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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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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你们收走铺子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收走房子，这让我母女今后怎么活啊。”秀娘的声音越来越撕心裂肺，身形看起来摇摇欲坠。
老族长抬了抬眼皮，慢吞吞地说道：“这都是祖产，当初李朗留的字据还在这里，如今，李朗去世了，我们不过是收回族里的东西。”老族长一脸的慈祥，看起来就像一个教训不听话的子孙的长辈。
顿了顿，老族长接着说“再说了，刘员外不是要收留你们母女吗？怎么会活不下去。”
英男听得怒火高涨，恨不得冲上去撕裂他慈眉善目的假象，但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样做除了激化矛盾，对于解决问题完全于事无补。
从族长话中的意思不难看出，族中各位长老也已经被刘员外打点过了。看来是不会有人冒着得罪刘员外的风险来为秀娘她们主持正义。
看来此事很难有转换的余地了，李家镇不是久居之地。
“这就是族中的态度吗？一定要如此不近人情，不给人留活路。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女俩吗？” 秀娘咬着一口贝齿，强忍泪水，眼眶憋得通红，身子微微颤抖，但英男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决绝，心中暗道不好，赶紧出声。
“娘 ……”她唤了秀娘一声，小跑过来，紧紧地抱着绣娘的手臂不撒手，想告诉她还有她在，她并没有走到绝境，希望她可以放弃心中鱼死网破的想法，也想要给她一些力量，让她坚持下去，不至于摔倒在地。
看着孤苦无依的母女两人，围观的众人好像终于察觉了自己的冷酷无情。这时有人站出来施舍般的说道：
“这样吧，今天当着族中众长老的面，我们可以向你们保证，如果你们在刘员外那里过不下去了，族中是不会放任你们流落街头的，免得说我们欺负你们孤儿寡母。”
英男被这番言论深深地震撼了，她真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无耻的人，颠倒黑白到把巧取抢夺说得仿佛施舍般。
为首发话的男子被英男和秀娘的眼神看的心中一悚，快速说完余下的话。“今天就先收回铺子，给你们三天时间收拾，下次再去，就是收房子了。”
说完，就让族中子弟把她们推搡了出来。
秀娘不发一语，脸色苍白的攥着英男的手往回走，临到家门遇到隔壁的王婶，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就像遇到洪水猛兽一样，急匆匆地跑开了。
秀娘走进小院合上门，垂下了头，一籫秀发滑落下来遮盖住她的眼，英男看不清她的表情，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上传来，英男忍不住道：“娘，好疼啊。”
“啊，对不起，对不起，英娘，娘不是故意的。”秀娘边吹着英男手上被攥出的红痕边道，吹着吹着眼泪慢慢的顺着她白皙的脸庞留下来，泪水越来越汹涌，最终好像承受不住一样，抱着英娘痛哭出声。英娘看着这个被生活压倒的女人，此刻一切的言语都显得那么的苍白，什么话都安慰不了她，只能任由她发泄自己的无助和悲伤。
英男紧紧地回抱着她，默默地叹息，首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无力。
“英娘，英娘，醒醒，快醒醒。” 英男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呼唤她，竭力睁开双眼，看到身着男式长衫的秀娘，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只愣愣的看着她。
看到英男睁开眼睛，秀娘道：“英娘，不要再睡了。” 边说手里也不停，拿着一件男孩子的衣服就往英男身上套。
换完衣服，看着秀娘手上的包袱，在想想前几天秀娘准备干粮的行为，英男有些明白秀娘要做什么了。
果然，秀娘把一只煮熟的番薯塞进英男的手里之后，便蹲下来看着英娘的眼睛说道：“英娘，我们去找舅舅好不好？”
什么！秀娘是被刺激过度，脑子不清楚了吗，舅舅？他不是去参军，目前生死不知，已经失去了音讯了吗。去哪里找他，不会是要去边关吧！
英娘假装好奇地问秀娘，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舅舅？娘，舅舅回来了吗？”
果然。
“舅舅没有回来，我们去边关找他。”秀娘神色坚定地说。
“一年前，哥哥最后是从雁门关寄来的信件，信中说道，他现在在雁门关驻守 ，跟在刘将军手下，已经升至校尉了。我不信哥哥已经死了。”秀娘的话说到最后近似于自言自语，更像在说给自己听，让自己去相信。
“现在我们过去，就算哥哥不在那里，我们可以向其他人打听一下他的下落。只是要英娘跟着娘受苦了。”
所以说，我们现在是无处可去，只能去投奔那不知还活着没有的人了吗。
英男内心暴风哭泣，但想想现在的状况，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希望那传说中舅舅还活着。英男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番薯，跟着秀娘踏上了漫漫寻亲路。
秀娘带着英男要一路向西，鲜少出门的秀娘带着刚来到古代的英男，几天之后两人不出意外的被人骗了个一干二净，把她们抛在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该感谢他们只劫财不劫色吗。
“娘，英娘累啦，我们休息一下吧。” 看着已经经过了第三遍的地方，英男不得不承认，她们迷路了。她果然不应该指望秀娘这个没怎么出过李家镇的女子，可是，她在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只好先休息一下，再做打算了。
