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还乡》拾星河

46、第 46 章

　　虽然盘下了院子，但还是要收拾的，再买些家具之类的，所以一时间楚青还是青山村和县城两头跑，她和楚大娘子也经常带上腊梅，三个女人就差逛遍了整个安城。

　　这天张婶子和腊梅一起上门了，张婶子满面红光地说想给腊梅告一天假，到隔壁村去相看那后生，楚青欣然应允，还调侃道：“腊梅姐姐，你可要擦亮双眼，好好看看哦，一定要找个靠谱会疼人的姐夫哦。”

　　腊梅本就是内向的个性，这段时间生活条件好了，脸上皮肤也变得白皙了不少，此时听到楚青打趣，脸涨的通红，偏偏又不知道怎么反击。张婶子还在一边傻傻乐呵道：“肯定肯定，哈哈，我们就先过去啦。”

　　腊梅听到她娘的话，再也忍不住，红着脸先跑了出去，留下楚青在那里哈哈大笑，这时候的姑娘就是可爱，现代的女孩子不少都能主动为自己张罗相亲的事情了，而腊梅明明年纪比她还大，却是一逗就脸红，真是让她有种欺负小姑娘的暗爽感啊。

　　今天去城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跟吴掌柜定下招多少绣娘和裁缝。两人离开后，她跟楚大娘子商量了下，楚大娘子觉得今天自己就留在家里收拾收拾，把一些该打包的东西打包起来，就不跟她一起过去了，楚青也同意了，正好她处理完事情想再过去书院看看楚小牛。

　　下半晌她到书屋的时候，正好碰到周院长，他往楚青身后看了看，稀奇问道：“怎么，今天就你来了？”

　　楚青觉得这话问的有点怪异，但也没深想，只觉得大概是自己和楚大娘子习惯了一起出现，他才有这么一问。

　　恭敬行了个礼，回道：“是的，院长，我娘今天在家里有事情不能过来，所以我一个人来看看小牛。”

　　周院长摸摸胡子点点头：“来的正好，往年这时候，院里的夫子们都要跟着我出去游学一月。我刚把事情吩咐下去，学生们明天开始也休沐一月，你带着你弟弟回家吧。记住，这期间他功课不可落下，你们要督导他，一月后，让他回学堂来。”

　　往常都很淡定的楚青此刻听了这消息也很是激动，快速谢过周院长后，也顾不得形象了，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后堂去找楚小牛。

　　姐弟俩碰面后，还去县城街上买了些卤味和其他一些平常舍不得买的吃食，拎着大包小包，两人高高兴兴踏上了回程的路。

　　可是楚青没想到，等待着她的，是她这辈子都不愿意面对的场景，要是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永远也不会把楚大娘子一个人留在家里。

　　快到家的时候，意外发现她家的大门口围了很多人，大门也是敞开的，不仅门外有人，院子里貌似也进了不少人，一些汉子还都巴不得伸长了脖子往院子里张望，而且背对着楚青两人，不时说些荤话，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楚青和楚小牛对望一眼，两人都有了不好的预感，看着层层叠叠的人群，楚青大吼一声：“闪开！！”

　　众人听到她的声音，诧异回头，看到是楚大两个孩子，都自动退开来。倒不是他们多谦让有理，而是都知道楚青不好惹，而且他们也想看看，这两个孩子到底要怎么面对这一副场景。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到院子里，待看清楚发生什么事后，她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眼里瞬间充了血，变得通红。

　　院子正中央，楚家主屋人主人一样地站在那里，楚老头和楚老太脸上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楚二沉默不语，楚二娘子和楚珍儿则是满脸兴奋地在看好戏。

　　可最扎眼的，却是另外几人，楚三衣裳凌乱，垂头丧脑地站在一边，楚三娘子站在她旁边，趾高气扬地俯视着地面上的人。她旁边还站着两个陌生妇人，身形高大，楚青从没见过。而蜷缩在地上，衣裳已被扒掉，白皙的身子几乎都裸露在外，身上青紫一片，想努力抱住自己，藏起来以挡住别人视线的人，就是她娘，楚大娘子。

　　楚小牛大喊一声冲上前去，一把撞开楚三和他婆娘，张开手蹲在他娘面前，想要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外面人的视线。

　　楚青一步一步走到她娘身边，颤抖着脱下自己的外裳，给她盖上，又头也不回地对小牛吩咐道：“小牛，去娘房里找些衣裳，再倒杯热茶过来……”然后紧紧抱住楚大娘子冰冷的身子，轻声道：“娘，我是阿青，没事了，没事了。”

　　低着头身子躬成一团的人这才慢慢抬起头，楚青才看到她脸上也是青紫一片，还有不少已经出血的抓痕，她那张清秀的脸基本已经是毁了。

　　抬头看到是楚青，她眼睑颤抖几下，眼睛湿润，虚弱地开口道：“阿青，娘没有做这些下贱的事情，不是娘的错……”

