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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我只是有一桩事情搞不明白。”沈南越问:“顾玄那个老狐狸,是怎么容忍你活下来的?”

      “用了点小手段。”顾平勾唇:“殿下想要知道吗?”

      “愿闻其详。”沈南越道。

      “我做过乞丐,跟东临城的乞丐们混的比较熟。”顾平说:“好几个头头都是我兄弟,若是我死了,顾玄私生子顾平的生平过往,不出半日,都会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传遍,所以他不敢动我。”

      乞丐帮派在东临城比比皆是,光是人头就有近万人,且不说顾玄找不出来知道这秘密的乞丐们,再者顾玄一直以贤臣自居,断然不敢轻易杀人,只能将他留着。

      “你在威胁我?”沈南越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草民不敢。”顾平面色恭敬,眼底却满是翻涌的桀骜。

      “既然你认识这么多的乞丐。”沈南越盯着他,目光就像是想要看透他的心一样:“那你为什么不找你那些乞丐朋友帮忙,而非要卖身呢?”

      “殿下不知道吗?”顾平看着沈南越的眼神带着玩味:“我以为楚王殿下告诉您了。”

      沈南越有点惊讶,但是并不意外,宁斐是一个做事非常谨慎的人,他既然选择了将顾平送过来给自己,那他一定会独善其身,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其实买下顾平的这些人也是顾家人的眼线,只有楚王派他们过来,然后从他们这里,沈南越留下来顾平,才不会引起顾家人的怀疑。

      顾家怎么也想不到,楚王会跟自己眼线手底下的人有勾结,更不相信沈南越跟楚王的关系会有这么好。

      或许现在的顾玄还觉得这是楚王为了羞辱沈南越才做出来的事。

      沈南越也没有多跟顾平解释,毕竟说多错多,她也不相信顾平。

      “你去洗澡吧。”沈南越说:“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能不能扬眉吐气,也都看你的造化了。”

      顾平是顾家的弃子,这是沈南越临死之后才知道的。

      顾玄这个人特别看重家族荣誉,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有私生子存在在外面,所以每次在宠幸完外面的女人之后,都会强行给她灌下避子汤药。

      顾平的母亲陈氏作为顾玄曾经的洗脚婢女,深知道顾玄的为人,可是无奈她痴情,爱顾玄爱的不得了,想要为顾玄生下子嗣,所以在顾玄走之后,将避子汤药给吐了出来,不出两个月,就诊断出来身子有孕。

      陈氏生怕这个孩子有危险,所以在诊断出来有身孕的那天,她自请离府,后来在外面孤苦伶仃的生下了顾平,陈氏原来幻想着母凭子贵,毕竟鲁国夫人只有两个女儿,并没有为顾家生下儿子。

      她想着自己可以凭借这个儿子自此飞黄腾达。

      可是她错了,顾玄这个人太过于看重自己的名誉,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更何况,就算是让顾平作为自己的继承人,他也不可能留下陈氏这个污点。

      顾玄起了杀心,想要陈氏的命。

      但是陈氏自己又改变了主意,立下字据,愿意终生不入顾家的祠堂族谱,并且愿意让鲁国夫人抚养顾平,作为顾平名义上的生母,这才换了母子留在顾府的机会。

      在顾彻没有出生之前,顾玄对于顾平这个儿子,还是很上心的,也都是按着顾家未来继承人教养,但是只是将他养在府中,从来不让他对外见人。

      鲁国夫人更是逢人就说,自己的长子顾平因为从小体弱,不方便见人,所以都在府上养着,直到顾平五岁那年,顾彻出生了。

      鲁国夫人有了自己的骨肉,怎么可能容忍顾平占据自己顾府嫡长子的身份,当天就对外宣布,长子顾平因为溺水身亡。

      并且为顾彻举办三天三夜的宴会庆祝,将顾彻以嫡长子的身份入了族谱。

      当时东临城的人都很奇怪,不明白鲁国夫人为什么作为一个母亲,能够在自己另外一个儿子宣布死讯的当天,还能大张旗鼓的庆祝另外一个儿子的出生。

      对此,鲁国夫人只是说,因为长子病逝,不愿意听别人再提起这些伤心事,所以从此顾家的嫡长子只能是也只会是顾彻。

      她说,以前,现在,直到将来,顾彻才是顾家唯一的血脉和继承人。

      自此顾平再也没有了姓名,院子被用墙封锁,他和陈氏被锁在后院里足足六年,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受着顾家人的各种羞辱践踏,鲁国夫人更是对陈氏百般折磨。

