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完 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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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这一刻脸上的错愕格外令人赏心悦目，笑意一点点从他目光中漫延，整个人不可思议地柔软下来，带着惊心动魄的闪耀感。
迟知繁不由分说紧抱住虎叶茂，“光展示好看啊，说点好听的。”
“欢迎回来，男朋友。”
因为近，热气吹拂在迟知繁耳边，空气里漂浮着盛夏热烈的花香。
迟知繁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抑制住热度和香气同时侵染带来的眩晕感。
“虎叶茂同学，快开始了你……我是不是等一下再来比较好？”
两人的拥抱，被来人的冒冒失失打断。
迟知繁等虎叶茂走远了，慢慢突出一口热气，心脏依然跳得欢快。
他啧了一声，他还计划着趁着虎叶茂不备亲一口，谁想到自己先乱了阵脚。
感觉到有人在偷偷打量他，一抬头。
“你好，请问是迟知繁同学吗，虎叶茂师兄让我给你带路。”
迟知繁瞄了一眼国际交流生的座位区，“谢谢，不麻烦了，我自己去。”
他表面上严肃，心里其实偷着乐，看出来是到了虎叶茂主场，服务得面面俱到，竟有专人带路。
男生急忙拦住他，“不是那边的位置，那边离麦克有些远。”
迟知繁一愣，忍不住想到，传说中的特殊待遇。
这人明显看着比虎叶茂年龄大，竟然还叫虎叶茂师兄，虎叶茂如今的地位可以呀。
男生熟门熟路的解释一句，“我比师兄晚进实验室。”
迟知繁真心肯定道，“你们都是人才，都有光明的未来，”
能报考上这所学校的学生，都是各个省市最优秀的学生。
可虎叶茂是最耀眼的那一个。迟知繁心里暗暗补充。
虎叶茂白衬衫一直系到最上面一个扣，小臂肌肉的线条清晰可见，藏在笔直裤线后面的修长双腿，这套学校标配的衣服兜不住他蓬勃的少年感。
迟知繁咽了咽口水，他这个位置视野绝佳，分毫可察。
虎叶茂调整了一下麦克高度，仿佛感受到了迟知繁的目光，他直白的看过来。
他光是往讲台上一站，就已经杀伤力巨大，不吝啬的绽开一个笑，几乎能要人命。
不知谁瞬间没控制好情绪，“虎叶茂——”
“你是我偶像，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100万件好事，才会考上医学院。”
虎叶茂的线上补习班，受益学生基数不小。
有了这一嗓子开头，全场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虎叶茂——”
迟知繁一侧的女生混乱了一秒钟，明星见面会吗？
她记得她报的不是电影学院，可能存在这么高的颜值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虎叶茂是学校花钱请来的嘉宾。
虎叶茂笑了笑，微微调整了下角度，变成与迟知繁正对成一条线，“同学们，老师们，大家好，我是xx级新生虎叶茂，我又来了。”
迟知繁听见有同学说，“啧，我们学校卧虎藏龙啊，医疗事业需要大帅哥，营造病人身心舒畅的环境。”
“我靠！这张脸绝绝子，喜欢的人一定不少，让了让了，哎？”迟知繁身后的女同学已经掏出了小镜子和散粉，“他怎么还往这边看，追他难度大就大吧，我搏一下？”
迟知繁也不知道，追虎叶茂难度大不大，因为是虎叶茂追地他。
好像有点凡尔赛了。
虎叶茂不知道他在窃喜什么，看向自己的眼睛都亮晶晶的，不由得也跟着弯着嘴角。
