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晚照斜》老莫家的小莫

21、021 做贤妻

　　宋词把媳妇摘完花的植株挖出来，按媳妇说的，根部留着些泥土，放置到筐子里，这样移栽出去就容易存活。要是把它们都移栽到山坡那里，以后他们起了房子住下来，既能赏花，又能摘了做菜，花园菜园一举两得了。
　　趁着这会挖黄花菜的机会，唐诗还让宋词挖了些花椒树移栽到山坡。虽然这会花椒正是结青果的时候，不宜动根，但她不去动那些一句结果子的树，她也等着他们成熟了摘了花椒回来呢。她是把一些植株尚幼小的树苗，还没有开始结果的，现行移了出来，和已经种下的黄花菜，栽种在山坡西面，几朵石头蘑菇旁边。
　　等到来年，这是幼株长成，结出了花椒来，出门就能采摘了，不用再往山林里窜了。当然，那些已经结果的花椒树，她也没打算放过，等到摘完花椒，能挖的都要挖出来。留在林子里，就是所有人都能去采摘，要是种到了他们的地盘里，便是独属于他们的了。
　　唐诗有些贪心，对于无主的东西，便想收于囊下，才会安心。
　　黄花菜如此，花椒树如此，即便这些东西林子里还有不少，她挖不尽，但移栽出来了，便是属于她的，以后不用想到需要的时候才跑去采摘回来。而且，不用想着东西也是属于别人的，别的人也会来采摘，心里总是不得劲。
　　等到唐诗他们种的菜可以摘来吃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忍不住雀跃了一下，直接摘了两根鲜嫩的黄瓜，小水潭了一洗，和宋词两人一人拿着一根就直接啃了。刚长成的黄瓜又嫩又脆，吃起来汁多脆口，两人忍不住又摘了两根来吃，方罢休。
　　不止黄瓜，先长出来的豆角，也有些能摘了，当天晚上就把黄瓜豆角摘回去，用酱油香醋调了个拍黄瓜，再炒盘豆角，就连唐诗都吃了满满一大碗饭下去。
　　他们的菜种的晚些时日，别人家早就吃上这些蔬菜，他们只能眼馋的看着，现在终于能吃上自己亲自开荒的地种出来的蔬菜，心里的高兴，都是溢于言表的。简单的两盘蔬菜，即便没有肉，也吃出了肉的味道。
　　夏日日照长，蔬果长的快，不管丝瓜还是黄瓜，每日都能摘上三两个回来，还有豆角也是，摘了一茬又长一茬，每日也能摘上一两把回来，餐桌上不用再为吃什么而犯愁了。
　　没两日，宋词思量再三，还是和唐诗说，要出去一趟，想趁着旱地所种的黄豆苞米收割前出去一趟，想办法再多赚点银子。唐诗听后，自然没有反对，他既然开口，想必已经想清楚了，做了决定，她即便反对，他日也会找到机会再开口的。
　　只是她原本以为会像上次一样，最多出去一天，天露白出门，日落后回到家没想到，竟然会需要好几日时日，多则四五日，少则三两日，便会回来。
　　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他这一离开，便只剩她一人在家了。
　　唐诗眼皮一翻，朝上房方向下巴一指，他便不语了。
　　是啊，他也是太多担心了，即便他离开，家里还有好些人在呢，无事即好，有事总也能照应一二的。不过临走前还是不放心，还是找到了三哥，让他在家多加照应一二，方才离开。
　　宋词一离开，唐诗整个人更懒了下来，每日除了趁太阳还不炽热之时，到山坡转一转，然后摘些菜蔬回来，然后早上熬上一罐苞米粥，便能吃上一日，连饭菜都懒得打理了。
　　菜蔬长的越来越多了，担心老了不吃会浪费掉，唐诗便把可以摘的都摘了回去。第一日，还没等她想到要怎么处理这些菜蔬，就转身去河里洗了衣服回来，篮子里的菜便少了好些。直到上房吃过上响饭后，她吃午饭之前，小陈氏才仿若刚想起来般，告知她先前看见篮子里的菜不少，想着她一个人也吃不完，省的浪费了，便拿了些来煮了吃了，忙起来便忘记问一声了。
　　对此，唐诗笑笑，道了声随意。
　　第二日，她摘回来的菜，又少了些，小陈氏又是之后来告知是她拿了，说是急着做饭，来不及得去菜地摘了。
　　唐诗还是笑笑，道了声随意。
　　第三日，还是依旧，不止小陈氏，适逢来窜门的梁氏，也跟着拿了一把，直说她种出来的黄瓜长的水灵，豆角长条虫子又少，把菜地侍弄的真好。
　　对此，唐诗还是笑笑，道了声随意。
　　转过身，朝天翻了个白眼。
　　然后，把篮子里剩下的两个丝瓜和一把豆角，全部送给了何氏，让何氏受宠若惊，不知道如何反应为好。还是边上抱着小儿的宋明贵反应过来，道了声谢过四弟妹，何氏才醒悟过来，连声道谢，伸手接过，收下了。
　　当日，唐诗便是用的腌泡的野蒜酸笋野山姜就苞米粥，不再另外炒菜。
　　第四日，自从天未明，便沥沥下起了雨来，唐诗用苞米粥和泡菜对付了早膳，便敞开房门，坐在屋内赏雨，没有去山坡。
　　约巳时中，大房做饭的时候，隔着水帘，站在厨屋屋檐下的陈氏，遥遥大声向这边的唐诗喊话。
　　“四弟妹，今日怎么没有去南边山上摘菜回来？”
　　“大嫂，今日的雨有些大了，不便前去，稍候雨势停歇，再去。”
　　雨势有些大，隔着雨帘对话有些费劲，两人的声音便都稍稍提高了些，看此情形，唐诗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要是换个对象，换个事情，到是有些像一对小情人隔空传情了。
