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魂牵》楚凌月

4、骄阳

　　何雨也知道，西方过完圣诞节，东方的春节就要到了。韩童也要准备过春节和家人团圆，她站在机场外面，看着韩童登机的飞机，行驶在上空，往中国飞去，飞回到她的家人身边，她替韩童感到开心，却也舍不得她。韩童坐在机舱客位上，她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自己寻找的答案，像文特森说的那样，至少尝试着去翻开过去。所以在登机前，她给文特森发过一条简讯，表达自己快要回中国去了，回家去了，顺便去面对那些事情。没想到很快便收到回复，“加油。”韩童又想起他用中文说这个词，便扬起嘴角笑了笑，仿佛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韩童真的觉得文特森这个心理医生，好像有魔法一样，总能让人安定下来，这就是心理医生的魅力吧。
　　Z市。
　　凌晨朦胧的天空盖上了一层阴影，暗蓝色的天空与远处一道破裂的光痕镶嵌在上空，冬季的早晨冷气四处逃蹿。韩童拉着行李箱走到家门口，“好冷。”赶紧开门走了进去。
　　“你这个女人总算知道回来了！”韩童坐在房间，手机在桌子上开着听筒，她可不敢放在耳边接张晴的电话，有时候真怀疑她张晴该不会是狮子吼的继承人
　　“张大小姐息怒，奴婢这不是专门回来陪您过节了嘛。”韩童躺在床上，一边应付着张晴，一边看着电视里的狗血剧情，“算你有点良心。过几天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两年没见，我好看看你有没有胖成猪。”张晴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韩童知道她说话虽然带刺，可却是豆腐心，韩童也知道这是张晴想她的表现。
　　“好好好，时间地点你定，我请客，行吧。”
　　“鬼要你请，吃饭的钱本小姐还是有的。行了就这样，你刚回来不久好好休息休息。挂了。”
　　“好，拜拜。”韩童伸手点了挂断，屏幕立马黑了下去，她静静坐着凝视着窗外，两年，真快啊。
　　次日，张晴和韩童在尚格吃完饭，正往外走，韩童拉起张晴的手，“我还有点事儿，明天再出来逛街吧。”
　　“哟，你可还真忙，约你比约总统都难。”张晴冲韩童皱皱鼻子，讽刺了两句，却没有留她，只是嘱咐着“那我先回去了啊，你路上小心点。”说完两人道了别，依依惜别腻歪了好久。
　　半个小时后，韩童下车看着这栋医院，心里复杂，两年了，她还是不能释怀。明明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他们两个不认识，也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没办法去放下这一切，越想挣扎反而越陷越深……
　　“是她害了他......”这样的念头就像藤蔓紧紧的缠绕着她，令她窒息，使她备受折磨。病房有些清冷，她将果篮递给护工，解释道:“我是苏顾学长在华大的学妹，老师听说学长出了这种事情，让我回来的时候帮他探望一下学长。”护工点点头将果篮放在床柜上，把床边椅子的位置让出来给韩童“这样啊，少爷刚出事的时候，来看他的人很多，如今两年了，少爷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现在除了老爷夫人，也就是李公子经常来。”
　　护工顿了顿，又道“那我先出去了。”她走上前，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她细细地看着躺在病床上人的脸庞，他和记忆中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瘦了许多。脸颊不可避免的凹陷下去了，肤色苍白，可依旧清俊。韩童脑中晃过了他的笑容，心里又难受了几分，昔日的苏顾笑容粲然，如今却了无生气的躺在这里，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本想抬手抚上他的脸，却在碰上之前顿了顿，终是收了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掌“我们认识吗？”韩童仿若自言自语“我们是不是认识？你出事的那天我在，是因为我，你才会这样吧。那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不是我？我明明也……”没说完的话被打断“苏顾不喜欢别人碰他。”李木子忽然闯入病房不客气的说道。她松了手道了声抱歉，看着李木子冷淡的面容，解释道:“我是他华大的学妹……”
