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横滨的土地神》半匙盐

9、迷途（六）

　　土曜日清晨

　　白狐神社神乐殿

　　一阵悠扬的乐声环绕在大殿里，和着打节拍的声音，伴随着清脆的铃声在山林间不断回响。似乎有些异样的热闹。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

　　一个身穿狩衣的身影，一手举着神乐铃，微微有些僵硬地跟随着节拍起舞着。

　　随着身影的静静走动一层几不可见的金光在慢慢向周围散开。

　　慢慢地，金光蔓延到了整个大殿，再到整个神社，最后一直延伸到了整个城市。

　　光芒过处，灵力浮动，草木葱荣，污秽尽去。

　　人们感叹，早晨的空气还真是清新啊。

　　感叹过后，繁忙的一天依旧在等待着他们。

　　直至音乐尾声，那个白色的身影终于停止了旋转。

　　随着舞蹈的停止，金光也慢慢消散了。

　　狐停下舞蹈，走到放在角落的音响旁边，关掉了开始循环的音乐。

　　这个音响是上次跟夜斗一起在垃圾房里淘的，本来是坏掉了的，谁知夜斗拍了它两下就又可以用了。

　　夜斗真是连修音响都会的十项全能的神明，又知道很多事情，果然是前辈呢。每次使用这个音响狐都会这么感叹，下次坏了还找他帮忙修好了。

　　音响里面的曲子是神乐舞的伴奏，是狐找了住在关西的万年竹用笛子吹的曲子。那是妖怪里面少有的和平派。

　　找妖怪帮忙是狐擅自决定的。原来夜斗有提议可以找会乐器的神器帮忙。狐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狐觉得对于妖怪，他不用担心欠人情，发生纠纷打一顿就好了。如果是有神明所属的神器的话，有事情往来会很麻烦的吧。

　　关于自己找一个神器的考虑，狐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好能够负责别人的准备。他什么都没有，连自己都养不活，何况再负担一个人。与平常神明不同的是，在横滨即使没有神器，他也能轻松斩杀魔魇。于是找神器的事情就这么暂时搁置了下来。

　　事实上，之前狐未曾想到会由自己来跳神乐舞。

　　神乐舞是本该是由神社的巫女跳的舞蹈。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日，狐想到神乐舞有净化的力量后，便打算采用这个办法。

　　但是……

　　“虽然说神乐舞有净化的力量，只是…神乐舞应该是巫女跳的吧，我的神社里没有巫女啊。”

　　“蛤！？你居然还想要有小姐姐跳舞给你看，做白日梦吧。那是大神社才会有的待遇好吗。这里只有你自己跳。”

　　结果被夜斗这么说了。

　　“诶，是这样的吗。可是我不是巫女啊。也能跳吗？”

　　“你就先试试呗，或者你可以自己穿巫女服当做巫女啊。没有服装我可以帮你找天神借的，他那边巫女最多了，连神器都穿巫女服。”

　　“不不，我觉得穿狩衣就挺好的。”狐危险的直觉信号让他坚定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是吗，那真可惜。”夜斗砸了咂嘴，有些遗憾的收起了自己打算看热闹的表情。

　　“可是就算我自己上的话，也不会跳啊。” 狐的眉头依旧紧皱着。

　　夜斗拍了拍狐的肩，用轻松的语气说道：“看到你脖子上的铃铛了吗，摇它，使劲的摇它就完事了。多简单的事情。我看过天神的神社里巫女跳的时候就是一直摇铃的。”

　　说完，夜斗还给狐比了个大拇指。

　　“可是穿神官服的话，应该是持剑的吧。”

　　“那，你有吗？”

　　“没有。”

　　“那不就结了。”

　　“这样真的有用吗，都没有按照仪式来，真的能起到净化作用吗。”

　　“有没有用，看的不是表象，而是内心。如果你真诚地想守护这座城市的话，我相信无论形式如何，都会有用的。”夜斗努力做出正经的表情，表示自己没有说谎。完了还给狐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于是最终，狐开始练习起了神乐舞。

　　虽然夜斗说只要摇铃就可以了，但狐还是跑到了人类的书店，偷偷翻了翻相关书籍。对照着上面的图画，努力摆出了正确的姿势。索性，神乐舞并不是什么有难度的舞蹈。对于狐这个初学者来说，还是比较友好的。

　　为了练习，狐把原本放在神乐殿的东西都搬了出来，晚上也换了地方睡觉。把神乐殿空了出来。开始了每天的练习。

　　也许，就像夜斗说的那样，神乐舞起作用的是信念，总之是起了作用，神乐舞的净化力量，很好的遏制了魔魇的增长速度。

　　除了有时候这个神乐舞一直是时灵时不灵的，每次都需要跳好几遍之外，并没有什么副作用。

　　现在的狐一般是上午练习，然后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跑到山下，找人类蹭电视看。通过人类这项神奇的发明，狐慢慢地了解了这个世界。其中的晨间剧场更是深得狐的喜爱。

　　傍晚的时候，狐会例行出门打架，不，是砍魔魇。逢魔之时一般都是魔魇最活跃的时候，这时候去消灭魔魇是最有效率的。

　　今日，狐例行跳完了神乐舞。收拾完工具后，狐却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走到了拜殿前。

