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变化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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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之中醒来的我并没有忘记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肖演的解说清晰有条理，很多让我忍不住猜测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但直到与他对话结束，直到那一小时的时间到头，我也没有得到我真正想知道的——关于我的问题的解答。
那从自己身上传来的愈来愈黯淡的喜悦，那从自己身上发出的愈来愈浓烈的恼怒都表明了，我的潜意识认为肖演一定知道着什么，却一字不提。
我揉了揉太阳穴。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今天可是工作日。
我正要起身去看寝室里挂着的钟，忽然听见肖莹的声音。
“非非，你醒啦。今天军训闭幕仪式，我给你和我告了假，不用着急的。”她蹦蹦跳跳地过来，青春活力十足。
“嗯。”我应了一声，“军训频频请假，我的标兵一定是评不上了。”
我看见肖莹有些诧异，然后又好笑地道：“我问过班主任和教官啦，你的标兵地位挺稳的。倒是只过了一次假的闻项没有评上。”
闻项性子好强，为之执着的东西，谁也拉不回来。他从小学到高中，凡有军训评标兵他都有一份，好像只有那个时候，一向对整洁和卫生执着到不可思议的他能够容忍周围站着一群汗淋淋的家伙（他的体质不常出汗，不然他自己肯定第一个嫌弃死自己。）……
由此，他应该是很在意标兵名额的。
可是他也不是会让出名额来取悦我的人，就算退一万步，他真有这么想，教官也不答应。他又不是班主任，要带三年，受闻项的影响。教完就走，麻溜的很，面子不管用的。
思索之下，我抿了抿唇：“不说他。你特意留在这里陪我，是有话想说吧？”
肖莹吞吞吐吐，终于开了头：“我听哥哥说了，非非你也是异能者。”
“是这样。”我尬吹自己，“我果然天资过人，与世脱俗。”
肖莹点点头，笑骂我最棒了。
但她很快又严肃起来：“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些拥有着特殊天赋的人，我们就是那些人之一。”
“有了这些特殊的天赋的人，我们称之为异能者。异能者因为自己不同的能力和能力的等级，在刚出现时非常受欢迎，因为这些天赋使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上往往无往不利，前景很好。但随着异能力的渐渐发展，有些东西似乎已经有些变了味。”
“世人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在发现有那么一小批人拥有这样的能力之后，一些有所权势的人开始动人体研究实验的想法；某些阴谋家大肆宣扬反.动言论和思想，企图.破坏.时代和平；还有些过激分子出现在双方中，屡屡犯事……发生了很多事，最后，根基尚浅的异能者们在那场战争后失去了优势，不得不隐姓埋名暗自提升实力，直到上个世纪有了足够的实力复仇和签订和平条约。”
“听起来是还算合理的故事。”我说，“但既然都签订了和平条约，为什么还是这么……嗯，不显于人？”
“大多数前辈习惯了在幕后的生活。”肖莹笑了笑，笑容竟然让我觉得有些不寒而粟， “而且或许只有在暗中，只有不显于人，才能让很多事有很多施展的余地和空间。”
她继续将话题绕回到我的身上：“大多数异能者，都会在出生的时候被联盟检测到波动，然后记入档案，从小被养在联盟中人的身边，但也有少数因为机缘巧合无法被检测到的人，比如非非你存在。”
我静静地听着。
“肖演告诉我的时候，我其实很惊讶，但之后却又是很惊喜。”
我疑惑地看向她。
“我们虽然签订了条约，彼此互不相犯。但实际上，大多数异能者都属于异能联盟，联盟的条例要求异能必须对普通人保密。我们……嗯，关系应该说算是很好，但是我却始终都有很多事情不能告诉你。所以，难免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落寞。”
“不过，知道你也是异能者之后，我就释然了。或许，这些落寞之后不会再出现了吧？”
她朝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我微微扭动脖子，然后长开双手，给坐在身边的她一个拥抱。
“会是这样的。”
这只是对她的安抚。其实我很清楚，我不可能对谁心无芥蒂，也不可能和谁过深交付。