　　“阿姨和我说了，受史密斯教授嘱托来看他，可史密斯教授没让你碰他吧。”李木子毫不客气的嘲讽。“对不起，我只是可惜学长年纪轻轻…总之还是抱歉了，教授的嘱托我完成了，我就先走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他了。”韩童看了眼躺在病床上无动于衷的人，不打算继续接受李木子不屑的眼神，起身径直离开。李木子走到床边，拿毛巾帮他擦手:“你看看你，都这样了还能招蜂引蝶，还不快谢谢我，帮你赶走那个女人。她倒是有趣，我不过讽刺了一句，她就说再也不来了，想攀上苏家却连我这两句都受不了，当豪门不要门槛的吗？”
　　李木子将毛巾放好，转头发现苏顾眼角滑落了一滴泪，他拼命地眨了眨眼睛，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想看清楚是不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又摇了摇头，那滴泪在苏顾脸上明显的泪痕，让他赶紧唤“医生，医生，苏顾有反应了！”医生疾步进来，带着护士全面检查了各项数值，十分平稳，认为没有醒来的迹象，“李少，你确定刚刚苏少有反应吗？”
　　“什么叫我确定，他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呢。”
　　“我们之前是觉得苏少脑部受损，接受不到外界信息才导致的昏迷不醒，现在看来，很可能是苏少并没有接收到他想要的信息。”
　　“你什么意思”
　　“人脑是这个世界上最精密的仪器，我们无法探知，只是我推测，苏少是自己不想醒来。”“他不想，他为什么不想。”他险些要动手打爆这个医生的狗头，说的都是什么屁话。
　　“你就告诉我他怎么才能醒来。”
　　“李少，你刚刚当时是在干什么？说了什么？”李木子挠了挠头，他一个话痨，他怎么记得他说了什么。“对了，今天来了一个女人，说是他学妹，抓着他手，你也知道这些年各种莺莺燕燕，只是最近少了些，我就讽刺了那女人两句，那女人直接就走了，然后我就帮他擦手嘛。”
　　“只是擦手？”“我好像嘲笑了那女人几句，这都忍不了还想攀上苏家，还说什么再也不来了，然后他就。”自己说完，又拍了拍额头“不会吧。”然后走到苏顾床边“苏顾，刚刚被我骂走那女人，说她再也不来了，永远都不会再来了。”随着他说的每一个字，仪器上的数值开始疯狂波动，然后重归平静，仿佛刚才的波动只是他的幻觉。
　　“刚刚不是幻觉吧？”众人摇了摇头。苏顾认识那个女人？艹，这什么情况？“李少。”“我不认识那个女人。”李木子摇了摇头。“给我调病房的监控。”“你们出去。”他赶走其他人，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和苏顾说了什么。
　　“苏顾，我们是不是认识？”什么他妈玩意？这女人是玩失忆吗？所以两年之后才出现。“你出事的那天我在，是我对吗？为什么我还活着？”这什么鬼？难不成是苏顾和这女人恋爱，叔叔阿姨不同意，然后两个人殉情，结果苏顾昏迷不醒？那女人失忆了，这么狗血的？李木子顿时一个人脑补了各种狗血豪门情场剧情，他开始觉得苏顾这小子未免太矫情了，不管如何，他都得把刚刚那个女人找回来。苏顾和她的关系，一定不简单。他看着苏顾，叹了口气，转身走出房门拿起电话，“你们给本少爷找个人……韩童回到家里有些魂不守舍，刚坐在沙发上，韩建国看她回来了“童童，过来吃饭了。”
　　韩童点了点头“哦，好。”“在国外两年还好吗”韩建国给韩童夹了菜，询问道。他看着韩童，“我啊，国外挺好的，没什么事儿。”韩童夹起碗里的菜，低着头啃了起来。
　　“你去哪了”韩建国点点头，可他在商界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的女儿心里有事。韩童停住了动作，只是低着头，然后又吃了起来。韩建国知道她不想说，也不愿意逼她，伸手夹菜往韩童碗里放“吃米饭有什么好吃的，来，多吃点菜。”
　　夜间。韩童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她回到房间，就往床上躺着，脑子里忍不住想到今天在医院的一幕，再也不见了吗……韩童一想到她说的，就觉得心烦，一阵困意顿时袭上脑中，“还是睡觉好了。”转身就拉着被子盖在身上，伸手将灯关掉。
