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离歌》八索九丘

14、多年迷雾

　　荀子在桌前静静坐着，桌子上的竹简摊开放了很久，他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眼前浮现出多年前那个少年的面孔，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璀璨的星辰，似乎照亮了泱泱历史长河。而现在，他又见到了与那个少年有着一样眼睛的女子。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正是那位少年等的人。
　　那位姑娘一身黑色男装干净利落，并没有穿着小圣贤庄弟子服，应该只是暂住在这里。但是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她去藏书阁又是想找什么？
　　山中有风吹过树林，整个后山的树林层层叠叠的枝叶都摇动起来。树枝摇曳的声势浩大，汹涌着像海浪一样扑面而来。
　　荀子走出屋子，抬头看见天际风云翻滚，大雨将至。

　　东周将军志！
　　藏书阁中，谢离歌眼睛一亮，拿下一卷卷竹简抱在怀里，动作急切又仔细。
　　“吴起，孙武，伍子胥……”她翻开一卷竹简，一目十行地浏览。
　　“逆鳞里的剑灵应该是谁呢？”谢离歌抬头，眼中满是思索。古剑有灵，而剑灵是此剑历任主人中最强的一位，史书中必然有他的记载。可惜逆鳞身上的盔甲破损严重，完全无法辨别出是哪个国家的人。
　　谢离歌叹了口气，要是能找到让逆鳞再次出现的办法就好了。逆鳞剑正在衰竭，剑身远不如当年在九哥手中清亮，灰蒙蒙的像是遮了一层雾。
　　九哥是韩国之法，逆鳞便是执行法的利刃。然而公子已逝，逆鳞便渐渐衰弱了下去，近十年来也不过出现了那一次。要弄清楚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追查的真相，听起来最简单的办法有两个，一是让逆鳞醒来，二是让她自己醒来。然而后者要实行起来并不容易。她的血脉早已被母亲封印，之后又被焱妃的力量覆盖，连师父都束手无策。
　　九哥被害的真相她追查了九年，在感觉自己已经接近真相的时候却又被那根紫翡玉簪打乱了棋盘。最该知晓真相的李斯似乎只知道真相的冰山一角，九哥被害的背后，究竟有多少势力？
　　师兄的面孔却突然撞进脑海，他气急败坏地用手指戳着她的头：“谢大姑娘，你年纪不小了！一天天的折腾自己忙活什么呢！”那次是她不眠不休地研究种在紫翡玉簪里的六魂恐咒，累得昏了过去，一向纵容她的师兄第一次发火：“多大的人了，还想一出是一出？那件事背后权力交错，是你三四天不睡觉就能弄清楚的吗？！”
　　谢离歌微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吱呀——”楼下传来了冒冒失失的关门声，谢离歌沉浸在书中，并没有在意。
　　“呼，呼”天明跌坐在地上，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累得气喘吁吁：“不就是开了他跟石兰的玩笑吗，哈——累死我了，少羽这个臭小弟！”他翻了个身躺在地上，傻笑道：“嘿嘿，他一定猜不到我会跑到这里。”他得意地闭上了眼睛，抬起胳膊枕在头下。
　　“哗啦！”
　　“什么声音？！”天明猛地坐起来，看着楼上：“上面有人？”
　　“喂，谁在上面啊！”天明犹豫了一下，踏上了台阶。
　　到底是谁在上面啊？天明小心翼翼地一步步上去。
　　谢离歌蹲下来捡着散落一地的竹简，没有理睬下面的声音。
　　“诶？你是谁啊？”鸡窝头的少年站在门口：“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谢离歌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天明：“我不是小圣贤庄的弟子，只是暂住在这里。”
　　“哦——”天明点点头，歪着头看了谢离歌一眼，便蹲下来帮忙收拾竹简：“你在找什么呀？”
　　不过是一个有点傻气的孩子，谢离歌也没有在意：“关于韩国的一些书。”
　　天明抬头环顾四周，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上摆满了竹简,他挠了挠头：“我帮你吧。”
　　嗯？谢离歌抬头，见他一脸傻笑，笑道：“好，那有劳了。”她抱起竹简，站了起来，指着手边的书架说：“你就帮我在这个书架上找，凡是提到了‘逆鳞’这个字眼的书，都拿下来。”
　　“逆鳞？”天明睁大了眼：“我听过这个东西！”
　　“你听过？”谢离歌心中一跳。
　　“我……”天明低头想了想。
　　那天他偷偷跑回班老头的屋子里想要偷点小玩意玩玩，刚走到屋子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徐夫子在说话：“那把剑通体漆黑，只隐约有几丝煞气外泄。看得出来，剑与剑鞘都不是凡品。那把剑，似乎是公子韩非生前的佩剑，名为逆鳞，但是在他去世后便失踪。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到这把剑的。”
　　“想不到桑海城中竟然卧虎藏龙。”班大师的声音响起。
　　逆鳞剑？我看是鱼鳞剑吧。天明撇撇嘴，轻手轻脚地跑开了。
　　“我听别人说，逆鳞剑是公子韩非生前的佩剑，嗯，非常厉害，但是在公子韩非去世之后就失踪了。” 天明想了想，说道。
　　“这把逆鳞剑在公子韩非去世之后失踪，也就是说，在公子韩非在世的时候，这把剑一直是在他身边？”谢离歌的脸色有点发白。
　　“嗯……”天明抓了抓头，傻笑道：“嘿嘿，我也不是很清楚。”
　　谢离歌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天明大大咧咧地一挥手：“没事！”
　　胸腔中似乎有手死死捏住心脏，一幕幕过往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
　　四月底的新郑城外，桃花开的正艳。蓝翅的雀鸟用力蹬开绽满桃花的枝条飞走，花瓣簌簌飘落，有几片落在了她的头发上。九哥拂落她头上的落花，说：“小漓，待我归来，便娶你为妻。”九哥的桃花眼温柔地弯起，里面似乎有无尽情意：“此剑为凭。”她傻傻地接过了逆鳞剑，好像要溺死在九哥的温柔里。
　　咸阳城中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九哥用同样的眼神对她笑着，缓缓拔出了逆鳞剑。
　　而前些日子的睡梦中，剑灵执逆鳞剑迎头劈下，咬牙切齿的斥道：“废物。”
　　韩国本该开在四月初的桃花，一直伴随在九哥身边的逆鳞剑，都指向一个可能。
　　“我当真见过桃花？”她喃喃道。
　　卫庄兄与子房哥都不是多话的人，从未问过逆鳞剑的来历。而她自己以为他们都知晓，便也从未提起过。谁知道……
　　“啪！”谢离歌面前的竹简堆上有一枚竹简没有摆好，掉到了地上，而在她体内，那股诡异的阴寒的气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直刺丹田！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