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打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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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知繁帮虎叶茂把膏药贴完，又摁着虎叶茂的肩膀，不让对方转过来，“不许动！”
他现在无法直视虎叶茂的脸，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记得清！清！楚！楚！
虎叶茂配合地举起双手，“阿sir，不合适吧？我们昨天才那样亲密过。”
入戏速度无人能及。
迟知繁耳朵一热，脑海里划过几个零星的画面，他用手指顶了顶虎叶茂的脑袋，“不许再提！我劝你还是把昨天的事情忘了！”
那种作文，深夜生病，爸爸妈妈，下雨，大家都写过。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爸爸妈妈这种最亲近的人，才会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
现在虎叶茂占据了那个位置，还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那种微妙的满足感，和快要喷发的别扭，拉扯着他的神经，如同刀尖上舔蜜，又甜又刺激。
虎叶茂听了他似是而非的威胁，轻笑一声，“我该记得什么？”
漂亮！直接把迟知繁问懵了。
迟知繁很快反应过来，“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引导着他回想一遍，耳朵上的热度更是有着上升趋势。
虎叶茂语气里带着笑，“没有啊，我小命都把持在你手中，我自然要小心些，问清楚点。”
迟知繁一时间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就，哭哭啼啼的那个事。”
大概因为不自在，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声音也含糊不清。
虎叶茂真心实意发问，“昨天谁哭鼻子了？”
迟知繁心虚，瞬间炸毛，“谁哭了！”
他眼神飘忽不定，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去解释，“我那就是生病的生理反应，身体不舒服的表现，你打个哈欠还出眼泪呢！”
说完，他整个人僵住，这轰轰烈烈的不打自招。
他不动声色捂虎叶茂的耳朵，“声音的传播有一定的延时，你没听到对不对？”
说有也没关系，电影里的扭脖绞杀，这个角度刚刚好。
虎叶茂仰起头，脑袋蹭在他胸口，“你说什么？”
男生脖颈的曲线被拉直，喉结随着声带的震颤慢慢滚动，眉眼微微扬起，难得柔软的神态让迟知繁的心脏剧烈地停顿了一下，更欢快地跳起来。
哪里还记得痛下什么杀手。
迟知繁蓄了一肚子的力气，闻言噼里啪啦跑个干净，“我说你好帅。”
虎叶茂补充，“我刚才在思考，没听清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听清？”
“嗯。“
迟知繁心里满意了。
男生短短的头发，被他奖励一般，用指尖摩挲，扎手，也痒痒的。
虎叶茂慢吞吞说道，“哭鼻子的人是谁，我们还没公布答案呢。”
迟知繁手指收紧，就算是帅哥，秃了一块头发，也肯定就不帅了吧。
虎叶茂被无声的警告着，反而轻笑一声，“是我呀。”
迟知繁没想到这个答案，虎叶茂？哭鼻子？只有他让别人哭鼻子的份儿吧？
虎叶茂轻声补充，“反正不是你，你还清醒地记着我没写作业。”
迟知繁有些意外，“话这么说没错，可是……”
虎叶茂大大方方承认，“我当时都吓蒙了，照顾醉鬼我有经验。”
迟知繁不自在地瞥过眼，那还真不好意思，他当醉鬼也有经验，可是当病人也没经验。
虎叶茂指尖滑过迟知繁凸出的腕骨，感受他恢复正常的体温，“我从来没照顾过病人，恨不得把药全赛你嘴里。”
迟知繁想象了一下，虎叶茂手忙脚乱的画面，还挺逗，“真的？”
虎叶茂老老实实点头。
迟知繁来兴致了，“我当时怎么就没清醒一下，录一段呢。”
能看着虎叶茂方寸大乱，真不容易。
虎叶茂扯过他的小爪子，作势要咬，“小没良心，我因为谁着急？”
迟知繁去捏他的脸，“我病着，你胆肥欺负欺负我，我痊愈了，你还想占我便宜！”