      大冬天让生病的陈氏包揽府中下人的衣物是常事,不高兴了就将滚水直接泼在母亲的脸上,更是将顾平当成一条狗来养,还给他起名,唤做阿猫。

      鲁国夫人说,你们这辈子也别想入族谱,更别想从顾家的正门出去。

      顾姝在没有入宫之前,也是对他非打即骂,将他当成马车夫一样使唤,顾茹见他就像是见到供水猛兽一般,顾彻更是将他当成一条狗。

      他曾经被拴着链子被顾彻拉到大街上供人观赏,谁也想不到这个被当成狗一样在街上跪爬的人就是顾家的长子。

      他的父亲从来没有替他说过一句话,顾玄对于他的存在,只是厌恶,恶心,觉得自己是他鞋上的泥点子,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让顾平从来没有出现过。

      后来母亲被鲁国夫人直接发送卖到了勾栏院,每日都被迫接待客人,再后来,母亲得了病,从勾栏院里被赶出来了,治病需要钱,顾平去当街拦过顾渊想要钱。

      但是却被顾渊命人在街上打了个半死,捡了一条命回来,顾平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将自己卖了换钱救母亲。

      周乐师等人买下了他,每日以羞辱打骂他为乐,直到今日,楚王命令这些人来栖府上为文熙公主演奏,顾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沈南越留下。

      也没想过沈南越会跟自己一样,这么痛恨顾家。

      顾平心里清楚的很,自己在沈南越心里就是一颗棋子,沈南越之前一定是调查了自己,可能这其中还跟楚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不会这么巧,楚王派的人还指名道姓地让自己过来。

      东临城中的人都只觉得楚王和文熙公主针锋相对,顾平此刻却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完全不是表面看着的那样势如水火。

      他不知道楚王和文熙公主到底在谋算什么。

      顾平只知道,他自己甘愿做棋子,因为他知道这世界上人与人的相处都是利益等价交换的,如果他这个私生子的身份对楚王和文熙公主还有用处,那他也可以借这两个人来绊倒顾家。

      公平的很。

      ——————

      皇宫,鲁国夫人来到殿中的时候,院子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冬令在外面守着,一看见鲁国夫人过来,她脸色骤变,正要进屋子禀告的时候,鲁国夫人已经觉察出来了异样,她叫住了冬令:“你且站住,我自己进去。”

      鲁国夫人进屋的时候,顾姝已经卸下了妆容,即便是素面朝天,也仍旧容颜绝丽,此刻路绍安正在给顾姝梳头发。

      顾姝抬手时不时在路绍安身上捞两把,路辞安双眼含情脉脉地往后躲,鲁国夫人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她咳嗽一声。

      顾姝回过头来,也不起身,只是笑道:“冬令给夫人看茶。”

      “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鲁国夫人叫住了正要进来的冬令,冬令转身出去,鲁国夫人冷冷地扫过路绍安:“我要跟皇后娘娘说几句话。”

      “母亲,他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直接了当在这儿说吧。”顾姝随意道。

      “枕边人是最不可相信的。”鲁国夫人横眉:“他今日还对你含情脉脉,一片痴心,明日说不准就从什么地方又有了新欢了。”

      “到时候说不准,我也就有了别的新欢了。”顾姝笑盈盈地看着路绍安:“你说对吗?”

      “娘娘说的自然都对。”

      “对不对,你都给我出去,我现在要跟顾家的人说话,你是顾家人吗?”鲁国夫人怒道。

      顾姝叹了一口气,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手:“那小乖乖,先委屈你一下,你先出去,今晚补偿你。”

      路绍安弯身在顾姝的手心上落下一个吻,然后转身离去。

      等到关上门的时候,鲁国夫人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皇后娘娘,你乃一宫之后,你这样子,你成何体统?”

      “什么叫体统,他宁衍就可以天天跟青楼女子眠花宿柳,我养几个面首又怎么了?”顾姝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

      “你好大的胆子,你这么明目张胆的,若是陛下知道了,你跟秦王殿下都会没命的。”

      “他不会知道的,他都不来我宫里。”

      顾姝说:“你能想到上次他过来,还是宁奕十岁生辰那天吗?”