　　与平常不同的是，今日的殿前被摆放了一些东西。一小袋馒头，一个水果和一小碟糖糕。

　　只是几样普通的吃食，但狐还是小心的把这些东西搬到了自己的本殿。

　　是的，这是狐收到的第一份供奉。

　　昨日，有一位老人家，独自来到了来神社参拜。

　　这些便是她带来的贡品。

　　老人腿脚有些不便，拄着一根拐杖，有些颤颤巍巍的从石阶下面一步一停地爬了上来。

　　狐看着老人爬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才到达神社。

　　那么努力的样子，狐本以为会收到一个很大很大的愿望。

　　谁知，老人只是来给她的孙儿祈福的。

　　老人的孙儿最近要离家，搬出去住了。说是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只是需要搬到工作单位去住。

　　最后老人实在拗不过自己的宝贝孙儿，只能无奈同意。

　　但还是放心不下，为求个心安，一个人偷偷跑到了神社，来给孙儿祈福。

　　狐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虔诚祈祷的老人，分明不是为了自己的愿望，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呢。

　　不过看在对方贡品的份上，狐还是好好地给了这位老人一份福运。只要她回去跟对方接触后，就会转到她想祝福的对象身上。

　　狐收起了供奉过的吃食。这些东西他都不打算动。上次夜斗帮了他那么多忙，他还没有好好地感谢过对方。这些就当做谢礼好了。

　　想到夜斗一提到钱就很激动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些有些廉价的吃食他会不会喜欢。

　　要不，他替夜斗尝尝看吧。

　　狐还是按奈不住地用指尖捻了一点那个据说是老人的孙儿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糖糕，放在了嘴里。

　　甜的。

　　这是狐的第一反应。

　　真好吃啊。原来这就是人类的食物吗。

　　狐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眼前的一小碟糖糕。上面只有三块。其中一块还因为狐刚刚的动作缺了一个小角。

　　怎么办他有点舍不得分给夜斗了呢。要不自己偷偷吃掉一块吧，反正对方也不知道。

　　狐成功说服了自己，丹凤眼高兴地弯了起来，眯成狭长的一条。

　　“嗷呜。”

　　狐一口咬下了已经被他尝过的那块糖糕。

　　香甜的味道在狐的嘴里弥漫开来。

　　本就眯起的眼睛更是细成了一条缝。

　　很快，整块糖糕都被狐吞下了肚子。

　　狐有些意犹未尽的砸了咂嘴，仔细回味了一下。

　　看着盘里还剩下的两块糖糕，狐有些犹豫，要不只给夜斗剩一块吧，反正他也不知道。

　　狐愉悦地伸出手，企图再吃一块。

　　手放在了糖糕上，却没有再次拿起。

　　狐想到了那个一直在对他祈愿的女孩，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喜欢吃这个呢。那个老人不是说小孩子爱吃吗。

　　狐停下了再吃的打算。找了张油纸小心翼翼的把它包了起来，放在了怀里。

　　下次带给雅子吧。狐这样想道。不，要不今天去找雅子吧。他很久没有看到她了呢。每天都听雅子的祈愿，神明大人偶尔也要神降一次，对吧。

　　清理完今天的魔魇，写完小广告后，狐走向了雅子家的方向。

　　狐算的时间刚刚好，等到到她家的时候，大约就是雅子平常祈愿的时候，到时候他突然出现在雅子面前，雅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站在雅子家的房子前

　　兴奋的狐没有等到小灵鸟的叽叽喳喳。他等到了一场哭诉。

　　这一天，女孩哭得特别伤心。

　　“狐仙大人，狐仙大人，我今天将小裙子弄坏了，都怪康介他们，非要扯我的小裙子。希望妈妈看到了不要骂我才好，明明是妈妈给买的。”

　　狐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看见了里面的小女孩。女孩伤心地抹着眼泪，好好的一张小脸，被抹成了一只小猫咪。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在往下掉。

　　雅子身上粉色的裙子，狐是记得的，这条裙子是雅子母亲出差回来后买给雅子的礼物，她一直珍惜的没怎么舍得穿。今天应该是第一次穿，谁知竟然就这么坏了。

　　仔细看去，裙摆的位置有了一个小洞，像是被剪刀之类的戳到了。

　　狐叹了口气，有些不知所措，他第一次接触如此剧烈的情绪。

　　也许，他应该帮帮她。

　　他记起了夜斗说的，要回应祈愿。不管是多么奇怪的愿望。

　　想想夜斗曾经收到过的奇怪愿望吧，补衣服不算什么。

　　总之想办法帮帮她吧。

　　可是缝衣服什么的，他也不会啊。怎么说他也是武斗派的吧。

　　下意识地，狐摸了摸怀里的糖糕，如果，给她的话，她会开心一点吗。

　　正当狐打算进去的时候，不远处走来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高高盘起的头发，扎的一丝不苟。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格外干练。

　　女人与站在房子前的狐擦肩而过，走到了门前，拿出了钥匙。

　　狐突然知道了雅子为什么会穿新衣服了，因为今天她的母亲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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