　　时代步行街，是Z市最大的步行街，繁华地段，是时尚与现代化的结合。这样的大型步行街，只有Z市李氏集团门下，才肯花这样的大手笔，建造玩乐。张晴自然带着韩童来这里逛街“我和你说啊，你说好巧不巧，你走后不到半年，这个步行街就开起来了。你肯定没逛过吧，我和你说要想认认真真逛完这整条街，一双腿肯定是不够的。”韩童拿着鱿鱼串咬了一口，“这个好吃，你也吃。”说着递到张晴嘴边，张晴顺势咬了一口“啊啊，好好吃。”韩童笑了笑，心想，果然只有这样才能封住这妖女的嘴……“那都给你吃，我看看有没有别的好吃的。”
　　两人吃完，随后就去了服装店，张晴拿着一件露背蕾丝边黑色吊带裙对着韩童比划，“童童，爸爸一直觉得你要是穿起这么性感的衣服，一定比那些外头的妖艳贱货美上不止百倍。”说着转头朝售货员喊道“就这件，帮我把它包起来。”韩童愣了愣，“喂喂，占便宜没够是不是？再说你干嘛，我没说要啊。”张晴看着工作人员，点了点头以示继续不要停才转头走向韩童，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哎呀，就当爸爸送你的。”韩童看着张晴笑眯眯的嘴脸和强势的不容拒绝的眼神，抖肩弄掉张晴的手，“好吧好吧……”
　　“李少，已找到那位小姐，正好她现在在咱们集团旗下的步行街，有工作人员正好看到我这就来上报了。”
　　“你们找人先给我拦住她，我现在赶过去。”李木子挂了电话，戴上墨镜，立马将正在去S市的车往回开，他和苏顾从小一起长大，长得确实毫无相似之处，不同于苏顾清秀少年般的脸庞，李木子是典型的妖孽脸，加上一副老子天下最帅屌炸天的样子，噢，还得加上李氏集团少东家的身份，也是迷倒了Z市万千少女。“小姐小姐，本店第二件半价，你们要不要进来看看”韩童和张晴路过一家珠宝店时，门口售货员对她们挥挥手说道。“我靠，这可是珠宝店，第二件半价…是和麦当劳学的营销吗？”张晴惊讶的说完，抬脚蹬了蹬恨天高，手往旁边虚扶着“走，小童子，扶本宫进去！今天本宫就要让她们知道知道，这种营销方式有多么错误。”韩童赶紧扶着她进去，生怕这家伙一不小心崴了脚，“您请您请。”张晴提着珠宝盒袋出来，“李氏集团销售部主管该换人了，不然，迟早倒闭。”刚说完，韩童被人拉着“美女，本店免费试吃哈根达斯，喜欢的话买一个送一个。”张晴一乐，拖着韩童就往里走“管它倒不倒闭，先乐呵乐呵。”韩童拿着一块蛋糕坐在位置上，一口一口吃起来。“没想到这个步行街这么多优惠，李氏也太有钱了吧，以后我要常来。”韩童说着又吃了一口，张晴疑惑的眨眨眼，拿着甜筒“话说今天什么日子啊，李公子五十岁大寿？以前我和姐妹来也没这样过啊……”
　　“是吗今天应该是走运了吧。”韩童不以为然，看着张晴拿着勺子又从自己的蛋糕上挖了一口走，“你不是有吗！还吃我的。”张晴也没有多想，“你不懂，只有吃别人的才是最香的。”
　　一个小时后，此时此刻两人已经是大包小包两手提着，“今天真是赚大发了啊。”张晴喃喃道，又接着说，“我们去旁边那家餐厅吃饭吧，总不能光吃甜品。”韩童点点头跟着张晴走了进去。“您好，恭喜两位，今天正是一周年，你们两位又正好是本店的第100名客户，所以今天两位点的餐品全部打五折。”
　　“……”
　　“……”
　　韩童和张晴不约而同的沉默了，服务员以为她们两个的反应是不满意，试探性问了问“要不，四折”
　　“……”张晴看着韩童，韩童有些语塞不知所措，今天是幸运女神点了她们的名侍寝吗，一路上只要她们两个一起去不是优惠就是降价，不是打折就是送东西。她们就是脸皮再厚，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服务员倒是不介意的说“啊，那四折，酒水全免”看两人还没反应，心痛喊了喊“三折”经理说过最低三折了啊，再不同意，她们俩走了，待会少爷来了可怎么办。“不不不，五折，就五折就行了。”韩童听她接二连三的连忙制止了，赶紧说道。这个餐厅都肯舍得打到三折了，他们受得起我可承受不了，韩童拉着张晴就找位置儿坐去了。随后两人点完菜，等菜时张晴看着韩童又在发呆，“你这小脑瓜子整天想什么呢，一停歇不是发呆就出神。”
　　韩童摆摆手，“没什么，就是好久没回来而已啦。变化挺大的……”张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你是没见过苏氏两年多前投资的游乐场，据说今年年底正式开放呢，那规模……可砸了好几个亿吧。”韩童心里念了念，游乐场，恍惚间一个片段闯入她的脑海“真是孩子气，游乐场能让你那么开心吗？那我送你一个怎么样？就当聘礼了。就叫童心吧，毕竟你这么童心未泯。”
　　“哪里孩子气了，再说，童心好俗啊，不对，什么聘礼，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再说，苏家家大业大，拿个游乐场当聘礼，未免太过小气......”
