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3、MAMA ...
-
2013年年底，香港，Mnet亚洲音乐大奖。
一年一度的MAMA颁奖典礼，SuperJunior，少女时代，SHINee，Bigbang，EXO，Infinite……汇聚了所有在过去一年中大放光彩的Kpop艺人，可谓是众星云集的大场面。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蓝色和金色相间的海洋之中，出现了相当数目的银色六角形，远远看去很是抓眼。公司只对外宣传EXO的高人气，却只字不提这完全是用密密麻麻的行程堆砌起来的。过去的一年，他们几乎没有休息。今天晚上，就是发成绩单的时候了。
主持人正进行无聊的致辞，黄子韬双眼欲合未合，靠在椅子上就要失去意识。金俊勉立刻推了他一把，沉着声音提醒说：“Tao，别闭眼，摄像机还对着你呢，被投到大屏幕上怎么办。”
黄子韬嘟囔着骂了一句，强撑着坐起来。
旁边的张艺兴见状，探过身说：“子韬，你坐到我这来吧，摄像机拍不到这里，等会我们两个再换回来。”
“噢，也行。”黄子韬揉着脑袋。
张艺兴压低身子，趁别人不注意悄悄地和他换了座位。黄子韬跨了一大步走过去，坐下舒舒服服开始打盹。
尽管出道一年多了，张艺兴还是和出道第一个月一样紧张，双手局促不安地磨蹭着膝盖，换过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上面的观众席，他回头，看到了写着“LAY”的灯牌时，心里很欢喜，微笑着向粉丝挥手，招来了一小片尖叫。
张艺兴心里生出感慨，原来不知不觉间，身后已经有了这么多粉丝。他的眼睛掠过一小堆人时，有熟悉的感觉触到了他的神经，来自于曾经熟悉的人。
一堆花花绿绿的灯牌，应援棒和手幅之间，她坐在那里，神情寡淡而柔和，似乎一切嘈杂和混乱都无法打破她的沉静。
他的心和记忆瞬间沸腾了，感到一阵毫无缘由的空白，顿时愣在原地。
张艺兴用力眨了眨眼睛，还以为看错了。他的眼神像是被强力胶水定住了一般，生怕一转头，再回头看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鹿哥，你看！”他立刻去晃鹿晗的胳膊，语气中带着紧张，“我……我好像看见林素了。”
“诶诶，别用手去指啊，有粉丝在拍我们呢。”鹿晗一把按下他蠢蠢欲动的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你怎么看到的，在哪儿呢？”
“就在那上面咯，穿白衣服的那个！”张艺兴一如反常地激动起来，一边不忘和粉丝挥手来做掩饰。
同伴转头和她说了什么，她笑着，那笑容看上去陌生而亲切。那一瞬间，张艺兴心里亮起一丝微弱的光。
“还真别说，看上去挺像林素的，你眼睛够尖的。”鹿晗随意地笑了一下，接着煞有介事地说：“如果真是她，我猜她现在在JYP。”
“你怎么知道？”张艺兴一脸懵懂。
“你看坐她旁边的那个男的，那是JYP的社长，叫郑旭。”
“啊？”张艺兴又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完全茫然，“我们见过他吗，你怎么认识他，你怎么什么人都认识？”
“因为我长心眼儿，不像你。”
“鹿晗哥，你们看什么呢？”吴世勋见他俩都盯着同一个地方，好奇地凑过来问。
“林……”张艺兴想解释，却看到穿着黑色T恤，挂着胸牌的工作人员走过来。
“EXO，下一个是你们上台，跟我来。”工作人员引导着他们离开嘉宾席。
他机械般地移动着，像是丢了魂一般，她为什么离开公司了，为什么去了JYP，为什么会到MAMA来……她明明已经走出自己的生活很长时间了，不知不觉，本以为已经忘却了的各种感觉如水般涌了出来，心中荡漾着细小的波纹。
站在台阶下，张艺兴晃了晃脑袋，感觉头脑发胀。不行，已经站在舞台上了，要专心。他惯性地清空脑中的杂念，准备投入表演。
早已练习过不下百次，因此表演顺利地完成了，他大口地喘着气，流着汗，欢呼和尖叫从四面八方传来。
在表演结束后的黑暗中，他俯身向观众鞠躬。
过去的几个月里，《XOXO》这张专辑卖了一百多万张，称的上是现象级的销量，也将EXO推上一个新的巅峰。尽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当宣布“年度专辑”的获奖者时，他们比想象中更激动。
“EXO WE ARE ONE！”
举起大拇指，他们大声地喊了这句话。
张艺兴满心期待着，明年EXO仍然会一起上台领奖，一起喊出这句话，会永远地喊下去。
