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请问你暗恋我多久了》寻星来

11、迷路

　　迟知繁竟然笑了，语速缓慢，“见识少的人就容易大惊小怪，而且你这消息够不及时，要是你等考试完之后才知道，估计就没你上场的机会。”

　　他话音刚落，身后有人冲着他的膝窝猛地一脚踢过来，偷袭得相当有技巧，真要是被踢中，他怕是当场跪了。

　　迟知繁吃了药反应比平时迟缓，小幅度侧了侧身子，对方险险擦着他的衣角晃过去。

　　曲薄音只感觉手腕子一紧，再回头的时候，庞博跟他们班另一个男生摔成一团，狼狈地痛呼出声，男生的校服后面带着个清晰的鞋印。

　　大家也没想到一眨眼间形势逆转，要不是考虑到迟知繁是垃圾场的人，他们忍不住要对迟知繁漂亮的身手赞叹一番。

　　迟知繁捏紧拳头，对方没想到他能躲开，因此没收敛力度。
　　他刚刚要是没拉曲薄音一把，那一脚怕是落在曲薄音身上。

　　庞博两个人以非常难堪的姿势躺在瓷砖上爬不起来。

　　迟知繁蹲下身，表情很是平静，“我从垃圾场杀出一条血路，来这就是学习的，谁要是看我不顺眼，拿成绩说话，你赢了，我心服口服。”

　　庞博一抬眼，对方少年气十足的脸，缓慢露出一个堪称暴戾的笑容，那是与迟知繁姣好无害面容，完全不同的冷冽与高高在上。
　　庞博一想到这么多同学看着自己的惨状，一巴掌抡过去，“艹你ma…”

　　啪！
　　庞博的头偏过去，一脸不可置信，手掌和脸都在疼，他没想到打过去的巴掌最后落在自己脸上。

　　迟知繁松开对方的手腕，斯条慢理擦了擦手，慢悠悠说出一连串别人听不懂的单词。

　　他垂眼看着一头雾水的庞博，摇了摇头，“没听懂？算了，你就只是个会偷袭的小人，术业有专攻。”

　　迟知繁扯了扯并不紧的衣领，人群自发给他让路。
　　他应该将病状掩饰得很好，出名的高中生太难当，这种状况虎叶茂一定不比他遇到的少，但一定比他处理得更好。
　　刚刚他好像在人群里看到虎叶茂了。

　　“他刚刚说的什么？他卷舌音太有韵味了，不知道还以为在念国外的情诗，多亏我听懂了一个F开头的英文。”
　　“我录了后半段，实时翻译下，卧槽，我不说话了，你们自己看。”
　　“牛逼啊，八国语言花样骂人，还能那么优雅，我要是有这语言天赋，是不是离当外交官的梦想更近一步。”

　　某个匿名群这时冒出来一句：【虎刚刚就站在我身边，他没帮忙，我不信他在追人。】
　　【这是信任对方实力，有收有放，给对方发挥空间，不关心他，虎怎么不直接走，你看他爱凑热闹？】
　　【不爱！这个我有发言权，上次两个体育班打起来，别人都绕道走，虎从两方人马间淡定穿过，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从此我知道，人和神的悲喜并不相通。】
　　【对，当时正好有人抓拍，虎的侧颜杀我，虎今天那个表情，像不像上场队伍的教练在台下的表情。】
　　【爱了，教练会不会跟□□肉搏！贴身指导？】

　　迟知繁到了班里，见虎叶茂在座位上，不禁奇怪，“我战斗的英姿，你看到了吗？”

　　虎叶茂沉迷恐怖片，没抬头，“我一直在班级。”

　　迟知繁怀疑自己看错了，啧了一声。

　　虎叶茂动作停顿下，像是突然感兴趣，“你的英姿说给我听听。”

　　迟知繁莫名停顿了一下，语含暗示，“左勾拳右勾拳加起来的组合拳，回旋踢过肩摔，对我来说都是小技巧，我渴望的是有价值的对手，对方10个人没一个能打的。”

　　见虎叶茂情不置可否，迟知繁感觉观众反应太过平淡，“这都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我就说了一句话，对方前一秒还跃跃欲试想要跟我死磕到底，下一秒死鱼一样，眼神对视都不敢，想知道我说了什么吗？”

　　虎叶茂点了点头。

　　迟知繁：“你也可以猜一下，不过此处应该有掌声。”

　　虎叶茂慢吞吞道，“我站在你身后。”

