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请问你暗恋我多久了》寻星来

9、借火

　　迟知繁：……
　　学校洗衣房的洗衣机不是投币式的，洗衣机卡的售卖点在离男生宿舍最远的闰德楼。

　　刚吃饱饭，这么长距离跑一趟，胃都下垂了，其实买到了也没用，他没有洗衣液。

　　他掏出手机查最近的干洗店，兜里同时掉出一张字条。

　　你他妈的，离他远点，打断你狗退！！！
　　字丑，没有落款，可惜腿写成了错别字，让威胁的威力大打折扣。

　　迟知繁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突然听到宿舍门窸窸窣窣的响动，不会是刚威胁过他，就找上门了吧。

　　他靠近门内侧，猛地打开门，这个角度就算对方突然冲进来，他攻守兼备。

　　门外无人，门外的把手上倒是挂了一个袋子。

　　崭新的洗衣卡，未开封的一盒洗衣珠，以及一件折叠整齐已经洗干净的校服。

　　迟知繁拿起洗衣珠闻了闻，味道相似，但是差点意思，再拿起校服贴进鼻子上，那种清透新雪的味道迅速侵占了嗅觉。

　　迟知繁揉了揉鼻子，有点上头，“山中的小丫头们还是太年轻，这种优质人选必须开冲。”

　　下午的头两节课是数学。

　　迟知繁来这一路饱受路人目光，害得他各种心浮气躁。

　　“那是转学的暴君吗，今天有点可爱。”
　　“男友校服？穿过一件衣服，那就是盖过同一层布料，四舍五入，跟睡过同一个被子是一样的。”
　　“他穿的是虎叶茂的校服吧？我也想要哎。”

　　数学老师请病假，传言说是他钓鱼晒中暑了，于是变成自习。

　　迟知繁看着虎叶茂空着的座位，他想道谢都没机会。

　　迟知繁烦躁地写了一道题，重生的优势在他身上没体现出来，杀他的疯子凭空消失，仇人也毫无头绪。
　　“只能考个第一缓解焦虑。”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李屿伟不屑道，“有些人真会做梦，凌展尘，秦明月，宋诗情，年级这么多尖子生，你当不存在？月考骨干教师出题，网络上都没有原题，你以为你还在只会考1+1的垃圾中学呢。”

　　迟知繁摸向药瓶的动作停下来。

　　李屿伟见他不反驳，以为自己正中要害，“从教学条件来说，你是清洁工教出来的，我们是精英教师，再从装备上来说，我们做过多少密卷，内部押题，你见过吗？”

　　迟知繁不愠不火，“那你的建议是，我把你打一顿，然后再转学回豪杰呗。”

　　李屿伟身子僵了僵，“老师……班长不会放任你殴打同学。”

　　迟知繁一下子笑了，“巧了，虎叶茂不在，你看这次谁来救你。”

　　迟知繁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李屿伟吓得脸都白了。

　　虎叶茂隔了很远，看见一个人画一样站在走廊的窗户下面。
　　一抬眼就能看到难得出现在白天，白白的月亮。
　　他心里莫名冒出来一句，它是天上的月亮，而眼前人是人间的月亮。

　　迟知繁眉眼称得上精致，鼻梁笔直，不笑的时候，不近人情又傲气得不得了，可一旦笑起来，倒是有股忽如一夜春风来的味道。

　　“同学，逃课要扣分，抽烟要记过。”

　　因为走廊空旷无声，磁性质感瞬间在耳边炸响，迟知繁几乎一个激灵，手里的烟盒直接掉在地上。

　　他蹙眉，谁这么大胆，敢在他耳边撒野，“你……”

　　一看是虎叶茂，他神色变得复杂。

　　虎叶茂的逃课一定是因为学习太好了，才有任性的资本。
　　有实力的人才有特权，比起李屿伟口中那些尖子生，虎叶茂才是他最大的对手，而且还是无法战胜的那种。

　　“还是你想用点别的方法，堵住我的嘴？”虎叶茂体贴地给出了建议。

　　迟知繁目光划过对方饱满的嘴唇，要是知道有这种好事，怕是有些人要争着抢着去犯错误。

　　迟知繁假笑着提出条件，“这位同学，不想我告发你假公济私，邀请我进行不可告人的交易，建议你假装没看见。”

　　虎叶茂挑眉，“哦，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迟知繁伸出拳头，“看到了吗？拳头会让你同意的。”

