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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见贵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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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翼带着贵婉的骨灰回了家乡,一路上贵翼把骨灰盒上裹上了厚厚的夹棉绸缎,紧紧得抱在怀中,他想着贵婉死时雪太多,天太冷,而他不能让妹妹再冷了。
知道贵婉的死讯时,整个贵家都乱了。母亲当场晕了过去而父亲则是眼圈红红地看着贵翼手上的骨灰盒,那一瞬间贵翼觉得父亲的生气都被抽走了,而他尚未愈合的心上也被重重地划了一道。
母亲醒来后,在贵婉的房间将贵婉的骨灰盒擦了又擦,一边擦一遍默默地流泪,得知贵婉是因隐性心脏病去世,走时没有痛苦很安详时才放声地哭了出来,贵翼看着母亲的泪水一阵无力和自责涌上心头,他不禁想:若是当时自己能快点赶到,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作为兄长,他救不了妹妹,他不知道她是为谁所害,为何被害,甚至他连妹妹的身份都一无所知。
贵婉回家了,贵家上下也要开始张罗贵婉的丧事了,那天下午贵夫人的手帕交苏夫人也匆匆赶了来。见到苏夫人的一刹那,贵夫人所有的克制和隐忍都化为了乌有,二人抱头痛哭,然而恰恰是贵夫人放肆的哭声让贵翼松了口气,这种时候哭出来总是不不哭好得多。
贵翼默默地离开了贵婉的房间,让房中的二人更加自在些,却在房门外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件黑色的素旗袍,不像时兴的摩登女郎们将头发烫出波浪或是卷,一头及腰的黑发披散下来,将原本雪白的小脸显得更加剔透,她那不染世事的眼睛忧心忡忡地往房里看。
“家妹去世,家母一时难以自制”贵翼解释道,同时默默关上了房门。
那个女孩点了点头,怯生生地说道:“节哀,你也是”
贵翼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这个苏家的新少东家倒是和传闻中有些不一样。在看到那张小脸时,贵翼就知道苏穗的身份,只因那和家中最初给他定下的未婚妻长得实在太像了。
贵家和苏家是世交,贵夫人和苏夫人更是一起长大的表姐妹,因此在贵翼幼时两家就定了秦晋之好的约定。最初和贵翼定亲的是苏家的三小姐,也是江浙一代出名的大美人,人美才佳,只是从法国回来后哭着喊着要给一个朱姓军阀做姨太太,苏老爷咬死不同意,三小姐也就一不做二不休逃了出去,后来那军阀领着一队人马跟着□□上了井冈山,苏家人也就死了心,婚事也就落到了四小姐头上。同那声名远播的三小姐不同,苏家四小姐自两个哥哥一个两个都从军之后,就被苏父带着料理家族生意,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天生的生意头脑,苏四小姐硬是把原已繁盛的苏家带上了又一个台阶,只是不曾想四小姐在贵翼留美期间竟也跟着一个军统的军官跑了,贵翼还作为女方亲友随过一份礼。自那之后,苏家就觉得对不起贵家,而贵家也大气地没提起婚约这档子事了。
贵翼领着苏穗向大堂走去,无意间瞥见苏穗手上的翡翠镯子,这个镯子是难得一见的极品玻璃种,也是当年两家定亲的信物,苏家的两位小姐走时谁都没带走,而现在那个镯子正戴在苏穗的腕上。
苏穗见贵翼盯着自己的镯子,便可以把手往身后藏,低着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我其实见过你,在五天前的天津威灵顿道上”
贵翼的心头一跳,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你还看见了什么?”声音中带着肃杀和冷冽
苏穗缩了缩脖子,颤着声音说道:“那天我听到枪声,跑到窗边看时就只有一具穿着红衣服的尸体,再后来你就来了”
贵翼看着小姑娘抖动的双肩,还有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也知道从她身上问不出什么来,看在两家世交的份子上,轻声说道:“为了宽慰父母,我同他们说的是小妹因心脏病去世。我希望你让你所看到的成为一个秘密”
苏穗抬头看向贵翼的眼睛,使劲地点了点头,“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