　　迟知繁伸出食指摇了摇，“不是这句。”
　　然后他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地上那10个人摞起来好像有点少。”虎叶茂视线落在对方脸上，对方诧异的表情很难得一见，可惜有点短暂。

　　“可能我数学不太好，没数清楚。”男生眼睛里填满细碎的笑意，拖腔带调说着反话，却给了个软绵绵的台阶，“也许你用的是二进制？”

　　迟知繁安静几秒，极快弯了下嘴角，“你这要是叫数学不好，那我都不认识数学两个字。”
　　他长相稚气，笑起来愈加清纯，又像花瓣上染了滚落的露水，显得有几分调皮，“不在场？撒谎可是坏孩子。”

　　虎叶茂被笑容晃了眼，脑子空白了几秒，“你诈我？”
　　他还以为迟知繁当他不在场，故意在他面前炫耀一下战斗力。

　　迟知繁一本正经，“我是大人，撒谎，我可以，但你不行。”

　　虎叶茂盯了他几秒，收回视线，“既然是大人，应该不会胆子小，那就不用我操心了。”
　　一想到，刚刚看打架的人还不如围观他的人多，他现在自己都想不通，听说一句似是而非迟知繁出事，风风火火跑过去，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郭维成兴冲冲转过来，不小心视线扫过虎叶茂手机屏幕，被吓得一愣，再仔细一看虎叶茂嘴角竟然是向上弯着的。
　　格局！看个恐怖片还能这么开心！

　　他内心感慨完，“迟知繁，你的考场可就在实验楼，我们学校是建在坟场上，实验楼坐落的位置终日不见光，谣传有那个东西……”

　　迟知繁专心写字帖，“你九年义务读哪里去了？”
　　下一秒笔在纸上戳了个洞，他都重生了，有了那么一两个科学无法解释的存在，好像也不奇怪。

　　郭维成吓唬人没成功，不由撇了撇嘴，见虎叶茂看过来，“虎爷摸摸笔。”

　　“摸。”虎叶茂抬头，“等一下，为什么摸？”

　　“我上次摸了你的笔，发挥超常，估计是蹭到了你状元的buff加持。”

　　虎叶茂瞟了一眼迟知繁的鬼画符，不经意说道，“字不好看，很大程度是因为笔不顺手。”

　　迟知繁回过神，半信半疑看到递到面前的笔，下意识接过来，写完沉默了几秒，“其实也不全是笔的错。”

　　郭维成拿过被两个人触碰过的笔，各种疑惑。
　　他憋到下课没憋住，“虎爷，我觉得我见证了黑箱操作，我先提出来的，你却让他先碰。”

　　虎叶茂慢吞吞道，“你怎么不认为是双倍buff加持。”

　　郭维成：？？？
　　考前放飞自我写字帖的人？还能是学霸？
　　——

　　月考第一个科目是语文，考虑到考场较远，迟知繁第一个出了班级。

　　几乎他前脚刚踏出班级门，嘲笑就跟着上来。
　　李屿伟语气幸灾乐祸，“有人可以拿找不到考场为借口，掩盖为什么没考上第一。”

　　“这种人他配提第一两个字？”李屿伟故意把迟知繁要考第一传得人尽皆知，就等着迟知繁被万人嘲后崩心态。

　　迟知繁脚步顿了顿，就听个熟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这种人是哪种人？一班在座这么多人，有哪一个没想过拿个第一玩玩，驴尾你要说清楚。”

　　尖子班竞争多激烈，大家心照不宣，明明他们才是一班，可是年级第一凌展尘却在二班，昭示着他们班实力不如人。
　　听得最多的嘲讽就是，你们连年级第一都没有，还配称得上是第一班？

　　对上四周不善的目光，李屿伟笑不出来，慌张弥补，“我就单指迟知繁。”

　　迟知繁笑了，有人背后说好话，做好事不留名。
　　虎叶茂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的是昨天晚自习对他爱理不理的人吗？

　　宋诗情是年级第三，把书往桌堂一推，“老娘要冲了，第一是我的，说什么配不配，老娘要说呸！”

　　大家被她飒到了，“情姐，有范！”

　　郭维成没料到同桌秦明月一下站起来，惊了，“明月？”

　　秦明月年级第二，因为口吃平时存在感极低，“连，连想都不敢想的胆小鬼，才会嘲笑别人的梦想，你，你有什么资格评判。”

　　这大概是秦明月自开学以来，公开地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李屿伟接连被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郭维成立刻跟上，“大家都能想，迟知繁怎么不行。”