“我被录取了三次，这是第一次报道。
选择医生这个职业，并不是我的本意。
只不过是我的恋人喜欢，所以我想成为他热爱的一部分。”
场内的气氛瞬间躁动起来。
别人都趁这个机会，努力表现自己的优秀，虎叶茂居然吹捧恋人，天秀！
听到他有恋人，不少跃跃欲试的小女生，齐齐发出惋惜的叹息。
“破防了，哪个姐妹这么幸运，我以为我对浪漫有免疫，竟然被浪漫到了，救命，想谈恋爱了。”
“不是我的爱情，为什么我却一脸傻笑？”
迟知繁第一次听见虎叶茂的心声，不知怎么回事心跳得厉害。
被虎叶茂称之为恋人，还在这么隆重的场合郑重提起，是不是过于有排面了。
虎叶茂见他冲自己比了比拇指，笑了，“可能有人听说了，我拿了三次高考状元，被了不起的老师破格收为学生。”
惊叹声一声比一声大，不知道是谁格外直接，“爸爸！”
虎叶茂停顿了一下，“完全可以说，我所有的荣耀都来自我的恋人。”
这一刻的欢呼起哄声，差点把房盖掀翻。
有人笑着反驳，“我不信有这么棒的恋人，我不信！”
迟知繁心虚的瞟了一眼四周，下意识坐直，“我也不信。”
跟虎叶茂一比，在凡尔赛方面他实在是甘拜下风。
作为当事人来说，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优秀呢！
虎叶茂像是听到了，看向他抬了抬眉，怎么连你都质疑我呢？
迟知繁心惊肉跳，感觉虎叶茂要放大招了。
“不信吗？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我高二的时候，还在浑浑噩噩地打游戏打架，班里倒数肯定有我，我根本没去思考过什么是未来，或者人生目标在哪，成为一名医生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遥远。”
全场安静下来，大家有些消化不了巨大的反差。
虎叶茂直直的看过来，神色中的暖意快要溢出来，“现在，我把他的愿望一并扛在肩上。”
迟知繁再顾不上其他，“虎叶茂！你会成为最棒的医生！”
喊得有些用力，额角一下冒出了汗，也可能因为害羞。
虎叶茂看他脸上泛滥着明艳的潮红，笑着点头，“我会的。”
那么多的目光汇聚过来，迟知繁大大方方迎着目光嘴角却高高扬起，跟他刚重生那会比起，可真是了不得的进步。
虎叶茂扫视着在场一张张年轻的脸，“如果有人抱着60分万岁，多一分浪费的心态，那么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在手术台上，不会有老师帮着画重点，告诉哪一条是必考点，更没有机会去挂科和重考。
一刀下去就是人命关天。”
坐在最前排的院长和教授们，露出赞赏的目光。
虎叶茂最终说道，“祝愿我们每一个人，就算没有踩着七彩祥云，也没有穿金光盔甲，依然能成为盖世大英雄。”
要不是有着救死扶伤的小愿望，谁拼死拼活报考医生专业呢。
新生骨子里面热血沸腾，掌声雷动，“我们都会成为了不起的医生！”
对虎叶茂口中神秘的恋人念念不忘，“大神，对象哪里领的？”
“是谁啊？”
一呼百应，大家眼睛一眨不眨的等着他回答。
虎叶茂掏出演讲稿纸，轻快的折了两折，“为了督促我学习进步，学校派送的。”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纸飞机慢悠悠撞在迟知繁的胸口。
“哦——”
“破案了！那位对虎叶茂影响深远的恋人，身份揭晓！”
“神仙cp，般配！”
迟知繁低头掩饰脸上倏忽的热度，这才发现他以为的演讲稿根本没有几个字。
医不自医，只有你能治疗我的相思病。
上台前不看演讲词，就看这？虎叶茂好狠一人。
迟知繁深吸一口气。
风萧萧兮易水寒，白送帅哥盘不盘？盘他！