　　虎叶茂不可抑制地笑起来。

　　萌袖。校服袖子太长了，垂下来一大截，完全看不见小拳头。

　　迟知繁沉默地收回手，这堪称史上最有威力的威胁，反而像是在炫耀他的新衣服。

　　上一个威胁虎叶茂的人，出现在几分钟前，当然，结局与迟知繁截然不同。

　　鲍野是学链球的体育生，胳膊腿比一般人都有劲，谁都想象不到他像是气球一样，200多斤的肥肉无视了地心引力，被虎叶茂单手摁在墙上。
　　他涨红着一张猪头脸，“我tmd没招你没惹你，你抽什么风，还是说山中校霸的位置，你想来跟我们争一争。”

　　以顾今朝为首的一波人，自称是山中校霸，外校混子都惧怕山中的威名，变相助长他们这群人底气与自信，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虎叶茂确认过迟知繁不是被这伙人掳走了，本该直接走的，平常他不管学生间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看了下时间，“你说你连链球都拿得住，怎么端不住餐盘？”

　　鲍野从最开始嘴巴不干不净，到小声求饶，最后发不出声。

　　迟知繁被虎叶茂拉住手，三下两下袖子被挽到一个合适的长度，“虎叶茂，想过10年后自己在干什么吗？”

　　“没有。”

　　“董事长助理有兴趣吗？”

　　虎叶茂好像来了兴致，“听起来不错，走后门吗？”

　　迟知繁本着优秀人才先拉拢到自家，“那是，业内外都知道我家招聘条件有多苛刻，你进来就是左膀右臂，到时候你能从我爸身上学了不少东西。”

　　虎叶茂一愣，“你是什么职位？”

　　迟知繁没想到他问得尖锐，含糊道，“我不进公司。”
　　他要是迟争鸣的亲儿子，无论是花迟争鸣的钱，还是空降迟争鸣的公司担任高管，都不会有一分犹豫。
　　可惜他不是，上辈子他临危受命进了公司，这辈子他愿望很奢侈，就是要把迟争鸣照顾得长命百岁。

　　虎叶茂收回探究的眼神，慢悠悠说道，“那我不去了，我跟年纪大的人有代沟，还是比较偏爱年轻的合伙人。”

　　迟知繁挖人失败，急需缓解下郁闷心情，“同学，借个火？”
　　他倒是没有烟瘾，偶尔工作压力太大，被烟雾缭绕包裹起来会感觉很安全。

　　虎叶茂挑了挑眉，“这个问题很可怕，下次不要向别人问了。”

　　迟知繁凑过来，像小动物一样吸着鼻子。
　　鼻尖若有若无的碰在虎叶茂衣料上，发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着点不同寻常的浅淡颜色，皮肤白的几近透明。

　　就这么一个无害的小动物，抬起脸，露出几分调侃的神色，“装什么弱不禁风呢，你身上烟味多明显。”

　　虎叶茂好奇地闻了闻，“你这鼻子有点可怕，以后你老公要是不小心跟其他女性有点亲密接触，不是第一时间就被你发现了。”

　　“那是！”迟知繁很快意识到不对，“我老公都有我了，其他花花草草还能入得了他的眼！切，哎？还不对！”

　　他狠狠瞪过去，“我有什么老公！我是才是老公！”

　　虎叶茂乐得不行，短短一分钟，看迟知繁讲了一场单口，还是来回反转，特别精彩的那种。

　　迟知繁把滤嘴都咬变形了，“这不是逼着我钻木取火。”

　　虎叶茂想笑，瞥了一眼头顶的烟雾报警装置，“转学生，烟不是这么抽的。”

　　山中用的烟雾报警装置，哪怕一丝烟，能吵得全校都知道，所以鲍野出去抽烟有固定的地点。

　　迟知繁嘴巴一空，“你教我抽烟，你新拿一只，拿我的干嘛！”

　　虎叶茂突然被未点的香烟烫了手，“找零时，他们给了我奶糖，缓解烟瘾。”

　　郭维成说，想道歉，就送点对方喜欢的东西。

　　迟知繁轻笑一声，“你是给了对方一个亿吗？”
　　人家找零就给一块糖，到虎叶茂这给了一大包，这是什么特殊优待。

　　道歉业务不熟·拿错兜·虎叶茂僵了下，低头看手机，轻描淡写道，“郭维成说下节课李师太要讲卷子。”