　　大概当做考试前最后的放松，一班同学划船不用桨，各种浪，“啊，第一，我的梦中情人！请让我浑身酥软！”
　　“少来，你这次再考不好，估计你爸能把你打得浑身酥脆，第一是我的。”

　　班级内很快就剩下两个人。

　　李屿伟不动声色挑拨离间，“迟知繁一直在吃药，不知道他的爱病传不传染。”

　　虎叶茂慢悠悠拧紧水杯，“既然你不知道他的病，那你就说个你知道的，实验楼的考场指路牌被谁撕了。”

　　李屿伟手一抖，桌子上的书噼里啪啦砸了一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山中学生毕竟从高一开始，就在实验楼做实验，不在乎有没有路标，只有迟知繁一个转学生。

　　虎叶茂见他极力装作镇定，“你是想写检讨，主动跟宫老师坦白，还是等着监控截图被贴在告示版？”

　　李屿伟鸡皮疙瘩冒出来，为什么虎叶茂无所不知，明明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他硬着头皮，“我不信你能拿到监控，你没权限，除非是不合规的手段，班长怎么可能犯错呢！”

　　虎叶茂一点不意外对方不配合，“行，那我知道你的选择了。”

　　“等一下。”李屿伟面色挣扎，最终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从紧绷的状态一下垮了，“我写。”
　　在潜意识里，他丝毫不怀疑虎叶茂能做到，换了别人他肯定不认为对方能行。

　　虎叶茂依然是那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表情，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迟知繁吃的药，说不定等考试成绩出来之后，会有很多人绞尽脑汁想试一试。”

　　名人效应。

　　李屿伟没来得及理解，不明白迟知繁哪里得了虎叶茂的青眼，只听虎叶茂轻笑一声。

　　男生的声音很轻，“不过他要是迷路的话，应该很有意思吧。”

　　李屿伟一瞬间只感到胆战心惊，正是因为摸不清虎叶茂的喜怒，仿佛毫无威胁，反而可怕。

　　明明他以为虎叶茂跟迟知繁关系很好，竟然因为对方迷路而感到单纯的开心，不小心窥见虎叶茂隐形在平易近人和惜字如金下的本性，如同撞见杀人狂作案现场那般吓人。

　　迟知繁进了实验楼，才想起自己没带水杯。
　　来不及回去取，150分钟一直渴着，有点难熬。

　　实验楼阴气森森，扑面而来一股浸泡尸体的福尔马林味，动物标本林立，走廊幽暗狭长。

　　他也真没料到在学校里，他还会迷路！
　　这！不！科！学！哪个建筑门牌标号会乱序排列！
　　前后见不着人影，想问个路都抓不到人。

　　迟知繁犹豫，要不要给虎叶茂打个电话？还没开始考试，应该可以吧。
　　不行不行，不能依赖别人，可虎叶茂是别人吗？
　　啊啊啊，怎么误碰！拨过去了，那就顺便问一下。
　　被对方秒速拒接。

　　啊？迟知繁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这一刻，他终于从几分钟前被虎叶茂维护的异样满足感中冷静下来。

　　迟知繁啧了一声，突然隐隐约约感觉到走廊中的脚步声不止他一个人。
　　无端联想到郭维成说起实验楼的表情。

　　迟知繁不由得加快脚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跟在身后的脚步没有变快，却突然清晰起来，逐渐跟他逼近。

　　空无一人的走廊，恐怖氛围渲染到极致。

　　身后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右拐。”

　　迟知繁一愣，他没回头，直接拐向右侧的走廊。

　　“直走。”虎叶茂不远不近坠在他身后。

　　因为虎叶茂的出现，可怕一瞬间退去，连走廊耸立毛茸茸的标本都变得可爱起来。

　　监考老师焦急站在门口张望，说话跟机关枪一样，“咱们考场就差你一个考生没到，额，怎么是两个人？你们谁是这个考场的？不是这个考场的不赶快回自己考场，还考不考试，小心一会迟到。”

　　迟知繁跟监考老师表示马上就进去，回头看向某人，“你来这干嘛？”

　　虎叶茂偏着头，视线落在墙上，“有人掉了个水杯，我捡到了。”
　　昨天恐怖片看到最后，播放的什么故事虎叶茂完全没印象，因为迟知繁一直偷看他在做什么，可是不小心对上屏幕迟知繁中了定身咒似的僵硬，比恐怖片有意思多了。
　　刚刚在楼道也是，迟知繁明明害怕，却偏偏挺着胸膛，像是能抵抗全世界。