　　“对啊，今儿天未亮就下起雨来了，雨势这么大，都没法去摘菜了，想着要是四弟妹这里摘有回来，先拿些用着，没想到弟妹这里也没有，上响这顿饭都不知道做什么菜为好了。”
　　这话说的，雨势这么大，同处一片天空下，她无法去摘菜，难不成她就能插翅避开这雨势而去吗？真是好笑，好笑至极。
　　“媳妇……”
　　突来的一声媳妇，让唐诗愣了愣，好一会没反应过来，转目往声音发出之处看去，密密雨幕之中，立着的身影，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如此熟悉。方才与小陈氏两人对话，倒忽略了，在大雨中从外面进来的这道身影。
　　“媳妇，我回来了。”
　　宋词上前几步，站于屋檐下，却没有立时进屋，身上蓑衣流下的雨水，在脚下，穿着草鞋的脚边，流下了一圈水渍。把斗笠和蓑衣脱下，挂于门外墙上的木钉子上，才走进屋子。
　　唐诗上前，接过他手上的包裹，放置一旁木箱子上头。回过身，宋词已经在桌边板凳坐下，便拿过一个碗，倒了碗谁，给他递过去。
　　宋词伸手接过碗，心里真是受宠若惊，呆呆看着媳妇，都忘了喝了。
　　“喝呀，不渴吗？”
　　“不渴，啊，渴，我马上喝。”
　　愣愣的端起碗来，把大半碗谁一口气给喝完了，喝的太极，差点就被呛着了。
　　媳妇此般举动，不得不令他惊喜，意外，虽说媳妇很好，不是不贤惠，但与一般的妇人毕竟不一般。别的妇人对夫，端茶倒水，更衣伺候，于法于礼，都是应当，也是妇德。可这些常理，在他们这里，却倒了个个，平时都是他为唐诗做这些的多。虽说他乐于为媳妇做这些，毕竟在他人看来，多有于礼不合。虽大多都是关起门来所为，可一个院子里住着，他人总会看出些不妥来。想必，娘这般看不上媳妇，也有这个原因在内吧。
　　现在媳妇竟然会主动给他拿包裹，倒水，很是难得，岂能不让他感动。
　　看他这般举动，傻乎乎的，唐诗心里暗笑，真是傻子，这样就受不了啦，那要是有朝一日，她要是对他柔情蜜意起来，岂不是更加要乐疯了。不过，也难以有这一日就是了。
　　“喂，傻啦？”
　　见他还是傻愣愣的看着自己，唐诗猛翻白眼，真是傻子一个。
　　“媳妇，你真好看。”
　　又是一个白眼，还真是傻了，不过，傻的有些可爱，傻的眼光有问题，就她这副容颜，清秀白净有之，跟好看就差着些距离了。就这么点事，就让他缺心眼的认为她好看了，要是她如其他妇人对夫君般对他，那她不就成了天仙了？
　　呵呵，想起来，还有些小期待呢。
　　“傻够了吗？傻够了就说说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今天是他离开的第四天，三个晚上，是如他当时说的不出四五日便回，只是没想到会在如此大雨中，冒雨回来了，看他脚下泥泞，草鞋已被泥泞所覆，看不出草鞋原先样子，想必是一早便行走回来的。
　　“事办完，便回来了。”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避避雨再回来。”
　　“没事，我身子强壮，淋一下雨没事的。”
　　他已经离开媳妇今天是第四天了，一早起来，就下起了大雨，可他已经等不及，要回来看媳妇了。昨晚深夜回到县城，一早起来，不顾吴大哥他们的挽留，借了蓑衣，便往回赶了。因大雨蓑衣，从县城回村子，一路官路上都没见到有车马行走，搭个便车都不能，便只能一路冒雨步行回来了。
　　一路冒雨回来，即便穿着蓑衣，衣裳还是有些湿了，换过一身衣，把换下的这身衣裳，和带回来的包裹里先前换下的脏衣裳，一起放到盆里，待雨歇便拿去洗。可放置之时，不经意间却看到了衣裳上有着道划痕，划破了布料，边沿处有些干竭的血渍。
　　“你受伤了。”
　　突来的问话，宋词下意识想否认，可看见她手里拿着的衣服，上面的划痕和血渍清晰可见，否认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没事，小伤，只是不小心被尖利树枝划到了，已经没事了。”
　　说着，还把衣袖挽了起来，给她看手臂上的划伤之处，只是划破了皮，上面已经结痂了。
　　“还是要注意，不要碰水了，小心发炎。”
　　“已经好了，不碍事。我会注意的。”
　　看见唐诗撇过来的眼神，顿了顿，还是加上了后面这句，方让她满意。
　　大雨导致无法去山坡摘菜，中午两人便泡了些笋干和晒干的黄花菜，一个红烧一个凉拌了，赏着雨，倒是下饭。唐诗万事可以不在意，不过在吃食上还是花了些心思的，这样的雨天，无菜也不用发愁，早就有备无患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备些干菜了，夏日尚且如此，要是到了冬天，万物凋零，更是会如此。
　　“对了，我刚才回来时，你和大嫂在说些什么？”
　　“哦，刚才啊，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