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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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知繁冷声，“你出去。”
黑衣服慢吞吞勾起嘴角，“你现在才开始害怕，是不是有点晚？”
语气薄凉，如同冬夜树梢上凝的寒霜。
迟知繁一错不错盯着他，“因为我不想听你二次道歉，所以我不介意帮你出去。”
“二次道歉？”黑衣服疑惑重复，他瞬间凶相毕露，“你当听演唱会呢，还给你再来一场。”
迟知繁气势汹汹上前一步。
黑衣服目光被挡住大半，几乎窥不见迟知繁身后安睡的人，他顿时明了，撇了撇嘴，“情侣秀恩爱，真讨厌。”
迟知繁确认他转身大踏步离开，他把虎叶茂掖了一下被角，“不是故意背着你，我把有害物质赶走，你赶快醒过来，我回来说给你听。”
黑衣服靠在墙上，“态度对我好一些，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重生，让我增加了多少工作量。”
时间倒转，曾经死去的人又活过来，他们这些地府公务员掐着时间按生死簿记录的时间点再把人送走一次，崩溃程度不亚于写了一周的论文没保存再度从零开始。
不知是不是迟知繁的错觉，对方好像友善了一些，尽管语气依然欠揍。
他直勾勾盯住对方金黄的眼睛，“我也觉得奇怪呢，当场复活就好，何必重生呢？”
黑衣服卡壳，没想到迟知繁这么一针见血。
重生这个选项，也是阴差弥补错误的一个手段，但是轻易不用。
就跟修改代码错误一样，一共239个，你使用这个方法修改一下，错误总数没有变成238，反而成了466。
做他们这行有三个守则。
不可以动私心。
不可以动私心。
不可以动私心。
对任务目标也好，对周围的同事也好。
虎叶茂是他第一个任务，他不是嗜杀成性的杀人魔，只是个刚从学校毕业一腔热血的小青年。
17岁鲜活的生命，让他怎么下得了手去带走。
更何况少年人手指上还缠着红线，另一端就绑在岸上的另一个少年手上。
两个年轻的恋人还没来得及相恋，就此阴阳相隔，恋情夭折。
他愣了半天，骂了一句，“艹，这都什么事儿啊。”
任务勉强完成，他从不不愿意回忆任务后丢了魂一样，他发烧呕吐还做噩梦。
搞笑呢，他一个未来的金牌阴差，竟然能被吓到无法工作，上头再三斟酌，给他配了个前辈。
穿着个白衣服，天天哭哭唧唧工资少，自称社畜，好烦。
当然前辈的业务能力毋庸置疑，带着他业绩突飞猛进。
多亏前辈，他仅仅花上别人一半的时间就能结束实习期，眼看着快要提前脱离唠唠叨叨的社畜前辈。
直到有一天，他路过一场真实版的速度与激情，见证了事故现场，他还想，什么人命这么大，车都摔开花了，还能不死。
然后他看清了迟知繁的脸，还有手上断掉的半截红线，尘封的回忆刹那解封。
“关我屁事！”他转身向背离事故现场的方向走去。
人各有命，人死了他们及时收拾走，所以经常有同事自嘲为捡灵魂的小帅比，上头不允许他们过多干预生死。
他努力说服自己，“我就是一干保洁的社畜。”
啧，他怎么也会称自己为社畜了。
实习期结束，唠叨的社畜是不是要去带其他毕业生了？其他人能像自己这样，容忍对方婆婆妈妈吗？
几乎下一秒他出现在迟知繁身边，“不疼，你忍一忍。”
想重生，必须先死一死。
迟知繁这时已经不太清醒，“救……我爸……”
他看着对方浸着血渍的脸，“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孝顺呢，也挺好，你是个好人的话，那我犯错也很值。”
耀眼的阵法黯淡后，四周的景物短暂停顿。
他拒绝了前辈的通话请求，“我可是犯下大错了，实习期又要拖延上好长时间，我只是不想表现得太优异，怕把同期都比得自闭了。”
才不是替他第一个任务目标惋惜。
时钟逆行，浪潮退回汪洋，枯黄的叶子飞起，重新粘到枝桠上，那时你俩还没相遇，爱情偷偷等待着开始。
黑衣服一想起几分钟前，迟知繁不同寻常的沉默，以及一句轻得不能再清的道谢。
心里舒坦了。
不枉费他折回来一趟。
凭什么他这个恩人道歉？
不过他这个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对于知图报的好孩子，他不会吝啬善意。
