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同人]诗酒趁年华》七凉八零

3、似梦似醒

　　马六目中露出敬佩的神色，不再多言，拱手行礼，按照杨逍的吩咐去做了。
　　众人把江伯维和江雁儿放到一辆马车上由大夫治伤，杨逍和纪晓芙坐上了另一辆马车。
　　纪晓芙心绪很乱。自小父亲就给她讲正邪之分，八岁入峨嵋，灭绝师太嫉恶如仇，她自然也以名门正派自居，并以此为荣！可是今日所见，却改变了她的想法。名门正派也有恶人，邪魔外道也有情有义。
　　抬眼看杨逍，也没了平时游戏人间、嬉笑怒骂的痞气，此刻面沉如水的端坐那里，不怒自威。两个人都不想说话，气氛沉寂下来。
　　半晌，杨逍一手抚上自己的额头，仰头向后靠在车厢上，讥讽到：“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
　　纪晓芙知他心情定是很不好，但涉及正邪，她不得不分辨：“正派里有恶人，邪教里也有好人，怎么可以以偏概全、一概而论！”
　　杨逍睁眼睨她，纪晓芙直视着他，两眉舒展，自带着坦荡和侠气：“我们峨嵋门规森严，以匡扶正义为己任……”
　　杨逍不待她说完，就哧笑一声打断她，“我很了解你师傅，你师傅灭绝师太所谓的憎恨明教，憎恨邪魔外道都只是屁话，其实就是为了她自己的私怨和面子！”
　　纪晓芙怒视他：“我不许你污蔑我师傅！”
　　杨逍放下抚额的手，两肘拄在分立的两膝上，身子前倾看着她，“我没必要污蔑一个无论武功、地位都不如我的人！”
　　“你！”纪晓芙被他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你若是再敢说我师傅，我就一个字都不会再跟你说！”
　　杨逍抬眼看看车顶，“折腾了这么久，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安排，我可是还欠你一顿饭呢！”
　　纪晓芙心头涌起淡淡的委屈，怒视着他说不出话来，如果当时知道说了那句话会被这个大魔头缠上，她打死也不会说的！
　　杨逍似也在回忆两人的相识，充满遗憾的叹息了一声，“那时候你对我可真好！”
　　这好像两个人曾经有过什么的语气，气煞了纪晓芙，纪晓芙忍无可忍的大声到：“我从没对你好过！我要回去！”
　　“不行！”杨逍一口拒绝，“既然从前没对我好过，那今后便好好对我也就够了！难道随便说说就要离家出走么？”
　　纪晓芙这下真的怒了，“谁离家出走，谁你的家人！你凭什么抓着我不放！”她起身就要跳下马车，杨逍却出指如电点住她的穴道，纪晓芙一瞬软倒，气得几乎哭出来，“杨逍你还要不要脸，你强掳我来，我就当是为了救助雁儿，现在不让我走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强抢民女！你不要脸！”
　　杨逍俊脸露出一个痞气的帅笑，“马车上别乱动呀，注意安全呢。”他身体舒展的靠在车厢上，一手将纪晓芙扶起来，揽在怀里，不理会纪晓芙羞愤却无力的挣扎，幽幽的说到：“我对别人自然都要留有面子的，对你……只要你肯跟了我，我便是不要这脸面也无妨！”他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杨逍从来不用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跟随我！”
　　纪晓芙只觉得杨逍这点穴手法与旁人的大不一样，身体无力，却并不是僵硬的，而是酥软的，此刻无力反抗，被他搂在怀里，心里也只能暗骂杨逍恶贼，听他此言，立刻指天发誓般：“姓杨的，你永远都等不到那一天！”
　　杨逍佳人在怀，也不在乎她说什么了，靠着车厢壁，一手枕于头后，心情似乎和缓了很多，悠哉起来。纪晓芙见他闭着眼睛，脸上露出那般得意的笑容，真恨不得一把抓下他的脸皮！
　　马车急行约莫半个时辰停了下来，杨逍公主抱的抱起纪晓芙跳下马车，纪晓芙想到车下还有明教众人在，心里忐忑，无奈下顾不得尴尬羞怯的把头埋在杨逍怀里，不被众人看见她的样貌总是好些的。