他硬撑着表情，冲着虎叶茂比了个心。
刚刚好撞上虎叶茂满溢着笑意的眼。
气氛炸了！
一帮人比自己谈了恋爱还要激动，嗷嗷直叫。
开学第一天就能见证如此热烈的告白，往后的日子肯定不乏有趣。
这是医大有史以来，最为热闹的开学典礼，同样也是甜度爆表的一次。
——
迟知繁等虎叶茂下了讲台，调侃道，“上台前吃糖了？这么会说甜言蜜语。”
虎叶茂想了想，意有所指，“没吃糖，不过跟你分别的时候偷偷亲了你一下。”
迟知繁瞪大眼睛，“你比我先下手了？”
对上虎叶茂诧异的目光，迟知繁强撑镇定，“我怎么没感觉到你亲我。”
“我怕你会害羞，所以只是想了想。”虎叶茂故意加重了读音，“迟知繁，甜的。”
迟知繁最受不了对方这种亲昵语气，脊椎仿若过电般酥麻，明知道他招架不住还这样是吧！大猫猫你等着！
他硬生生忍住，一本正经道，“我想回山中看看，哪天你陪我回去一趟？”
虎叶茂若有所思，“那我安排下时间。”
到了约定那天，迟知繁先回了一趟家，到山中有些早，谁想到竟然碰到顾以南。
三年不见，顾以南身量拔高，变成了玉树临风的小少年。
顾以南看见迟知繁瞬间僵了僵，然后热热闹闹地张开翅膀扑过来，“同桌！久别重逢，给我个拥抱！”
到了迟知繁面前他又一个急刹车，两人隔着一步之遥，虚虚地抱了抱。
都称得上礼仪性拥抱的典范。
迟知繁被他的骚操作逗乐了，“你这是干什么？”
顾以南求生欲旺盛，“我怕未来的大医生会追杀我。”
迟知繁想了想，“别怕。”
顾以南眼睛亮了，“同桌，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
迟知繁看着小孩表情一瞬间裂了，“等他把你干掉了，我再让他把你救过来，正好他的职业也方便他动手。”
顾以南咂咂嘴，心狠手辣夫夫党，操纵生死，让人死去又活来。
迟知繁问，“你怎么穿着山中校服？”
顾以南又僵了僵，打着哈哈，“同桌，你知道吗，高考体检他们打赌，能从虎虎哥血管里抽出什么。”
血管里除了血液，还能抽出什么？
迟知繁顺嘴问，“他们觉得能抽出什么？”
顾以南掰着手指头一一道来，“□□，大帅逼分子，还有……”
前两者合情合理，虎叶茂是公认的学神，颜值还爆棚。
迟知繁好奇他怎么不说了，“第三点是什么？”
顾以南瞟了一眼迟知繁，“他们说，说不定能抽出来一个迟知繁。”
迟知繁弹了顾以南一个脑瓜蹦，“根本不是别人说的，就是你。”
顾以南捂着脑袋嘿嘿嘿，“李屿伟那个小人，高考分还没我多，你说他惨不惨？高中毕业证他都没敢回来拿。”
两个人走到高中教学楼，顾以南指着猎猎作响的横幅。
“同桌，看到了吗？已经挂了三年了。”
表彰我校虎叶茂同学在高考中做出的表率作用。
山中好多年都没拿过第一的殊荣，但是教育局有规定禁止宣传高考状元，就变成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眼前的状况。
第1年山中欢欢喜喜的拉出来，大张旗鼓的宣传，校门口贴着虎叶茂的照片当做招牌。
对，是高二学生，就比第二名多一分，有实力也有运气，大概是山中风水好，师资力量也过硬。
不少学生慕名而来，虎叶茂淡定地重读了。
第2年虎叶茂还是全市第一。
山中老师含着热泪，第一又是他们学校的，同一条横幅节约利用。
这次不但是状元，报的专业顶呱呱，我们山中是国家的人才库。
山中欢天喜地欢送着虎叶茂，虎叶茂又重读了。
之前慕名而来的学弟学妹简直快哭了。
要是虎叶茂明年继续重读，就要轮到他们危险了。
顾以南用眼神暗示迟知繁，“学弟学妹们瑟瑟发抖，等着有那么个大英雄，踩着七彩云霞，披着金光盔甲从天而降，制止虎虎哥蹲守第一名。”
迟知繁侧了侧头，“你觉得我做得到？”
顾以南郑重地拍拍他的肩膀，“别这么谦虚，只有你做得到。”
