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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   吏部尚书卖官一事露出了巨大的把柄,纵是淑贵妃这般蠢笨的女子也猜到了东宫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

      眼下为了掩盖罪行,江止崖这边能想到的唯一法子就是,灭口。

      原本江止崖是打算让吏部尚书自己想法子解决,因着是吏部尚书自己惹出来的乱子,总得自己收拾,哪怕缘由是因为江止崖朝着吏部尚书逼要银子。

      但眼下,似乎不需要了。

      江止崖靠在贵妃榻上,手里握着书本,但目光却是时不时瞟一眼身前跪着的江逢临。

      江逢临不作声,江止崖也不开口,他们二人就这般耗着,殿内一片死寂。

      终是江逢临沉不住气,深吸了一口气继而磕了个响头,沉声道:“臣恭敬殿下德安。”

      其实方才江逢临来时已经请过安了,眼下再请一次也只是希望江止崖借此说点什么。

      江止崖原以为江逢临会说点什么,可不想开口竟还是请安,心头登时烦闷了起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心生不悦,冷声道:“本宫倒是没想到邑郡王还会来此,还会对本宫俯首称臣,实在是让本宫诧异。”

      江逢临稽首而跪,掩下了恼火的情绪,只听得他淡淡道:“殿下此言,臣不解。”

      江止崖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恼火,“不解?邑郡王替本宫挡了一剑,父王赏赐了你好些金银珠宝,你说本宫应该如何谢谢你呢?”

      “殿下言重了,能为殿下效劳是臣的荣幸,谈何感谢。”江逢临依旧垂首淡淡道,似乎是不卑不亢,不疾不徐,但他心头有多不愿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江止崖怒极反笑,将手中的书本重重一摔,怒声道:“哈哈哈哈,好一句荣幸!若非是你,本宫早就杀了太子和江清梧了!眼下你不但敢来此,还敢舔着脸来邀功?”

      江逢临猛地抬起头,目光阴冷,语气骤然凌厉了几分,“臣那日也是形势所迫,倘若臣不那么做,殿下是不是就要将过错推到景亲王府了?”

      江止崖怒不可遏,抬脚便踹向了江逢临的心口处,“放肆,你竟敢污蔑本宫!”

      江止崖这一脚可谓是用了七分力气,直接将江逢临踹出去约莫两尺,江逢临当即趴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江逢临原本就身负重伤,将养了好几日这才好上一些,眼下被江止崖这般踹,只怕更是加重了他的内伤。

      江逢临捂着心口缓了好久才顺回一口气,他怒火愈烧愈烈,但终究尚存理智,只是冷笑道:“污蔑?只怕是被臣说中了吧。臣今日来此就是想告诉您,臣是真心与您合作,但希望您也能拿出几分真心,若您想利用臣搞垮景亲王府,臣还是劝您收收心思。臣的确是恨极了江清梧,但也深知若无景亲王府,也无邑郡王。殿下若再次出手对付景亲王府,那臣只能破罐破摔了。”

      “你这是在威胁本宫?”江止崖愈发恼火了,原本这个玩弄于他股掌之间的蝼蚁,竟有一日开始反驳他了。

      江逢临轻咳两声,继而抬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迹,语气淡淡道:“臣不敢,臣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江止崖怒火攻心,将桌上的茶杯猛地一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本宫告诉你,没有人能威胁本宫,即便你破罐破摔又如何?那日本宫大闹东宫,你瞧着本宫可有被责罚?”

      江逢临目光阴恻,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殿下自然没有被责罚,但宁大人可是莫名其妙的死了,连同着宁家也消失在了京城。”

      江逢临此言一出,登时将江止崖登时说的哑口无言,沉默了好半晌,只见他目光阴狠,咬牙切齿道:“邑郡王今日当真是伶牙俐齿呢,本宫倒是很想瞧瞧是怎样的舌头能说出这般玲珑的话来呢?”

      江逢临缓缓爬起身,面色阴沉,冷冷道:“殿下大业未成,却屡屡受挫,臣虽是王府庶出,但至少没有暴露党派。您眼下对我动手,不又是损失一员大将?更何况,眼下吏部尚书卖官一事暴露,您不是正愁找不到人杀了那个富商吗?”

      江逢临此言点醒了江止崖,只瞧着江止崖目光骤然阴沉了几分,那目光里布满了算计与杀戮,“你若是能杀了富商,本宫既往不咎。”

      “殿下尽管放心,一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江逢临面容冷凝地揖揖手,神情是无比的肃穆,好似那即将挂帅出征的将军一般。

      既然有傻子愿意自己接这等棘手的事情,那吏部尚书周大人应该是很乐意的,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吏部尚书名唤周德,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三十余年,他素来兢兢业业,小心谨慎,从不留一丝一毫的把柄。即便是站队了江止崖,也是鲜少有人知晓此事,眼下因着江止崖逼要银两,他才不得以办了糊涂事。

      精明一世,怎能轻易留下把柄,即便此事江止崖说了江逢临会解决,但吏部尚书仍旧不信,他还是要亲力亲为才肯放心。

      周德素来不是个将自己的小命交在旁人手上的人,也幸而他不肯交,才使得林扶风有了下手的机会。

      话分两头,羽林营内如今已算得上是步入正轨,鲁国俘虏初来之际各种不适应,喊苦喊累比比皆是。

      但羽林营皆是些不知怜香惜玉的糙汉子,不过七八天便将这些人的骄矜给磨过来了,眼下要他们做什么都是妥妥帖帖毫无怨言。

      因着都是些糙汉子,也不会生出什么瞧不起的情绪来,他们与俘虏关系倒是还不错。

      羽林营虽说都是些精兵良将,但也都是血肉之躯,皆有七情六欲,昔日不研究那是因为羽林营内没有女子,一群汉子也没什么可聊的,可现下不同了。

      俘虏内有好些娇滴滴的小姑娘,虽说被磨练的脏活累活都肯干。但精养了多年,终究是娇滴滴的一朵花,引得那些血气方刚的汉子都没法好好训练了,那眼睛都快掉人家小姑娘身上了。