　　楚青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轻声道：“我知道，我知道，阿青都知道，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没事的啊，没事的，不用担心，欺负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娘你先别说话，歇会儿啊。”

　　正好楚小牛此时也拿着水和衣裳过来了，楚青先帮她把衣裳一件一件穿好，再拿着水喂了她几口，热水下肚，她慢慢恢复了力气，才看向小牛，露出一个笑容：“小牛也回来了？可惜了，娘没能给你做点好吃的。”

　　楚小牛蹲在姐姐身边，他进学堂这么久，已经变得稳重了很多，此刻虽然眼眶是红的，也强撑着回了他娘一个笑容：“没事的，娘，我要在家待一个月，有的是时间，您后面可要给我多做点好吃的呀。”

　　楚大娘子还没来得及点头，头顶上一个刻薄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你们娘几个要母子深情到什么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脸哭诉？你就算再饥渴，也不能勾引死去丈夫的亲弟弟吧？我早就知道不对劲，却被想到我男人居然是被亲嫂子勾引的。”

　　楚二娘子觉得她弟媳说这话的力度不够：“就是，怪不得每天打扮的妖妖艳艳的，原来是想男人了，啧啧，这样的女人就该浸猪……”

　　楚青没等她说完，抬起头，血红的双眼像看死人一样盯着她们妯娌：“你们再说一句试试？”被楚青的神态吓到，两人闭了嘴，同时往后退一步。

　　楚大娘子听着这些闲言碎语，身子又瑟缩了下，楚青拍了她两下，问道：“娘，你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楚大娘子此刻虽然已经受尽侮辱，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误会自己，讨不讨回公道已然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们必须知道事情的真相。

　　“下晌时娘听到有人拍门，想着你不会回来这么早，就问了声是谁，可拍门的人不吭声，娘捉摸着不对，就没开。没过多久，门外的人又喊了声大伯母，说她是珍儿，身上不利索，娘想着她大了肚子，万一真出事了不好，就松了门栓。站在外面的确实是楚珍儿，她看到娘，立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娘还没反应过来，就看楚三从她背后走了出来。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想退回去把门关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说到这里，重重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楚三强行进门，并且拖着娘往房间里去，娘怎么都挣不开，绝望时准备咬舌自尽一了百了，也不想受这畜生的侮辱，房门却在这时候被人撞开。”

　　“本来以为来人是来救娘的，却没想到她们上来就拉着我的头发往外拖，拖到院子里就开始扒娘的衣裳，边骂边踢打，怎么喊她们都不肯住手……阿青阿牛，娘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爹的事情，真的没有……”边说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娘，我们相信你，没事的，接下里的交给我就行了。”她抬起头，挨个看着楚珍儿，楚三和他婆娘，还有那两个不认识的妇人，问：“所以你们几个全都有份？”

　　楚珍儿撇撇嘴，眼睛往一边转：“大伯母，你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情，不想承认，还赖到我头上？想洗脱污名也不用这样诬陷我吧。”楚大娘子不理她，她把该说的说完之后就没吭声了，一直低着头，也没看众人。

　　“就是，我男人有错，她难道就是清清白白的？要不是她勾引，我男人怎么敢这样对寡嫂，现在被我抓住了，事发就把责任全推给别人，她还装的一副白莲花样？”说着她还推了一把楚三：“你说，是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她勾引的你？”

　　这期间一直没说话的楚三，这时候却微不可见的点点头。院里院外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哄闹起来，这等于就是坐实了楚大娘子勾引小叔子的罪名。

　　在古代农村，村民多愚昧，极其忌讳这样的事情，跟死去的丈夫的小叔子私通，更是零容忍。楚三作为一个男人，虽然名声也会受损，但是要获得原谅简直太容易。而作为女人的楚大娘子，再怎么辩解，在他们眼里也不会是清白的，一旦被打上不贞的烙印，从此以后她就要活在别人的唾沫中，无法翻身。

　　楚青没跟他们争论，挺直腰杆，一字一顿道：“我们不需要你们的相信，我娘被欺负时，你们没有伸出手帮一把，现在也不配站在这里指手画脚。我只说一句，今天这事没完，你们可以滚了。”

　　楚三娘子冷笑一声：“你没完？我们还没完呢！这样的女人怎么配留在我们青山村，回头又祸害别家男人。你们就该滚出这里，反正你们现在也不算我楚家子孙了。”

　　听了这话，不少妇女还赞同点点头，楚大娘子长得又好，万一勾引他们家汉子，她们可没把握能拦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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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楚大娘子，虐了她一把……
PS：今天是父亲节，父爱如山，愿所有老父亲们都能身体健康，快快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