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颈》唐邦献

7、7

　　等唐排长领着李涛母亲从市中医院大夫那儿看完病且出来后，又趁着取药的工夫，却正好看见一位长相一般且年纪在十八九的女护士静立一旁，他便厚着脸皮儿，询问这位小护士：“白衣天使，你可知道挂号窗口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一般年青人在一起时会 “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位小护士十有八九早已懂得唐排长的用意，莞尔一笑，且贴耳小声地告诉了他——挂号窗口的姑娘名叫田红艳，并且告诉了——她还没有对象，同时还泄露了她的联系电话。一时间，唐排长喜出望外。
　　自从医院回来后，李涛母亲的病不几天就好了，可唐排长却开始“生病”了，他害起了“相思病”。于是，隔三差五他便以“感冒”、“肚子痛”等等小病到市中医院去看，虽然，他这些所谓的上不了台面的“小病”，自然用不着到市中医院去看，且完全可在部队里的各大、中、小医院去看，可他不，他偏偏要到市中医院去看。当然，他的想法一目了然，他就想去看看田红艳，就想去看看他心仪的女人。
　　一来二往，他与田红艳熟络起来。
　　不过，有某一个星期日，唐排长正和排里的三四位班长及一二位战士在打“够级”扑克牌。大伙们正玩的很嗨玩的很起劲，一会儿大声咋呼嘈杂起来，一会儿又静默无声且连打牌人的呼吸声都听得见，总之，打“够级”牌时，手中的牌儿风云变幻，高深莫测。然而，这时候却走过来一位战士连声叫喊唐排长，且说营教导员找他有一要事相谈。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营教导员找他有什么要紧的事？
　　原来，营教导员看唐排长没有对象，唐排长也没说找过对象，因此，营教导员便擅自作主了，想给唐排长介绍一位对象。
　　本来唐排长不想去，可人家姑娘已经主动上门前来了，所以，他也没好意思去推托。不过，人家姑娘却是正儿八经的中专毕业，那时中专毕业的，也是一位厉害的主儿。可是，她第一句话上来，开口便问唐排长的学历？
　　“中专。”唐排长应声回答，说完后他则有点不大好意思，并且反问，“你呢？”
　　“我也是中专学历。不过，我想要找一位有大专以上学历的。”她一边扭捏着身体，一边回答。
　　唐排长心想，我中专毕业，你中专毕业，这不正好吗，可你的条件还是想找高一点的学历。于是，他在内心里极其不爽快起来。况且，他本来就不想来，也没有心思去谈对象。但碍于教导员的情面，他还是来了。
　　不过，听营教导员介绍说，这位女孩子的个人条件很好，家庭条件优渥。他想让唐排长要把握好这一次难得的机会，可事情的发展，并不是以每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他俩作了简单了解后，这位女孩子既没有说不谈，也没有说继续谈下去。
　　这一次会面，之后就莫名其妙地不了了之。
　　本来，这件事一点影响也没有，可唐排长对这件事，前前后后想了又想，却越想越生气。他认为现在的女孩子找对象找伴侣怎么会是这样呢？
　　于是，唐排长下定决心要与田红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谈一场属于他俩人一辈子的恋爱，且让人羡慕死的一场恋爱！因为，他第一眼便看中了田红艳。至于，田红艳看上了他没有，他完全不管了。眼下，他只管自己，他要给他自己作个主儿，他不想把婚姻再无限期地拖下去了。
　　起初，田红艳对唐排长的印象一点好感也没有，可时间长了，加之与他进行简单的对话与了解之后，再看他一表人材且为人实在，她自然地便对他产生了些微好感。最起码的是，她并不讨厌他。况且，在那天唐排长所遇到的那一位小护士——刘日晨，她不停地在田红艳的面前进行鼓动与怂恿，于是，田红艳在半推半就之中才开始与唐排长交往起来。
　　田红艳比唐排长要年轻三岁，在某一些事情上自然没有唐排长老练；而在另外一些事情上，唐排长反而没有田红艳干练，于是他俩优劣长短则属于互补型的。
　　为了感谢小护士刘日晨，唐排长去看田红艳时，除了给田红艳买一些水果、点心等许多好吃的东西外，他也没忘却给刘日晨小妹妹送上一份。此时的刘日晨也不再客气，一并笑纳了。自然，她也少不了在田红艳面前给唐排长美言几句。
　　因为喜欢，唐排长自然想办法要讨好田红艳，而要讨好田红艳，唐排长现有的办法就是到市场上买些时令的水果，以及女孩子爱吃的一些小点心带去。要不然，见面时唐排长则显得木讷、尴尬与不自然，话也不知从何说起。一方面，他表示对田红艳的关怀与体贴，另一方面，这也体现了他对田红艳真情吐露。十分巧合的是，田红艳平时也是一位爱吃水果与零食的女孩。虽然，办法简单、老套，但这招儿却管用。这对田红艳来说，也相当受用。
　　时间一长，田红艳便开始嫌弃唐排长铺张浪费。所以，后来她告诉唐排长过来看她时，不必非得买水果、点心带来。话说出后，这是不是她的真心话，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然而，唐排长只是略微低下头来，且仅一笑，什么也没说。
