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路引》风铭风铭

5、第4章

　　“爸！真的是你吗？”洛晨再次醒来，看到的就是虹了。
　　月光下她的脸色惨白如纸，肩膀抖得快脱落了，她不停地呼唤叔叔，不断向一棵桑槐靠近。魁伟的桑槐旁横着一架梯子，洛晨的目光一层一层向上爬，到了最顶层快接近枝桠的地方，他赫然看见一条迎风飘荡的白绫，不知被谁事先束好圈圈，等着人入套。
　　“不要———”洛晨撒开步子扑过去，一把抱住梯子上的虹。
　　“洛晨？怎么是你？你做什么，放开我！我爸就在那儿！快放开！！”
　　“你着什么魔啦？？那不是叔叔啊，你看清楚！看清楚！”
　　虹气急了回头，哪还有爸爸的踪影，只有一条刺目的白绫近在眼前。
　　“我，我……”膛目结舌的虹，惊吓的泪水顺着面颊一颗一颗淌下，噼啪噼啪滴在洛晨手背上。
　　“别怕，先下来！”洛晨搀着虹小心翼翼地离开梯子。
　　“你怎么会来的？”虹结结巴巴地好半天才说完一句话，洛晨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说到站台怪事，警戒地环视四周，像是怕谁偷听了去。
　　“这么说，你也看见我爸了？”虹吃惊。
　　“应该是的。如果不是他，我也不知道你在这儿，更不能救你。”洛晨拉住虹的手，担忧地问，“你刚刚是怎么了？”
　　“爸就站在那儿！”虹指着桑槐，却一眼都不敢看那白绫，“跟我说……好想我……我还看见绿儿，飞来飞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到的既是故人，却怎么还要加害你呢？这跟失踪案有什么关联？”
　　“洛晨，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我觉得很冷，我好怕！”虹哆哆嗦嗦，就像是惊弓之鸟。
　　“好，我们走！”洛晨虽然也怕，但为了不让虹更怕，只好装出洒脱的样子。
　　可悲的是，他们已经找不到出林的路。洛晨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别提出去了。所有的小路看着都一模一样，任他们选哪一条，最终都会回到原点。两人焦急的徘徊，像两只疲倦的陀螺似乎只有任宰的份儿。
　　“怎么办？”虹精疲力竭地跪下去，她没有力气走路，没有力气思考，也没有力气哭泣。
　　“嘘！”洛晨忽然放慢脚步，“你听到了吗？”
　　“什么？”虹竖起耳朵，除了嗖嗖夜风吹，沙沙树叶响，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铃声！谁在摇铃铛？”洛晨情不自禁向前迈了几步，想听得清楚些，不料一脚踏空，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天呐……什么情况？是地裂吗，还是别的什么，可是刚才还好好的。
　　“晨……”虹大叫一声，扑过去想要拽住他，岂料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那不是别人，正是手握绿儿的爸爸。与之前不同的是，爸爸被黑雾包着，不管虹怎样睁大眼睛，就是看不见爸爸的脚。
　　“我是爸爸呀，快过来，让爸爸抱抱你，可怜的孩子。”
　　虹却步步后退，她怕又是幻觉，又是那条可怕的白绫作祟。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爸爸，这么恐惧现实，让她更担心的是洛晨，他救了她，可是她什么都帮不上忙，昨天，昨天她还提出绝交，说了许多许多伤他心的话呢。
　　“你不是爸爸，你不是。”虹退无可退的时候，拼尽全力大吼，心中抱着一丝希望，也许这样可以吓走怪。
　　耳边传来一声怪笑，那笑声她能肯定绝不是爸爸的。虹感觉有什么东西触到了皮肤，鼻息间满是恶臭，熏得她阵阵想吐。此情此景与警察所说完全吻合，虹害怕地想自己是不是会成为下一个失踪者。
　　天空不知何时已不见了皎月，林间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就在黑雾将虹的半数身体覆盖的时候，一束极其耀眼迅捷的光飞射而来，正中浓烈的黑雾。
　　嚎——
　　黑雾怪叫一声，一下子退到几米之外上蹿下跳着，它也像知道疼似的哀嚎不绝。
　　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黑暗中只有那束耀眼的光是可以瞧见的，瞳孔睁大睁大，大到不能再大了，虹这才发现那不是一束光，而是一柄剑，一柄会发光的剑。
　　嚎——
　　黑雾叫第二声，皎月破云而出，从目不可及的远方飞跃而来两条影子，都是奇装异服打扮。一个身穿大襟小袖短衫，下着长管裤，以蓝布包头的少年；另一个着青色紧身内衣，外罩紧无领窄袖短衫，下穿彩色统裙，长及脚面，并用精美的银质腰带束裙的少女。少年右手握住剑柄，左手举起一只造型古怪的小瓶，嘴里念念有词；少女携着铃铛，原来刚才的铃声出自她手。
　　那小瓶似乎有无穷的吸力，将黑雾一点一点收了去。
　　少年转过身，迎上虹的目光，从容走来。
　　“你们是谁？”随着鼻息闻觉一股奇香，下一秒，虹陷入昏迷。
　　尾声
　　“虹，起床了！上学要迟到啦！”耳边传来妈妈聒噪的大叫。
　　“几点了呀？吵死人了！”虹嘟着嘴爬起来，不想碰到腿上的淤青，一阵呲牙咧嘴后直纳闷，“我是怎么受伤的？”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出现了几幅画面：好心的长发阿姨，失踪的伙伴小夏，月黑风高的树林，舍命相救的洛晨，臭气熏天的黑雾，还有……
　　虹猛然想起来，当她问‘你们是谁？’，那少年的回答是：“一切都结束了。”
　　少年被月光拖得长长的帅气背影，她还依稀可见，那柄插在腰间的剑剑身上分明刻着“驱魔剑”三个金色大字。
　　虹兀自沉醉在似梦非梦中，一个枕头瞬间飞来，狠狠砸在她头上，“哎呦！！”
　　“大清早起来就魂不守舍的，这孩子怎么回事呀？小脑瓜天天都琢磨什么呢？”虹捂着脑袋说：“想外婆了呗，她老人家独自住在南郊，您不担心啊？”
　　妈妈一脸无奈：“小小年纪的，记性也太差劲了吧！昨晚你和洛晨不是已经把外婆接回来了吗？”
　　“啊！？”虹傻了眼。
　　“别磨蹭了，赶紧了！洛晨还等你一起上学呢！”
　　“洛晨在啊！妈，你也不早说！”虹的脸颊不知不觉飞上两朵红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