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横滨的土地神》半匙盐

19、迷途（十六）

　　“砰——”

　　女孩倒在地上。

　　有温热的血在她身下弥漫开来，大片大片的染红房间的地面，人的身体里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的血液呢，明明只是那么一个小小的躯壳。

　　粉色的兔子玩偶从女孩怀里掉了出来，落在不远处的地上，女孩望着自己心爱的玩偶，挣扎着伸出了手。

　　保镖冷漠的跨过女孩，向他的雇主走去，鞋子尖踢到了玩偶上，使上面染上了一个黑乎乎的鞋印，变得有些脏污。兔子在地上翻滚着，旋转到了角落里。

　　女孩怔住了，像是有些无法理解，她死死地盯着兔子上的污迹，仿佛这样就能拿到它。

　　某些黑色的东西开始在上方慢慢徘徊。

　　“快点找人来处理掉，碍眼。”

　　“是，boss。”

　　“撤离准备的怎么样了。”

　　“放心boss，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

　　耳边仿佛有人在说话，声音模模糊糊的，他们在说什么，雅子听不懂，她只觉得那些声音有点吵闹。

　　小兔子脏掉了呢。

　　雅子看着小兔子有点担心，她有点担心回去会不会被母亲责骂，脏掉的玩偶可是很难清理的。

　　雅子想要将小兔子拿回来，可是无论她怎么伸手都够不着。

　　要是能过去一点就好了呢，雅子这样想到。

　　雅子的指尖微微颤了颤，身体没有丝毫移动。那就没办法了，雅子放弃了玩偶，不是雅子不想过去，是雅子做不到啊。所以，待会儿好好向母亲解释一下就可以了。母亲一定会原谅她的，然后帮雅子洗娃娃，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雅子今天也是干净的宝宝呢。

　　不，不，不

　　雅子根本不是干净宝宝，雅子的手好脏，脸好脏，连小裙子都脏掉了。雅子挣扎着，想要抹去裙子上的脏污，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抹，不停地，不停地抹，可是裙子却越来越脏，鲜血被涂抹了开来，连上面白色的蝴蝶结都被血色浸透。

　　为什么呢？

　　为什么小裙子擦不干净，雅子为什么擦不干净？

　　啊，原来……雅子整个人都脏掉了啊。

　　那就没办法了呢。

　　那就没办法了啊……

　　这样的话，只能让妈妈，把雅子整个人都放进洗衣机里清洗了呢。现在只有这样才能洗干净了。

　　可是妈妈呢，妈妈去哪里了？

　　啊，对了，雅子就是来等妈妈的呀，所以雅子现在就要去找妈妈，妈妈一定还在等着雅子去找她。雅子还要给妈妈转小裙子看，雅子还没给妈妈讲小兔子的故事。

　　然后雅子还要长大，长到跟妈妈一样高，就可以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厉害的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呢？

　　雅子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可以什么呢？雅子想不起来了。

　　雅子想不起来了啊！

　　到底可以什么呢！

　　所以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妨碍雅子去找妈妈呢，你们把雅子的妈妈藏在了哪里！

　　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们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呢。

　　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们没难过呢！

　　雅子可是难过的快要死掉了！

　　所以——你们可不可以去死啊，一起去死呀！然后你们就可以陪着雅子一起了。你们就可以陪雅子一起去找妈妈了，好不好呀。

　　女孩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黑色的怨气不断地在女孩是上方盘旋着，它们聚集在一起，越来越清晰。

　　黑气污染了女孩的身体，女孩白色的皮肤上一条条黑色的东西在不断地游动着。

　　裙子上，白色的蝴蝶结发出了的金色的光芒，在黑气的侵蚀下，光芒越来越弱，血色慢慢开始侵染白色的蝴蝶结，它慢慢地被黑气缠绕。蝴蝶结散了开来，变成了一条长长的发带。

　　黑气不断的吞噬，在它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发带再次发出金光，这一次光芒盛开，黑气尽散。

　　那是——属于神明的物品。

　　屋子的角落，被黑布笼罩的笼子里，这里被关着一个长着鬼角的孩童，他蜷缩在笼子的角落，双臂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在光芒散开的时候，孩童似是感应到了什么，麻木的身体动了一下，抬起了头。

　　孩童死寂的瞳孔中有什么亮了起来，他站了起来，不顾笼子上灼烧的符咒，撩开了黑布，看到了那无视一切的光芒。

　　孩童怔怔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到那光芒，笼子上封印再一次亮起，将孩童阻拦在内。孩童一次次地试图伸手触碰，但笼子上的封印一次又一次地将他阻拦在内。