“啊，对不起，英娘，娘没注意到，那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秀娘为自己没注意到英男的疲惫道谦，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在同一片林子里来回转。
“娘，你看那里，那是我刚刚丢掉的番薯皮，这个地方，我们刚刚来过了。”
英娘看着低头看地图的秀娘，不得不出声提醒。
“哎，还真是，这下该怎么办，我们迷路了。呜呜……英娘，娘对不起你。”
看着一筹莫展的秀娘，英娘不得不承担起找路的重任，一时也顾不得这行为到底符不符合一个八岁的孩子。
英娘看着眼前这简陋的地图，简直想要骂娘，这指标、这简要的城市，只有几条明显的大路，几座山峰，甚至连李家镇都不在上面的地图，能看出个什么鬼。
从地图上找不到什么线索，英男看着日渐西沉的太阳，没办法，只能靠运气自己摸索，在晚下去，就不安全了。
看来她们运气不怎么好，时间在流逝，头顶的天空看起来还微微亮，可是林子里已经黑到看不清之前留下的标记。又一次失去标记的痕迹，英男再也掩盖不住自己的焦急，她愤愤地踹向面前的树干。
这时似乎有马蹄的哒哒声由远及近传来，“娘，你有没有听到马蹄的声音。”英男边喊边激动地向声音的来源跑去，扒开碍眼的杂草。
终于，她们出来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骑马的人终于来到了眼前。
可是，看着眼前的人，英娘更希望他们还在林子里打转。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眼前的一骑七八人，个个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神情凶神恶煞，马上带着货物，手里拿着长刀，刀上沾着未干血迹，竟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土匪强盗。
“啊！”英娘来不及阻止，身后传来了一声尖叫。原来秀娘终于跟着英娘钻出了这片林子，冷不防看见这么一群人，一时惊吓过度。
秀娘的声音引来了这群恶人的注意，其中一个刀疤脸喊道：“大哥，你看，这里有人。”边说边持刀打马过来，那刀疤脸盯着秀娘看了一下，又喊：“大哥，是个女人。”
那带头大哥闻言勒马朝这里赶来，似乎是好奇穿男装的女人长什么样，待到跟前停下，笑着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仅逮到了一只肥羊，还遇到一个小娘子。”
他打量了一下秀娘，又调笑着说：“小娘子等在这里，是不是想跟哥哥回去做压寨夫人啊。小娘子的要求，哥哥一定满足你。带走！”
他一声令下，那刀疤脸从马上下来，拉着秀娘就要走。
第一次看到土匪强盗，被吓得不知所措的秀娘，终于缓过神来，她使劲的往后退，不想跟那强盗走，可惜她的力气太小，只能被那贼人拖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英娘看到秀娘就要被带走，再顾不上其他，直冲上前去，去掰那刀疤脸的手。可是，她的力气对一个成年大汉来说，不过是蚍蜉撼大树。 “你放开我娘。”
“小子，不想死就松手，你娘是跟我们去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英娘用上吃奶的劲抓着刀疤脸的手不松开，虽说对刀疤脸没有威胁，可也是麻烦。
三人僵持在一起，只听身后又有声音传来：“二哥，你是不是不行了啊，连一个几岁的小子都搞不定。要不要兄弟我帮你一把。”
那刀疤脸听后，恼羞成怒，对英娘吼道：“滚开。”一脚向英娘踹去，英娘没有防备，被踹的顺着草地滚了下去，最后落进了低洼处的泥坑里，沾了一身的泥浆，仿佛从哪里来的小家花子。
“啊！英娘。”看到英娘滚了下去，秀娘激动之下竟然挣脱了那刀疤脸的桎梏，朝英娘跑去。
秀娘看到一时爬不起来的英娘，又想到近来的一连串遭遇，只觉得苍天无眼，不给人活路，竟然萌生死意。她像一个女斗士一样看向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说道：“你们这些贼人，杀我相公不说，如今竟还要杀我孩子。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你们杀了我吧，好让我们一家三口地下团聚。”
那刀疤脸看秀娘一脸坚贞不屈，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向为首那人，“大哥，怎么办。”
那领头人沉默片刻。“都带走。”
说罢，便率先打马而去。
那刀疤脸听后，便不顾秀娘的反抗，抓起英男扔给身后一话不多说的大汉带走，自己上前去抓秀娘，并说道：“不想那小崽子死，就听话一些。”
说完，把秀娘扔上马背，随大哥而去。
被马背颠簸的头晕脑胀的英男，感到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她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这群强盗的大本营。
寨子的大门在众人眼前缓缓打开，一行人带着战利品打马进去。
英男被人像扔麻袋一样扔到地上后，就没人再管她的死活。英男趁人不注意慢慢地向秀娘身边挪过去，看她没有事情才放心。
那一群强盗正在大厅中喝酒庆祝，通过他们的话，英娘了解到：这次他们打劫了一家商户，那一家人在这次打劫中死伤殆尽，只有一个出外游学的少爷幸免于难。
这个寨子的名字是龙虎寨，取自寨子大当家与二当家的名字，他们分别叫王龙、张虎。那个刀疤脸就是二当家张虎。他们两人来自同一处地方，当初杀人后一起逃窜到此地，得到原寨主的收留才留在山上。那老寨主本是普通的平民，只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往日里只打劫些过往的商旅，从不伤人性命，更不会干那种灭人满门的丧尽天良的事情。十年前，王龙张虎二人纠结了一群丧心病狂不满老寨主仁慈的人杀了老寨主，自立为大当家，还霸占了老当家年轻貌美的女儿。把寨子改为龙虎寨。自此，龙虎寨成了让当地官员头痛的江洋大盗，也成了当地居民口中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听说带头几个人在民间甚至有治小儿夜啼的恶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