迟知繁笑了笑，突然问到，“你们照毕业照的时候，穿的是校服吗？”
他确实期待着一张毕业照，作为高中的完美句号。
上辈子他的高中落魄结束，满心的遗憾，总想着这辈子一定要补全。
可惜了。
顾以南掏手机看时间，一个哆嗦，钢化膜碎个彻底。
迟知繁蹲下，动作却慢了一拍，顾以南迅速捡起手机匆匆告别，“那个，我跟人约好了，我先走了。”
迟知繁见他跟踩了风火轮一样，摸了摸鼻子想笑，是在跟谁约会吗，怎么跟偷情似的。
“迟知繁。”
迟知繁闻声回头，忍不住感慨，虎叶茂的长相是无论是看了多少次，都会被惊艳到。
少年人眉眼干净，身高腿长，款款向你走来，格外有冲击力。
虎叶茂猝不及防，将饮料贴到他脸上，“笑什么呢？”
饮料瓶壁上满布着水珠的橘子水汽，迟知繁被刺激得一个激灵，“笑我自己眼光好呗。”
说半天话早就渴了。
喝一大口，呼出一口凉气，五脏六腑都被安抚到。
“闭眼睛！”迟知繁拉他的手。
纤长的睫毛慢慢垂下，盖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猫科动物不会轻易闭上眼睛，除非在最信任的人面前。
迟知繁咬了咬嘴唇，毫无征兆的开口，“让你等这么久，对不起。”
两个人同时停下脚步。
虎叶茂松开手，“别说对不起，之前等多久都是我的意愿，但是现在我决定不等了。”
迟知繁瞳孔紧缩，猛地想起一句话，异地恋是对感情的最大消磨。
虎叶茂直视他的眼睛，“走丢的小孩子才会一直在原地等，我可是大人了，更是因为我等不及了。”
“我要站在你喜欢的这个行业的最顶端，我要所有人看到我就说，啊这个人，就是喜欢迟知繁那个人。”
“你的其他追求者，看到我就会自惭形秽，主动避让。”
“你在哪都好，我立刻追上去，叔叔不同意，我就天天送他保健品。”
迟知繁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估计离爸爸同意还有999年。”
虎叶茂用指尖蹭了蹭他的鼻尖，“我要主动出击了，接招吧，迟知繁。”
这大概是迟知繁所见过的，最具有挑战性的示爱宣言。
对于虎叶茂来说很合适，对于他来说也刚刚好。
心脏柔软得快要融化成一滩甜水。
迟知繁捏了一把大帅哥的脸，“别在这大放厥词，我倒要看看，一会你的做派有没有你宣誓的这般，充满男子气概。”
虎叶茂不觉得有什么能难为得住他，“那我现在哭鼻子？”
迟知繁禁不住笑，“男子汉，你的立场呢？”
虎叶茂看着眼前崭新的建筑，挨着初中部这边，离高中部有些远，高中生一般很少来这。
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一毕业，学校就升级装备。”
迟知繁不动声色，“对，怎么样点评一下。”
虎叶茂突然模糊回忆起什么，吹捧道，“咱爸爸真有钱。”
迟知繁不客气的答应道，“我确实很有钱。”
虽然他只出了一小部分，大头还是他爸。
小股东也是股东啊。
迟知繁用手肘捅了捅他，调戏道，“再喊一次我听听。”
虎叶茂哭笑不得，谁想下一秒他压低声音严肃道，“你觉得，角色play适合在这玩吗？”
迟知繁思维断线了几秒钟，爽不爽？叫爸爸！
正经得令人心服口服。
他转开脸吞咽了一下，耳根子热的厉害，“可劲儿放肆，等下有你掉眼泪的时候。”
虎叶茂拽着他躲开一处积水，诚心发问，“只要眼泪吗？要不要点别的水……”
迟知繁控制不住这一刻疯狂的想象力，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虎叶茂倾下身子，刮了下他的鼻子，“哎，脸红什么，是不是有些热，我说饮料再来一杯，你要不要冰镇的？”
迟知繁一阵瑟缩，脸倒是热得更厉害了，他磨了磨牙，故意的是吧？故意的是吧！
虎叶茂突然停下来，整个人如同中了石化咒。