　　迟知繁回想了一下，虎叶茂听说点火时候的微妙表情。

　　打开搜索，借火有什么其他含义吗？
　　最佳答案：愿意点燃我的欲｜火吗？

　　迟知繁瞬间变成易燃易爆品，手机成了明火源，一刻不能等塞进裤兜中，撞到兜中的药瓶哗啦一声。

　　虎叶茂视线滑过来，“你的病什么时候得的？”

　　迟知繁思维还在降温中，“高中时候，额，没印象了。”
　　上辈子高中生了场大病后，病情突然变严重，虎叶茂现在的语气跟那位建议他找病因的专业医生一模一样。

　　见虎叶茂蹙眉，迟知繁心想，这才哪到哪。
　　上辈子迟争鸣重病卧床，他不得已接手公司，内忧外患都不少，他大伯更是对他处处打压，是他状态最差的时候。
　　那时候他都不去计算药量，一吃一把，这个药有副作用，那就再吃另一种药抵消，反正他冷静清醒扛过大大小小谈判桌上的刀光剑影，还获得了修罗的美称。
　　就像蜡烛，亮了再说，肝脏肾脏能不能承受，是不是提前预支了寿命，不去考虑。

　　到了班里。

　　李屿伟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虎叶茂不在，迟知繁被我吓跑了，还拿着包烟，我们学校好几百万的烟雾装置可不是摆设，等着吧，估计下节课他就被开除了。”

　　谁不知道是李屿伟逼逼得太烦人，其他同学还感谢迟知繁及时出去，否则他们自习还要遭受噪音污染。

　　看见迟知繁好端端站在李屿伟身后，不少同学偷笑，示意李屿伟向后看。

　　李屿伟一回头，差点没从凳子上掉下来，“你不是带着烟出去？”

　　迟知繁不紧不慢说道，“是啊，遛宠物。”

　　郭维成哈哈哈，“转学生的宠物牛逼啊，不用铲屎，不用投喂，就是不知道领出门的时候用不用栓绳。”

　　李屿伟：“班长，他承认他带烟了，你要是不管……”

　　迟知繁脸上挂上混不吝的笑容，“班长他救不了你，他现在命案缠身，他把我小宠物捏死了一根，赔偿方案我们还没协商好。”

　　不知道无法无天的有钱少爷又玩什么新花样，竟然使虎叶茂受制于人。

　　郭维成打抱不平，“迟知繁，你狗咬吕洞宾。”

　　迟知繁掏出烟盒，下一秒他口中的小宠物被挤压变形。
　　有的女同学没忍住惊呼，谁能想到一口一个小宠物的人，下起狠手这么不留情面。

　　迟知繁对上李屿伟惊恐的表情，不带感情色彩地笑了笑，“既然会让班长困扰，那就一家人整整齐齐。”

　　只因为这盒烟，李屿伟威胁到虎叶茂不称职。

　　李屿伟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总觉得迟知繁话里有话，一家人中好像也包括了他。

　　迟知繁突然想到什么，“我出去还办了另一件事，打电话给我爸，让他摇人去了。”

　　李屿伟：“……”不要这么绝吧，有个有钱的爹了不起啊！

　　“自从知道打架会被退学后，打架我不亲自动手，都是外包业务，我家良心企业，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给社会增加就业岗位。”

　　同学们被说得一愣一愣。

　　虎叶茂嘴角弯出一个弧度，“我不会打架，可以去你那里搬砖吗？”

　　迟知繁一板一眼，“不行，你这种长相条件的，我们一般都会放在公司门口当做金字招牌，不过其他不会打架的人来应聘，进来一般是管理层预备役，待遇好，晋升空间大。”

　　虎叶茂点了点他脑袋上翘起来的一撮卷毛，“调皮。”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迟知繁是在开玩笑。

　　郭维成笑得眼泪都出来，“妈耶，我心动了，以后我也能说我上头有人，终于知道企业家的儿子打入我们内部的原因，这叫什么，招聘从娃娃抓起。”

　　李师太没等着上课铃响，就已经站到了讲台上，“我这一天天心里都跟着火似的，你们还有脸笑，要讲的东西这么多，我们都讲不完。”

　　班级里的欢快气氛一扫而空。

　　“虎叶茂，就你这个大个子满地晃荡，给我坐回去。”

　　迟知繁看了看同样没回座的李屿伟，响亮地啧了一声，双标很难看。

　　李师太闻声瞪过来，“成绩好的学生有点无伤大雅的小毛病，那叫瑕……”

　　迟知繁好心补充，“瞎眼咸鱼。”

　　李师太：“瞎眼咸鱼。”