“你这张稚嫩的脸，我已经看烦了，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有机会嘲笑你是个没牙的老爷爷。”
穿过走廊拐角，他余光好像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黑衣服面上沉静，“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向领导汇报的吗？”
他脸上不动声色，心虚在胸口翻江倒海，不知道对方听到多少。
白衣服慢慢站直身体，“我已经提交了申请，申请正式搭档，结束带实习生的工作，一起庆祝一下。”
不用带实习生，相当于脱离苦海。
黑衣服来不及调整脸上震惊的表情，“可是，可是，还没到时间。”
他以为，至少会到迟知繁出车祸时的年龄，这么算来，应该还有好几年。
白衣服耸了耸肩，“理论上是这样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原因。”
黑衣服愣了几秒，狠地的砸了一拳墙壁，他知道是自己带来的麻烦，每次尽量承担大部分的工作。
可是本来已经完成的工作，再做一遍，跟让社畜加班有什么区别？
他全身上下现在就只剩下个嘴是硬的，“你等着的，等着我成了地府最高领导者，你不能跟任何人搭档，只能是我。”
后面两句格外声小，是他一直以来努力藏着掖着的小心思。
白衣服神色莫测，“这一点我倒是不怀疑，毕竟你是精英班毕业的。”
黑衣服的脸色缓过来几分，只听白衣服又说道，“所以我完全无法想象，你会犯失手杀人又重生的低级的错误。”
黑衣服僵在原地，如同笼罩了一层黑色的阴影。
白衣服笑着摇了摇头，实力这么高强的人在他面前常常左支右绌，“从来也是你啊。”
黑衣服一脸茫然，“什么是我？”
白衣服见他被自己都逗傻了，“所以我说，一起庆祝一下，恭喜你顺利度过了实习期，而我有了正式搭档，吃冰激凌吗，我请客。”
黑衣服缓了几秒钟，一下子扑过去，将人抱住，“吃。”
白衣服拍了拍他宽阔的后背，“还好别人看不见，要不还以为你要吃人。”
——
虎叶茂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境。
他爸竟然没加班，虎家的两个男人，久违地在家碰头。
“爸，今天回来得早，我这菜马上就好了，等下咱们开饭。”
黎树海看他动作格外娴熟，突然笑起来，“我儿子真是长大了，最近发生什么好事儿了，跟爸爸说说？”
虎叶茂不禁勾起嘴角，“好事吧，还真有，班级里转来个新学生，就是您喜欢的那类好学生。”
不知怎么回事，他觉得有一肚子的话想跟他爸说。
黎树海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我喜欢哪类好学生，我怎么不知道啊？”
他没见到人，就先喜欢上了？
什么人啊，被他儿子这么夸？
这是他那个只会盯着书从来不看人的儿子吗？会夸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虎叶茂抿了抿嘴，还是没控制住嘴角高高翘起，“他呀，学习好，讲义气又善良，该出手的时候从来不含糊，还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横冲直撞，格外有分寸，天上的小月亮一样，能亮到人心里去。”
黎树海感到罕见，他观察着儿子欢喜的表情，懂了点什么，“确实会是我喜欢的孩子，应该不止这样吧，你好像没说完。”
虎叶茂这么不留余力的夸人，还真少见。
厨房里飘散着食物浓郁的香气。
虎叶茂端着两盘热腾腾的菜放桌上，开了一瓶酒。
“他优点多到我数不完，爸，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他就这么高，对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痞子，他竟然还敢挺身而出，英雄救美，您说有意思不？
他转学第一天，老师更年期犯病了，别人无动于衷，只有他替我说公道话，也不怕得罪老师。
后来老师给他穿了小鞋，正好暴露了他学霸本霸的本质。
