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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钟山 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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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道,大梁府。
周遭尽是叽叽喳喳的叫卖吵闹声。偶尔一两句粗口也听的入耳。酒肆街坊鳞次栉比,一片盛世的喧嚣。
小山楼内,菜品佳肴琳琅满目,大厅内的桌椅次第安防,虽不说多华丽,但也雅致。中间围了个戏台,咿呀唱开。台上台下一片闲适的聒噪。今天小山楼的客人比往常多了不止一倍。
轰的一声,大门本就敞开,此人却一脚踏下,震得门槛户枢差点崩裂。
一声大喝:晏小山!你在不在呀!
那人生的身材高挑,一眼望去,不说多,一米八绝对有了。一身玄色衣装,窄袖打扮,头发随手一扎,三两青丝挂在额前也毫不在意。腰间插一把重剑。剑穗脏黑,依稀一抹鲜红。抬眼望,脸庞生的秀气外漏,两眼是丹凤朗星,剑眉出挑,下颌微圆,好好的承住上庭。鼻头微挑,平生一股傲气。
坐的靠门的一位小哥一颤:嘶这贺方回咋来这了?
这贺方回乃是东山贺家的少爷,素来行侠仗义,十二岁时一枪挑了那欺行霸市的小梁王。于是那皇帝老儿也听了大名。幸亏父亲贺季贞乃是当朝宰相,又是开国太祖的旁支后裔。这事才压下来。
不应。
贺方回信步走进,霎时,客人便散了一半。只有小二急得前后跑着要帐,绝望呀,蓝瘦呀。
嘎的一声,台上装蓝脸武生的戏子一声破音。嗖的,一个荷包丢到小二胸前。又重又沉,小二不住退了几步。
箭步翻身,身法轻转,便闯入后院。惊起修竹一阵摇摆。飒飒生风。
一个浅葱色的身影缓缓从后院的雅门内走出,步伐不起一丝波澜。一片竹叶落荒逃向少年的俊脸,只一打扇,和风将其送落,正正落在小池中央。
晏小山乃为前朝宰相晏元献之子,小山是其乳名。然而四岁丧父,五岁丧母没到赐名赐字的时候就父母双亡。故以乳名为名,由小叔晏颖抚养长大,十一岁时晏家败落。且不表。
晏小山生的眉清目秀,五官玲珑,双眉不消斗画已显出众。身长一米七左右,一袭长衫略显清瘦。腰约素,肩削成,远看倒似了女儿家。指尖若嫩葱,肤若脂玉,两眼载了两池秋水,让人止不住的生怜。嘴角常挂着一抹笑意,惊起飞鸿。
贺方回箭步踏出,玄铁剑抖出一个漂亮的剑花。角度只向晏小山手中的折扇招呼。
“前天我贺家的花宴,你为何不来?”
“你家的花宴与我何干?”折扇一挑将剑拨开,右脚前点一步,扇势腾挪向贺方回胸前点去。
“啧,和以前一点没变。”左脚侧点一步,剑锋一转,斗起一个剑圈。将扇势打乱。晏小山顺势一合扇,扇柄向前。稍一刺,两手距离不过一拳,却不向手掌招架。轻拨剑柄,将一束暗红的流苏挑下。
“你们贺家的金穗就让你这样糟蹋?”晏小山以掌握穗瞟一眼道“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
晏小山将贺方回让入内屋,又奉了茶。“为何事来?”
“前几日我贺家得知太原王氏,河东赵氏,还有当今圣上想在钟山动土。”
“向来仙凡两道互不干涉,这两家莫非是”抿一口茶“还在钟山啊。”
“说是要挖谁的坟来着。”
“千年前山神鼓的?”小山猜“是吗,被黄帝镇压于山下,又修了山陵的那个?”
“嗯,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六年前我们晏家就被玄门除名了。”
“扯吧,谁不知道是王家人干的?”
“呵,我小叔干的事我也知道。”又抿一口茶。
“这事我爸他们不好出手,只好咱们去了。”
“嗯?”晏小山记性一向很好,如今想起什么似的“好,我答应你,不过只有两人,还有让你们东山的人守好我家。”
“不许擅动。”晏小山又补充道。
“一言为定!”
三日后,上午辰时。
朝阳撒在小山楼前的石路上,灿灿相应。远处玄衣少年打马而来“小山!走了!”
“嗯”
楼前挂了一面旗幡,上书东山二字,便是贺家的象征了。
少年一白一黑,骑骏马,走城西。贺方回坐下一匹玄毛白蹄骢,鞍边滚金,又饰以黑红各半的流苏。三分凛然七分桀骜。马名踏雪。晏小山骑一白马,马毛顺贴,四蹄似踏卷云,又马首一抹浅紫位于两眼之间。故名曰寻梅。
马行急,几缕柳丝留不住。不消一刻,二人便出了固子门向西行去。
“我父亲两日之后出发去长安,咱们便当个斥候了。”贺方回打马说道。
“嗯,好。”
“估计那五家的家主也会去吧。”
“嗯。”
“到时候一切小心,见机行事。”
“嗯。”
“哎呀,我说你就一句呀!”说罢一掌拍下,马受惊,奔突颠簸。贺方回露出了一个骚气的笑。
“可皮死你了。”晏小山忙勒住缰绳,马嘶鸣几声便就服帖下来。“哼,你皮是吧?”
话音未落,一掌打下。踏雪前蹄惊起,跃立起来。“吁~~~”
遂着两个少年的嬉笑怒骂,一路踏着新阳而去。
只苦了踏雪和寻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