　　不知谁噗嗤一声，如同打开了开关，偷笑声此起彼伏。

　　李师太见迟知繁一脸“我就是垃圾厂转来的学渣”，顿时脸色铁青，“时间这么宝贵，还开玩笑！”

　　迟知繁刚要坐下，发现座位上多了一个牛皮纸袋，跟虎叶茂同款的鞋子，一副墨镜，还有蓝眼睛的兔子创口贴。

　　迟知繁买鞋的商场离他家很近，却离学校有点远，虎叶茂放弃了午休，特意跑了一趟，导致上课迟到了。
　　然后虎叶茂发现他人不在座位，就跑出去抽烟？

　　跟迟知繁猜测的得差不多，只不过虎叶茂见他人不在座位，以为他被鲍野堵了，放下东西风风火火找鲍野算账去了。

　　迟知繁心想，这谁还能讨厌虎叶茂。

　　李师太掏出卷子，虎叶茂是班级的最低分。

　　她冷笑，“虎叶茂，我要是你父母，为了你好，我就不让你来上高中，学个美容美发，修个拖拉机，总比天天气老师有意义。”

　　虎叶茂面上没什么表情，拳头瞬间握紧。

　　突兀地“咣”一声，大家闻声看去。

　　迟知繁收回手，音量不大不小，“不好意思，手滑了，老师，上课已经过去三分钟了。”

　　李师太低头一看表，可不是过去三分钟，明明前几秒是她说的时间可贵。

　　被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还都愣着干什么？把上个星期没讲完的卷子拿出来。”

　　往常李师太肯定要批评过瘾才会完事，不会像今天这样匆匆结束。

　　迟知繁才来了不到一星期，李屿伟明知道迟知繁没有，特意用身体把卷子挡住，还扭向了背对迟知繁的一侧。

　　迟知繁：“……”又没说要借你的。

　　迟知繁举起手。

　　李师太看到了，选择了无视，自顾自地讲下去，就该杀一杀这帮差生的威风。
　　按照她的经验，一个孩子被老师无视三次，差不多自尊心也就被击垮了。

　　迟知繁胳膊都举酸了，收回手。

　　虎叶茂从后面瞧个一清二楚。

　　一个纸飞机轻飘飘地落在迟知繁的桌子上。

　　上面写到：回头。

　　一回头，虎叶茂笑得特别好看，冲他摇了摇卷子。

　　迟知繁转回头前，做了一个口型，“猖狂。”

　　虎叶茂一愣，是不是迟知繁理解错了，以为自己在炫耀有卷子？

　　李师太注意到两人的互动，狠狠瞪了虎叶茂一眼。

　　迟知繁不是不心动。

　　可一想到李师太对虎叶茂事事针对的态度，这次虎叶茂的好心，再招来李师太一顿骂？那就太冤枉了。

　　迟知繁忍不住又回头看一眼，虎叶茂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如此盛情难却，散发着善意。

　　见迟知繁还没有起身的意思，虎叶茂将卷子三折两折，变成了一个纸飞机，眼看着就要抛过来。

　　迟知繁不再多想，拿着笔袋，悄悄起身。

　　李师太一抬头，瞬间脸沉的能滴下水，“成绩差的同学一点规矩都不懂，上课想去哪就去哪？”

　　迟知繁走到了新座位，才回应，“报告老师，同桌不借我卷子，我申请跟跟别人看同一张，毕竟我转学来是来学习的。”

　　言外之意，否则他这节课能干什么呢，玩手机，睡觉，或者出去罚站吗？
　　迟知繁就是故意的，故意没提前请示，因为把师太怒火集中过来，就顾不得虎叶茂了。

　　李师太咬牙切齿，“坐下！”

　　虎叶茂趴在桌子上，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有勇有谋？”

　　迟知繁突然想起虎叶茂垫付的资料费，他还没给，“你微信号多少？等下给我。”

　　虎叶茂笑得意味不明，“你顶着李老师的怒火，就为了要我的微信号？”

　　以前向虎叶茂要微信号人不少，中途跟李师太斗智斗勇，过程这么艰险刺激，迟知繁还是头一个。

　　迟知繁不解，“那我还能要点别的？”

　　前方传来郭维成跟他同桌秦明月的谈话声，“你看，我就说吧，大家的目的都很单一，都是奔着虎爷的微信号，无论男女都逃不过这份魅力。”

　　迟知繁啧了一声，为了强调自己来的目的是为了学习，“你这张卷子怎么一道题都没写，懂了，太简单了是吧。”
　　就像马上要高考，不会去做一加一这样基础的算术题浪费时间。