　　“童心，童心，童童，我希望你知道我的心。”说着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然后突然笑了一下，靠近她耳边“原来不是不想嫁，是嫌聘礼少啊，人都是你的了，更别说钱了，嫁给我，整个苏氏都是你的。”方才如潮水般涌现的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然而，头痛并没有立刻消失，她用掌根轻轻敲着额头，借此缓解不适感。张晴却没有发现，拉着韩念叨着最近两年Z市的变化，还有附近其他城市的事情，韩童则是再消化刚刚脑中的记忆，不知不觉，服务员端着菜就一一上来了。韩童突然开口“游乐场叫什么？”张晴正准备动筷的手顿了顿，还没反应过来，正准备回答时。一瓶红酒突然被人放在桌上，韩童下意识抬头望着拿来红酒的人“是你？”
　　“没错，正是小爷。这酒，算我请你们的。”李木子拽拽的样子，让张晴看的辣眼睛，“童童，这谁啊。”
　　“就是你说今天过五十大寿的人。”韩童怼了一句，然后又想着和张晴没关系“我朋友的朋友，不太熟。”“五十大寿？”李木子挑了挑眉。“今天这些折扣力度太大了，刚刚还说，不是李少五十大寿怎么会这么打折。”
　　“不会是来追你的吧”张晴立马八卦起来“李少？卧槽，你什么时候和李少都攀上关系了，牛批。”韩童没有回答她，只是请李木子也入座。“我是来找你的，昨天那样说话，算是小爷不对。”李木子看着韩童，话里带有着一贯的不客气。
　　“来道歉还一口一个小爷，这么拽来摆谱的吗”韩童还未说话，张晴倒说了起来，她听李木子的意思，不难猜出来两人可能发生了口舌之争，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张晴怎么可能允许有人欺负她的小童子，便顺势拍了一掌桌面，响的其他桌的人都看过来。“哎哟，干嘛呢，又不是和你说话，你激动屁啊。”李木子摘掉墨镜，看着旁边这个暴躁的女人；暗暗打量，长的还挺精致的，随意扫了一眼，这量可不小，得有36D吧。“张晴，没事儿的，你先吃着。”韩童拉过张晴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张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个拽的二五八万似的的男人，还是拿着刀叉自己先吃了起来。韩童转头看着李木子“李少。”她知道，苏顾与李氏独子李木子乃发小，这次也估计是因为苏顾来找她。
　　“嗯，是小爷。”李木子应到。“我昨天已经说了，我不会再去打扰了，你大可放心，我对攀上苏家，不感兴趣。”韩童面无表情的将话说完，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诶诶，你误会了，我还没和你说，你昨天走后苏顾有了反应，我看你和苏顾应该关系不浅，他那家伙两年了没点动静，就昨天你来了才有点反应。医生猜测他是自己不愿意醒来，这不，有了你他还敢不醒来吗”李木子说完又接着自说自话“哎呀，你和苏顾一对情缘未了，我也能理解，你相信苏顾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话还没说完，“你说什么”韩童愣了下，难道，之前的一切是真的？奈何李木子贵为李氏的继承人，阅人无数，倒是没有因为她的反应改变自己的判断，自顾自的说着“你和苏顾不是……一对吗两个人因为什么原因不得不分开”李木子看到韩童反应不对，立马道“难道不是是因为苏顾昏迷，你被苏顾家里逼着出国这才偷偷回来……”
　　韩童这才明白，李木子脑补出了一个什么奇奇怪怪的故事，再次打断李木子，冷冷的扫他一眼“请收起你没完没了的意淫，我和苏顾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坚持要撇清关系，大概是，为了避免麻烦吧。“啊！就算这样，那你和我回医院看看他吧，说不定你能把他叫醒。”李木子赶紧说道。“我不去，我说过的。”韩童不再看他，反而开始切牛排。“你走之后，他虽然还是昏迷，但他流泪了。”李木子没有办法，他觉得只有韩童，才对苏顾有这样大的影响力，就算是为了苏顾，也必须将韩童带回去。
　　韩童怔了怔，切肉的手顿了顿“什么……”他流泪了吗？怎么想，苏顾都不是会哭的人“是真的，医院有医生作证，你也想他醒来对不对，他都躺了两年了，他再这么躺下去，我怕他……”再也醒不过来了。最后的话李木子没有说出口，他不希望苏顾这样躺一辈子，他不信，上天如此不公。
