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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结婚?”
      祁宓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挺疼,他做梦做得醒来之后都出现幻觉了?

      祁母掩盖掉眉宇间那点微小的不耐烦:“不是你说喜欢他?你爸妈老脸都不要帮你争取到这门婚事,你还有意见了?”

      祁宓可不敢有意见,他就是疑惑,踟蹰了半晌,祁宓问道:“您不会是设祭坛施法了吧?”

      “……”

      祁家是华夏有名的风水大家族,出了不少名扬一方的大师,可惜祁宓从小志不在此,好在有个哥哥在前面顶雷,家里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苛责他。

      祁宓十二岁出国念书后,就一直留在国外打理家族其他的事业,本以为这辈子大概和那些鬼鬼神神的事情无缘,但二十二岁生日这年,他妈突然要求他回乡祭祖办生日会。

      坏就坏在这个生日会上。

      遥记得那年杏花微雨,祁宓在山里和大部队走散,误入一个废弃旧堡。

      这座老山从祁宓小时候开始就时常作为素材出现在哥哥姐姐们的各种奇葩鬼故事中。祁宓望望阴森森的天,绞尽脑汁回忆外国大胡子们的影像,念念有词:“马克思恩格斯牛顿达尔文…总之,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马克思恩格斯……”

      祁宓完全没发现这段话连起来有什么不对。

      然后他就被一堆大胡子围攻了……

      祁宓那时候不明白什么叫所想即所累,蜷缩在大胡子包围圈里,嘴里还是念咒似的叨叨着大胡子的名字,然后他方圆十米层层叠叠的全是大胡子!

      这也太不靠谱了!祁宓都快气死了,这还不如念叨几个大美人呢,至少还养眼!

      祁宓还没想出来美人的名字,他的盖世美人就真的来了。

      先是一阵潺潺笛音破空而出,大胡子鬼们的注意顿时被吸引住,龇牙咧嘴地朝笛声的方向飘去,祁宓抬起眼顺着望去,只见一个美人长身玉立,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那一眼,祁宓瞬间明白什么叫红尘世外谪仙人。

      美人冷眼看着凶神恶煞的鬼,丝毫不慌,待鬼们再逼近些,忽然抬手,只见地上突然浮现一个阵法,转瞬阵法燃起熊熊烈焰。

      祁宓的眼睛根本离不开美人,那一举手一抬足,一低眉一抬眼,一颦一笑…不对不对,大美人没笑,没笑也好看!

      美人手心捏了个诀,火焰燃得更高,祁宓完全看不到鬼的样子,在几声尖利而仓皇的鬼叫中,这场战斗轻而易举的结束了。

      祁宓有点不敢相信,一米八的个子像只小狗似的摇着尾巴就上前去,尽管是风水世家,但他离家早,并未见过这种场面,脑子一片空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张嘴还是那串叽里咕噜的咒语:“马克思恩格斯…”

      大美人:……

      这时旁边突然走出另一个人,他恭恭敬敬地朝大美人作了个揖,又指了指祁宓,“哟,少爷救人了?哪家的?”

      “不清楚。”大美人的声音清亮,像潺潺泉水,但明显是男音。

      祁宓只愣了一秒,下一秒泪水流得更厉害,苍了天了,原来大美人是个小仙男!他说呢,怎么越看越好看,声音还这么好听!

      “听说今日祁家进山,估计是他家的。”那人若有所思道。

      “祁家?”大美人终于多看了祁宓一眼,他十分好奇,“不会吧,祁家的人这么大了都不会念咒?”

      旁边那人看了眼祁宓,笑了声:“不会是个傻子吧?”

      “别这么说。”大美人轻轻蹙眉,深深看了眼祁宓,叹息着缓缓垂眸,“真可惜……”

      “……”

      大美人派手下把祁宓送回了祁家,那日在旧堡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那边的人没说,祁宓也闭口不言。

      祁宓在弄清楚美人究竟是谁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说什么也不出国,非得学习术法,祁家父母不解,反复询问,起先祁宓不说,后来逼急了才把门砸得哐哐响,恼羞成怒,“我人是被救了,心也伤透了,到底有什么用?”

