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为爱轮回》华月长

19、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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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后会督促你吃早餐的。”

　　在我回宿舍不久之后，肖莹便过来对我“声泪俱下”地立誓。

　　“绝对不会让你再低血糖了！”

　　“没那么夸张吧。”

　　不如说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低血糖啊……

　　我虽然好像有点晕糊涂了，对这几个小时的记忆不是很清楚，但我还是能清楚地确认，这事多半和低血糖没什么关系。

　　但尚不明白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之前，我下意识不想把肖莹卷入其中。总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那种风雨欲来时的感觉。

　　“你不知道看见你倒下的一瞬间，我都懵了。”肖莹说，“闻项还冲过去想要接住你来着，但是没有接到。但他真的已经是很快很快的速度了，50米满分都不止的快。”

　　【说起来，他小子看起来身量瘦高，虽然气势凌厉是凌厉了些，却不像是很有爆发力的样子，那个速度，就算是我演也难追上吧？而且后来还抱起了非非冲刺……要知道非非可是过百斤的呀。】

　　听到她心音的我皱起眉：“闻项没说他反应这么快。”闻项为什么骗我？

　　“估计是这件事他本人觉得提起来很尴尬吧？又没有接住你。不过你晕的也很突然啊，这是难免的。后来他神情还恍惚了一下，我们都愣住了，因为他踉跄了一下，像是要跟你叠罗汉式摔倒。没有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那个样子，真有点像是魔怔。】

　　脑海里闪过许多片段，心下一时思绪万千，我翁动着嘴唇：“还有没？”

　　“嗯，就是我们周围的人全都没有发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是闻项突然冲过去扶你，手都伸出去了，但还是没有接住你然后整个人都颤抖的那一下。你是不知道他那时候的神态多吓人！”

　　“虽然我也很担心，但是跟非非你说实话，我实在做不出那样的表情。”肖莹好像很难形容的样子，“怎么说呢……就是，好像你要死了一样的表情。非常，非常地郑重，但是有时很明显的慌乱和着急。”

　　可是根本没必要做这么过啊。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到底是有多担心，或者是有多大的心理压力呢？

　　就连刚才也一个字也没有说。如果不是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或许真的会以为他就是语言表达的那样并不很关心的样子。

　　这已经不是便扭可以形容的了。

　　绝对、绝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心头一颤的同时忍不住握紧拳头。

　　“怎么回事……突然想见他。”

　　“非非……！你还是先好好休息，明天上课就能见到的。”肖莹意识到自己似乎讲得太多，对我来说可能会造成一些情绪波动，不利于静心休息，连忙劝说。

　　我按捺下那一点点活跃跳动的心思，点了点头。

　　……

　　一夜很快。

　　但第二天闻项没有来上课。

　　今天下雨，军训暂停，我们要在室内自习，晚一些还有要求写读后感的红色电影放映。

　　我的眼神游移，撑着脸，总是忍不住往能够看见校门口的窗口那里瞟。

　　在班主任嘱咐几句去开会没多久后，教室里便开始沸腾起来。

　　我身边一下子围了几个竭力掩饰自己离开座位行径，俯身半蹲的女生。

　　“非非你没事吧？身体不好就一定要说。军训什么的，教官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呀，你要是状况不对就直接报告休息，虽然标兵可能拿不到了，但是身体重要嘛。”

　　“听说你低血糖，我从家里带来了一些补充能量的零嘴，喏，你先收着这些，平时没事都可以吃，吃完了我们一起去买新的。”

　　“哇，走读生的大优势。金姐姐有我的份吗？”

　　我在她亮晶晶的闪亮眼神下有些感慨，递出自己那份。

　　“……诶诶诶，非非你不用给我啦，我就是和金姐姐贫两句，虽然喜欢吃零食，但是夺人所爱不好。”

　　……

　　一番交谈后，我身边冷清下来。

　　但我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好像若有若无地看向我身边的座位。

　　【啊，好学生也会无端旷课？妈说他没请假呢。果然家里有钱有势就是不一样啊。】

　　一个略显耳熟的心声让我一下确认了一个隐蔽的视线所在，我不动声色地悄悄竖起耳朵。

　　今天做了一些尝试之后，我发现自己似乎是因为能够听到那心音的原因，听力愈发出众，甚至别人的窃窃私语，咬耳朵说的话也能听清几分。

　　“虞非都来了呀，闻项怎么还没有出现？昨天晕倒的不是他吧。”

　　“今天没有人用我欠他十八百万的眼神在后面冷冷地盯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点不习惯……去去去，你才斯德哥尔摩，老子这是关心同学！”

　　“听说闻家捐了一笔钱，那少爷才进来的。”