他跟体育生比赛，跑起来不要命，爸您知道吗？他居然跑了个第一。
他打篮球更是努力，弹跳力惊人，受伤的他也不服输，对上敌人又狠又猛，这么厉害的人，最后挂在篮筐上，软软地向我求饶。
黎树海看着儿子给他倒上酒，“果然是我会喜欢的好学生，儿子，除去他本身的优点，知道我为什么还喜欢他吗？”
虎叶茂送到嘴边的酒停下来，眼睛里浮着深深浅浅的光。
黎树海笑了笑，仰头把酒喝下，“因为我的儿子喜欢他，我这个做爸爸的，自然也喜欢他。”
虎叶茂一愣，跟着喝空的杯子，“您真高明，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黎树海凝神细听，“行了，知道我儿子喜欢就行了，迟知繁喊你呢，快去吧！”
虎叶茂难得感到迫切，好像很久都没见到过迟知繁一样，三步两步跑到屋外。
他猛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爸，我还没告诉您他名字，您怎么知道？”
一回头，哪里还有什么房子和爸爸。
然后，虎叶茂就醒了，耳边仿佛有熟悉的声音轻语，因为爸爸在天上一直关心着你呀。
顾以南接到医院电话，狠狠眨了两下眼，可眼睛还是红了。
一定是虎叶茂知道迟知繁回来了，所以，一秒钟都等不了。
迟知繁接到顾以南电话，沉默了几秒，“他不适合成为木乃伊，块头大，太费纱布。”
顾以南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笑得特别开怀。
没过两天，迟知繁接到一个无声电话。
即使不说话，他也知道对面是喘气的，活的。
“迟知繁，我做了个梦，我爸说你在门外等我，我就醒了。”
我想你了。
想见你了。
所以可以吗？
迟知繁咬住嘴唇，他要是听不懂该有多好。
“不行。”
虎叶茂这次没有气馁，“其实之前我就感觉到，你可能有什么顾虑，我想等你考虑清楚，所以一直都没有问……”
要是迟知繁至今还想不明白的话，那就两个人一起想，就像两个人一起攻克的那么多数学题。
迟知繁语速飞快打断他，“我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你落水那天，如果我会游泳，如果我再努力一些拉住你，是不是你就不会……”
虎叶茂一语惊人，令他的胡思乱想戛然而止。
“我感觉，我等下就要死掉了。”
迟知繁因为他这句话突然变得冷静无比，气笑了，“虎叶茂同学，你是在威胁我吗？”
顾以南可是向他转达了医生的话，虎叶茂的优秀身体状况，活上个百八十年完全没问题。
虎叶茂破天荒地说道，“人要是太过羞耻，就会死，我这些话，以前没说过，以后也不打算说，本来想埋在心里一辈子。”
迟知繁突然间好奇得要命。
虎叶茂听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明的咕噜，“你觉得那是我的结束，其实不是，恰恰相反，未来是你赋予我的。”
迟知繁理不出头绪，“是我？”
虎叶茂轻笑一声，“就是你。”
从上高中开始，时间像静止的灰尘，多余，无足轻重，落在他的肩头发梢，如同墓土将他淹没。
然后迟知繁出现了，它们奔腾成一只只小野马，围绕着迟知繁，欢呼雀跃，时间突然短得不可思议。
虎叶茂的声音很轻，但也隐藏不了他话语带来的震撼感。
“从相遇那时起，我才真正意义上，拥有了未来，每分每秒忍不住心生期待。”
他遇到他，如同牛顿遇到苹果，称之为奇迹的东西才开始诞生。
迟知繁控制不住语气中的慌乱和意外，“可是，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
虎叶茂语调轻快，“你这么亮眼的人，小月亮一样，怎么办呢，怎么能让你回头看看我。”
迟知繁机器人一样重复，“怎么办？”
虎叶茂被他的反应逗乐了，“知道超新星遗迹怎么形成吗？”
迟知繁摇了摇头，后知后觉，怎么突然讲上物理，上一个问题还没回答他。
虎叶茂尽管语速缓慢却完全没有停顿，应该是早就在心里酝酿了很久。
“你出现在我眼前的一瞬间，我决定将所有物质，以十分之一光速通通抛撒。”
迟知繁失笑，头一次见到有人科普，还夹带私货，把自己比作为超新星，是有那么一点点浪漫至极。
“这是我一生最明亮，能与太阳相媲美，照亮整个星系的时刻。”