      祁家父母茅塞顿开,明白明白,吓坏了,受打击了,开窍了!

      各大家族为教育孩子头晕脑胀的家长也跟着恍然大悟,孩子不爱学习怎么办?多半是欠吓。一时间南都附近能找得到的荒郊野岭日日鬼哭狼嚎,当然这是后话。

      祁宓有天赋,再加上童子功的基础在,可谓进步神速,一年顶常人十年的修炼。

      近百年,华夏风水师除了风水之术,普遍不修丹法,只修习五行术法用以防身。这个五行术法也是祁宓最想学的东西,他都打听到了,大美人命属火道,他是木道,恰好相生……

      但是就在他基本掌握木道修习的技巧,能凭空生出一两条小藤蔓的时候,一夜之间,像得了什么怪病,五行之道上什么劲儿都是不上来。

      就像没了油的车,他拼了命的打火都打不上的那种感觉。

      家里找了不少高人来看,就是找不准其中关窍。祁宓万念俱灰,去酒吧借酒消愁了好几天。

      好友舒是劝他,“你非要会五行术法干嘛?你瞧你其他的修习的多好,那罗盘转得多溜,指针离盘远点儿都能飞天上去!哭啥…哥给擦擦眼泪,不是,你非要会五行术法干嘛?!”

      “木生火!你懂不懂什么叫木生火?!”祁宓扑上来揪住舒是的领子,拽着人东倒西歪,“我要生美人啊!现在让我怎么生美人啊!”

      “冷静冷静!”舒是扶额,“什么乱七八糟的,媳妇儿有了吗?就想生个美人?咱这不还年轻嘛,一时半会儿生不出就生不出,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你什么都不懂!”祁宓把杯子往前一推,还是生美人之类的混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说岔气了,终于多了一句:“木生火啊,我和他本来是上天注定的天生一对!现在全没了,我还有什么脸……”

      “你这是有喜欢的人了?!”舒是惊道,摸摸下巴,上下打量捶桌又锤凳的祁宓,“这话的意思,对方也是个风水师?还是个修火道的?别倒别倒,今天这话得说清楚!你究竟喜欢谁啊!”

      “什么喜欢的人!他是我未婚夫!”祁宓已经完全晕头转向,“我们两家有指腹为婚的婚约,娘胎里就注定了天生一对!钟尧是我未婚夫!你跟我说!钟尧是我未婚夫!”

      这个钟尧就是一年多前救了他的绝世小仙男,他的盖世大美人,他的天他的地,他马不停蹄想要赶上的人,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苍天啊!

      ……
      当天晚上的事,祁宓睡一觉就忘了,可是替他记得的人可不少,替他记得的摄影机也不少。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整个华夏修真界都传遍了!

      祁家的小儿子祁宓和钟家第一风水师钟尧天造地设的姻缘,两小无猜,感情甚笃,不日两家就将亲上加亲。

      祁母拿着手机,一条条翻看信息,捡了几条重要的先回复。她看一眼沙发另一边捧着电脑笑得桃花朵朵开的儿子,有点心肌梗塞。

      她张了张嘴,想骂的事太多,一时间竟然也没找准从哪里下口。

      祁母抿了口茶,勉强压住心中火气,缓缓道:“你在笑些什么?”

      祁宓翘着二郎腿,眼睛都丝毫没移开,道:“现在修真的都会玩啊,直播您知道吗?有个散修特意建了个直播间开赌我俩婚期呢!”
      “不知道我家小尧儿会不会看到,您说要是他也看到了会不会好奇我是谁?然后约我见个面,我俩一见钟情……”

      “……”
      来人啊,这里有个不孝子要气死他老母!

      “你就这么喜欢他?”

      祁宓轻咳:“我喜不喜欢他,您还不知道?”
      这一两年年祁宓除了练功,就光打听钟尧的行程了,一查到祁宓就忙不迭地提前到地方守株待兔,要不是想等五行之法小有所成时让钟尧大吃一惊,他早八百年上去主动勾搭了。

      祁母本来想着他或许是三分钟热度,谁知道祁宓越跟越喜欢,以至于闹出这桩荒唐事。

      祁母感叹:“你十一二岁时见他,还欺负过人家,谁能想到……”

      祁宓脸一红:“没那事!有您也赶紧忘了吧,这都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罢了罢了。”祁母揉了揉略疼的太阳穴,儿大不由娘,思虑半晌道,“钟家那孩子年纪也不小了,他家最近确实有位他觅良伴的意思。”

      祁宓只当他妈被他气晕乎了,笑嘻嘻地接话:“好事啊,您快帮我问问!”