虎叶茂沉默了几秒，突然来了一句，“不想照顾生病的你了。”
迟知繁反手勒住虎叶茂的脖子，“我知道我昨天表现不太良好，但我知道是一码事，你不能说！”
大半夜又哭又不让人睡觉，又逼着人写作业，是挺烦人。
从虎叶茂嘴里说出来，对他打击有点大。
虎叶茂稍稍偏过头，定定看着迟知繁清透的眼，“希望你以后永远不生病，让我永远没机会照顾你。”
两个人四目相对，迟知繁啊了一声，像是语言能力都消失了。
虎叶茂太真挚了，真挚得让他不知所措，心跳倾刻间停了半拍，像是被谁偷走了。
而那个小偷，弯着眉眼，明目张胆的盯着他，嘴角挂着的笑更是温柔得溺死人。
手臂一紧，刹那间天旋地转，视线所及，变成了白花花的天花板。
迟知繁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回事，躺在虎叶茂的怀里。
虎叶茂眼睛近在咫尺，距离近的令人头皮发麻。
“你怎么回事？”迟知繁后知后觉，一个不太正经的过肩摔让他直接摔进某人的怀抱中。
虎叶茂神色间带着点调笑，“阿sir，你太大意了，怎么可以在我面前放松警惕呢？”
形！势！逆！转！
迟知繁瞪大双眼，明明几分钟前他逼的虎叶茂不得不举起双手投降。
他挣扎了一下，却换来虎叶茂的逼近，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紧致的手臂肌肉紧绷，圈在他腰上，示威般收紧了一下。
迟知繁不敢动了。
虎叶茂语气轻飘飘的，“阿sir，你痊愈了，我也能占你便宜。”
迟知繁想张嘴怼回去，谁想到一开口，他反倒是吞咽了一下，睫毛更是颤得厉害。
他出于本能的紧张小情绪，在虎叶茂看来，像是在放电，更暴露他招架不住的心态。
虎叶茂很受用，瞬间放松了桎梏，“你贴的膏药就是不一样，刚贴上就有效果。”
迟知繁一手勾住他脖子，作为支点，慢吞吞坐起来，“等我撕下来的时候，效果更好。”
虎叶茂顿了顿，“效果那么好干什么？你在期待什么？”
迟知繁差点蹦出点不文明用语，“我期待你干什么！”
“咳咳。”
迟知繁啧了一声，“你咳什么？”
虎叶茂无辜，“我没有。”
曲薄音不知来了多长时间，“我咳的。”
迟知繁急急忙忙要从虎叶茂身上下来，被曲薄音阻止，“别忙了，我说完话就走，反正到时候你还要坐回去，别麻烦了。”
迟知繁红着脸，百口莫辩，“那我就不坐回去了，不是，我现在也不坐，我俩就是个意外。”
曲薄音跟着一脸严肃，“嗯，意外，一般来说两个人发生意外之后，就该奉子成婚了。”
迟知繁脸爆红，“姐！”
看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说不出别的话，只剩示弱。
曲薄音摆了摆手，“行了，我不说了，繁繁，我跟你说句话，虎叶茂，帮我把他耳朵堵上。”
迟知繁：？？？
这样让他怎么听，什么话，还要捂着耳朵听。
曲薄音语气迟疑了一下，快速把转达的话说完，“你妈妈想见见你，话我带到了。”
她都替迟知繁不愿意，这么多年小姑都没关心过繁繁，说想见就见面。
就算她再不情愿，去还是不去，是由迟知繁自己决定。
曲薄音潇洒闪人。
迟知繁沉默了好一会，长出了一口气，摸向虎叶茂的手，“其实我料到她想说什么了，辛苦你这么尽职尽责。”
虎叶茂慢慢把手放下，过了几分钟才问到，“你想见妈妈吗？”
声音很小，像是怕吓到迟知繁一样。
迟知繁扯了扯嘴角，整个人僵硬得像个小冰块，“不想。”
虎叶茂伸手把人搂在怀里，让迟知繁贴着他的胸口，一下下轻拍着对方的后背。
迟知繁觉得对方像在哄小孩子入睡，想嘲笑虎叶茂一句，喉咙却像是被哽咽住。
他只有伸出手，搂住虎叶茂的脖子，整个人藏在这个温暖宽大的怀抱中。
然后慢慢融化。
过了好一会，他才哑着嗓子，“没有一天不想，哪怕只是她喊喊我的名字，像主人招呼小狗那样也行。”
他怎么不想，重生之前他就想，可是他不敢去，他的妈妈有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小孩。
他去了，也不过是给人增加麻烦，比起疏远的客套，还不如放在心里偷偷地想一想。
“你笑话我吧，这么大岁数了，还想妈妈。”
虎叶茂嗯了一声，却没笑话他，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
迟知繁多坚强个人，这时候却红着眼。
第三次联考在某些人的期待，某些人的抗拒，某些人的鬼哭狼嚎中如约到来。
考试的前一天晚上，虎叶茂敲了敲迟知繁的桌子。
“小同学，这次要不要比一比？”
迟知繁啧了一声，他猛地意识到什么，压低声音，“注意一点，有些话不要在公众场合说。”
