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横滨的土地神》半匙盐

20、迷途

　　白狐神社

　　夜斗摸着下巴，表情严肃地打量着坐在桌子前写字的狐。他绕着狐走了两圈，左看右看，狐耐心的任由夜斗打量，也不阻止，直到夜斗终于忍不住痛心疾首的说道：“话说——你居然把头发给剪了！”

　　狐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夜斗在旁边憋了半天，最后第一个询问的居然是他的头发，他放下手中的笔，无奈的说道：“我发带没了，头发也系不了，一直散着也不方便，索性便剪了。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夜斗像是被什么给噎到一样，半天才吐出了一个字：“没。”

　　“没问题的话，那我就继续工作了？”狐歪着头看向夜斗，做了一个请示的表情。

　　“不、不、不。等等，你不要企图岔开话题，今天的重点不是这个。”夜斗用力的摇了摇双手。

　　狐笑了笑，没有反驳夜斗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个意思。是夜斗自己盯了他半天，才只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

　　夜斗站在狐的身前，双手叉腰，企图让狐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严肃的说道：“所以说啊——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没有通知我！我是那么不可靠的神吗？”

　　狐努力咽下快要蹦到嘴边的“是”字，说道：“我并不觉得横滨最近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只是一些小问题，还在我能解决的范围之内。”

　　“小问题！？不不不。”夜斗快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开始掰着手指头仔细算：“你让我数数你干了什么，先是放了把火，将整栋楼包括里面的人类和妖怪通通都烧死在了里面，然后收回了白狐神社所有用于发展信徒的赛钱箱，还不顾高天原的规定，在横滨布置了一个能够覆盖整座城市的保护结界。”

　　“最后，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夜斗指着刚刚从外面进来的孩童吼道：“你收神使了居然不告诉我！我收雪音的时候，可是立刻就兴致勃勃的带给你看了啊。”

　　进来给神明大人们送水果的小福有些无辜的对夜斗眨了眨眼，将果盘放到了办公桌上，安抚性的拍了拍肩上的小兔子。

　　“不光是这个——”夜斗别过头不去看小福无辜的表情，努力表现自己的怒气：“你就算不能出横滨，给我打个电话也可以啊，才动个手指的事情！”

　　“你消消气，这些我都可以解释。”狐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了一下被夜斗吼得发麻的头脑，“但最后一点我是不认的，关于手机——我根本没你的电话号码啊。”

　　是的，这两个看起来关系还不错的神明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联系方式，到现在为止相聚基本都是靠缘分。

　　早前狐根本不用手机，甚至一直把手机塞在了角落里，而夜斗在看到狐的最新款智能机的时候光顾着酸了，两位神明谁都没有记得要交换号码这件事情。

　　“啊？是吗。”夜斗嚣张的气焰一下子降了下来。大约也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从桌上随意拿了个果子塞进了嘴里。

　　这种蹭东西吃的行为立刻被一旁的小福和小雅一齐瞪了一眼，这水果是小福特意给狐切的。看到他们，夜斗的声音立刻又升了上去：“那这家伙呢，不说你收神使的行为，你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还是两个！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狐看了一眼还在持续瞪着夜斗的小福，揉了揉他的头发，让他收回有些不礼貌的瞪视：“你这是思想龌龊，结契本来就没必要一定要接吻，亲额头也足够了。”[1]

　　“谁思想龌龊了，明明是你这个神使小小年纪早早的脱了单，可怜我一大把年纪都还没有女朋友……”

　　“不要胡扯！”狐一把折断了手上的笔，笑容“和善”的对一旁的小福和小雅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夜斗还有话要聊。”

　　小福和小雅看了看狐手中的“残肢断臂”无比乖巧的点了点头，出去了，还贴心的给狐关上了大门。

　　等小福和小雅出去后，确定两人都不会再听到，狐收回有些狰狞的笑容，狠狠的刮了夜斗一眼，扔下手中破掉的笔，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夜斗厚脸皮的无视了狐小小的不满，也收起了脸上不正经的表情，皱着眉头询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收一个怨气缠身的妖怪当神使。”

　　狐轻笑一声：“你能收一个会刺伤你的神器，我为什么不能收一个怨气缠身的神使。”

　　“那不一样雪音可是好孩子，况且他现在都拔契了，你看我身体现在好的不得了。”夜斗显摆似的在狐面前转了一圈。

　　“这就是你把你神器独自扔在便利店打工自己跑出来偷懒的理由吗。”

　　“才不是，我这也是在锻炼雪音。”

　　“就像你相信雪音一样，我也相信小福和小雅也是好孩子。我记得我当初问过你，为什么愿意冒着神坠的风险也要收下雪音，甚至锻炼他。我想我现在已经知道答案了。”狐看着夜斗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

　　双方不甘示弱的对视着，沉默了许久。

　　半响，夜斗才收回了视线，无奈的说道：“啊啊，真是败给你了，我还真是做了一个坏榜样。好吧，好吧，这条算你勉强合格。”

　　狐在夜斗无奈的纵容下，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其实，那些事情你都不用过分担忧，高天原是不会管横滨的事情的。我放再多的火，杀再多的人，他们都不会管。”见到夜斗疑惑的脸色，狐解释道：“横滨的情况有些类似于人类的自治区吧，大概是那些神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管理这里。就把这里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我，只要不是横滨毁灭之类的，都不会过问。”

