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狐谋情》天心若水

4、真相

　　来到街上，很多人都在收摊，许多铺子纷纷关闭，绯烟上前询问缘由，得知今晚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按凡人的习俗，今夜是团圆的日子，因此街上才如此冷清。
　　绯烟索性到了郊外，嗖的一声飞到树上，准备赏月。绯烟觉得凡人有时也很愚蠢，其实要说团圆，每天都能团圆，何必今夜一定团圆呢，那些凡人整日奔波劳碌，想给自己的家人更好的生活，殊不知缺少陪伴的日子是心酸的，平日里的忙碌积攒到一定的时候，需要一个宣泄口，于是就定了这些个什么节日来团圆。不过，想起去年今日，我还在广寒宫与嫦娥姐姐谈心，跳舞，今年却剩下我独自一人，真是世事无常啊。
　　绯烟在树上闭目养神，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箫声入耳，绯烟被箫声吸引，竟闻声而去，远远地望见草丛里有一处青衫衣角，莫非是他？她慢慢向前走去，青衫公子回眸一笑，如冬日暖阳，令人如沐春风。看到他手上拿的正是玉箫，也就印证了绯烟的猜想。绯烟还未仔细体会他温暖的笑，只见他身后有一青蛇吐着信子，危险地向他靠近，她心里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立即扑向他，挡住了青蛇的攻击。萧寒发现后，一掌将它打退。
　　萧寒倒在地上安然无恙，绯烟却被咬伤了小腿，她关切地问：“你还好吗？”此时他们四目相对，她趴在他身上，姿势极为暧昧，萧寒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平静地开口:“我没事，你还好吗？”绯烟无力回答他的问题就晕倒在他身上。
　　萧寒慢慢将她扶起，掀开她的裤腿，用内力逼出蛇毒，接着又用荷叶取了些水来，萧寒一手托着绯烟的背，一手托着荷叶给她服下。这时，她醒了，看见他眼里的关切，有一丝窃喜，却故作镇定地问:“是萧公子救的我吗？”
　　萧寒浅浅一笑，答:“这不算救，是你帮我挡住了蛇，我只能算报答而已。”
　　“那么，之前是你在吹箫吗？”
　　“是我。”萧寒承认了。
　　“你怎么在树上睡觉呢？
　　“因为树上睡觉舒服。”
　　“比我怀里还舒服吗？”
　　绯烟涨红了脸，只低声咒了一句“流氓”，而后接着说，“我待着树上是为了更好地赏月，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我以为……你在偷窥我。”
　　绯烟:我竟无言以对。
　　“你喜欢我吹箫，不如我吹给你听。”
　　“好呀！”
　　“但是有个前提条件，你要在我箫声之下跳舞。”
　　“好”为了那悠扬的箫声，绯烟自愿妥协。
　　萧寒手持玉箫，美妙的箫声传来，桃花也情不自禁地落下，眼前有美人作舞，桃花纷飞，箫声悠扬，好不惬意。
　　夜幕悄然降临，箫也吹完了，绯烟问:“你吹的是什么曲子呀？真好听。”
　　“《当年明月》，是从前心上人所作”
　　绯烟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望着湖中圆月，不知在想什么。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绯烟与天庭，又何止千里，她还能回去吗。
　　“萧寒，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绯烟含情脉脉地回答。
　　“你，这是在表达对我的爱意吗？”
　　“是呀。”绯烟肯定地回答。
　　“你真的喜欢我吗，哪怕我是个妖怪。”
　　“当然，哪怕你是个妖怪，不过，你若是个妖怪，我就是个神仙。”
　　“你终于挑明你的身份了。”萧寒忽然沉下脸来。
　　绯烟感到情况不妙，假装听不懂，又问：“你在胡说什么呀？”
　　“我胡说，你还在装，好，干脆我就全说了吧，你，是一个梅花仙子，伪装成凡人，故意接近我，是想杀了我，然后会天宫领赏，我说的对吗？”
　　绯烟冷笑了一下，接着鼓掌，“萧寒，你不愧是狐中之王，说的一字不差，但我还想知道你怎么发现破绽的。”
　　“那天扶你回房，我无意看到了你的九天佩环，那是神物，普通凡人怎么会有。”
　　“萧寒，你够聪明，但是作为朋友，我想劝你一句，收手吧，不要再害人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受到天谴的。”绯烟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如今到了这一步，我还会怕天谴吗。我平生最恨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神仙，一个个都是伪君子，还跟我谈朋友。”
　　“你不要这么固执行吗，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执迷不悟，难道你有什么隐情？”
　　萧寒好像被人说中了心事，“的确，是为了她，我心爱之人。”
　　绯烟一听“心爱之人”四个字，突然钻心地疼，心好像被刺破，不断有鲜血汩汩流出。但她忍住了，强颜欢笑，“为了她，你就这么残忍吗？”
　　“你不懂，她为我而死，我要替她报仇，替她上天庭报仇，就必须集齐999个魂魄。”
　　“你们，你们的故事究竟是怎样的，可以告诉我吗？”
　　“说来话长，五百年前，她是天宫中的一只玉兔，一日思凡下界，恰好遇到尚未修成人形的我被猎人围攻，生死攸关之际，她把我救下，喂我吃仙丹，让我提前五百年修成人形，后来为报大恩，我娶她为妻，我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就这样，安稳的日子过了两年，某一天，天兵天将来抓她，她执意不肯回去，中了诛心之术，魂飞魄散，我悲痛欲绝，发誓为她报仇，于是就去吸食魂魄。”
　　绯烟早已泪流满面，她擦了擦眼泪，“如果她泉下有知，定不希望你这样做，如果我帮你复活她，你是不是就能回头了。”
　　“你太天真了，绯烟，她中了诛心之术，早已魂飞魄散了，怎么复活。”萧寒语气里满是伤感。
　　“事在人为，我想我能做到，再说，你怎么就敢断定她魂飞魄散了呢？”
　　“我亲眼所见，她的魂魄飞入云端，还能有假不成？”
　　“飞入云端也未必形灭啊，也许她的魂魄依附在别的东西上了，也未可知。”
　　“这么说，还是有希望的。”萧寒眼里充满希冀。
　　“那也要先看看她的肉身是否完好。”
　　“她的尸体就在梦谷，我带你去，我们这就出发。”
　　“好，你答应我，在此期间，你不许害人。否则，刚刚的话通通作废。”
　　“我同意。我们这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