      最重要的是谢琢玉和云青荷,自打云青荷来了羽林营,谢琢玉便每日亲自教云青荷武功,甚至谢琢玉去哪都带着,美名其曰替江息颜照顾。

      但谢琢玉嘴上说着是因为江息颜救了云青荷,他看在自己与江清梧关系要好的份上给了江息颜面子,可谁看不出谢琢玉喜欢云青荷。

      也就云青荷自己,懵懵懂懂,不谙情事才看不出罢了。

      平日里在羽林营内,若是哪个将士胆敢跟云青荷走的近了,某人醋坛子翻了,那将士就等着加训吧,久而久之,羽林营内便没有几个将士敢跟云青荷说话了。

      这日,谢琢玉依旧在教云青荷武功,云青荷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但奈何天资有些愚钝,她学得慢不说,还经常弄伤自己。

      谢琢玉心疼,但终究无法表现出来,只能呵斥云青荷鲁莽。

      今日亦是如此,云青荷学习用枪,但她尚未完全习得如何操控长枪便耍了起来。谢琢玉虽担心,但终究也没说什么,毕竟练武总是要受伤的。

      可谁知云青荷耍了几下,只听她惨叫一声,长剑直接划破了她的脚踝,也不知她为何力道如此之大,脚踝上的伤口竟是深可露骨,这可吓坏了谢琢玉。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前,一把夺过长枪丢到一边,直接将云青荷打横抱起来,吓得云青荷俏脸一白,甚至不敢与谢琢玉对视。

      但即便不对视,云青荷依旧能感受到谢琢玉那通身的阴沉,骇的云青荷缩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再加上脚踝处钻心的痛,她便窝在谢琢玉怀里像极了乖巧的小兔子。

      云青荷这般神态谢琢玉很是受用,心下愈发怜惜,阴沉的面色缓和了一些。

      谢琢玉这一路走的极快,但总是要遇上羽林营中的将士的,他们瞧着谢琢玉抱着云青荷,面色铁青,便知道今晚又有八卦可以说了。

      待到回了帐营中,谢琢玉小心翼翼地将云青荷放在床榻上,继而去寻药。

      云青荷瞄着谢琢玉的阴沉的脸色,良久才挤出了一句话,“谢公子,您把药留下,我自己来就可以。”

      谢琢玉没有理她,继续翻找。

      “男女授受不亲,这脚踝处最是私密,我自己来就可以。”云青荷见谢琢玉没有说话,有些急了,她捂着脚踝,俏脸通红地说道。

      她虽是俘虏,但江息颜给了她自信,让她觉得俘虏也不低人一头。

      况且陛下已经赐了她官职,她便是大梁的一份子,日后可是要好好活着,她便更不能自怨自艾,那女子的名声她更得小心谨慎对待。

      谢琢玉闻言脊背一僵,将刚找出来的药放在了云青荷手边,拧着眉头看了一眼云青荷的脚踝,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与心疼。

      “我在外头,有事喊我。”

      谢琢玉迟疑了一下,终是留下此言出去了。

      云青荷见谢琢玉出去了,这才脱下靴子包扎伤口。

      伤口深可露骨,鲜血几乎止不住,轻轻一碰便是钻心的痛。云青荷用棉布擦了擦血迹,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实平常练武,她不会用这么大的力气,只是方才耍着长枪,她忽然想起了父亲。

      她的父亲最擅长用枪,长枪在他的手里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凡是见过她父亲耍枪的都会夸赞一句好枪法。

      她每次想学都被父亲拒绝,说女子不必学这些,他会护着云青荷一辈子的。

      思及此,云青荷闭了闭眼,心头是一片寂寥。

      若是当时她肯学一学,哪怕护不了父亲,至少也能将父亲的毕生所学传承下去。

      耳畔处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再次睁眼时,谢琢玉已经在她的面前,那张俊脸上,布满了担忧、怜惜、不忍与懊恼,谢琢玉的这副神情,从未有人见过。

      云青荷有些慌乱,她赶忙擦着血迹,可因慌乱用力过猛,痛的她俏脸一白,浑身瑟缩。

      “你没有必要这么怕我,更没有必要这么防备着我。”谢琢玉说着俯下了身子,拿过云青荷手里的棉布,小心且温柔的给她擦净血迹。

      云青荷想开口,但伤口的痛意使得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死死抓着床榻上的被子,额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却是一声都不肯叫。

      谢琢玉自然发现了这一点,心下愈发心疼,他起身给云青荷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后,从胸前掏出了一瓶金疮药。

      谢琢玉动作小心且温柔,与平时的他截然不同,平时在羽林营里,要么凶狠要么严厉,便是见了江清梧那也只是顽劣或者冷凝,但从没有这般温柔过。

      云青荷盯着谢琢玉看的出神,她一直觉得谢琢玉模样生的好看,她不是没有动心过,却知晓如今的身份与他甚是不相配。

      良久后,谢琢玉替云青荷包扎好伤口,再次起身擦了擦云青荷额间的汗珠,看着她绯红的面庞,心下生出几分欢喜,但开口时的语气却是无比的严肃,“你若顾忌名声,今日之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你虽粗心了些,却不是不知我待你的心意,你慢慢想,我可以等。”

      “你好好休息,这几日不必练习。”

      谢琢玉说罢,起身便离开了帐营,独留云青荷一人在原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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