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哪家有小山》萤斋

8、潇桐 第二

　　寻了些时候，看看太阳，已过了正中。王诘一队人早已进去快一个时辰了，二人还在南山的林子里找那墓的后门。

　　“要不然咱从北山进吧？”方回问。

　　“那万一撞见了他们该怎么说啊？”小山反问“你说咱是来旅游的？人家不给你抓起来？你被抓了也就一会的事，我要是被抓了咱就天牢见吧。”

　　“那你说啥就是啥吧。”

　　“来，你跟我来。”小山突然想到，郭景纯隐居的山洞或许与大墓相连。玄门之中早有说法，说郭景纯的功法乃是化阴为阳，以死化生之法，有役使鬼神的大能，但其不足之处便是需要大量阴寒之气来温养鬼物。也就是说郭景纯在钟山修炼渡劫本就是看上了此墓的阴气了，那么山洞内必有法阵或墓门与大墓相连。如此一来踩在前人的肩膀上，进墓便容易多了。“咱们找山洞去！”小山颇为欣喜。

　　“也对，山洞里也应有些线索，”方回并非不知个中道理，一时也是醒悟。“那老魔物定是汲取墓中之阴气来修炼的。”

　　“咋到你嘴里就成老魔物了？”小山知道些许隐情故而对景纯的看法也就与世人不大相同了“待前人还需尊重些吧。”

　　“啧啧，你说说你，懂个甚，天天好似有礼，看春宫图时也没落在我后面啊。”

　　“不许提那事！”二人嘴上你来我往，脚上却未停下步子。

　　原来是小山十一岁那年，跟着叔叔一起去赴贺家的花宴。方回便拿了本春宫图戏弄了小山一番，说这是传世仙宝云云。小山扑倒方回便抢来一看，小脸顿时艳红如猪肝。

　　二人巡山洞到寻的容易，不多时就找见了。只是洞口多出塌方，泥土狼藉。二人好不容易钻将进去，只见洞府内部还算完好。只是里面的物件大都蒙了层灰丝，即是蜘蛛网了。二人这便算紧张起来了，贺方回长剑铮然出鞘，剑体偏黑，依稀见得工布二字文于剑脊，乃知是自秦王嬴政起流传了一千余年的名剑工布。有云：“铍从文起，至脊而止，文若流水而不绝，是为工布。”小山也将折扇打开，掩于胸前。咋一看只是在扇扇凉风，实则暗藏杀机，届时折扇一挥带起一阵凛风，即要人的性命。扇面上画了一丛蒿草，又有几株芦苇微微飘荡，似是傍水，却不明朗。又以松墨题了寸心二字，一看便知是前丞相晏元献的墨迹。

　　二人四处打量了一番。方回剑挑门帘，一只西瓜大小的狼蛛迅速袭来，方回一惊，手腕翻挑一记，便将狼蛛刺死。狼蛛挣扎几下，身上流出墨绿色的脓液。方回剑锋一拧，狼蛛扑腾几下便死净了。这寻常狼蛛大也不过一掌，又怎会生的如此巨大狰狞，定然是汲取了古墓中的阴气，想那景纯真人走火入魔后竟与此等邪祟为伍。啧啧，颇为可叹啊。

　　小山则用扇子挑开了一只翻倒的香炉，打开炉盖，见得几片惑心香的残叶。小山拿出一个锦囊，将之装入。心道“何人如此祸心。”

　　又一番搜查，二人发现洞府内部有严重的破坏痕迹，洞府四周的墙壁依稀有法力风暴的遗迹。果然景纯真人是走火入魔而后才堕落入魔的，仔细想来，陇西李氏也确实同景纯真人有些过节，但此事也不好推断。

　　方回一剑挑翻了一张几案，原来是发现了几案下压的一本小册子。方回捡起来，拍拍灰尘一看。册子封面上潦草的写着一行字，《撒豆成兵大仙术》。“你看，这老魔物还真不害臊，自己的功法居然还自称为大仙术。”方回招手引来小山。

　　“嘶，此物可宝啊。”小山赞道“这还真是个好东西，仙道馗首的笔记，不可多得啊。”

　　二人翻开了一看，字迹潦草而近似狂草，但看看还并不丑，只是叫人读了便如上刑一般，又好像在考验二人的眼睛。

　　看了片刻二人也就明白了些许，这是几本小册中的一本。主要讲了以撒豆成兵来召集鬼将硬抗天劫的理论构思，理想很美好，可只是未等实施，景纯真人便堕落成魔了。

　　“啧，天天打鬼道主意，这老魔物。”方回道。

　　“虽说不切实际，但如能使人在仙道上更近一步也是功劳一件啊。”小山感慨。

　　“嗯，说来也是。”

　　二人又搜查一番，并未找到更多，只是在地上角落里找到几张残片。二人将之收好，便继续探查了。

　　到了洞府的最深处，只见碎石成堆。“此便是入口了！”方回兴奋道。随机一道剑光劈过，将碎石尽数劈开，形成了一个只容一两人通过的入口。

　　两人一起前后照应着向前走。一路上墓道昏暗，没走多久阳光就再也照射不到了，二人只得拿出火符，点起两道火光，照亮眼前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