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横滨的土地神》半匙盐

11、迷途（八）

　　狐盯着对面的赭发少年看了许久，狮子般赭色头发的少年，身上穿着一件骑手服，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

　　似是感到了他人的窥视，少年警觉地抬起了头，锐利的眼神满含戾气，他如鹰隼般扫视着周围，正对上了狐的视线。

　　发现只是一名普通少年的时候，少年楞了一下，随即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狠狠地瞪了狐一眼，十分凶狠的样子，一开始的杀气却是消失无踪了。

　　隔着街道，狐对于赭发少年的瞪视的回应，只是微微歪了歪头。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

　　神明存在于此岸和彼岸中间，人类并不是看不见，只是很难注意到罢了，而妖怪那一类的都在更加死角的地方，所以人们也更难注意到它们。就像你很难去注意在大街上诸多与你擦肩而过的人，仿佛是背景板一样的东西。

　　不过，只要被注意到一次，就能被当作普通人对待。但过不了多久马上就会被忘掉就是了。[1]

　　十字路口，红绿灯交替闪现，身旁的人群开始流动。

　　狐站在路口，远目注视着少年穿过人行横道，朝远处走去。随手将被晚风吹到眼前的长发别到耳后，狐抬起脚步上前跟随在了对方的身后。

　　看到跟上来的狐，赭发少年的眉头皱了起来，似是有些烦躁。随即加快了脚步企图甩掉身后的狐。

　　见状，狐也提起了速度，在拥挤的人群中，像一条游鱼一样灵活地穿梭。紧紧地跟随在了对方的身后。

　　终于，在发现无法甩掉身后尾巴的情况之下，赭发少年停下了脚步。

　　“喂！我说你啊——跟着我是打算干什么。” 赭发少年不爽的瞪着身后看起来有些奇怪的狐，开口质问道。

　　随着对方的停驻，狐也停下了脚步。面对少年不满的质问，狐这才意识到自己称得上是跟踪的行为在此时实在有些可疑。

　　狐向后退了两步，保持在了对于赭发少年来说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感，这才开口道：“你看到我了。”

　　听到回答的赭发少年的眉眼一跳，对于这样有些脱线的回答感到十分不满。

　　“啊！？你是小学生吗，有人看到你就要跟着，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学人说话。”

　　“不是小学生，我是白狐神社的。”狐摇摇头否认道。

　　狐有些犹豫的不知是否该贸然开口询问，对方身上那种独特的气息只在刚才一闪而过，现在离得近了他却又察觉不到分毫了。难道只是一个获得哪位神明神眷的人类吗。

　　未等狐理清思绪，对面的少年便询问道：“麻烦死了，是哪里的新兴组织吗。”

　　果然是哪里的组织吧，麻烦的小鬼，说什么幼稚的话，那么接下来是要打架还是交易。难得出来玩，居然还要工作。

　　“你们就不能正式去组织里联系吗，非要私下里找人。”

　　“不是组织，是神社。”狐认真的修正对方的语病。

　　谈话双方此时出现了重大的分歧。

　　“行吧，名字无所谓，所以你们打算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别想打什么叽叽歪歪的坏主意。”

　　有事情找广津老爷子不好么，非要找他，他根本就不是干接待这活的。

　　“不是，那个，我有名片的。”狐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制的名片，难得被人看到，不是同类的话，就当是发展信徒也是不错的机会。

　　赭发少年带着怀疑的眼神接过名片。

　　白色的简洁小纸片，上面是一看便知是手写的字迹，黑色隽秀的字体，倒是很容易辨认清楚：

　　白狐神社五日元结缘
　　不管是打扫清理还是净化除妖。
　　上到结界困守，下到洗衣做饭。
　　完美解决、优质服务、随传随到

　　“蛤？除妖？你是哪里来的神棍吗。”不是什么新兴的组织的话，不会是哪里的□□吧。而且手写的名片，一点都不正规，看起来实在是太可疑了。

　　“不是神棍，是自主创业。”狐认真地望着少年解释道。发亮的眸子与少年对视着，像是看着某种希望。

　　只是在少年看来，狐的姿态，仿佛是有人对他在说：“朋友，你知道安利吗。”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在大街上走着，然后一个穿得人模狗样儿的精英范斯托卡一样跟在你后面。结果，在你思考是踹他一脚还是报警的时候，对方突然凑上前跟你说：“兄弟，买保险吗？”

　　而且说的广告还十分烂俗，毫无新意。产品质量甚至存疑。说除妖什么的，其实就是个干杂工的吧。来拉活干的那种。

　　“我知道了，你就是来推销的吧。”少年就这样下了结论。

　　并不清楚推销是什么的狐，只能沉默地与赭发少年面面相视，然而在少年眼中，这便是默认了。

　　“你是没有眼睛吗，不是穿个西装的就是干推销的，不对，你是干推销的我才不是，我怎么看都是个□□吧。你居然还能推销到我头上来吗？”

　　“给我听好了，我可是港口黑手党的哦！？为了达成目的再肮脏的事也会做！是邪恶！就是这样！”[2]

　　“我是不会买你们的产品的。绝对！”

　　少年坚定地拒绝了来自狐的安利。并且露出了一个十分“凶恶”的笑容，企图吓退狐。

　　听到拒绝的狐垂下眼帘，刚刚的兴奋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果然发展信众什么的还是很有难度的。倒不至于灰心，反而是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只是第一次亲自传教就被拒绝什么的，还是稍微有些消沉。

　　“啊，这样吗。”