餐厅包间里喧闹极了，成员中间穿插着经纪人和工作人员，一起围坐在桌边。椅子乱七八糟地摆着，桌上也是杯盘狼藉。
庆功宴上气氛热烈，张艺兴看着每个人脸上的笑容，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EXO！Album Of The Year！”朴灿烈站在椅子上，举着酒杯大喊道。
张艺兴用力拍着手笑了，拉着旁边的世勋说：“以后所有人都会记得我们，记得EXO得过大奖。”
“没错，我们和那些不入流的小组合不一样了。”世勋极为赞同，说着拿过桌上的烧酒，倒进张艺兴手边的酒杯，“Lay哥，喝杯烧酒。”
“你这么小年纪，喝什么酒。”张艺兴笑道，把他手上的酒拿下来。
“不是每天都有大奖可以拿的，今天不一样。”世勋很认真地说道。
“我刚才喝过了。”
“算了吧世勋，Lay酒量一直都不太行，给他倒杯橙汁好了。”金俊勉在旁边也帮着劝道。
这话却刺激到了张艺兴，他本来就不太清醒了，立刻坐起来：“哥你这是什么话，男人不能说不行啊。”
张艺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精滑进胃里，他被辣得呲牙咧嘴。
从餐厅出来已经是半夜了，冷风吹在滚烫的脸上有种奇妙的刺痛感。一走出餐厅门口，就有手持相机和手机的粉丝扑上来，经纪人连忙一个闪身，挡在他们之间。
真是烦人，走到哪跟到哪，甩也甩不掉。鹿晗厌烦地想，脸上依旧挂着愉悦的笑容，和她们打招呼。
大家都有点醉，但只有张艺兴醉得满脸通红，刚开始别人倒酒他才喝，后来演变成拦也拦不住。鹿晗一个箭步上前架住他，把他的帽子掀上去挡住脸，以免这个样子被拍到。
隔壁店铺玻璃门上贴着一张海报，是这次MAMA的主办方为了做城市宣传做的，上面印有各个艺人的名字和公司。张艺兴举起手指，眯着眼睛点上面的字，嘟嘟囔囔着，字母一个一个从嘴里蹦出来：“I……T……D……”
“喝醉了眼神也不好使了，什么ITD，那是JYP。”鹿晗好笑地说道。
“JYP……JYP……”他嘴里不停地重复念叨着，糊里糊涂地就要去推门，“那让我进去……”
鹿晗只当他神志不清，用力把他拉回来，张艺兴还是跌跌撞撞，一个劲地往那拐，伸手想开门。
“你别拦着我......林......林素在里面......我好久没......没见到她了......我想......”他语气委屈极了。可粉丝就站在他们两步以外，鹿晗赶紧捂住他的嘴。
“今儿太晚了，咱们改天找她，啊，听话。”保姆车停在门口，鹿晗想把张艺兴拽上车。
“Lay这是要干什么？”韩国经纪人走过来，疑惑地看着被捂住嘴，却还在发奇怪声音的张艺兴。
“哦，那个，Lay……Lay说他想上厕所，快憋不住了。”鹿晗迅速想了个说辞。
经纪人皱起眉头说：“回酒店再上吧，赶紧把他弄上车。”
他们坐的保姆车行驶在香港的街头，尽管时间很晚了，街道两边仍旧是灯火通明，这是个夜生活丰富的城市。车里的人都疲惫极了，除了张艺兴，酒劲在他身体里肆无忌惮地发作。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喝醉的张艺兴和平日里判若两人，头发揉的乱糟糟的，扯着嗓子唱歌。
“只有这样才……哎呦！”一巴掌落到他的大腿上。
黄子韬实在无法在这种条件下入睡，吼道：“你安静点儿行不行，吵死了！”
“你管我！我高兴！我就唱！我……”司机忽然一个急刹车，张艺兴往前倒去，之前吃下去的食物也顺着食道返上来，吐到了黄子韬的裤子上。
“我靠！”黄子韬发出一声惨叫。
鹿晗不得不把他从车上架下来，刚一走到路边，他就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把晚饭吐的干干净净。
“Lay哥没事吧？”伯贤从车上下来，担忧地问。
“没事，就是喝太多了。”鹿晗拍着张艺兴的背，又是一阵呕吐。
司机骂骂咧咧地擦洗完后座座位，回到车上，呕吐似乎消耗了他一些体力，张艺兴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后，便沉沉睡去了。
终于重归平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没过多久，寂静便被黄子韬又一声哀嚎划破了。
“我的衬衫！”黄子韬揪着肩膀上那块布料，上面居然有一摊血迹，车座的靠背上也有。
鹿晗吓了一跳，顺着血迹一看，张艺兴歪着脑袋睡着了，鼻孔竟然不断地往外冒着血，血从脸颊上划过，他自己浑然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