　　“捡到了你就放回我桌子上呗，”迟知繁逐渐勾起嘴角，“你还不远千里给我送过来啊？”

　　虎叶茂保持递过来的姿势，没说话。

　　迟知繁笑了笑，“都这么热心了，干嘛拒接电话？”

　　虎叶茂慢吞吞说道，“要是有人能保证不会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到，我就让它响一会。”

　　迟知繁磨牙，他还真不能保证会不会被吓得飞起来，那还要多谢对方让他颜面得以保存，“你可以把电话接起来。”

　　虎叶茂嘴角弯了弯，“我不，我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我。”

　　监考老师又来催促，“快进来，这栋楼里没有饮水机，用不到水杯。”

　　虎叶茂直接把杯子塞过来，迟知繁惊奇于不是空杯子的质感。
　　他打开杯子，可可麦片，热气熏得眼睛潮湿。

　　实验楼的气温比别的楼要低，是为了储存珍贵的标本，以及受不得高温和光照的实验材料。
　　一上午坐下来肯定冷。

　　至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眼神交流。

　　下一秒虎叶茂被拽住衣领，硬生生弯下身，迟知繁扑闪的睫毛好像下一秒要扫在他脸上。

　　迟知繁见他屏住呼吸，故意调侃他，“你送我到考场，又给我带可可，却连看都不看我，你想干什么？”

　　虎叶茂喉结滚了滚，“……”

　　迟知繁虽然之前清楚，虎叶茂外形挺出众，这一刻才清清楚楚感受到，虎叶茂的脸是大杀器。

　　男生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有且只有他的倒影，眼波温柔，有一种被特别对待的优越感。

　　不等虎叶茂回答，迟知繁率先有点扛不住，松开手准备进入考场。

　　虎叶茂突然俯下身，在旁人来看他下巴几乎搭在迟知繁的肩膀，“我就来确认一下，你的水波，不举治好了没有？会不会复发？”

　　迟知繁绷住表情，“这么关心你的病友，他治好了，你来索要治疗方案？”

　　虎叶茂没想到他如此牙尖嘴利，大度地笑了笑，“考试前的放松结束了，去吧。”

　　迟知繁啧了一声，怕他写错就直说呗，“哎！考试加油！”

　　——

　　先交卷走出实验楼的女生，叽叽喳喳抱怨语文题太难。
　　丝毫没有心理准备撞上等在实验楼外的大帅哥，她们一瞬间说话声小下来。
　　男生肩宽腿长，气质干净，校服往他身上一穿，规矩得人心痒痒，令人想把它扒干净，将他身上那股桀骜不驯的劲儿看个清楚。

　　两个女生故意放慢脚步，偷偷打量，“他是一班的虎吧？”

　　另一个嗓音掩不住兴奋，“我还以为是那帮人发花痴，靠！我错过了帅哥这么久！”

　　两人推推搡搡走出了一段距离，又折了回来。

　　两个人观察了一会，齐齐叹了口气，“他应该是谁男朋友来接人的，我们算不算光速失恋。”
　　毕竟实验楼妖魔鬼怪传说太多，谁没事不会主动来这。

　　迟知繁低着头伸出两只小爪子估分，突然被叫住，“迟知繁。”

　　迟知繁停顿，恍然大悟，“男朋友来接人，原来说的是你。”
　　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像虎叶茂桃花运这么旺，光着站一站就能让人失恋。

　　虎叶茂眼睁睁看着他加速离开，“……”

　　一帮高一学生刚上完实验课，逃命一样从往外跑，生怕落在后面就会被不知名的怪物吃掉。

　　“尼玛，这楼吓死人了！”
　　“卧槽！等我一下！我刚才看到被剥皮的人体！”
　　落在几人后面的小胖子踩台阶脚滑，反射性伸手，抓到了离他最近的迟知繁。

　　几十级台阶，站了不少学生，小胖子保龄球一样挨个撞过去，月考的第一天将要发生多人流血事件。

　　胆小的女生紧闭上眼不敢看。

　　迟知繁下意识用力回握，这是唯一阻止事态恶化的机会，他却低估了对方的吨位，被拉扯着向前倾倒。

　　下一秒腰上一紧，他整个人撞进身后人怀里。

　　其他人：！！！
　　什么叫做力挽狂澜的高手，这反应速度，这臂力，绝了！

　　小胖子险险躲过死劫，连滚带爬站起来，“谢谢爸爸。”

　　眼前的画面暧昧得令人尖叫，虎叶茂向后半倾着身子，坐在台阶上，迟知繁几乎是骑在他怀里。

　　虎叶茂小腹上压着另一个人的重量，他缓缓抬眼，“说完了？”