　　狐这样回道，语气低落了下来。

　　喂喂喂，到底在失望什么啊。

　　赭发少年面对这个情况有些不知所措，不就是推销失败吗，这么大的反应吗？少年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五日元是吧，我知道了。”

　　少年的手终于离开了口袋，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找了一枚五元硬币递给狐。

　　狐看着递到眼前的硬币，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他迟疑地用双手接了过来。连对面的少年说的话都顾不上听，眼中只看得到手心里的这枚小小的五元硬币了。

　　“好了，好了，我给了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哦。”

　　“才不是看你可怜，只不过是让你不要再烦我罢了，知道吗。”

　　少年有些暴躁的说道，顺手把拿在手里的名片与钱包一起塞进了口袋里，打算离开。

　　意识到少年即将离开的狐，终于将自己的注意力从硬币上拉了回来。

　　“那你的祈愿是什么呢。”狐连忙开始询问少年的愿望，不管是那什么，他都会努力做到的，这可是来自信徒的祈愿，给钱的那种！

　　然而少年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没有，你还是找其他人去推销吧，不得不说，你的推销手段很烂啊。”

　　少年对于自己随手给出的五日元没有任何在意。

　　狐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直至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直到看不到人后，狐才反应过来，他好似还不知道那个少年的名字，算了，对方有事一定会联系的，毕竟他可是任何祈愿都能实现的什么啊，少年连名片都收了，肯定是有烦恼的事情，到时候他再问好了。

　　狐转身，朝着与少年相反的方向离开。

　　* * *

　　“嘭——”“嘭——”“嘭——”

　　清晰的砸墙声音在人耳边回荡，分外显眼，然而周围吵闹的坏境，注定了无人会在意这种声音。

　　这里是一家游戏厅，寻求放纵的少男少女在这里尽情地寻求着愉悦。即使是在夜晚的时刻，也是人满为患。

　　游戏厅的一角，正有两个少年在玩投篮机。在少年们的手中，这些橙色的小球在篮筐里放肆地跳跃着。

　　其间掉落下来的球不断回转着碰到附近固定机器的墙壁，发出显眼的碰撞声。

　　“嘭——”

　　“说好了，我今天是绝对不会输的，你上次绝对又作弊了。”穿着机车服的赭发少年轻巧地将手中的篮球投入目标。

　　红色的显示屏上，跳出了与对方相同的成绩。

　　“哈——不服吗，可是证据在哪呢，中也。”站在赭发少年身旁的是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一头黑色的蓬发，额头上绑着白色的绷带，披着过大的黑色外衣。

　　太宰治——年龄，十六岁，港口黑手党成员。

　　“倒是中也，你这次别想用异能偷偷作弊哦。”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你才对吧，你跟我打游戏哪一次没有不作弊过啊，混蛋太宰。”

　　赭发少年，不，中原中也——年龄，十六岁，港口黑手党成员。

　　两个同为少年的黑手党成员，在这家小小的游戏店内，进行着名为对决的争斗。这样的对决在两人之间已经发生了数次。只是不知为何，总会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无法分出让两人心甘情愿的结果。

　　“啪——”

　　两人争吵间，因为太多次数的打击，不堪重负的篮筐，终于掉落了下来。

　　“呀，这样的话，中也的最后一次成绩可是没了呢，看来这次还是我赢啊。”

　　机器上方，两块红色的显示屏上，明晃晃的昭示着比对方少进了一球的数据。时间在此刻截止，显示了太宰治的胜利。

　　“可恶，体力明明是你的弱项才对。我特意选的这个，怎么会这样啊。”中也不甘心地一拳砸在了面前的台子上。

　　“我早就说过了啊，因为中也太笨了嘛。所以你是赢不了我的，中也应该心甘情愿的给我当狗才对呀。”

　　“可恶，我明明没有太用力。”中也瞪了太宰一眼：“混蛋太宰，一定是你又用了什么手段吧。”

　　“中也，愿赌服输啊。你看篮筐都掉了，是中也用异能作弊的证据才对。”

　　“我才没有！你以为我是你吗，可恶——我一定会找到你这次作弊的证据的。”

　　“那等中也找到再说吧，这次的赌注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啊。”

　　“什么？喂！！等等——不要擅自拿啊。”

　　一个黑色的钱包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太宰的手上，正被不停地翻找着。

　　“混蛋太宰，你等着，我一定会赢你的。”中也咬牙切齿地咆哮道，倒是没有拿回自己的钱包。
　　“别把钱包弄破哦，这个是新买的。”

　　“咦这是什么？哇——中也居然会有这种东西啊，中也真是长大了呢。”

　　“什么！？”

　　说话间，太宰的手上，多出了一张白色的卡片。

　　“不是，为什么被你说出来就感觉那么糟糕啊。你给我好好说话，是推销啦推销，我还花了五日元才把对方打发掉的。”

　　中也收回已经被掏空的钱包，倒过来抖了抖：“啧，你好歹给我留点零钱啊，居然一分都不剩。”

　　“诶，居然会有人推销到中也身上来吗，也是中也一看就十分好骗的样子。”

　　“谁好骗了啊，再说只是五日元而已。”

　　此刻，黑发的少年的注意力已经被全部转移了，他将白色的名片举到眼前，看着上面的广告，露出了一个有些奇异的笑容。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如同孩童发现心爱的玩具。

　　“神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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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此设定出自野良神，其实之前就有稍微提到一点，普通人都会忽视狐的样子。
[2]出自文豪野犬 汪！中也台词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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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宗近 6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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