　　郭维成的同桌秦明月不知小声说了句什么。

　　郭维成为了表达质疑之情，没控制好声量，“豪杰来的同学，还能热爱学习？那你还不如告诉我，我是个女的比较可信。”

　　迟知繁用笔点了点郭维成的后背，“冒昧的问一句，豪杰的学生不热爱学习，还能热爱什么，热爱人命吗？”

　　郭维成大为震撼，“你还想搞出人命？！野心太大了，恋爱结婚都被你跳过去，一步到达三口之家！”

　　迟知繁：“……”

　　再喊下去全班都看过来了！他亲口说什么了！郭维成的脑回路怎么这么神奇！

　　虎叶茂轻轻踢了一脚郭维成的凳子，“上课呢。”

　　世界安静了。

　　虎叶茂把二维码打开，谁想到虎叶茂又用手把二维码盖上。

　　迟知繁眯眼，又想提什么无理要求？放马过来！

　　“你手机静音了吗？”

　　迟知繁表情僵了一瞬间，因为没安装几个APP，加上几乎没人找他，他的手机都不用静音，都没有通知打扰他。

　　一扫上，滴！然后全世界都知道，他跑到虎叶茂身边，就为了加个好友。

　　大型社会性死亡！

　　静音，扫码，转账，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宫老师临时来查班级纪律，从后面的小窗户探头。

　　后排两个样貌出众的小朋友头挨着头，都听得很认真。

　　宫老师满意了，一下子想起春天樱桃，也是两颗紧紧挨在一起，年轻真好啊。

　　等下课了。

　　虎叶茂看着转账备注，给小朋友的买糖钱，笑了。

　　他们两个站在一块，谁才更像小朋友啊？

　　郭维成目光幽幽，“转学生，如果我喊你一声师傅，你能传授我一下，得到虎爷特别待遇的秘诀吗？”

　　迟知繁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特别待遇了？”

　　郭维成明明白白用眼神表达出，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班里其他男生把郭维成喊走，“老郭，陪我去趟小超市。”

　　迟知繁目光转到虎叶茂身上，“你这个人……对老师还挺宽容的……”

　　李师太那些话，如果放在迟知繁身上，涉及到父母，他保持不了虎叶没那么好的涵养。

　　虎叶茂动作一滞，“老师都挺不容易的。”

　　迟知繁觉得虎叶茂的话没说完，不知是不是他错觉，虎叶茂的笑容好像收敛了几分。
　　他撇了撇嘴，“没看出来你还挺会体谅别人，切，好像说你当学生就很简单一样，全市的第1名只有一个，几万名考生，抢破头就抢这一个……”

　　虎叶茂见迟知繁不服气地嘟嘟囔囔，为他鸣不平。
　　不知怎么回事，这一瞬间，他有了分享的欲望，他的声音很轻，“我爸是山中老师。”

　　迟知繁一下子住了嘴，他回过头盯住虎叶茂的脸，心想，怪不得。
　　都说老师家的孩子会很优秀，赢在了教育的起跑线上。

　　“他教什么科目？”

　　一般来说，这个科目虎叶茂肯定超级强！他应该提前在用功些。

　　虎叶茂笑容更灿烂了些，语气骄傲，“他教人生这门课，不过他本人已经从人生中毕业了。”

　　迟知繁恍惚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
　　虎叶茂用的古董机，还有虎叶茂说的那句“爸爸没时间”，跟他理解的不是同一个意思。
　　不是像他爸一样，只是工作忙而已。

　　迟知繁咬了咬嘴唇，心里的惋惜没藏住，“真可……”惜。

　　不小心与虎叶茂的目光撞在一起。

　　迟知繁懊恼自己失言，硬生生改了口，“你真可爱。”

　　虎叶茂大概以为他要说可怜吧。

　　虎叶茂脸上的笑容彻底没有了，目光却是柔软的。

　　这一刻，什么谣言啊，什么暴君，被虎叶茂抛之脑后。

　　这些日子他看到的，他听到的，他感受到的，是别人口中截然不同的迟知繁，浑身是刺，但也有着一副世界上最柔软的心肠。

　　他嗓子有点哑，“小同学，知不知道，形容一个男孩子不能说可爱。”

　　确认虎叶茂没被伤害到，迟知繁小小地松了口气。

　　他倔强地重复了一次，“虎叶茂很可爱。”

　　这一刻，他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