　　“诶，不会吧？闻项的入学成绩很好啊。而且长相出众，气质好，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怎么会是捐钱才能进的纨绔子？”

　　“哼。那是你以为，什么气质好。我听说他在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就屡屡威胁老师，约架同学，虽然成绩好，但是风评嘛……”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角落里的几个男生讨论着讨论着话题就渐渐变了味，好像成了造谣闻项的下午茶聚会。

　　他们说的都是自己的臆测，带了很主观的思想，在和闻项相处没有几天，完全不理解他为人的情况下，这些话都是无端假想，通篇都带着个人情绪。

　　我想站起来说些什么，但是又觉得场合不太合适。他们只是在地下窃窃私语的八卦现实键盘侠罢了，败坏别人的形象不用花什么功夫就可以随意言语。

　　当到底没有摆上台面，也只是自己小团体私下讨论，要不是我因为听力突然变得很好的情况下，甚至都不能听清他们再说什么。

　　只是这样的程度就去“指点、策正”他们的人生观，又显得是我不讲理，咄咄逼人。

　　但我必须做点什么。

　　就在我想我应该做点什么让他们得到教训，但不显得咄咄逼人，甚至都考虑放学约出来恶作剧他们一下的时候，合着的门被转动门把手的声音传来。

　　我一个激灵看向门口。

　　清瘦少年的身体已经开始褪去青涩，有了一些青年男子阳刚不阿的模样，但如画卷般清俊的面貌和冷淡的眼神却始终给人一种“这个人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的感觉。

　　但，是我的错觉吗……他的黑眼圈是不是又重了一点？

　　“闻项项！”摒弃多余的顾虑，我故意特别做作地笑嘻嘻地朝他挥手，以此表明今天的我元气大好，和昨天完全不一样。

　　他看了我一眼，也和昨天那副老妈子诸多叮嘱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惜字如金地淡淡“嗯”了一声就径直走过来坐下。

　　周围的人也看向他，但却都不再交谈，教室里一时间无比的安静。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几秒后，似乎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嘈杂的交谈声又响起。

　　【该说不愧是那个闻家的孩子吗，一副老子最强，老子天下无敌，你们都是宵小的样子，真让人看不惯啊。】

　　【虞非看起来呆呆的样子，但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心不在焉了。那个传言果然是真的吗……】

　　【这个同学为人真是冷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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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我竟然接收到了纷纷扰扰诸多心声！

　　明明，昨天到刚才为止，都是只能接收单个人的心声，还是随机触发的，根本让人意料不到。

　　但闻项刚刚在我身边坐下，我却好像突然听见了班上所有人心灵世界的声音！

　　相当于某企鹅一次只能接收一个好友的一条信息，突然变成了一次可以接收许多个好友的许多条信息。

　　而且虽然信息来得快而繁多，但是我却好像它们本来就该属于我一样，头并不疼，反而接收的越来越自如，甚至，甚至——

　　还生出一种好想倾听别人心生的欲望。

　　这是读心术吗？

　　在我思考的时候，闻项看向我，我几乎是立刻就回看他。

　　好奇怪，刚才我明明是直直看着前方的，按理说就算能感觉到闻项的眼神也不应该这么快地做出反应，而且正常人别人看你侧脸，你完全不看他的情况下，是完全无法感知到别人的视线的吧？

　　除非灵感特别强，或者对方的眼神带着一些“神秘”色彩。

　　可我捕捉到的闻项的眼神，只是平淡的一眼，甚至没有多带一丝情感。

　　“你今天好冷淡啊。”我扯出一个笑容，试图和他开启话题。

　　“嗯。”

　　“我今天头已经不晕了，你看，我的精神状态很好。”

　　“这个倒看不出来。”

　　“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我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睁眼说瞎话的人，我就算是个瞎子，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流下了冷汗，甚至此刻脸色肯定苍白不已，我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哈。真是奇怪的举动，现在完全没有发生什么让我这副姿态的事情，除了那莫名的心音，闻项突然更加冷淡的表现，甚至一切如常。

　　但奇了。

　　不是被吓的，也不是因为惊讶……

　　那是什么呢？

　　“自习吧。”他转过头，只留给我看他的侧脸。

　　他很好看，俊美的脸，深邃的眼，那低头写着日记的专注神态都很好看。

　　但我只是看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我想我终于发现我为什么会流下冷汗，脸色苍白，甚至身体有些不自主地在发颤了。

　　是什么让我骤然失态呢……

　　是什么让我不住颤抖呢？

　　是什么让我现在觉得自己比之前活着的十六年更加的、更加的清醒呢？

　　——是兴奋啊。

　　是发现了超凡存在，骨子里透着疯狂，精神极度不稳定的人所产生的兴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