“听起来，你对异能联盟很认可。”我沉吟片刻，开启另一个话题，“你很信赖它？”
肖莹有些不好意思：“咦，有这么明显吗？”
“但其实我的地位在异能者中算是很尴尬的啦……”她挠挠头，向我娓娓道来。
……
这个迷途里的羔羊向我介绍了“气”的存在和自己看不见每个异能者都能看得见的气的情况。
“你看起来很沮丧？”随着她对自己个人经历的深入叙述，我发现她的神态越来越丧。
肖莹扯出一个笑：“如果只是我一个人被嘲笑的话，我倒觉得还没有那么哪一接受，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家人也因此给那些卑劣者挑衅的话柄……我还是挺难受的。”
这家伙……意外地很在乎家人啊。
明明很少在我面前提起家里的事……果然是憋坏了吧。
像她这种一看就是爱家人士，却因为那个异能联盟的条条框框不能透露而憋住自己的爱家言论，难怪有时候神龙见首不见尾，见尾还要吃火气。
“你说那些人是卑劣者，对吧？”我说。
肖莹点点头：“会以那种原因来讽刺别人的，我觉得至少人品上存在问题。”
“抛去家庭受到的影响，你心里很在意这些卑劣者的言语吗？”我追问。
肖莹点点头，又犹豫着摇了摇头。
“你在意。”我下定论，“无论你的家人在不在意，会不会因此受影响，无论你多么在意他们受到的影响，无论你对能倾诉者倾诉多少遍都是顾念家人的主流原因也改变不了——你其实真的很在意。”
这种自欺欺人，冠上道德圣冕的言论，我曾经也常常在闻项面前使用。
他从来都是隐忍，也不直说，我想想，他那时候似乎是这么形容自己之前的行径的：是顾虑我的心情，我的想法，怕打击伤害到我。
直到那天他母亲出了事，他心情很差，直接毫不留情地指出，还数落我数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又当又立，太会给自己的某些行为扯遮羞布了。
我当即就告诉他，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如果确定确实是我有问题，确定确实是我在无理取闹，偷换概念，伤害到你了，你就一定要说出来。你的容忍，反而会让我更加愚蠢，让你更加不耐。我不喜欢这样，我不要这样。”那时候我说的话，还尚历历在目。
我还记得，他听后眼神一动，嘴唇微启，似乎就要说我说这种话本身就是一种无理取闹的时候，我还捂住耳朵，严肃破功，立刻“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地说：“这是对的！这很真实！这你得听！”
他最后笑了笑，默认似的点头。
对啊……最后，他竟然笑了。
竟然……
或许是肖莹的话勾起了我的那段回忆。
我说：“承认自己确实在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回忆着那时候自己的想法，愈发觉得自己幼稚，但眼前有和我一样，只是特征较浅的人，我努努嘴，又开始灌鸡汤：“你在意，只是因为你的内心还不够强大，只是因为你的自尊心太强。”
我不讨厌自尊心强的人，但我不希望因此肖莹会被别人的言论左右，影响自己的心情一辈子……或者是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自己醒悟。
“变成更坚强的人吧。”我擅自给她建议，“那时候，这些乌合之众的言论就不会再擅自打动你，让你失落，难受。”
肖莹从我开始“大放厥词”的时候就愣住了，直到现在才回神，只是脸色明显不好。
“非非，我……是不是变成让人讨厌的人了。”良久，她才再一次开口。
“让人讨厌的人是我才对。”我纠正她，“明明你向我倾诉是就是想得到我的安慰，我却说出这样，嗯，‘尖酸刻薄’的话，还擅自指点你的人生，你的想法……你不要搞错定位啊。”
我其实并不排斥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但有时候人际交往就是不能这样的，不然生活会给你“好”果子吃。
但肖莹不一样。
她对于我来说的定位和父母、和闻项一样，都是很特殊的存在。
我想，稍微为她做个真实的自己，即便那个自己很讨人厌。
但是肖莹这次却很坚定地摇头：“我不是不能接受被人批评的人。”
“而且……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肖莹把自己的脸埋在双膝间，双手捂头。
“其实……你或许也说得没错啊。”
她的声音低低的。
我沉默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叹气，然后看向时钟。
快中午了。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变化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