　　韩童有些挣扎，她紧握着刀叉，骨节泛白，缓缓开口“我……”“算我我李木子，求你了，拜托了。”李木子和韩童的对话明显震惊到韩童张晴二人，张晴听他提到Z市名人苏顾，自然也明白了他是谁，堂堂李氏集团的独子，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李少爷，竟然也会低头求人，不免让人有些惊讶。张晴心软，见此情景，便开口替他说话“童童，你就去了吧......”话还没说完就被韩童的眼神吓到噤了声。韩童不再抬头“与我何干？”李木子却是愣住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去一次能怎么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去不去是我的自由吧，再说，我不信佛。”韩童擦了擦嘴转头望向张晴“我们走吧。”张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韩童，一时间不再敢帮腔，拿着包就准备离开只是突然想到刚刚韩童问的游乐场的名字，突然向李木子开口“你知道苏氏年底要开放游乐场的名字吗？”李木子还没从“这女人真狠心”的认知中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应道“童心。”韩童身子僵了下，又一个场景闪过。
　　“等游乐场建成我们就结婚吧。”
　　“好。”她看见自己这么回答道，一个恍惚，腿软了下，幸好被张晴扶住了，才不至于摔倒。“童童你怎么了？”张晴忙问。韩童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转头看向李木子“我和你去。”“童童，要不，还是别去了......”张晴看得出来现在韩童的状态并不好，她虽然烂好心，但是也知道韩童才是自己的闺蜜，这时候断没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李木子却是不愿意了，好不容易韩童才松了口，这女人是哪来的搅屎棍？“你谁啊？韩童都答应了，你来捣什么乱？”
　　张晴听到李木子的话立刻就火了“老子是你爸爸，你没看到童童她不舒服吗？”韩童被她们吵得心烦“行了，别吵了，我没事。”似是发觉自己语气有些不好，放缓语气对着“我真的没事，你放心，我就去看一眼。”又转头看向李木子“走吧。”李木子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张晴仍是不放心“你敢对我家童童做什么的话，别管你姓李还是姓什么，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李木子懒得和她呛，难得的没说什么话来反驳。
　　这次是李木子带着韩童来到苏顾的病房，畅通无阻，护工都提前离开了。韩童望着病床的人，情绪复杂，五味杂陈。李木子看着自己在也没什么用，开口道“你，你留在这和他说会话吧，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儿喊我啊。”出门前还不忘帮韩童带上了门。
　　她只是上前几步，静静的坐在苏顾旁边，什么也没说，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只是突然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过了好一会，她握上苏顾的手，却发现苏顾的手远比她的手暖，她呐呐的收回自己的手，韩童看着苏顾如蝶翅般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苍白的嘴唇，不自觉的描摹着她的容颜“苏顾？我们认识的对吧。我们是不是相爱过？我是不是爱过你？”
　　“对不起，我忘记了。”
　　“是我的不对？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这样的？”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是认识的，我们说好了，游乐场建成了，我们就结婚，听说游乐场马上就要建成了......”
　　“或许，那不是梦？”苏顾还是没有回答她，她突然就抑制不住情绪，掩面哭了出来。半晌，她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逝去的记忆，突然全都回到了脑中“别哭了，好不好？”那人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都过去了。”韩童这才一边揉着脸，一边抬头，苏顾帮她擦眼泪“脸哭花了就不漂亮了。”韩童啜泣着“怎么现在才醒过来？”
　　“因为你没来。”韩童推了他一下，骂道“我一直不来，你就一直不醒吗？我就不该来。”说着又继续哭了起来。韩童只当苏顾还在打趣的，却不知道，苏顾说的是真的，跳下去之后，苏顾的意识回到了韩童晕倒的那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