虎叶茂见他小心翼翼，不由得想笑，“为什么？”
迟知繁眼睛瞪得圆圆，“当然是因为影响不好！”
虎叶茂声音不高不低，“这有什么影响不好的！”
有同学好奇的转过头。
迟知繁立刻跳起来去捂虎叶茂的嘴，“你的条件我答应了！别在这说了！”
虎叶茂声音含糊不清，“你知道我的条件是什么？你就答应我。”
随着他说话，热气哈在手上，很痒，但又不能放开。
迟知繁：“你的条件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分数比我高的话，我们交往吗！”
他边说还边拿眼睛留意四周，他都不知道，他做贼心虚的样子有多可爱。
不怪迟知繁而会这么想，毕竟他拖拖拉拉这么长时间，都没给个答复，不怪他认为虎叶茂会心急。
虎叶茂先是一愣，眸色逐渐暗下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语气先是迟疑，最终竟然带上了急切。
迟知繁吃惊于他的反应，不自觉重复了一遍，“你分高，就交往。”
虎叶茂勉强按捺下心底瞬间涌起的情绪，嘴角高高翘起，“我可以理解为，你准备好答应了吗？”
有人还没意识到说出来的话多么有爆炸性。
小同学真的很会刺激人。
跟迟知繁在一起，时刻都有意想不到的快乐，容易令人上瘾，害得虎叶茂每天都带着期待，而且从没落空过。
没想到虎叶茂突然凑过来，弯起来的眼变得细长，迤逦出男生柔软的情绪。
不知怎么回事，迟知繁脑子里冒出来一个想法，虎叶茂的瞳仁是黑色的月亮。
迟知繁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结结巴巴，“我这不算答应，就是预判你的行为，这是一个假设。”
他要是说，没预想过虎叶茂赢了之后的事情，是不是就有点假了，毕竟他连这一步都猜想到了，交往之后…光是这几个字就让他不由得口干舌燥。
虎叶茂目光停留在他脸上，慢吞吞，“我还挺喜欢……”
迟知繁手忙脚乱去捂他的嘴，脸热得厉害，怕下一秒就从他嘴里蹦出自己的名字。
虎叶茂嗓音里藏着笑意，“这个假设。”
迟知繁又想打人了，“笑什么笑，谁告诉你，你一定会赢！”
虎叶茂点头，“嗯，毕竟你是个强劲的对手。”
迟知繁心里舒爽了，“知道就好，想赢我没那么容易，别到时候吃不着葡萄，对着葡萄流口水。”
虎叶茂又笑了，“有道理，那我还是换一个条件，省得我输了没出息地流口水，我赢了，你叫我一声哥。”
迟知繁反问，“凭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也许虎叶茂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用打赌逼着他答应交往！
虎叶茂怎么有这么好的耐心！
这不是显得他很迫不及待！
要命了！
虎叶茂侧着脸，去追逐迟知繁躲闪的目光，“我特别好奇，你怎么总想当哥。”
迟知繁一瞬间绷紧脊背，以为对方发现了什么。
只听虎叶茂继续说道，“我生日可是比你大，我叫了你那么多次迟哥，是不是也该轮到我，享受一下作为哥哥的优待？”
他不是不心急，但他更不希望迟知繁是被迫答应。
珍贵的宝物，都值得花上更多的耐心，如同钻石，光是形成就需要几十亿年。
迟知繁在心里想象了一下，自己叫哥哥的场景，羞耻心像夏天的急雨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虎叶茂伸手撩了一下迟知繁的额发，“公平起见，说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迟知繁舔了舔嘴，语气特别认真，“在高中毕业之前，你必须跟我在一个班。”
滚动分班一直持续到高考，虎叶茂的成绩刚好在危险边缘。
我不想跟你分开！虎叶茂听懂了。
迟知繁过于霸道的发言，如同惊雷，直刺虎叶茂的心窝，刺激得他的占有欲都跟着蠢蠢欲动。
他安静地看向迟知繁，“我最近学习还算挺用功的吧，你觉得这是为了谁？”
迟知繁垂着眼，“为了谁？”
转笔的手有点抖。
虎叶茂藏不住眼睛中涌动的情愫，“当然是因为，我舍不得老宫呗！”
老宫，老公，一语双关。
转着的笔没控制好力度，啪一下掉到桌子下面。
迟知繁思维仿佛空白了一秒，只听虎叶茂又说道，“他上了年纪，还为我操心，他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迟知繁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他面无表情，“帮我捡一下。”
