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狐谋情》天心若水

5、真相大白

　　初入梦谷，周围没有想象中的阴森恐怖，相反，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蓝色海洋，上前仔细一看，是鸢尾花，萧寒说这是她生前最爱的花，自她走后，每想她一次，就来这里种下一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里就成了一片花海。
　　“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绯烟调侃道。
　　萧寒没理会，只是拉起了她的手，径直向前飞去。
　　到了正殿，正殿并不是什么洞府，而是像富贵人家的布置，有屏风，有字画，有桌椅，不过整体以黑色为主，庄严沉闷，萧寒走到一幅画像前，将其取下，然后打开墙上的机关，有个小门，萧寒牵着绯烟进入密道。
　　密道里幽深冷寂，不知走了多远，来到一座冰室，面前有一座冰棺，里面有一具女尸，萧寒示意绯烟上前细看，绯烟这才看清了女子的容貌，艳如桃李，螓首蛾眉，用一句诗来形容的话就是“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她就这么平静地躺在这里，真令人扼腕叹息。
　　“你与她真是天造地设，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小月”萧寒伤感地开口。
　　“不如这样，我先去地府，看看她是否阳寿已尽，你就在这里等我。如何？”
　　“早去早回，绯烟。”
　　“好，我去了。”
　　来到地府，绯烟要求查看生死簿，阎王偏偏不让，绯烟只好把九天佩环拿出来，这才得以看到。
　　绯烟飞快地翻过生死簿，在第二十页翻到一行字:有女月氏，广寒宫玉兔，思凡下界，中诛心之术，年五百岁，逝。这么说，小月确实是阳寿已尽，但也没有说她魂灭呀，这是怎么回事。该怎么复活她，难道真要逆天行事吗。
　　绯烟惆怅地回到了梦谷，先见到的不是萧寒，而是一个黑衣劲装女子，绯烟不认识，礼貌地问到:“你好，请问阁下是？”
　　“我是红绡，是狐王的得力干将。”用骄傲的语气回答
　　“哦”绯烟冷漠回应。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他带回来的第二个女人，但你还没成为王后，别太放肆。”
　　“哦，你不过是个奴才而已，怎么还干涉起阿寒的事来了，怪不得他不喜欢你。”
　　“你不过是那个女人的替代品，有什么嚣张的。”
　　“替代品”三个字戳中了绯烟的心，绯烟一甩衣袖，一个巴掌就落在了红绡的脸上。
　　“你敢打我，你以为我不会反击吗。”红绡说着就对绯烟发起了攻击，红绡毕竟不是绯烟的对手，于是就玩起了诡计，绯烟步步紧逼，红绡狡黠一笑，说了一句“萧寒，你怎么来了。”
　　绯烟分神回头一看，正中红绡下怀，红绡此时一掌击中绯烟要害，绯烟不得不后退了好几步，口吐鲜血，萧寒闻讯赶来，见此情形，先把红绡扇到一边，扶住快要倒地的绯烟，关切地开口：“绯烟，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绯烟气若游丝，“没事。”然后倒在萧寒怀里。
　　萧寒顾不上其他，只能马上带绯烟回宫疗伤，临走在空中留了一句：“红绡，你敢动本王的人，本王绝不轻饶。”
　　红绡看到萧寒的举动，心里异常难过，我这么真心待你，到头来居然不如一个外人，也罢，那我就去死吧，反正黄泉路上有那个女人陪我，我也值了，然后就自杀了。
　　绯烟中了千年寒毒，这种毒若不及时医治，肯定会危及性命。
　　萧寒要先打通她的经脉，才能将毒排出，萧寒源源不断地向绯烟输送真气，可绯烟身上似乎有封印，最关键穴位打不开，萧寒只好用小月留下的灵珠来冲破封印，不想却无意打开了她的前世记忆，原来她是小月，萧寒激动万分，又不敢惊醒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轻轻离开。
　　绯烟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小月和萧寒。
　　梦境首先在天宫，小月和嫦娥姐姐聊天，嫦娥说这天庭真是冷清，瞧这冰冷的墙，没有一丝温度。她很想去人间走一遭，听闻人有悲欢离合，听闻人有七情六欲，听闻人间热闹非凡，小月很想去人间看看。
　　终于让小月等到了机会，在一千年前的群仙宴上，八方来贺，众人忙得不可开交，趁着空当儿，小月偷偷下凡了。很不幸，她降落的地方正是梦谷，这个她悲剧开始的地方。
