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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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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恭迎战马使者征西大将军苏卫国入殿门。”数十双目光齐齐注视的店门口,高大的身影脚踩地面逆光而来,一步一步好似踩在众人心间。
耳边响彻着不知是太过紧张产生幻觉还是胸腔真的响起“咚,咚”震彻的心跳声。
“征西将军苏卫国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强压着怒气刚恭敬的行了一礼。
未待开口汇报欧府所见,平日里时常递折子上谏的几个言官便迫不及待出口斥责。
“皇上,臣有折上奏,征西将军府在东城据皇宫不足五十居然擅自驱使战马此其一,其子面见圣上衣冠不整有损礼仪乃是其次,御前失仪为大!!”
皇上正屏气凝神准备倾听战马入宫所为何事,哪料话没说完就被言官打岔子,提起的一口气
瞬间泄了呛得咳了几声。平息正要开口斥责,眼前一花,一身深青色长袍的谏言官一闪而逝,飞了出去,消失在殿门口。
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将差点出口的“干得好以咳掩去”
其余言官本已打好腹稿上谏,正懊恼被人抢了先,默默看了一眼飞踢至殿门外后毫无动静的同僚,将袖口露出一半的玉牌猛地塞回去,老实如同鹌鹑不敢言语。
决定还是记下等,等苏将军火气消了的时候,再奏。余光见殿外被侍卫架走的人,不,还是再议吧。
“皇上,臣奉旨搜查欧府今日终得异常找到一处石室,只是,室中景象与边关战场无异。且,大部分皆为稚龄”
早已见过纸上计划的轩辕朗瞬间知晓何意“啪!这群,这群人简直欺人太甚!来人备马,朕要亲眼去看一看到底是如何对我夏华国子民,他日,定如数奉还!”
“皇上请三思”
“皇上使不得,圣体尊贵怎能”
“哎呦,哎,圣上息怒”
“皇上息怒”
大殿百官不明就里,跪倒一片抱腿拦住欲前行的皇上,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脚一个皆踢倒在地,瞥见身后围观的同僚们,捂脸自觉失了脸面佯做哀嚎。
下一刻见了怒意滔天的皇上,自动消音用与圆润的身形不甚相符的麻利动作爬起来。
京城百姓继数年不曾见过的战马之后,主街道再现千年不曾一见的奇景,当今圣上无御驾出行便罢。
除了护在身侧一身便服的征西大将军外,身后跟着数十穿着等级鲜明的朝服百官。
文官们不顾平日挂在嘴边的礼节廉耻死死抓着马匹的鬃毛,见街边平民的眼神,老脸通红但是丝毫不敢松手直起身子挽回脸面,心里出奇的一致:咒骂征西大将军苏卫国。
马匹上摇摇欲坠,表情扭曲的大臣们本是一份极好的笑谈,但目睹这一奇景的百姓除了不知事的孩童呲着缺了的门牙大笑,眉头紧皱心里也添上一份不知名的沉重。
那厢跑走的欧玉蕴不能接受在她面前一向威严的祖父居然在一个之前伏低做小百般讨好,在一个被她奚落的平民面前满脸讨好的模样。
泪流满面边走边将路旁开的正艳的花朵毫无怜惜撕扯下来,用脚狠狠碾碎,花汁将路上的青石板浸染。
“动作利落些,快!快点”
“嬷嬷让这群废物快些,一个个没有脚的话日后就用手爬!”
动作一停,隐约听见转脚传来熟悉的说话声,擦了擦眼泪跑了上去,带着泪花委屈:
“娘亲你是要去外祖家吗?祖父凶我,带我一起去吧”说着踢倒一个马车旁的丫鬟,就要踩着背上马车。
旁侧抱着一堆东西的嬷嬷被屁啦帕拉一连串问话和动作本就做贼心虚迟疑了一下,没及时拦住。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车厢中的欧夫人本打算默不作声,待听清公爹也在府中,掀起车帘一角,语意凉凉略带焦急的安抚:
“蕴儿啊,娘去去就回,你没跟祖父说一声便跑去会让他担忧的,蕴儿乖去与祖父说一声,若”
“娘亲,祖父忙着呢,一时才不会想起,去去就回的话娘亲到时一并带着蕴儿回来就好了啊!”