黎树海纪念图书馆，金属牌匾被擦得一尘不染，跃然出现在眼前。
如同第一次认识这几个字一样，虎叶茂眯着眼睛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几分钟前，自诩为成年人的虎叶茂，瞬间被打回原形，成了蹒跚学步的小孩子，被拉着手乖乖往前走。
一进门，挑高设计采光良好，整个图书馆宽敞又明亮，旋转楼梯气派地蜿蜒而上。
灰尘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迟知繁站在高一阶的台阶上，“越是有人不想声张，那我就越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山中曾经有一位虎老师。”
虎老师应得的尊重和纪念。
事情过去得越久，越会被人们遗忘，而且心虚的人，最怕旧事重提。
当学生们问起，黎树海是哪位老师？
为什么他会拥有一座纪念图书馆？
这位老师年纪轻轻，为什么去世了？
从图书馆建成的第一天起，有些人每日如坐针毡。
虎叶茂把脸贴在迟知繁的肩头，然后就被对方抱在暄软的怀中，“我爸最喜欢这所学校。”
他要是知道，能用这种方式继续守护在这，他肯定特别高兴。
剩下的话虎叶茂没说出来，安静的空间只有他深深浅浅的呼吸。
迟知繁闻言笑了笑，轻拍着他的后背，代替语言轻哄着难得露出软弱的未来大英雄。
一束光，正好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静谧美好。
虎叶茂声音还有些重，“谢……”
后颈皮肉被迟知繁轻轻捏了一把。
一抬头，对上迟知繁透亮的眼睛，“耍嘴皮子都是虚的，来点实在的。”
虎叶茂忍不住想笑。
迟知繁跟着笑起来，下一秒他不由分说地吻下去。
虎叶茂清晰感受着对方毫无章法的啃咬，嘴唇丝丝发痛，差点儿以为自己是一颗美味的萝卜。
迟知繁感觉对方把自己往后推了推，他以为，自己超常发挥的吻技被嫌弃了。
下一秒，虎叶茂收紧手臂，他猝不及防被拉回去，亲身体验什么叫是反客为主。
最后一下，嘴唇被含住，轻柔拉扯，眼睛反射性地泛起潮热。
分开后，他软绵绵地靠着虎叶茂的肩膀，心脏撒欢地四处蹦跶，缓不过来劲儿。
虎叶茂格外诚恳，“够实在吗？”
迟知繁睫毛颤了颤，就因为对方这句礼貌的讨教，脸红三秒到达战场，瞬间他红得都能发光。
大概被他哑口无言的傻模样讨好了，虎叶茂不经意感慨，“小白兔，红眼睛，果然好漂亮。”
迟知繁感受对方指尖，刮去他睫毛上潮湿的一珠，他瞬间觉得脸上的热意张牙舞爪奔向另一个高度。
！！！
被亲哭了！
他胡乱的抹了一把眼睛，又到虎叶茂的眼角摩挲两下，倒打一耙。
“瞧瞧你多金贵，亲一下就哭了，以后我轻点就是了。”
虎叶茂有些绷不住笑，“好的，我注意。”
他视线稍稍下移，因为充血而泛红的嘴唇，配着白皙的皮肤，格外吸引人目光。
迟知繁瞪眼。
虎叶茂连忙补充，“我注意以后不这么娇气。”
迟知繁满意了。
“帅哥，难得来学校景区参观一趟，不跟身边帅哥拍照留念吗。”顾以南挽着迟知繁，绑架式服务。
迟知繁心中一动，“顾老板，生意面越来越广了，等一下给我们拍得好看一些。”
三个人是少了点，不过也算是毕业留念。
明明是周末，教学楼前却聚集了一堆人。
“来了来了！主角登场了！”
“迟哥！好久不见！背着我们偷偷变帅了！”
熟悉又陌生的脸，当年一班的同学竟然一个不缺。
迟知繁感觉到胸口涌动着陌生的情绪，他下意识看向虎叶茂。
要费了多少力气才把人集齐？
这一举动，顿时让气氛又热闹起来。
顾以南这一刻表演天赋爆棚，假装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虎虎哥，从此我就把同桌交给你了。”