　　“神明大人——”孩童这样呼唤道。

　　办公桌后的男人，终于注意到了笼子里不同寻常的动静，他紧张地起身，赶到了笼子边：“座敷童子！我的座敷童子！等等，我的宝贝，你不要乱动！”

　　中年男子有些慌乱，看不到光芒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这只座敷童子的力量是他能够源源不断积累财富的根本，就算在知道失去了他的异能者军队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慌乱过。他绝对不允许这只座敷童子逃出去。

　　没有了军队可以再次组建，没有了基地可以在建，但是一旦他失去座敷童子的能力，他就不可能再有任何打败港口黑手党的机会了。

　　钱，金钱，源源不断的金钱才意味着力量。

　　男子拿出了一叠封印符，打算在笼子上加固更多的封印。

　　屋子里的光芒越来越亮，终于照亮了整个房间。

　　孩童不用再伸手了，温暖的光芒直接照到了他的身上，下一刻，封印尽去。

　　一个小小的手掌穿过了中年男人的胸膛，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在了笼子上，男人不敢置信的望向自己的胸口。

　　“啊——”看到一切的保镖惊恐的望着出逃的妖怪，激烈的求生欲使他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他慌忙向外逃窜，丢下了他的boss。

　　孩童收回了手，中年男子失去了支撑的力道，无力地摔倒在了地上。这个掌控着横滨□□三分之一的男人，就这样荒唐的死在了他自己豢养的“宠物”上。

　　孩童没有再看男人一眼，他蹲下身，捡起了落在笼子旁的玩偶。走向倒在血泊中的女孩。

　　孩童将小兔子放在了女孩张开的手掌上。屋子里的光芒淡了下来，它重新规规矩矩的收缩在了发带内，此时的发带早已不是最初的白色，它变得漆黑如墨，隐约间还透出血色的红。但即使是这样的外表，也不能否认它那属于神明的力量。

　　发带无序地飘动着，缠上了玩偶兔子的脖颈，兔子的眼睛轻轻颤了颤，一下、两下、三下，兔子眨起了眼。

　　兔子看向站在眼前的孩童，抬起了毛茸茸的手臂，慢慢地将发带的另一端递到了孩童的手中。
　　发带轻轻地触碰到了孩童的手心，随后同样轻巧地缠在了孩童的手腕上。

　　“你叫什么名字？”孩童询问道。

　　“雅子。”玩偶有些不习惯的转了转长耳朵，回答道。

　　“那就叫你小雅吧。你可以叫我小福。现在我们是一体的了。”小福看着手腕上的发带，温柔的说道，“这是神明大人恩赐的新生。”

　　小雅似非似懂的点了点头：“小雅想去找妈妈。”

　　小福将兔子玩偶放在了自己小小的肩膀上，同意道：“那就杀了他们吧，杀了他们就知道小雅的妈妈在哪了。”

　　“恩，小雅要找妈妈。”

　　孩童带着一只玩偶兔子，向GSS的地下室走去。

　　“先把同伴们放出来吧。大家一起找才快呢。”

　　“一起找。”

　　* * *

　　游乐园的鬼屋地下

　　一大群黑衣人正在搜索这里有用的资料。与他们忙碌相对的是两个无所事事的少年。一个白发，一个黑发，看起来差不多的年纪，正并肩站立着。

　　“说起来上次还真是要感谢你呢。”黑发少年，太宰治突然对狐说道，像是要开启一场闲谈。

　　狐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像是看出了狐的不解，太宰解释道：“微云号5671。”

　　“那个啊。”狐想了起来，解释道，“中也给钱了，并不是特意告知的，而且这只是因为我一开始找错地方了。”

　　“没有哦。没有找错地方。”太宰在狐眼前挥动立起来的食指，“这只是GSS的一种运输手法罢了。就像普通人走私会将东西藏在轮胎里、棉被夹层之类的地方一样。GSS的人将军火用特殊手法藏在妖怪下面，通过妖怪无法被看到和被检测到的特性，安全通过各种检查。然后在货物到达目的地之前就在海上实行分离，这样即使有人截货，也只会找到那些妖怪，而这些被束缚了的妖怪会在验货的时候逃出来，再通过符咒的召唤自动回到GSS的地盘。”

　　太宰嘻嘻地笑着：“通过这种方式GSS积累了大量的金钱，他们把这些资金全部投入到了研究异能上面，企图让普通人也能使用异能。结果你也看到了，他们得到了一支由全异能者组成的‘军队’，这可是GSS现在能扩大到那么大的武力根本。”

　　“这些就是你的推测吗，你是想说因为我让他们丢了货，他们之后会派异能者来解决我？”狐有些困惑的扯了扯头发。

　　“不，很遗憾，这只‘军队’已经没了。”