      “他不来,你可以主动去找他,女人就应该学会曲意奉承。”鲁国夫人恨铁不成钢道。

      “我找他做什么?”顾姝站起来,走到桌边给自己到了一杯葡萄酒,红色的酒液在琉璃盏中散发着妖冶的颜色,她喝了一口,眼波流转,魅惑的要命:“我不是没找过他,可是每次他给我的不是痛苦,就是羞辱。”

      “忍着。”鲁国夫人一字一顿道。

      “我都忍了十七年了。”顾姝眼底满是恨意:“一个女人一生能有多少个十七年?我忍不了了。”

      “忍不了也得给我忍,谁让你姓顾!”

      “母亲啊。”顾姝靠在桌上,柔软似无骨,她红唇轻启:“陈氏入门到你宣布顾平弟弟溺水而亡,不过才六年,你一个自己都只忍了六年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煎熬了十七年的人?说起来这个,我可比你强。”

      “顾姝。”鲁国夫人冷冷地看着她:“你是真的忍了吗?宁奕到底是谁的骨肉,你心里不清楚吗?”

      “放肆!”顾姝将手中的琉璃盏猛然掷在地上,价值千金的杯盏就这样摔成千万碎片。

      鲁国夫人缓缓跪下,腰身挺直,丝毫没有居于人下的模样。

      “秦王殿下当然是陛下的骨肉。”顾姝唇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微笑:“母亲,您不用拿这个来威胁我,我不怕的,什么家族荣誉,什么子嗣名节,我都不在乎,反倒是最怕这件事情被捅出来的人是你和父亲吧?”

      鲁国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摇了摇头:“你从什么时候疯成这个样子了?”

      “从我五岁的时候看见母亲你掐着父亲刚刚宠幸完的奴婢,将她的脑袋按进火炉里的时候啊。”顾姝眼眸亮晶晶的,宛如不谙世事的少女,可是却足够残忍。

      “我是疯了,我才过来跟你说这么多废话。”鲁国夫人扶着桌子就要站起来。

      “我让你起来了吗?”顾姝歪着头看着鲁国夫人。

      鲁国夫人重新跪下来。

      顾姝又拿起来一个杯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鲁国夫人冰冷讥讽的话语在身后响起:“你只会跟家里人横,算什么东西?”

      “家?”顾姝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在您和父亲将我当成棋子送进宫里面的那一夜,我就已经没有家了。”

      “我还记得,母亲你拆散我跟褚寂的时候跟我说的话,你说权力是远远比爱情更诱人的东西。”顾姝道:“我从前不明白,但是后来看见你和父亲进宫觐见,跪拜在我身下的时候,我第一次觉得权力真是个好东西。”

      “你若是再这么疯下去,你的权力迟早也会没有。”

      “最起码,它现在还在。”顾姝说:“而母亲你也跪着呢。”

      “我不想跟你这个疯子多说了,我只问你一句,那镯子是我顾家世世代代传女传儿媳的,你为何众目睽睽之下送给文熙公主?”鲁国夫人问。

      “不就是个破镯子吗?她那句话说的顺耳,便送了。”顾姝盯着桌上燃烧地灯盏,幽幽然说:“而且母亲,你不觉得的沈南越生的很美吗?跟镯子挺般配的。”

      “你在拉拢夸奖你的敌人?”鲁国夫人眼睛赤红地盯着她:“若是她入宫了,再加上姜王背后的势力,很有可能取你而代之。”

      顾姝就像是没听见鲁国夫人的话一样,她只是喃喃自语,拿起来剪刀,将烛芯剪断了些,火苗在黑漆漆的眸子中映照的更为旺盛,绝美的脸上满是疯狂。

      “不过美人跟火更配。”

      如果欣赏着沈南越那张明艳灵动的脸在火堆里痛苦挣扎的神情,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顾姝现如今能够理解母亲当时为什么会微笑着将那个奴婢给按在篝火里了。

      因为那真的是将是一副绝世名画。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疯后真的好爽啊!
    哼,写什么写!小可爱们都在潜水不理我,我不写了(丢进垃圾桶)
    ……1秒后
    ……10秒后
    ……30秒后
    ……1分钟后
    写还是要写的。
    (从垃圾桶里捡起来.卑微.jpg)
    小天使,你说句话呀,跺脚.gif
    今天的我让你骂你不骂,明天的我要是被骂——
    我可就不看了哈(并不会)
    ㄟ(^O^) ノ
    度度问问A皮皮
    提问者:鸽子王
    问题:如果能够吸引潜水的读者浮上水面冒泡?
    1L:首先保证不断更。
    鸽子王:这个,那个,这个。
    鸽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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