　　这是狐在新生神明的土地神教习中学习到的第一条知识。

　　“所以，我就算嚣张的在整个横滨都布置了结界，也不会有人来责问我的，倒不如说如果夜斗你以后犯事了，可以躲到横滨来，谁都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居然……居然还有这种好事呢，我说为什么每次在这边都没有遇到昆沙门天那个疯女人，我还以为是因为这里没有她的神社，找不到的缘故，原来……”夜斗突然蹲在了墙角开始疯狂碎碎念。看起来那个叫昆沙门天的女武神真的给他带来了十分深刻的阴影啊。

　　狐抬起头望向窗外墙边的绘马挂上，那里挂着一个孤零零的绘马，那是狐无法完成的愿望。

　　[狐仙大人，希望您能保佑母亲平平安安]

　　狐之所以在整个横滨的范围内布下结界，只不过是想让外来的力量无法参合到横滨的事情里，参与其中的越多，局面便越混乱，这个结界，至少可以将如同这次一样的，偷偷进来的妖邪和阴阳道上的术士都直接阻拦在外。

　　狐希望能够彻底解决横滨的时化问题，时化的解决方法有两个，一个是让人的内心充满信仰，这便是狐之前一直努力的目标。只是这个方法依靠狐现在的能力来看，进展十分缓慢。

　　而第二个方法，其实是所有神明都不太愿意使用的方法，那就是停止混乱。人类在战争中坚定信仰，又在和平中遗忘。混乱的环境才是让人能够产生坚定信仰的时刻，一旦在这种环境下产生信仰，那么现实的伤痛越多，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希望就会越坚定。

　　可是，狐等不下去了，他不希望再有下一个“雅子”诞生，那个孤零零的绘马在时刻提醒着他，他所犯下的错误。

　　既然他的神职做不到平定混乱，那就由人类自己来做吧。

　　想到那个在自己之后赶到的少年，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结束混乱的统治，建立统领整个□□的秩序吧。狐相信他能做到，所以他根本不介意那个少年将他利用的再彻底一点。

　　他将在GSS本部找到的所有内部资料全部交给了少年。想来有了这些东西之后，只会加快他成功的时间吧。

　　只要战争能结束，他不介意自己的信仰一直无法发展起来。

　　狐勾起了唇角，但下一刻，狐的好心情就被打破了。

　　“小黑~”终于碎碎念完成的夜斗，一个虎扑过来，猝不及防的抱住了狐的大腿。

　　“夜斗前辈，你这是干什么？”狐被夜斗此时的行为吓的声音都变了调。

　　然而夜斗浑然不觉，整个身体都诡异的扭曲了起来，双眼映出金钱的符号：“权二代，我们做朋友吧！”

　　狐抽了抽脸颊，努力的想要收回自己的腿，奈何夜斗实在抱得太紧：“夜斗前辈，不要说梦话了，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业务吧，你最近业绩真是越来越差了呢。”

　　“不要戳人痛处啊，你个混蛋，明明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好学生性子啊。”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充分的有机会了解了夜斗前辈的各种懒散行为啊。那就是跟你学的啊。”狐开始掰夜斗的手臂，“你别抱着了啊，我还要写东西呢，你不要打扰我工作啊，夜斗前辈。”

　　“我看看，看看，你要写什么，我可以帮忙啊，只要你让我抱你的大腿！”夜斗瞄了一眼狐的本子，“《人类观察日记》？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写的，记在心里就好了。”

　　狐举起了自己的拳头，不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打下去。

　　好在，正当狐在犯错的边缘反复试探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

　　“咚咚咚——”

　　“神明大人，有人来参拜啦。”门外传来了小福的声音。

　　“就来！”闻言，狐立刻逃跑似的离开了这间屋子。留夜斗一个人独自感叹抱个大腿怎么就这么难。

　　“是谁啊。”狐松了口气，询问见到人的小福。

　　“不认识的人，之前都没来过，是一个红发的男人，带了五个孩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带那么多小孩的，是不是学校老师啊。”

　　“去看看就知道了。”

　　神明带着他的神使，走向来参拜的信徒。微风中传来了神明大人的只言片语。

　　“小福，你喜欢战争吗？”

　　“自然是不喜欢的。”

　　“那你知道结束战争的是谁吗？”

　　“阿诺，我想想是哪个武神管这个，有点多啊，昆沙门天、御建雷神……”

　　“不是，不是神明，从古至今，能真正结束的从来只有人类自己啊。”

　　这场龙头战争大概快结束了吧。

　　* * *
　　人类观察日记：
　　我所看到的人类这种生物，每天所作的事情，不过是吃饭、睡觉。便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若说有，也不过是为了实现生存所用的手段罢了。而生存除了活下去便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意义了。
　　若说人类与动物的不同，在于其思考的精神的不同，那么在我看来其实是相同的。
　　只不过动物容易满足，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存便已足够。而人类为了生存会造成极大的浪费。那或许是被称之为满足感或者成就感（？）的东西。但终归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活得好一点罢了。
　　人类事实上并没有任何超出其界限外的，能被称之为精神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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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设定出自元气少女缘结神，但考虑到未成年，就稍作了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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