　　“没了的意思是……难道跳槽了，看来有钱不意味着待遇好。所以是被你们港口Mafia挖走了么。”

　　“噗~哈哈——”太宰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难道不是吗，除了你们，我猜不到横滨还有哪个组织能够养得起一支‘军队’。”

　　“承蒙你看得起，不过我才不要养这种有碍审美的东西，森先生也不会乐意的。”太宰耸了耸肩，“看来刚刚里面的那些东西根本没有给你造成多大的困扰啊。事实上，你已经见过了呀，外面还躺在地板上的东西不就是所谓的‘军队’么。”

　　“有点弱。”狐一点也不客气的评价道。

　　“哈哈，确实呢，不过弱小是对于你来说，我可是带了那么多傻大个才敢来呢。”太宰指了指还在忙碌的黑衣人，“虽然GSS是看在港口Mafia的份上，才把他们最强的力量派出来的对付我的，该怎么说呢，有点荣幸啊。”

　　“这些人是来杀你的啊。”狐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怪不得，我开始还疑惑他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攻击我。”

　　“这是自然，你可是跟我一起进来的。反正拥有这方面才能的你，可以轻松解决，况且小狐狸，你不也没生气，不是吗？”当然要是不小心死在了里面也是与他无关的事情。

　　太宰踢了踢脚下的尸体：“他们可是自信满满的打算用这个对付涉泽龙彦，啊，那人就是现在龙头战争的导/火/索，能够分离异能。据说这种东西的力量不会被白雾分离。就觉得自己一定会胜利了呢。可惜一次都没有正面碰到过，不如说这种程度的人海战术本来就很愚蠢。是不是很好笑。”

　　“可现在他们已经没了。”

　　“是的，已经没了。”太宰点点头，同意道。

　　“啊……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提醒我这个，告诉我他们很强的意义在哪。”

　　“是啊，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是因为他们的boss觉得很强吧，你要知道那是一个相当多疑的人。这次他将GSS的最尖端的武力全部交给了一个人的手里。那么他会怎么想呢？”

　　“应该会很不放心。”

　　“是的，换了谁都不会放心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一个很轻松的方法可以完全高枕无忧的话，你会做吗？”

　　“很轻松？”

　　“很轻松。”

　　“那应该没有人可以忍得住吧。”

　　“确实呢，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做了呢，他将指挥这支军队的人，所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抓在了手里。”太宰伸出手，掌心朝上，然后慢慢地合拢变成了一个拳头，“当然啦，如果好好完成任务自然是皆大欢喜，不过是一场奢侈的做客。”

　　“但是，一旦失败失去了利用价值………”太宰收回拳头放在自己的太阳穴旁边，比出了一个开枪的姿势，“就会像这样——”

　　“bong！！”太宰的嘴里发出了一声枪响。

　　“那么现在提问，你觉得军队指挥人的弱点现在怎么样了呢。”太宰笑眯眯地看向狐。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手木仓，枪在他指尖灵活的转动了一个方向。随后放到了狐的面前。

　　下一刻太宰面前的人影便消失了，太宰丝毫不意外的转身，看向自己的属下，脸上恢复了面无表情：“十分钟后，我们就去接收GSS的地盘吧。”

　　* * *

　　GSS本部

　　狐赶到这里的时候，闻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这让他有些不安的皱了皱眉。

　　狐可以清晰的看到整栋大楼都散发着浓重的妖气。妖气浓烈的快要凝成实体，路过的普通人都会看上一眼，觉得这里大概在排放什么不好的气体。但政府不管的情况下，普通人也只事闭口不言，倒是绕的远远的。

　　普通人离开的行为，倒是让狐省了不少事，这里的妖气已经浓重到快要生成瘴的程度了。一旦形成瘴，整栋大楼将会变成一片死地。到时候附近的人都会无法幸免。

　　狐伸了伸爪子，摇了摇颈间的御神铃，在身体周围生成了一个透明的结界抵御这些黑气，这才慎重的踏入了大楼。

　　不出狐所料，放眼望去大楼里到处都是妖怪。地上堆满了人类的尸体。

　　也不知道人类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这样妖怪的眼睛发红，已经失去了理智，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有些身上甚至还挂着没来及完全拆下的锁链。