掀起车帘便想钻进去,刚掀起一半就不再动作,车厢被匣子和绸缎包裹密密占据,根本容不下第二个人。
“娘亲?这,这是要干嘛!”暗觉不对的欧玉蕴瞥见平日几位光鲜华服从不离身的娘亲居然穿着一身绸缎棉布的长裙,登时炸了锅。
“娘亲!!你不是要去外祖家!你要去哪里?我要去告诉祖父!”嗓音因高声叫喊已经破音,从车辕上跳了下去险些摔在地上,被丫鬟扶住的胳膊一把将人甩开便要往内院跑。
欧夫人小声暗骂一声:小贱人,急忙出口叫住正小碎步跑走的小丫头片子:
“蕴儿等等,你过来,娘亲有话与你说。”
欧玉蕴不情愿的站住,粉色的珍珠绣鞋来回不住地碾着土,被一旁看不下去的嬷嬷推搡一把,腻腻歪歪上了前。
“蕴儿可是在怪为娘撇下你不顾?娘亲也是有苦衷的啊”拿着帕子沾了沾毫无湿意的眼角。
见与那个被藏匿在污糟巷子里的瘸子越发像的面容上勉强听听的模样,心里恨得想撕了这张脸。
咬着牙端着一副悲伤无奈的表情不忍提起说道:“蕴儿可知你并非是娘亲亲生,也对娘亲到时你还在襁褓中,小小一团。”说着双手虚虚在身前画了个圈比划到。
听完整段话的欧玉蕴直接怔愣在原地,双眼瞪的如牛眼,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什么不是亲生的?怎会不是生母!”
她看着马车旁的小丫头癫狂的模样,心惊悄悄往车厢里挪了一下,有些后悔冒失了现下的情景告知此事,只是时值午时再纠缠下去一会儿其他人来了怕是走不了了
“蕴儿你冷静一些,我确实并非你生母,蕴儿生母乃是娘亲的嫡姐,按辈分你应该叫姨母,后不知发生何事就收到了姐姐去世传信,才”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事实,不是”
“果然不愧是亲生母子,这癔症都如此相像,嬷嬷快走,么待一会儿这疯子折返”
擦了擦手,眼带鄙夷漠然吩咐,丝毫不在意被消息震惊而跑走养了多年的“女儿”。
欧府主院院内按捺不住焦灼的心绪,正准备强闯入亲子屋内一观究竟,院门忽然跑进一群手托拂尘的皇宫内侍,随后每日早朝皆有一面之缘的来福公公尖细熟悉的嗓音响起;
“皇上驾到,诸位,恭迎圣上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年纪大了欧大人行了礼准备起身时,即便贵妃失势后仍不缺人巴结的身侧空无一人,平日急不可耐极谄媚献殷勤的人如今却是一个也没有。
只好双手撑着微弯的膝盖,好一会儿见真的无人前来,颤巍巍艰难挺起腰直起身子后才发现满满当当的院子少了许多人包括皇上在内皆不见了。
只剩些平日根本不会正眼相看不够品级的小官,随手招来角落有些面熟的小官:
“皇上所去何处?”
“欧大人,圣上与将军进了主屋,听说是”一把被推开脚步不稳踉跄后退几步对着仍旧一副威严高傲的背影呸了一声。
“不过一个失了权势的糟老头,还真当还是出了贵妃的尚书府。”袖笼中的手暗自揉搓着更加酸痛的大腿根,好好早朝成了赛马,还被找了晦气,倒霉透了回去定要好好翻翻黄历。
欧大人平稳缓步走到屋门口,准备入石室一观到底是景象太过骇人还是那个莽夫见识短阅历导致,若是后者“哼!老夫可不会白白让人欺负了去”
左脚刚刚迈过门槛,一群不顾仪表谦让一手推搡另一只手掩住嘴跌跌撞撞疯子一般跑出。没来得及入内的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以下犯上被人推出去是什么感觉。
想发怒都寻不到苦主看着一群出了厅口各自寻了漱口盆或远些的植株花朵躬身呕吐不止的,憋着火气势汹汹入了内。
皇上下马将马鞭一抛直接扔到一边“苏卫国前方带路!”脚步未停略过院中躬身行礼的大理寺监,刑部尚书,第二个下了石室,鼻尖嗅到的腐臭味是这辈子不曾闻过的,接过来福递来的帕子就要开口返回。
“皇上到了,请小心,脚下......”
后悔的话还没出口直接被突然出声的苏卫国噎了回去,正想出口询问石室已经被清查过的且四周有侍卫护卫,脚下绊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幸而眼疾手快抓住身旁侍卫胳膊,否则怕是要出丑了。
侍卫提着昏黄烛光凑了上去,待看清地上事物提灯得手晃了晃,烛火险些熄灭,嗓音颤颤回复:
“皇上,禀皇上,地地上乃是骸骨,铺满一地皆是。”
本就因无日光照射暗黑无比,几盏灯笼中昏黄烛光随着走动的提灯人飘忽闪烁,因着侍卫轻颤的嗓音让石室内不曾经历过如此场面的文官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如此胆量,来人,命人将门户打开,人手一个灯笼照亮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