　　那天她看到几个猎户在猎一只狐狸，小月略施法术，就把猎人吓跑了，成功救下了这只小狐狸。这只狐狸是银白色的，很机灵，好像能听懂小月的话，小月把它带回竹馆养伤，它的腿中了一箭，很痛苦，小月给它撒上药粉，用纱布缠了好几圈，才放心。
　　在小月的悉心照料下，小狐狸渐渐恢复，小月十分喜爱这只小动物，时常对它耳语，把最好的饭菜给它吃，但小月明白，终有一日，她会离开，她怕以后它再发生这样的事，就喂它吃了一颗仙丹，让它提前五百年修成人形，之后，小月就走了。
　　这只狐狸名叫萧寒，为报答大恩，一直在找小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在云梦泽找到了她，他变回一只原来的狐狸模样，再次被小月所救。
　　小月和萧寒朝夕相处，每天入睡的时候，小狐狸就会守在床边，但有一日清晨，小月发现身边的小狸不见了，焦急地寻找，这时，从门外走来一位青衫公子，问她是否在找一只白色狐狸，小月懵懂地点点头。这公子摇身一变，变成了那只小狸，只一刹那，又变回来了。
　　萧寒说自己就是当年那只狐狸，很感谢当年她的大恩大德，想要知恩图报，但小月却说自己是个仙女，是广寒宫的玉兔，什么都不缺，只想看一看人间的热闹，更想体验人的七情六欲。
　　萧寒为了实现她的心愿，带她游遍大街小巷，带她去看漫天烟火，带她赏月影星河，带她夜游秦淮河畔。唯有七情六欲，他没有实现。
　　在元宵佳节那一天，元市灯如昼，萧寒小月在屋顶看热闹，萧寒含情脉脉，“听闻凡人报恩可以身相许，不如将我许给你，意下如何？”
　　小月面露羞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萧寒看出了她的害羞，“那让我来替你确定答案。”
　　话音刚落，萧寒唇突然覆上来，给小月蜻蜓点水般的吻，她不自觉地去迎合他，他越发迅猛，吻得越来越火热，后来也就顺其自然，一夜缠绵。
　　再后来，她成了他的妻，他成了她的夫，他们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他向妖界宣布，他们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可世事难料，天庭发现小月下凡，派天兵天将前去捉拿，可小月执意不肯回去，宁愿受诛心之术，宁愿魂飞魄散，来偿这一世深情。
　　七魄尽散，嫦娥不忍小月魂灭，于是求太白星君把三魂附在梅花里，渡她再次成仙。
　　梦醒时分，她竟然成了他的心爱之人，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可他为了她，杀了那么多人，这要怎么偿还。思来想去，考虑再三，绯烟决定回天宫一趟，彻底了断这件事。
　　临别之际，她把萧寒叫到身边。
　　她轻轻唤他：“萧郎，再予我一次婚礼，就在一个月以后，这一月我要亲手缝制嫁衣，你不要来打扰我，可好？”
　　萧寒温柔一笑，“好，都依你，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然后两人紧紧相拥，绯烟满含泪水，萧寒则沉浸在即将当新郎的喜悦中。
　　“对不起了，萧郎，这是我最后一次抱你了，别怪我，好吗？”绯烟心里默念
　　来到天庭，绯烟向天帝说明了一切，表示愿一人承担罪责，太上老君却插嘴：“此事牵连甚广，你一人无法承担，他也必须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为绝后患，必须让萧寒灵力尽失，而你形神俱灭。”
　　“好，那你要确保萧寒变回原形后的安全。”
　　“这个你自然放心。”
　　绯烟含泪同意。
　　大婚之人，到处贴满了喜字，床边挂上了红色的纱幔，绯烟穿着自己缝的斑斓嫁衣，拖着曳地长裙，与萧寒携手走过红毯，萧寒眉眼含笑，“你终于是我的人了。”
　　萧寒与绯烟拜了天地，进入洞房，绯烟说要结发，遂各自剪下一缕头发，绑在一起，放到一个锦囊里，然后又喝了合卺酒，绯烟举杯说“我们要百年好合。”
　　三杯过后，萧寒晕了过去，绯烟将写好的书信放在他身边，然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只能不舍地离去。
　　待他醒来，绯烟早已消失，只留下一封信，萧寒赶紧拆开，娟秀的字体扑面而来，上书：萧郎，对不起，今生我不能陪你度过了，那些女子是无辜的，她们因我而死，我也该去赎罪了，我与天宫达成协议，你变回原形，五百年后修成正果，而我形神俱灭，化成梅树开满梦谷。不过，萧郎，你不要悲伤，我们还会再见的，待梦谷开满梅花，便是你我重逢之日。
　　之后，人们经常见到一只白色狐狸卧在梅树旁，不知是在等待什么，至于他们何时重逢，谁也说不清，也许今年，也许明年，也许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