　　迟知繁后背紧贴着虎叶茂的胸口，相遇以来第一次清晰感受到对方语气中的不快。

　　因为虎叶茂不带感情的一瞥，小胖子有些不知所措，“还有妈妈？”

　　“他就是让你拉我一把，”迟知繁轻轻用手肘顶某人下，低声道，“别吓唬小朋友。”

　　虎叶茂“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迟知繁的说法，可是面对小胖子伸过来的手，他没给迟知繁握上去的机会。

　　他环住迟知繁的腰，带着两个人的重量，干脆站起来，引来无数卧槽，愈加做实他高手的身份。

　　迟知繁一愣，一下子想到篮球中的干拔，靠腰部发力强行起跳，“你生气是因为耽误你接女朋友？”

　　虎叶茂视线在他脸上停了停，“我接到了。”

　　迟知繁一下反应过来，“你是接住我，你竟然会玩谐音梗，她们说你来接女朋友，我是不是不小心误会了。”

　　虎叶茂“嗯”了一声，安静了几秒，“你刚才差点受伤。”

　　迟知繁动作一顿，难言的感觉觅上心头，向来说话弯弯绕绕的人，突然打直球犯规了吧。

　　他舔了舔嘴，想说又不是你受伤，你生什么气，“我是不是应该跟你说三个字？”

　　猩红舌尖擦过柔软嘴唇的画面，顿时刻在视网膜上，虎叶茂撇开脸，“说吧。”

　　对上虎叶茂毫不在意的神情，迟知繁突然恶向胆边生。
　　他歪了歪头，神情无辜又天真，“可惜了，男朋友，不是我的，否则就不用说谢谢这些客套话，一个吻就解决了。”

　　虎叶茂目光落在他嘴上停滞了几秒，又快速移开，如同无事发生，“你觉得我是那么好被打发的人吗？”

　　迟知繁像是被对方轻飘飘的目光电了一下，嘴唇不知怎么回事有些发麻，他嘟囔，“睫毛精。”

　　之前困在实验楼，他胡思乱想，首先想到如果虎叶茂是个妖精的话，会是什么妖精。

　　虎叶茂视线又扫过来，那么漂亮的眼睛，睫毛根根分明看得人心都痒痒。

　　迟知繁弹起来撞了下对方的肩，“谢谢——哎？”

　　被撞的人纹丝不动，主动出击的人被力的作用反弹着退了一大步。

　　迟知繁啧了一声，考虑着是不是要杀人灭口，见对方毫无反应，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于是顶着快发烫的耳朵嘟嘟囔囔加快步伐。

　　虎叶茂喉结向上窜了窜，抬手揉了揉肩，肩膀上的触感仍在，像是被一朵新鲜出炉的白兔糖撞了。
　　滚烫，绵软，带着煽动人心的甜味，毫无杀伤力又过于甜蜜的暴击。

　　迟知繁冲着虎叶茂晃了晃手机，成年人表示感谢的借口很多，“你不觉得，下午茶应该配个小蛋糕？我请你。”

　　页面上，蛋糕上撒着巧克力碎，白奶油，红樱桃，看着很能引起食欲。

　　虎叶茂摇了摇头，“小孩子口味。”

　　迟知繁：……
　　内心的炸弹被点燃，学神嘛，就算是考试差点迟到！就算提前交卷！也肯定不会影响成绩！啊！
　　——

　　晚自习，经受过一天考试摧残的同学们打蔫了。

　　“拿到数学卷子凌展尘皱了皱眉，我就觉得我要凉了，今夜我靠咖啡续个命。”
　　“你才刚刚凉，我考完语文就凉了，我跟考试难道就不能彼此放过。”
　　“你这叫输了心态，你看看那边。”

　　迟知繁不紧不慢的练着字帖，虎叶茂随意玩着手机。
　　两个人与整个班级紧迫的氛围格格不入。

　　晚自习打铃前一秒，有人喊，“迟知繁，来拿咖啡，曲校花送的。”

　　迟知繁是喝不了咖啡的体质，当时效果立竿见影，第二天困得跟灵魂出走了一样。

　　郭维成不无羡慕，“馋虫被勾出来，可惜现在下单也送不进来。”
　　山中保安在，偷渡外卖想都不要想。

　　虎叶茂牙齿磨了下舌尖，手机屏幕因为他一楞神的功夫灰暗下来，本来稳赢的局，这一刻情况没那么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