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杭之灵师》怿儿

4、张先会师

　　“师师（泱泱）见过张老先生。”
　　李师师和楚泱泱做着最标准的敬老姿势。不论谁在这儿都能看出来，这两个姑娘的礼仪是从小学的，扎实的紧。
　　“安陆哟～这俩小姑娘你可瞧瞧？”
　　凤浓香熟稔的叫着张先“安陆”，那是张先早年当过的官儿。
　　除去那声“安陆”，便能听出凤浓香那句问得小心翼翼。
　　即便是故人，也都知道，远远及不上的故人，不可当故人所对待。
　　“嗯……”
　　张先倒没有理会凤浓香，他瞅着师师和楚泱泱，心里早已有了决定。
　　他脸上的胡须已经很长，因为岁数眼睛也成三角状，问道：
　　“红衣丫头？你，叫甚么名字啊？”
　　张先开口，说了今天第一句话。
　　“小女子楚泱泱，双木疋楚，泱泱便是泱泱一词。”
　　“嗯，不错。”
　　张先不再看二人，他闭起了眼睛。

　　没一会儿，大概一盏茶的功夫。
　　“取纸笔。”
　　久合眼帘的张先睁开眼对一旁候着的丫鬟说道。
　　丫鬟取纸笔这段时间，师在打量着她们所处的这间屋子，这是她第一回见这样的陈设，满春院里是绝对没有的。

　　“老爷，纸笔来了。”
　　随着张先行云流水的落笔，和紫檀与笔搁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张老先生开口说了第二句话。
　　“凤老鸨头，看看如何。”
　　凤浓香早已压不住内心的激动，她高兴啊，楚泱泱被张老先生看上了！她走到张先身边拿起宣纸：
　　“这就看看，这就看！”

　　只见词如下：
　　“
　　香钿宝珥。
　　拂菱花如水。
　　学妆皆道称时宜，粉色有、天然春意。
　　蜀彩衣长胜未起。
　　纵乱云垂地。

　　都城池苑夸桃李。
　　问东风何似。
　　不须回扇障清歌，唇一点、小於珠子。
　　正是残英和月坠。
　　寄此情千里。
　　”
　　此时的“宣”纸还是桑树皮所制而成，可泛黄的页面并不影响诗句分毫。

　　“妙啊！民妇不懂，可也见得甚好！泱泱，还不快来谢过张老先生啊。”
　　凤浓香一边夸完张先的诗，一边也忙不迭的给楚泱泱使眼色，看过师师时却也不忘瞪上一眼。
　　她心里暗道：
　　“李师师这死丫头，枉我耗费银子想要捧她，竟是个不争气的！”

　　楚泱泱除了惊讶，也没有别的神色，她看看张先，正准备行礼时，张先又开口了。
　　“凤老娘还是从前的急性子，莫急，可否等老朽题个词？”
　　凤浓香一看，那宣上最右边确实空了一块儿。
　　“是浓香急了，安陆亦是浓香长辈，您题。”
　　张先再次提笔蘸墨，苍老的手写着字时却异常有力。

　　“咯噔。”
　　一声声响，诗毕。
　　得见宣上，方才空白的地方写着三个有力的大字：
　　“师师令。”

　　“安陆哟～你看上我这姑娘，怎的不问问她？”
　　凤浓香掩下眼里的不适，装作打趣儿的样子，心里也不知是喜是悲。
　　她自然最希望张先看上的是楚泱泱，师师现今是个不好拿捏的，楚泱泱却乖得很。但这张老先生看上师师，银子也没白花了去，保不齐只带泱泱来，张老先生会随意打发。
　　这李师师的价值，可没人看不出。

　　“你上前来。”
　　张先撇了凤浓香一眼，对着师师说，脸上似乎也少了点儿严肃。
　　“张老先生。”
　　“嗯。”
　　张先应着师师，接着说，
　　“李姑娘之‘师’可是此‘师’？”
　　“正是。”
　　“老朽也不愿此‘师’非‘师’，如若不是，便也要改了去，师师当得。”
　　“师师谢过张老先生。”
　　“师乃是叫人崇敬效仿之人，师师日后谨记，可答应老朽？”
　　“嗯……张老先生之求，师师怎敢不应，师师定会谨记。”
　　如若只看师师脸色，倒也没什么异常。
　　“凤老娘先带着楚姑娘在屋外候着，老朽还有最后一句话对师师说。”
　　张先恢复长辈长者脸色，对凤浓香说。
　　“安陆可快些，这丫头回去可还有的要学，我这就先在外候着了。”
　　凤浓香说罢，携楚泱泱出屋。

　　“张老先生还有甚么话指教师师？”
　　张先看着脸上略带疑惑的师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听他说道：
　　“今我此词，只说师师表，日后有缘，再说师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