　　不过，每次过来看她时，他还是多多少少买一些水果与小点心送来。虽然每次一来，看见唐水胜的“浪费”，田红艳虽嘴上埋怨，但心里却还是甜蜜的，这从侧面上来看，她知道唐水胜是在乎她的，也证明了唐水胜心里有她！所以，她全身上下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幸福悄然向她袭来，并不像一些生活在底层中的人们所感受到的生活好像永远是沉闷与压抑的，而她所感觉到的生活却是享受！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尝试到了生活中的幸福与甜蜜，对于她来说，眼前的生活不仅是轻松的，并且还是十分自由的。
　　爱情是神圣且火热的，可生活却是现实与平淡的。最初，唐排长听说团里的几位同学在找女朋友时，轰轰烈烈；后来，又听说他们几对小年青相互间，又开始闹开矛盾；再后来，有的同学闹散伙的散伙，闹别扭的闹别扭。当然，也有相处比较好的情侣，日子过得相对滋润一些。往往，成双成对的伙房生活、雨天伞下的一对倩影、去街市购物的场景儿等等这些始终沾染点人间烟火的方方面面却令未找到人生另一半的懵懂家伙们，甚是羡慕与忌妒！
　　记得有一次，唐水胜和团里的几位同一所院校毕业的同学，他们闲来无事，竟然跑到市里瞎逛了一圈，还在市中医院的那条街上长时间地溜达了一圈又一圈。而此刻，唐水胜脑子里总是在想今后若能在市中医院里找到一位意中人，那可真是天意呀！后来，唐水胜回想起来，与田红艳相知相识，是不是老天早已注定。
　　可搞笑的是，唐水胜的一位同班同学小莫，平时小莫看上去很实在也很老实，可在谈对象上，他却有大招！虽然他的家境很穷，在农村的家中上有二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妹一弟。即使他家的生活条件很不好很差劲儿，可他会哄会骗，一时间能哄得小姑娘找不着北，一时间又骗得小姑娘围着他团团转，哄骗的魔幻作用一时间“发酵”了。
　　由于家境不好，再加上他的高中学习成绩一般般，于是，高中未毕业，在高二的下半学期，他一咬牙，索性便报名参军去了。不过，在高二时，他就看上了学校里的一位女同学。这不，他刚军校一毕业，便匆匆与学校里的那位女同学联系上了。原来，他认识的那位女同学早已考取了大学，正在读大三。
　　刚开始，他俩的生活很甜蜜，着实令团里的好多战友羡慕不已。然而，慢慢地他俩的关系逐渐蒙上了一层阴影，矛盾与隔阂越来越严重，以至于他俩的关系一时间闹的很僵！
　　对于一名女大学生，小莫会哄会骗的伎俩早已用完，她已不再稀罕他的“哄骗”伎俩！之前，哄的她开怀大笑，骗的她前仰后倒；而如今，他的哄，他的骗，一点灵光也没有了，从此，再也起不到“魔幻”般的作用了。
　　再后来的后来，小莫的“美女大学生”，就像在春日里，小莫手里放飞的一只风筝，而手中的风筝线却突然间断了，眼睁睁地看着空中的风筝向远处飞远了……
　　在20世纪八、九十那个年代里，尤其在农村，真正有钱且富裕的人家又有多少，而大部分的人家相对比较贫穷，小莫的家跟许多人家一样，没钱办婚事。自然，那时很多年轻人且等到快要结婚年纪之时，可家里却拿不出钱来去筹办婚事。更不像各类电视剧上演的许多狗血剧情，剧中富人家操办的婚姻大事，大摆宴席，场面不仅富丽，而且宏大，让穷人一看便觉得所演的画面太假，太让人忌妒以至不相信！如果等到自己结婚之时，可手中却没有钱来操办婚事，那可是一件让人终生难忘与遗憾的事了。
　　更让人笑掉大牙的是，小莫把他的女朋友骗来部队时，其实一点条件也没有。他从一名机关干部手中借来了一间小平房，并从后勤处仓库里借来两张破旧且是老兵退伍时倒腾下来的木制床，当过兵的人绝对知道这木制床它又笨又重；搬运时，一时间把小莫以及他从连队里找来的两位小战士，而笨重的床头也不好从仓库里调头，之后他们抬着木制式的床行走在家属院里的一段土路上，两位小战士还一脚踩在了小猫小狗在地上拉的屎，又脏又臭，一路上他们真累的够呛！
　　搬来后，且将两张木制床一块儿拼拢，这就成了小莫与她的“美女大学生”的居住房里的大床铺。然后，他再从连队里借来碗筷，或从商店、菜市场买来一些，一生火，整个房间烟雾缭绕，十分呛人！场景有点像工地上民工搭火居住的样子，总之，可以凑合着用吧！再后来，小莫还想让这儿，成为他们的“婚房”！瞧，一代骄女，她会赞成吗？一代骄女，她就会这么心甘情愿地嫁给他吗？
　　温柔不计较的女子，她们会；通情达理的女子，她们会。可小莫的“美女大学生”，她早已见识了大城市大场面儿，现在见了眼前如此这般的场景，估计她心里早已凉了半截，恨不得立刻马上离开此地。不过，也为了给男人留足颜面，有些女人哪怕脸上再挂不住，她们也会把事情妥当地处理好，何况小莫的“美女大学生”，她更会来事，更会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总之，小莫的“美女大学生”后来还是把小莫给甩了，说踹了也行。总之，在部队没待多长时间，她就离开了部队，她去追求她自己所想要的生活去了。
　　当然，好多干部在那时就是这个样子娶老婆过日子的，当时部队的条件是差了点儿，可往后的日子还是有盼头的。像小莫的“美女大学生”这样做的姑娘当然也有，总的来说，并不多。自然，小莫的“美女大学生”的出走，在团里引起了一阵骚动，好多战士与干部对此事众说纷坛，至于此事则让更多的干部与战士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