　　没有神智的妖怪在大肆捕杀人群的生命，即使他们的头脑早已混沌不堪，但他们的血液还记得他们的仇恨。

　　这是妖怪的盛宴，妖怪在肆意的到处破坏，他们将人类以往加诸于他们身上的东西全部返还了回去。他们发泄着他们的不甘，他们怨恨，他们报复。

　　面对这种情况，狐感到有些棘手，怪不得，这座城市的魔魇数量会远远超出普通的城市，数量还到了恐怖的地步。原来除了人类的怨恨，那些魔魇中，还包含着属于妖怪的憎恨。

　　狐不想与这些没有理智的东西浪费时间，他避开还在横冲直撞的妖怪，开始快速寻找此行的目的。

　　大楼内浓重的瘴气严重影响了狐的感知，没有感知到雅子气息的狐只能用笨办法，一层一层的开始寻找。

　　他快速地在走廊上奔走着，极致的速度在走廊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残影。大楼内的房门被一间间打开，露出了里面横七竖八的尸体。甚至让不少还躲藏在里面的人类，就这样被外面的妖怪发现了踪迹。

　　没有，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全部都没有！

　　百般寻找的狐，在焦急之下，终于在大楼的最上层，找到了雅子。

　　狐沉默的站在房间门前，有些不敢置信的走到了雅子的尸体前，他蹲下身，轻轻拂开了遮住雅子面容的头发，露出了雅子带着血污的小脸。

　　真的——是雅子啊！

　　“哒、哒、哒……”

　　清晰的走路声在门外响起。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狐，他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孩童，孩童穿着一身有些破旧的和服，头上生着一只鬼角，很明显就可以认出来是一只座敷童子。

　　让狐凝神的是孩童肩膀上的玩偶，他记得这只兔子玩偶，那是雅子的玩具。现在这只兔子也沾染上了血迹，她坐在孩童的肩膀上，脖子上缠着的是狐的发带，发带一直延伸到了孩童的手腕上，将两者相连。

　　孩童见到狐似是十分高兴，他歪了歪头，对着狐笑了起来：“神明大人——找到了。”

　　肩膀上的兔子也高兴了起来，开口道：“找到了——”

　　狐的内心第一次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晦涩的情绪，他不知那是什么，但他感觉自己的心中似是燃起了一把火，这火灼烧着他的头脑。他迫切的希望有东西什么能够让他将这股冲动发泄出来。

　　眼前的这一幕让狐产生了疑惑，他真的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神明吗。在他刚刚诞生的时候结缘神御影告诉他，他一定能做到的。但现在没人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一直这样努力实现所有人的愿望的行为难道做错了吗？

　　或许他不该除掉雅子母亲身上的魔魇，那样她便还是那个杀戮果决的女强人，不会招致上司的猜忌。他不该在刚刚发现妖怪的时候选择放任，那样妖怪们能够早早得到解脱，不会疯狂至此。他……不该将属于神明的东西随意赠送，过多的福运让雅子无法承受，反而招致了灾祸。

　　狐起身，走到了孩童的面前，矮下身询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是小福。”孩童笑着开口道，他伸出手摸了摸兔子的头顶，“她是小雅。”

　　“你们希望我做什么。”

　　“您能帮小雅找妈妈吗？”孩童期待的望着狐说道。

　　狐垂下眼帘，对着小福伸出了手，手上是一把黑色的手木仓，是德国□□PPK7.65毫米手木仓，枪小巧，十分适合女士使用。这是正雅子母亲曾经指着他头顶的那把枪，也是被太宰子弹打空的那把。

　　“这是雅子、不，是小雅妈妈的东西。”

　　孩童肩膀上的小兔子高兴地接受了这把枪，即使它有小雅大半个身子那么高，她还是紧紧的抱着它。

　　狐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头询问小福：“那你呢？”

　　小福沉默了一会儿，将肩膀上的兔子连着枪递给了狐：“您能杀掉这里的所有妖怪吗，我们已经快要堕落为没有神智的魔了。您能赐予我们永恒的长眠吗？”

　　狐看着孩童脸上的黑气没有回答，他思考了一会儿，轻轻地将兔子推了回去，分别摸了摸他们两个的头顶。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包得整整齐齐的油纸包，举到他们面前：“要吃糖糕吗？”

　　孩童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狐，还是接下了油纸包。纸包里面是一块被保存得十分完好的糖糕。

　　孩童小心地将糖糕分成了两半，先将其中一半递给了肩头的小兔子。自己这才啃起了剩下的一半。

　　软糯的糖糕，大概放了很长一段时间，除了有点腻的甜味，再没有其他味道了。但孩童还是有些珍惜的吃完了。因为这大概是他在这世间所能尝到的最后的味道了。

　　糖糕很快吃完了，两双黑黝黝的眼睛再次盯着狐看。

　　狐轻叹了一口气。俯身轻轻地亲在了孩童的额头上。

　　“如你所愿。”

　　那一天，横滨的人们看到，市中心附近的一幢大楼突然燃起了冲天的蓝色火焰。

　　火焰之下，万物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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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座敷童子达成成就（小拳拳捶你胸口.jpg）
解密篇大肥章奉上，两章合一！就说我粗不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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