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横滨的土地神》半匙盐

8、迷途（五）

　　狐站在大厦顶端，无言地望着底下混乱的景象。

　　橱窗、招牌、路灯、消防栓，街道上到处都充满了魔魇。

　　肉眼不可见之处，静静蛰伏。

　　不同的视角下，街道瞬间从平和转换成了凶险。

　　源源不断的魔魇从人心的缝隙中生成。直至因为数量太多而开始互相吞噬。

　　面前的场景变回了狐最初看到的样子。

　　这是狐所犯下的重大失误。

　　一旁的夜斗躺在天台的水箱上，双手垫在脑后，无聊地望着天空，嘴里还叼着不知道哪里拔来的狗尾巴草，他有些随意地询问正在观察的狐：“你打算怎么办。”

　　狐没有转头看他，而是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会儿，才反问道：“既然这里不被其他神明喜欢的话。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闻言，夜斗笑了笑，即使狐看不到，还是露出他那一口白牙，没个正行的样子，说道：“嘿嘿，当然是发展业务啊，横滨妖邪那么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数不尽的商机啊。只要这里面有一小部分的人来祈愿，我就肯定能赚大钱。”

　　“那我又为什么要着急呢，不是还有你这种，愿意来帮忙除妖邪的神明吗。”

　　所以只要想到自己不是独自一人，就不会有什么好担心的。

　　狐对着下方的人群伸出了手，纤细的手指骨节分明，随后燃起了一团蓝色的火焰，火焰温顺地悬浮在掌心之上，在狐的转手之下向下飘去。

　　直至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兀地，它剧烈地欢呼了起来。附灼在了离它最近的魔魇身上。火焰吞噬了对方。它在魔魇之间不断蔓延，可是无论魔魇如何躲藏，终会被它找到。渐渐地，小小的火苗变成了熊熊烈火，促使整一条街上都染上了它的色彩。

　　魔魇们在狐火中痛苦哀嚎，直至化为灰烬，奇异地是，剧烈的大火没有灼烧任何人类，它就如此在阴阳交界之处，无声无息地燃烧着。

　　可惜这一幕，除了在一旁懒洋洋打呵欠的神明，无人可见。

　　懒散的神明吐掉了嘴里被咬烂了的狗尾巴草，半坐起来。没有对狐称得上无用的行为发表评价。反而像是要证明什么，微微提高音量说道：“那不一样，我可是要付钱的啊。如果没人祈愿的话，我可不会免费帮人做这种事情。”

　　“这样啊。”

　　狐没有再对此说什么，收回了手转而道：“你来这里之前应该具体调查过横滨吧。”

　　“有是有。”夜斗很干脆的承认道：“不过你也知道能调查到的也只有一些表面信息，更深层次的就不知道了。”

　　“那么——横滨为什么还没有发展成为妖魔的巢穴。”

　　在没有特殊情况下，按照现在魔魇的增长速度，这里应该早已经成为了妖魔的巢穴。

　　但事实上，魔魇的数量即使与其他地方比起来过于繁多，却没有太过于失控，这也是狐一开始没有过多注意的原因。

　　“好问题。事实上横滨现在还在土地神工作的分配名单里，没有除名。你知道为什么吗。”夜斗拍了拍刚刚躺在地上的沾染的灰尘，一个闪身跳下水箱。走到狐身后。

　　“因为——异能者。”

　　“异能者？”

　　“是的，有着特殊能力的人类，在横滨是存在的。你可以当做灵能力着理解。魔魇好像无法寄生于他们身上。忌惮于这些人类，妖魔也不敢太过于张扬。据说曾经还被一个可以变化成猫的异能者狠狠地收拾过。之后，这里的阴阳两道就维持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人类拥有了力量，于是便迷信于力量，不信神明，不信希望，内心黑暗进一步扩大。或许对于他们来说，神明也不过是力量强于他们的人类罢了。”

