她至刚至强、至柔至真。
　　大敌当前，杨逍却满心都是眼前人，他神色纠结，一脸暗喜，雁儿仰头盯了他半天，拉拉他的衣角，杨逍冲她安抚一笑。
　　雁儿深知这个杨伯伯的能耐，见他如此，也放下心来。而自觉身为保护者的纪晓芙，全神贯注都在盯着敌人，错过了这些小动作！
　　这边纪晓芙选定了一个敌人看起来较弱的方向，前面开路。与敌一交手，她就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在与别人的打斗中，比以前进退自如的多，因此在她看来并不太弱的敌人，却三两下就被她打倒在地。这边，塞克里见纪晓芙厉害，转过来缠住他，塞克里力大劲猛，而纪晓芙偏最弱的就是力量，两人刀刃相碰几下，纪晓芙手臂被震得发麻，塞克里趁机一脚踹中纪晓芙小腿，纪晓芙惊叫一声，踉跄后退了两步，勉强没摔倒。杨逍面上一沉，眼尾泛红，冷喝到：“塞克里，你今日若敢伤她，我必叫你后悔来人世一遭！”
　　这群人都是明教教众，只是受塞克里的唆使，前来帮忙，本身与杨逍并没有什么仇恨，况且杨逍总领明教数年，名头甚响，这些人见他发了火，一时忍不住胆战心惊。这样一来，手上更是弱了几分，纪晓芙拉着两人趁机突出包围，一路边战边退。
　　但他们有伤有幼，跑出不远，就又被追上了，后面是条小河，三面是敌人的包围。众人手中刀剑威吓，却没人率先冲上来拼杀。
　　纪晓芙将杨逍和雁儿护在身后。
　　杨逍面沉如水，完全不慌，左手指锋如刀在右手掌心划处一条细长的口子，背手于身后，一股黑色的毒血顺着掌心洒落。纪晓芙护着杨逍和雁儿，正面对峙着塞克里，目光坚定。
　　塞克里冲她喊到：“我不为难女人和孩子，今天只要杨逍的命，来为我哥哥祭奠，你们走吧！”
　　纪晓芙摇头：“你是个糊涂人，多说无用！我不会走，你也未必赢！”
　　塞克里大发善心，却被DISS个仰倒，杨逍的女人果然是跟他一样的毒舌！
　　不过他虽粗蛮，却也心细，知道杨逍武功高强，不可耽误时间，免得生出其它枝节来，对众人一挥手， “上！”
　　纪晓芙正要动手，忽然感到身旁一阵风起云涌，讶然回头就见杨逍两掌平分击于地面，内劲带起他衣衫发尾乱飞，沙石尽数被激起，赛克里等人被强大的气劲冲的纷纷后退，杨逍双手一抄，随意抓取两块石头，手腕再一翻，被他握碎的石子暴雨梨花般散出，一干敌人应声倒地！
　　塞克里口吐鲜血，捂着胸口惊愕不已的瞪视他，仿佛看到了怪物！
　　忽地，他看见小河岸边，数条死鱼翻仰，恍然就这短短片刻，杨逍竟然已经将毒素逼出，他长叹一声，虽很不甘心，但却知道大势已去，心下恐惧，不想受教规制裁，横刀于颈，欲要自刎。
　　杨逍一直观察着他的行动，弹指神通后发先制，塞克里虎口震裂，握刀不住，大刀“呛啷”一声掉落在地，杨逍这一指竟将□□钢的大刀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
　　纪晓芙惊喜的上前去，上下打量他。杨逍冲她微微一笑。纪晓芙也不多言，拉着雁儿让出一步，让他先处理塞克里的事情。
　　杨逍整理了一下头发，掸了掸衣襟说到：“这个小姑娘，不是我的孩子，她是江伯维的女儿。你可能不知道，你大哥与江伯维相交莫逆，江伯维受我命在昆仑做内线，便将妻女托付你大哥，一次他传讯不慎败露了马脚，被抓住关在小王庄，昆仑一直想要逼他招供，后来就派人去抓江伯维的妻女，也就是这样，连累了你大哥身死。”
　　塞克里呆住，难怪纪晓芙说他糊涂，他竟然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和曲直究竟就这样贸然的行动，一时间一张黑脸涨的通红。
　　这时，就听一阵脚步声，竟然是去而复返的江伯维，和着一起的还有马六、赵勇及一个打扮不同于明教弟子的锦袍青年。
　　“杨左使！”众人先给杨逍见礼，再问原由：“这是怎么了？”
　　“你们来的正好。”杨逍吩咐：“塞克里和这几个伙同起来，刺杀同教兄弟，你带回分舵按教规处理。”不待众人反应，杨逍又道： “但我念赛顿汉是为明教身死，且你刚还懂得祸不及家人，算是仍有善心，就重罪轻判，小惩大戒，塞克里降刑三级，其它人降刑一级，所有致残惩罚，准许以罚金带之！”