顾以南牵着迟知繁的手，放在虎叶茂的手中。
这一幕莫名的眼熟。
“哦——下一个环节该交换戒指还是念致辞？”郭维成吹着口哨起哄。
他进了梦寐以求的物理系。
秦明月笑得开怀，整个人气质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自信满满。
大家一致认为，是因为他报考了特殊教育专业，未来的老师，自然要以身作则。
凌展尘侧了侧头，“我懂了，迟大神来补拍的不是毕业照，而是结婚照。”
宋诗情手机上的咔嚓声就没停下来过，“我拍到了！我的抓拍技术必须是业界一流。”
他学了土木，她学了金融，一个赚钱，一个理财，是同学们口中的暴富夫妇。
顾以南吆喝一声，“来来来，同学们换上校服。”
迟知繁接过来，好奇，“你哪里来的校服？”
“唐主任赞助的呗。”
迟知繁顺着顾以南手指的方向看去，“宫老师？！唐主任！”
宫老师教完他们那一届就退休了，从此不是打工人，劈柴喂马周游世界。
唐主任在工作岗位干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学弟学妹们一致认为，唐主任比以前温柔多了，他们遇上好时代了。
宫老师依然圆墩墩的，“迟知繁，你的毕业寄语还存在我这个班主任这儿呢。”
迟知繁下意识站直身体。
宫老师看着眼前长大的小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这是他30多年教书以来，最喜欢的一句话，送给他最寄予厚望的学生。
郭维成语气夸张，“我酸了，老宫，这一句话我也想要。”
“老宫，我也想要！”
“老宫，还有我！”
摄影师开始安排位置，“长得好看那位男同学，来，你站在第一排中间。”
虎叶茂笑了，“阅人无数的摄影师都夸你长得好。”
“我要不好意思了。”迟知繁半真半假说到，“他站那里？”
摄影师估计了一下虎叶茂的身高，“最后一排吧。”
虎叶茂这么高个子，又不是表演千手观音，他在前面，后面的学生就只能看到两只爪子。
顾以南眼睛在俩人间瞟来瞟去，“我们虎虎哥长得也不差，让他在迟知繁旁边吧。”
迟知繁纠正，“他不叫好看！他那叫帅。”
“哦——”又一嗓子的鬼哭狼嚎。
虎叶茂捧着一个帅字，心满意足走到最后一排。
一群学生乐得不行，一一站到自己的位置。
“我们不跟虎大神站在一起，他长得太帅。”
“他把我比矮了！”
“他学习太好，显得我智商低！”
拒绝的借口五花八门，虎叶茂被一路推到迟知繁身边。
虎叶茂无辜地扬了扬下巴，“他们都嫌弃我。”
迟知繁把人拉过来，小声嘟囔，“我不嫌弃。”
又是一顿笑和闹。
“三二一————”
迟知繁聚精会神看着镜头，突然从旁边递来一束花，红玫瑰混着白玫瑰，他下意识接过。
“祝迟知繁毕业快乐！”大家转向迟知繁，齐声喊道。
迟知繁眼睛瞪得无比圆，相机捕捉他难得一见的惊喜表情。
他抬起头，对上虎叶茂的眼，“我们可是为了庆祝迟知繁毕业，才重聚在此。”
迟知繁忍了又忍，他勾住虎叶茂的胳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也祝大家毕业快乐。”
他以为他重生了，无非是走一遍旧路。
却不知，他醒来睁眼的一刹那，就是一个崭新的未来。
有人手捧着鲜花和愿景，在未来等他。
春深遇叶茂，文疏求知繁。
万事，可遇可求。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完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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