迟知繁正在搜索的手指停了停，屏幕上蹦出来的星云如梦似幻。
看到超新星爆炸死亡，他胸口不舒服地紧了紧。
虎叶茂温柔的声音缓和了他的不适，“我这颗超新星爆炸的结束，同时是我的星云产生的伊始，这样，我会陪伴着你，在宇宙漫游好多好多年。”
迟知繁听到这里，心里舒坦了，“你还挺会安排角色，我应该称呼你为导演呢？还是应该叫你十级情话演说家。”
虎叶茂面对调侃没辩解，又重复了一次，“我的幸运。”
迟知繁听得很清楚，忍不住感到奇妙，这何尝不是他的幸运。
死亡都拿他们两个毫无办法，他们还有无限的未来。
突然他愣住，我的星云产生的伊始。
遇见你是我的幸运的伊始。
迟知繁捂住心脏，也没有免于被虎叶茂的温柔捕捉。
虎叶茂深吸一口气，“我说完了，血量见底，所以对面的勇士，你要不要来给我一个治愈buff？”
——
迟知繁站在学校的鸟瞰图前，努力辨认着礼堂的位置。
一双手贴着他的手背滑进来，跟他一起握紧行李箱，然后微微用力从他手中拽离。
迟知繁挑眉，“现在校园抢劫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他也不是吃亏的主，对方抢走了他的行李箱，他就反手轻挠对方的手背一把。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一叶知秋，想必对方身姿挺拔，身材高大，武力值不容小觑。
他迅速转身，“打劫！”
男生没料到他反客为主，稍稍停顿后眼睛弯起来，“你想劫什么？”
迟知繁上上下下打量对方，“劫财。”
对方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我攒钱结婚呢，好像不行。”
迟知繁蹙起眉头，结婚？他怎么没得到消息呢？
有什么奇妙的冲动泛滥开，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那就劫色。”
对方没料到他这么开放，微微的吃惊过后，笑得更加好看，“不行，我有男朋友了。”
迟知繁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你男朋友有我帅吗？”
虎叶茂笑意盈盈看着他，摇了摇头。
迟知繁琢磨不透他的答案，“你男朋友没我帅？你男朋友不就是我嘛！”
他以为，对方会说平分秋色。
到底是不是他呀，不会是就这么几天，男朋友这个位置就换人了吧？
长时间异地果然是恋情的杀手。
虎叶茂终于舍得眨眨眼，之前他的目光如同淋了雨的小狗一样，紧巴巴贴着迟知繁，一个缝隙都不能有。
“我系统里储存的图像是旧版，现在看仔细点更新一下，我的男朋友。”
迟知繁捂住了嘴，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一时间欢欢喜喜的小情绪快要绷不住。
这让人措手不及的吹捧，翻译过来，不就是你又变帅了。
妈耶，虎叶茂段位又有明显提升，他是真心快要招架不住了。
“带路，我要去礼堂，今天是你们开学典礼……是吗？”
迟知繁分明知道答案，在明知故问。
虎叶茂料到迟知繁突然回国，还在他代表新生发言的这一天。
他可不可以认为，迟知繁为了参加他的开学典礼，特意回来一趟。
迟知繁见他看着自己笑，还笑得那么温柔，突然觉得自己前后露馅，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迟知繁啧了一声，“你还记得，谁上谁下这个事吗？现在我比你高一级，记得叫我学长。”
虎叶茂不紧不慢，“可是我被录取三次，次数上我好像比你多一些。”
迟知繁不客气的用肩膀顶了他一下，“这可不是按次数算的，我比你早，喊一声学长听听。”
他顶撞了一下，虎叶茂纹丝没动，他差点反弹出去。
虎叶茂拉着他手腕，把人拽回来，“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迟知繁耳朵一热，往后缩了缩，想让虎叶茂松手的话被鸣笛声打断。
路过两人的汽车车身上，崭新的油漆放大了两人手牵手的倒影。
迟知繁觉得被男生碰触的皮肤烫得厉害，他正准备反手回握，还是牵手安全点，要不虎叶茂小朋友被车碰到怎么办。
他捏了一把空气。
？？？
这松手也太是时候了，领导夹菜你转桌，合适吗？