　　所以横滨真的能诞生一个神明才会如此不可置信啊。看着眼前奇特的新生神明，夜斗偷偷感叹道。

　　摩天大厦的天台，两位无名神在此静静伫立着。

　　过高的地方，带来了剧烈的风，也不知最终会吹向何方的未来。

　　狐终于收回了看向下面的视线，转头看向身后的夜斗。

　　“魔魇是因人心而生，那要结束横滨的混乱有两个方法，一个便是让人类信奉于我，坚定的信念，可以庇护内心的心灵不受妖魔蛊惑，防止内心黑暗滋生。这样就可以慢慢地解开这个死循环。”

　　“所以，我需要发展信徒。”

　　狐斩钉截铁地说出了他想到的解决办法。

　　“什么？这不就变成了竞争对手了吗。”夜斗的表情有些扭曲。

　　“啊…那个……”其实外来神明来本地发展教众神什么的，你真的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吗。狐很想这么提醒一下夜斗。

　　“可恶，我是不会输给你的，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有经验的前辈了呢。”突然变成了又有了很大干劲的夜斗。

　　“啊…哦。”狐轻咳一声，扯开这个有些危险的话题：“其实我之前有想过在赛钱箱上写广告放到街道上去的。人类有什么请求什么的可以直接放到箱子里。”

　　“赛钱箱？”

　　“是呀，我有放了几个在神社下面。姑且先写了白狐神社的名字就这么暂时放着。”

　　“你是说我们下来的时候看到的那几个奇形怪状的木头茬子吗。”

　　“什么木头茬子，箱子啦箱子。就算是前辈也不能这么说啊。”

　　“太天真了，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人类已经不会通过这种方式祈愿了，而且你这种东西过不了几天绝对会被军警给收走啊，就凭那种奇怪的造型。”

　　“夜斗先生，作为竞争对手请口下留情。那就是正常的赛钱箱。”

　　“不……可恶，我绝对不能被比下去。我可是能把广告打到厕所里的小能手。”

　　“哦哦，吸取到了很好的经验了呢。”

　　“啧，不许学我啊。”

　　“其实我有想过把神社搬到那个屏幕上去，那样一定有很多人能看到。”

　　“你是笨蛋吗，你的神社那么大，怎么可能放得下。不 ，我在说什么，那个是照片啦照片。”

　　“嘁~”狐有些不满的撇过头。

　　“你是在嘲讽吗，你绝对嘁了，我听到了，不是说了吗，不许学我。”

　　在夜斗强力的眼神的压迫下，双方终于停下了这场有些幼稚的争论。

　　此时底下再次被清理干净的街道。狐火早已消失了，灰烬之下却又开始出现了新的魔魇。

　　狐望着大厦下面的人群，突然感叹道：“从这里看下去，人类好小。”

　　夜斗嗤笑一声：“可不要真的小瞧了人类啊。”

　　“事实上我到现在为止除了知道要回应人类的祈愿，每天给人祝福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了。”狐感叹道。

　　“也许是因为你现在的信徒都是也老人吧，老人一般都是求个平安什么的。你这可算好了，以后信徒多了，会有很多奇怪的愿望。连找猫什么的都有，最过分的是居然让修下水道的。”夜斗抱怨道，看起来相当烦恼的样子。

　　“咦，你修过吗？横滨下水道里都是尸体。还是能翻到不少好东西的吧。”想到今天在垃圾堆里找衣服的经历，狐的思考方向有些拐弯。

　　“我…我怎么会做这种掉价的工作啊。我可是武斗派的神明啊。啊啊，那个说起来就算现在无法完全清除时化，其实也有个可以暂缓的办法。”夜斗沉下了面容严肃的说道。

　　“是什么。”狐的注意力转移，眼睛微微发亮，不再纠结下水道。

　　夜斗稍稍松了口气，怎么说也要在后辈面前保持一点形象。

　　“神明呢除了除妖，祈愿，还有占卜和净化。”

　　“占卜净化？”

　　“是的，先不说占卜，只说净化的话，对现在的情况应该会有些帮助，不过我是武斗派的啦，对这些也不太了解，毕竟我才能也就只有砍砍杀杀而已。具体的要如何净化就要靠你自己了。”

　　净化么，狐想到了被他一直当做卧室的神乐殿。

　　那么也就是说——

　　“神乐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