虎叶茂挑眉，认命地伏下身子，谁让他刚刚逗人家了呢！
迟知繁缓缓的勾起嘴角，手指轻轻在某人笔直的脊椎凹线划过，“老宫也舍不得你。”
虎叶茂肌肉反射性紧绷，起身太匆忙，不小心磕到了桌子，迟知繁桌子上的东西，随之向上跳了跳，稀里哗啦全移了个位置。
虎叶茂顾不上那么多，“你再说一遍？”
迟知繁明目张胆地笑起来，用眼神示意他，“老宫来了。”
宫老师笑眯眯的站在讲台上，“同学们，明天考试照常发挥，别紧张。”
虎叶茂拿迟知繁没办法，上下牙齿磕碰得咔嗒一声，他突然笑起来。
他对着迟知繁的笔，半真半假的说道，“以后你就跟着我过了，你爸不要我们了，也不知道这世道歧不歧视单亲爸爸。”
迟知繁感觉自己被扣了个渣男的帽子，“还我！”
“不给，你都不关心一下孩子摔没摔疼。”
前桌的郭维成一缩脖子，“抢孩子，这应该属于家庭纠纷吧？不对，未婚生子的话，应该算什么纠纷？”
好巧不巧，他被抽中参加学校的法律科普课，谁想到这玩意儿还要考试！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知半解的法律知识。
他转过头，“你俩能不能先结个婚，要不这题我不会答。”
——
进考场前，迟知繁把人喊住，“你加油！”
虎叶茂轻笑一声，“你准备好喊我了？”
迟知繁耳根子有点热，纸老虎挺会得寸进尺啊，“就是跟你客气一下，算了，你还是别加油了，还是我自己给自己加个油吧。”
虎叶茂视线落在他身上，暗示般，“那就更好了。”
暧昧丛生。
迟知繁的脸不争气地红起来，他啧了一声，不想理人一样，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考场进发。
他冲了几步，猛的停下，顶着一张染着桃色的脸，回过头，“我还得跟你不客气一下，你要是敢考不好，你真的就危险了。”
男生闲适地往走廊一站，身姿挺拔，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点缀了他身边一圈光，跟电影中某个经典场景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像是就等着迟知繁回头，虎叶茂笑得温柔至极，“等下见。”
迟知繁毫无防备，顿时被击中了心脏，他胡乱的摆了摆手。
自己要是不回头，虎叶茂一直目送他进考场！
自己一个背影有那么大魅力吗！
考试后，学生们抓着朋友对答案。
郭维成喊迟知繁对答案。
虎叶茂晚了一步，凑过来，“你跟郭维成对答案，带我一个？”
迟知繁试探着，挑了一道最有难度的题，“填空题倒数第一个你答的什么？”
他把可能用到的话准备好，就是错了也没关系。
虎叶茂很干脆，“0。”
迟知繁抑制住开心，“对，那选择呢，还有印象吗？”
虎叶茂点头，把记录着答案的草稿纸递给他。
郭维成挤过来，“哎？怎么有几个跟我算的不一样？”
迟知繁鼓励人，“没事啊。”
郭维成跟着安慰人，“别放心上，虎爷，错题太正常了，你这空白期一年多，重拾学习热情能达到这个地步很好了。”
迟知繁看着郭维成，“你别的科还是很厉害的，别在乎错这几个。”
郭维成点头，突然反应过来，“我错了？你俩答案对上了！啊——我还在叭叭叭安慰别人，小丑是我自己！”
迟知繁考虑到同学友爱，抑制住往外冒的好心情，“要不你先去缓一缓心情，我跟虎叶茂把另外几科对了。”
所有答案对一遍。
两个人客观题答案完全一致！
迟知繁简直比自己答对了还开心。
把笔一扔，他捧住虎叶茂的脸，“你这次考得真不错！说不定能追上我！”
喜悦铺天盖地的砸下来，不用担心分开啦啦啦！
说完，他狠狠蹭了蹭虎叶茂的鼻尖。
虎叶茂额角一跳，迟知繁大概没注意到，两个人的嘴唇之前离得有多近。
他都能闻到迟知繁呼吸间可乐的甜味。
他垂下眼，挡住油然而生的露骨情绪，“是啊，这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
迟知繁疑惑了一秒钟，“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虎叶茂声音轻轻的，“我是你的追求者嘛。”
迟知繁啊了一声，僵硬的转移话题，“我作文没答好，怕是这次总分没你高了。”
虎叶茂轻笑，“不一定，你这么优秀，挺难追的。”
迟知繁心跳有些混乱，不知道虎叶茂说的是成绩，还是迟知繁这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打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