      ……
      祁宓完全没想到,他妈不仅去问了,还真就问成了。

      “虽说钟家那孩子声名在外,你又…”祁母欲言又止,一脸淡然:“但我倒不至于害怕他欺负你,怎么你怕了?”

      “……”祁宓无语,“我是在怕这个吗?我是怕您两位使什么招逼着人家要结婚的!”

      祁母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指腹为婚的事你不是也知道?有婚约在,咱们一提,他们当然没什么话说。”

      祁宓目瞪口呆:“那婚约还真有我的事?”

      风水师自然不可能看不出孕中之子的性别,但祁母当年怀的是双生子,所以才会有指腹为婚一说。可惜他姐姐在腹中便……

      “原本是没你什么事。”祁母轻叹了一口气,“钟尧还有个哥哥你知不知道?”

      钟尧什么他都知道。

      钟尧有个大六岁的哥哥叫钟劼。这位哥哥自小便对雷法展现出无比天赋,三岁被五雷宗宗主带上乐山,二十岁就达到元婴期,是修真界天才类的人物。

      “他哥哥不久遇雷劫遭了点意外,现如今还昏迷不醒。修为大概是回不来了,钟家现在只想保他性命。钟家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张古方,以五行术法为基,集家族血脉力量,便能重塑他被烧毁的心脉。”

      “所以这时候急着成婚,难道还真有冲喜的说法?”祁宓皱皱鼻子,觉得不太可能,捋了捋思路,“等等,木生火,钟尧需要一个能在行术时助力他的伴侣?”

      祁母点点头:“一半一半。若仅仅是因为木道,他家大可以找个修习木道的女修,但这半年他家将数个女修的八字送上玉清台,没有一个能合得上的。”

      这时祁母一言难尽地看了祁宓一眼,“然后就看到了你闹出的那桩传闻。”

      钟家想起了多年前的约定,反正试了这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自嘲式的将祁宓的八字送往玉清台。

      最后得出的结果,只有四个字,天作之合。

      祁宓哑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笑,“我以为那婚约只是一句玩笑……”

      “出口即是缘,你也修了一年道法,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祁母略叹了一口气,“本来是我和你爸去打探消息,现在反倒成了他求咱们家。他们的原话是,虽有虚名,但无感情,短则一年,长则三年,重回自由身。”

      “还有些事我也不想瞒你。”
      既然是帮忙自然有相应的回报,祁母把钟家答应的事一气说了出来,“我和你爸倒不在意这些,不然之前也不会主动去问钟家,这件事主要还是你自己拿主意。”

      “我就说怎么这么突然。”事出反常必有妖,弄清楚前因后果,祁宓反倒松了一口气,“不过,我俩能结婚?昨天我路过美食街,还看到街道委的人四处收彩虹旗呢。”

      祁妈妈掀起眼皮看了祁宓一眼:“能不能清醒一点?咱们做事还得管那些凡人的规矩?让你平时多看看修真界的新闻,近百年有多少位真君找了道侣?多少是同性?你不知道?”
      “莫再多废话,玉清真君刚出关就替你们合好八字,千年金线墨锭都准备上了,你点点头,那边就打算写婚书了。”

      风水师虽然不修丹法且半只脚踏入红尘,算不上正儿八经的修真人士,但规矩还是以修真界大佬为风向标。这婚书下笔不可改,拿到之后在祭天仪式上由新人融入体内,他俩的事就是天道认可的了。

      祁宓简直哭笑不得,他还以为自己情动上天,托梦让钟尧在梦中就爱上自己了呢!结果…说得不好听就是去帮个忙嘛!

      但帮小仙男的忙,那能叫帮忙吗!得叫天上掉馅饼!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种事谁不答应谁傻得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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