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喧嚣》杉江

4、过去【2】

　　当晚，忙活了一天的无间道回到八人间大帐篷。

　　这些帐篷都是给打杂的住的，条件简陋，只有八床被褥铺在隔开泥石地的地毯上。

　　无间道坐在属于自己的床铺上歇了一会儿，旁边是三个小伙子在打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女人和性，帐篷里满是汗臭和粗言秽语。

　　其余室友也回来了大部分，要么躺着，要么坐着。无间道的两个手下也在其中，包括早上抬着纸箱的那个年轻人。至于另外一个手下则是不幸地被分到了另一个帐篷。

　　无间道感觉歇够了，对那两人使了个眼色，便起身走出了帐篷。

　　别人也没有在意无间道的离开，这个时间段多的是人去水管那边冲个身，然后回来睡觉。

　　无间道提了一桶水，走到处偏僻的地方。

　　他手中拿着一条布巾，沾了水后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的脸颊和脖颈。

　　两个小伙子静悄悄地出现在了无间道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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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无间道照常去兽栏打杂。

　　兽栏里都是为喧嚣马戏团表演的动物们，有狮子、老虎、大象、猴子和各种动物。它们被分开囚禁在铁笼子里，只有一尺见方的空余活动。

　　在这里工作的小伙子们要拿工具把笼子里的动物排泄物清理出来，并定时喂食这些动物。虽然任务很辛苦，还要面临猛兽的威胁，不过年轻人们都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正因为马戏团的首席驯兽师娜塔莉每天都在这里驯兽。

　　娜塔莉是很多男孩们的梦中情人，妖娆的身躯还有那美丽的脸庞，使许多观众追捧外，更是迷倒了兽栏里打杂的小伙子们。

　　“嘿，娜塔莉小姐真是越来越耀眼了。”一个年轻人兴奋地跟一旁的无间道搭起话来，一边把肉块扔进狮子的铁笼子里。

　　他嗒嗒不休地说道：“当初我就是为了每天都见到娜塔莉小姐，才来这里的。”

　　无间道撇他一眼，对女人这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

　　他只对男人有兴趣。从他被手下拉去快活窖里快乐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自己对女人的身体提不起兴趣来。

　　那边舞台上，娜塔莉轻喝一声，巨大的老虎在美人的鞭子威慑下，一跃而起，穿过了那炽热的火圈。

　　紧致的皮衣勾勒出了女人前后凹凸有致的身躯。那年轻小伙子“嘶”了一声，盯着娜塔莉目不转睛。

　　“喂。”监工的中年男人，生气地翘着浓密的大胡子，用粗糙的大手拍了一下他肩膀，“喂食猛兽时分心可不好，上一个做这工作的人，可是没了一条手臂。”

　　小伙子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差一点就送到狮子的嘴边了，吓得尿意差点憋不住。

　　比起娜塔莉，宋娅更加能引起无间道的注意。

　　年轻的女人有着稚嫩的娃娃脸，但小脸上满是强硬的神色，手拿着驯兽长鞭，用清脆的声音喝使着动物们。她是女驯兽师之一，宋娅。

　　无间道能看出宋娅比娜塔莉更有潜力，因为他发现娜塔莉驯兽的时候眼中有不易察觉的恐惧，反而是宋娅，眼里有着跟稚嫩的脸庞矛盾的狠厉，身上散发着统治群兽的气势。

　　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呢。无间道冷淡地喂食着动物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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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间道白白干了两天活，还是对喧嚣马戏团的秘密一无所获。

　　徬晚，金黄的太阳渐渐没入地平线，无间道白皙的皮肤被黄昏的阳光镀上了一层光辉。他在小丑裘克的圆顶大帐篷外站定，怀里兜着那管药膏。

　　“裘克先生？我是欧文，是来还你药膏的。”他朝着掩着的帐篷门帘喊道。

　　帐篷间在泥石路上行走匆忙的人们，倒是对这个打杂的小伙子去找滑稽小丑的事不怎么在意。

　　“进来。”帐篷里传来了浑厚低沉的男声。

　　无间道掀开门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一个壮硕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衬得椅子特别的小，桌上摆着一小瓶酒液和一个小巧的酒杯。男人小麦色的脸皮被惨白的粉厚厚地盖住，上面画了夸张滑稽的小丑妆容，正对着无间道露出血盘大口地笑。

　　看起来裘克在今天表演结束后还未卸妆。

　　无间道双手把药膏递过去，裘克伸手接了过去，稳稳抛入角落敞开的木箱子里。

　　“谢谢您。”无间道感激道，“伤势已经好了很多。”

　　说完后，年轻的小伙子绞着双手，似乎有什么想说。

　　裘克捏着小巧的酒杯，灌了一口酒。右腿假肢活动了一下，把地毯戳得凹进去一小块。

　　无间道开口道：“我想请求裘克先生给我一份正式的工作。

　　你知道的，我瘸了一条腿，这份在马戏团打杂的工作是我很难才找到的，但是几天后马戏团会离开这个城市，我不想失去工作。

　　求你给我一份正式跟随马戏团的工作。”

　　他忐忑地鞠躬。

　　裘克苍白的脸上勾出一个笑容，问道：“欧文，你觉得我可以给你什么工作？”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搬出瘸腿的事就是想利用他的同情。

　　无间道想了想，白皙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红晕：“我很感谢裘克先生给我的药膏，我愿意报答裘克先生，请让我成为你的助手。我会很努力的。”

　　帐篷内沉默了一段时间。

　　终于，男人轻哼一声：“你在哪里打杂？”

　　“兽栏。”无间道应道。

　　“我会跟那些人说，你这个人我要了。”这句话代表裘克变相答应了无间道。

　　无间道眼睛一亮，练练道谢。

　　就在当晚不久，就有人来告诉无间道明天开始就是哭泣小丑裘克的助手了，要帮忙整理舞台道具，准备每天的演出，还有听从哭泣小丑的命令。

　　深夜的马戏团仍然灯火通明，就在

　　半卧在许多毛皮铺成椅子上的喧嚣马戏团女团长虽然年老，但风华不减当年，修长并涂上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托着一根烟斗，媚眼如丝，吞吐烟雾。她听着手下人一件一件地汇报每日马戏团中的事务。

　　听到哭泣小丑招收了一个助手的事，她没多在意，而是严厉地说道：“裘克的滑稽戏越来越无聊了，要不是‘那个’，哪里还有观众去追捧他？警告他，让他尽早改进他的滑稽戏。”

　　无间道并不知道团长帐篷里的这一出，他待在那八人帐篷里，收拾自己东西，明天他就要搬到裘克帐篷附近的助手帐篷。

　　他背对着帐篷里的众人，从怀里套出一把小巧的手枪，一遍一遍地擦拭。

　　昏暗中，他的绿眼像是狼一样散发着幽幽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