虎叶茂见他无处安放的小爪子，笑了，换了个位置走在他外侧，重新把手递给他。
“致迟知繁。”
迟知繁一巴掌拍过去，谁稀罕！说得好听就卖你面子了！
快碰到的时候，他突然改了主意，狠狠缠上对方手指，宣誓主权一样。
他思考了下答案，“不就是跟我告白的时候吗？”
虎叶茂轻笑一声，“再早一点。”
迟知繁慢慢瞪大眼睛，意识到他那句致迟知繁，肯定不是简单的让他牵手。
“运动会？不可能吧，虎叶茂，你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吗？”
这也太早了吧，迟知繁一时间觉得，学了十几年的数学，这一刻都派不上用场。
虎叶茂笑眯眯的摇了摇头，“不对，再早一点。”
迟知繁盯了他几秒钟，“你可别跟我说，是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两个人相互看不顺眼，啧，正确来说，是他单方面的看不顺眼。
虎叶茂那个态度，只是对有前科传闻的转学生有点怀疑，带着点试探和审视，比起其他人反而算是亲切很多。
不过两个人能发展到如今的关系，也算是够奇妙了。
虎叶茂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给你个提示，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你说为什么？”
迟知繁假装努力思考，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下去，眼睛微微睁大。
虎叶茂不是冲动的人，比起其他同龄人反而更加行事有度，会直接跳下水救人，确实不是他的风格。
迟知繁这一刻称得上语无伦次，“可是，之前我们完全都不认识，你肯定没见过我，那是第一次……”
虎叶茂玩笑一般的神情说道，“对啊，我也奇怪呢，就看了一眼，怎么就没绷住，沦陷了呢。”
虎叶茂见他完全傻了，“你知道，我泡在水里，我想什么嘛？”
迟知繁像是终于找回了声音，“你想什么了？”
虎叶茂语气轻松，“我想还好啊，你没掉下来，这水啊，可太凉啦。”
迟知繁感觉喉咙有些堵，“你命都要没了，你想这个。”
他如果这一刻照照镜子就会知道他，看起来要哭了，只是硬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上辈子那么落魄的模样，虎叶茂还能喜欢上他？！那种心脏发烫的感觉再度寻上他。
他干巴巴反驳，“那还真抱歉，我最后还是掉到水里了。”
礼堂近在眼前。
虎叶茂拨弄了一下迟知繁的碎发，“我俩辈子的初恋都栽在你身上，你看着办吧。”
所以别说自己不够好，别否定自己，你在我心里就是最棒的。
迟知繁一愣，他以为自己没表现出来，他真的底气不足，这三年虎叶茂进步得太快了，他感觉自己被狠狠甩下了。
虎叶茂转开话题，“这次你回来待几天？要不要来跟我蹭课，亲身体验一下文化差异？”
刚开学估计会很忙，不过他更想两个人多呆一下。
迟知繁终于缓冲过来，他抬起眼。
男生格外有耐心，眉眼舒展，鼻梁线条流畅笔直，笑容干净。
再多等你也没关系，我已经等了一辈子了。
从上辈子就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啦。
迟知繁咬了咬嘴唇，莫名地嗓音有些哑，“你觉不觉得你有些犯规？”
心脏被捅出来个窟窿，灌了樱桃味或者草莓味的蜜浆，绵软香甜撑得满满。
看虎叶茂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迟知繁磨牙，这么大冲击力的发言，你以为就你能说出来嘛？
他从虎叶茂手中拿回箱子，捉弄一般，勾了一下大猫猫的下巴。
“我不走了。”
他走了两步，回头看还待在原地的虎叶茂，心里涌动着一些微妙的窃喜，“学弟，以后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可以来问学长我。”
迟知繁，国际交流生，开学大二。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第 9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