　　杨逍吩咐完，江伯维已一躬到底：“谢左使大量！”
　　塞克里一面愧疚、一面感激，单手扣胸，行了个最重的民族礼节，“塞克里永远效忠杨左使！”
　　杨逍看他一眼，正色道：“我杨逍只是左使，不是教主，不需要效忠！”
　　“是！塞克里永远效忠明教！”
　　杨逍懒得再跟这个浑人分说，挥手示意马六和赵勇带他们走，两人领命，先找绳子把人捆起来。
　　临走，塞克里又给纪晓芙施了一礼，他这会儿聪明起来，知道刚才说过要放纪晓芙走的话给自己争取了活命的机会，若是真的伤了杨左使的心上人，怕就是自己大哥从弥勒天回转来求情，自己也要被碎尸万段的。
　　杨逍转而问江伯维，“你怎么又回来了？”
　　江伯维拱手说到，“这几天，小王庄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我妻弟走镖至此，听闻了此事，辗转找到了马舵主他们。”
　　那锦袍青年上前施礼，“长风镖局李文怀见过杨左使！”
　　杨逍拱手回礼。
　　江伯维接着说：“老家的长辈们都非常担心，既然我妻弟来了，我想着不如就让他带着雁儿回家。”
　　纪晓芙一愣，低头看雁儿，雁儿也看着她，两人又齐齐看着杨逍。
　　杨逍思索片刻，点头：“也好！”伸手揉了揉雁儿的头，“那就让你舅舅带你走吧！”
　　江伯维说：“既如此，那这就给雁儿收拾东西吧！”
　　“这就走？”纪晓芙讶然，内心浓浓的不舍。
　　“纪姑娘有所不知，我妻弟是走镖至此，行程很紧！”
　　纪晓芙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那我就先带雁儿去收拾了，你们稍等片刻！”
　　“有劳！”
　　纪晓芙回了竹舍，把给雁儿的衣服、玩具、还有她喜欢的小点心打成包裹，收拾完毕，坐在竹屋里与雁儿相对看，心里颇有不舍。
　　雁儿过去抱住她手臂：“纪姑姑，雁儿会想你的！”
　　纪晓芙听她小小年纪如此早熟，更觉得伤感不已，将她搂在怀里，落下泪来！
　　雁儿用小手给她擦了眼泪，又说：“我会很快长大的，会变得很厉害，以后我会保护你！”在雁儿小小的心里，温温柔柔的做饭洗衣，又总是掉眼泪的纪晓芙实在太需要保护了，不然总觉得她会被欺负了去。
　　纪晓芙听她这样说，哭的越发厉害起来！
　　雁儿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要是实在想我，就来河间府找我，我请你吃最好吃的烩面！”
　　等纪晓芙两眼通红的带着雁儿来到院中，众人已等候多时，杨逍与雁儿对视一眼，颇有默契的一齐露出一个“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杨逍从心里喜爱这个聪明懂事的小姑娘，他蹲下看着雁儿，叮嘱到：“你要听舅舅话！”
　　雁儿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认真的点头，“杨伯伯放心吧，雁儿明白！”
　　杨逍夸赞的一笑，又问：“你一直叫我杨伯伯，那你可知道我名字是什么？”
　　雁儿摇头。
　　杨逍伸手揉揉她的头，“我叫杨逍，是咱们明教的光明左使！日后若是有人欺负了你，你尽管报我的名字，若是有什么难办的事情，也可以在明教的分舵找他们的负责人，让他们给我传话。”也不说全部办成这样的话，但众人皆知，杨逍的承诺是何等份量。
　　李文怀听得杨逍虽是含笑说话，可这些话听在他耳里，却颇有些敲打意味，虽然姐姐芸娘去了，但是这个外甥女是不能当成普通的小姑娘看待的。
　　“杨伯伯，我都记住了！”雁儿点头，“你也要听纪姑姑的话，不要欺负她，免得她总哭！”
　　纪晓芙听了这话感到窝心之极，忍不住蹲下抱着雁儿，又红了眼眶。
　　雁儿无奈的摊手，叹了口气对杨逍说：“也不要让她太感动！我娘告诉过我，女人总流泪会早早看不清针线的。”
　　在场诸人，都被她逗的含泪笑了出来。
　　杨逍和纪晓芙送了江伯维一行三里，看着他们一路向东而去，直到不见身影，才回转竹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