　　杨逍就势将她抱的更紧些，心里舒服的很，只觉得：这姑娘家的腰身，是真的纤细得很呢！
　　他口里吩咐众人安排江伯维和雁儿疗伤，自己抱着纪晓芙进了另一个竹屋。
　　将纪晓芙放在屋内得桌子上，杨逍抬手解开纪晓芙得穴道，纪晓芙此刻已怒火冲冠，身体一恢复了控制，即抬脚照着杨逍腹部狠狠踹去。
　　杨逍见她气的眼中都泛起了水光，一时不忍，竟没有躲开，硬生生受了这一脚，就势退出两步，弯腰捂着下身怨愤的质问：“你这是要我断子绝孙么？”
　　纪晓芙对他的口无遮拦已经深有了解，也不想再跟他在口头上纠缠，气哼哼的往外走。
　　本正弯腰捂着肚子的杨逍，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直起腰来：“哎？你去哪里？”
　　“我要回去！”
　　“你回去干什么？”
　　“我回去自然是跟随师傅去找回倚天剑！”
　　杨逍撇嘴：“你就这么看重倚天剑？”
　　“并非我看重倚天剑，那倚天剑本就是我峨嵋之物！我们当然要寻回失物！”
　　杨逍轻哼一声：“那屠龙刀也是你峨嵋之物？我看你师傅对屠龙刀也是很感兴趣的！”
　　纪晓芙最不爱听杨逍讲她师傅的坏话，杏眼瞪圆：“屠龙刀号称能号令武林，我们当然不能任由它落入邪魔外道之手！”
　　“是是是，你的不讲理就是你最大的道理！” 杨逍不得不举手休战。
　　纪晓芙气倒：“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不讲理，你就是个最不讲理的！”
　　杨逍叹气，知道在没有任何事实证据的情况下，纪晓芙对灭绝师太是誓死忠诚的，当下也不再跟她分辨。心里想着：总有一天让你看到她的真面目！
　　怕纪晓芙跑了，抬手又将她的穴道点住，一甩袍袖出去看江伯维和雁儿的情况。
　　片刻，杨逍又回转来找纪晓芙，解开她的穴道：“雁儿受了惊吓，现在不让任何人靠近，你帮我去看看她好不好？”这脸皮厚度也是没谁了！
　　纪晓芙真想一辈子也不再搭理这个恶人，但想到可怜之极的雁儿，又无法拒绝，恨恨的揉了揉今晚被他不知道点了几次穴道的肩膀，先他一步走了出去。
　　杨逍讪讪的跟在她身后，莫名觉得自己矮了一截似的。
　　竹舍不大，纪晓芙巡声找过去，雁儿正瑟缩在床最里面，嗓子都嘶哑的几乎无法发声还在牙牙哭泣，纪晓芙心疼不已，急步过去，低声哄到：“雁儿，雁儿，不怕了，安全了呢！”
　　雁儿对她的声音感觉到熟悉，刚才就是这个姐姐抱着她的，此刻听到纪晓芙的声音，终于缓了哭泣，睁开眼睛看着她。
　　纪晓芙侧坐床上，慢慢的伸手去抱她，嘴里轻声的念叨着：“雁儿乖啊，让姐姐看看你哪里伤了好不好，姐姐给你上药，不怕了哈。”
　　雁儿没反抗的被纪晓芙抱住，纪晓芙感觉到怀里微微颤抖的小小身躯，心疼的抿紧嘴唇，吩咐身后人，“给我条热毛巾！”
　　一条干净的热毛巾递到她手上。
　　“再洗一下！”
　　身后水声响起，很快地上洗的热乎乎的毛巾。
　　纪晓芙认真给雁儿擦洗一番，小心的避开了伤口，又把毛巾递给身后人。
　　明教众人默默的看着他们的左使大人前后服侍，犹如小厮，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回避，他们担心看见了这样不应该看到的场景，会不会被杀人灭口滴说。
　　纪晓芙声音格外温柔的轻摇怀里的雁儿，“雁儿，咱们让大夫看看伤口好不好，上了药就不疼了呢！”
　　雁儿大眼睛犹存惊怯，犹豫一会儿，对纪晓芙的信任战胜了留存在心里的恐惧，终是点了点头。
　　纪晓芙低头亲了亲雁儿的额头，低声吩咐，“让大夫来看看吧。”
　　杨·小跟班·逍一挥手，后面一直准备着的大夫赶忙上前来。
　　马六入教年头长，还是第一次看到杨逍这样一副样子，抬眼偷偷看杨逍，见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一大一小，似乎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视线又扫到杨逍白袍上格外清晰小巧的脚印，看这脚印，再想想杨左使的武功……马六和众教众都默默的低下了头，没眼再看。
　　大夫诊断以后，给开了外伤药和安神的内服药，纪晓芙听着杨逍吩咐人下去熬药，自己接过外伤药膏，又轻柔的亲了亲雁儿的额头。
　　给雁儿上了药，哄了她入睡，时间已经快要凌晨，纪晓芙走出屋门。
　　处理妥当江伯维伤势的明教众人，除了守夜的警卫，也都随便找了个地方休息去了，此刻四周皆寂静，就只杨逍一人负手立于院中央。
　　夜风微凉，明月生辉，她将他看得格外清晰，按江湖传言，杨逍年岁该三十有余，但他的内功深厚，单看容貌，也就二十四、五，此刻他白衫不复挺直，容色疲倦，斜眉长眼，眼窝微陷，这样看去不像那个霸道痞坏的光明左使，倒像是个落拓斯文的书生。
　　纪晓芙看他似有心事，一幅很忧伤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杨逍回首看她，露出甚为温暖的笑容，“累了吧，带你去休息。”
　　纪晓芙还没法适应他忽然变得温和，乖乖的跟着他回到最初那间竹屋。
　　她乖巧的样子，让杨逍有些似梦似醒的恍惚感，回首看她，杏眸微垂，如夜阑般寂静温柔，让他很想伸手去抚摸一下那眉目的温度。但想到她的排斥，又不得不按捺自己。
　　回到竹屋里，杨逍指着床说：“你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纪晓芙咬了咬嘴唇，忽地低声下气恳求到：“你让我回去好不好？”
　　杨逍难得听见她软语跟他说话，可说的却偏偏是他最不爱听的话，这一日一夜发生了这许多事，他和她此刻都不应该再为这无意义的话题浪费体力了，他一翻手点住纪晓芙的麻穴。
　　纪晓芙应指而定，感觉这次杨逍点她的穴道，与马车上又有所不同，这次点的是普通的麻穴，她不满的正要抗议，就见杨逍边往旁边的柜子方向走，边宽衣解带！
　　纪晓芙声音都变了，喊出一个划破天际的破音：“杨逍~~~~~！”
　　竹屋外已经睡下的明教众人睁开眼睛、面面相觑，众人发出憋不住的“吭哧、吭哧”的笑声，分舵主马六低喝了声：“不许笑！”
　　但这破音的叫的实在凄惨，和杨逍平素儒雅、严谨的俊美形象放在一起，只觉得杨左使化身下流小痞子的既视感跃然眼前，尽管大家想尽力忍住，但抽动的肩膀还是泄露了他们的内心。
　　屋里，杨逍诧异的看着纪晓芙，一脸不能理解的目瞪口呆样！长袍敞开手上还拿着刚解下来的腰带，他俩现在的距离足有十步远，你喊得像是要被非礼一样是什么意思？老子一世英名呀！让外面的人怎么想！
　　纪晓芙满脸的惊惧：“你要干什么？”
　　“……”杨逍肝疼：“我换衣服啊！”
　　“……”纪晓芙似乎长出一口气，转而又质问：“你换衣服为什么要在这里！”
　　“……因为……这是我的房间！我衣服都放在柜子里！”
　　“你……你怎么能在我面前就换衣服，你不要脸！”
　　“我自己换衣服，又不是看你换衣服有什么不要脸的？你把眼睛闭上不就好了！”杨逍忽地邪魅一笑，“你眼睛睁这么大，难道是很想看我换衣？”
　　纪晓芙俏脸通红，恨恨的闭上眼睛，不肯再理他一句。
　　纪晓芙不再看杨逍，杨逍却看着纪晓芙，她面色驼红，发丝凌乱的立在那里，灯影之下如此的娇俏美丽，搅得他思绪纷乱，而她闭上双眼不仅没有安抚得了他躁动的心，反而使得他更加口干舌燥，不明的欲望在内心深处张牙舞爪。
　　他用力抹了把脸，不敢再逗她，默默的换了身天青色的袍子，整理妥当轻咳了一声，见纪晓芙依然双眼紧闭不肯张开，他鼻音轻哼，两手一甩，负手往外走，走过了纪晓芙两步，复又倒退回来，后倾身看着她，纪晓芙感到他气息近在咫尺，紧张的闭着的双眼不住抖动，杨逍嘿嘿一笑，抬手解了她的穴道，扬声到，“赶紧休息吧！”阔步走了出去。
　　纪晓芙听得他出门的声音，才敢慢慢睁开眼睛，给自己到了点茶水喝，很担心天亮以后师傅发现她不见了会怎么样，更想到今晚所见，隐隐感觉所谓名门正派并不像她想象的样子，思绪万千，心烦意乱。
　　不过女人大概都有一种天赋，就是她可以分辨谁会真的伤害她，谁只是口上说的凶而已，况且此刻她也确实困倦了，简单整理了一下，躺在床上即沉沉睡去。
　　杨逍在门外听她呼吸声均匀起来，知她睡着了，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