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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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凡步伐匆匆地走向桌前，拿起笔，迅速在纸上写下两行字。
[泪引：生老 苦 悔 相思 悔 病别离伤心
属性：悲喜 痛恨愁 爱嗔]
之后又划去生，生的规律已经很明晰了。
她一边划了条线，将泪引中的[老]和属性里的[悲]连接起来，一边对旁边和她一起飘到桌前其他的鬼说道，“泪引的量不一定只受某一个属性或者受所有属性的影响，或许是受某些特定因素的影响。”
旁边的鬼明白过来她的意思，都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尤其是展颜青。
大家积极参与讨论，把觉得有联系的泪引和属性匹配起来。
没一会儿，便形成了一个看起来很杂乱的线路。
经过商量，大家一致认为老泪应该和[悲]、[痛]有关，苦泪连[痛]、[愁]，相思泪连[爱]与[嗔]，别离泪与[悲]和[愁]有联系，伤心泪和[爱]与[恨]相关联。
但悔泪，她们能确定的只有[恨]。
病中泪也一样，很确定和[痛]有关。
但很显然，这两种泪引的配重都并不只受到一种属性的影响。
这一点，姜舒凡和展颜青在档案管理处都已经排查过了。
“这两种泪引好像和[悲]、[愁]、[痛]都有点关系。”有个鬼念叨道。
拿不准，便只能用药方试验一下。
姜舒凡和展颜青先分别按照这个思路，寻找老泪和苦泪的规律。
她们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刷刷地开始演算。
倪玉予敛声屏气，生怕自己打扰到她们的思路。
转头看了看旁边其他鬼，发现大家都一样，目光在空中交汇，几个鬼无声地笑了笑。
姜舒凡和展颜青都有刻意记忆方才看过的药方，所以现在默写得很顺畅。
很快，姜舒凡便找出了老泪的规律。
按她的设想，只有两种因素，共同影响某一个量的值。
要找到的，便是两种因素分别如何产生影响。
这类应用问题，在初中学二元一次方程方程时，做过很多类似的题。
比如小明买了三支钢笔和一支铅笔花了20元，买了一支钢笔和四支铅笔花了14元，问：每支钢笔和铅笔分别多少元？
姜舒凡还记得，她曾经教过的一个初中生，当时跟她吐槽学这些有什么用，去买东西的时候，商店里肯定会把价格标出来啊，那用乘法和加法就行了。
当时她的回答是，“数学其实遍布在你的生活当中，或许在不知不觉之间你便用上了你学的数学知识。另外，数学还可以锻炼你的思维能力。”
嗯，这不就用上了。
将两种因素的影响系数设为x和y，之后带入已知药方中[悲]、[痛]的属性值和老泪的滴数，算出x,y，再用算出的值来验算，看这个影响比例是否每个药方都一致就行。
她默写了二十个泪引药方。
算出来悲的影响系数为0.3，痛的影响系数为0.7。
二十张药方，全部符合。
她抿唇笑了笑。
不出意外的话，这便是正确的规律。
她抬头，看向展颜青的方向，笑着问道，“验证出来了吗？”
展颜青是学霸，所以她并不认为在她们方才讨论的基础上，这么浅显的应用问题，展颜青会想不到用二元一次方程解决。
果然，展颜青并未让她失望。
她点了点头，看向姜舒凡的眼神亮若星辰，“嗯嗯，找到规律了，[痛]和[愁]两种属性各乘以0.1和0.9。”
“好，那你继续验证剩下三种泪”，姜舒凡分配任务，“我来试验悔泪和相思泪的相关属性。”
其实她们并未确定每种泪引只和两种属性有关，但首选肯定是先假设的确只受两种属性的影响，如果不行，再加成三种、四种……
但如果真的是三种或是四种，那可能的属性搭配情况就多了，难度呈指数上升。
好在，的确只与两种有关。
十五分钟后。
姜舒凡的声音在沉默已久的屋子里响起，“算出来了。”
她顿了顿，看了演黄皮纸，又道，“悔泪的用量受[恨]和[悲]的影响，病中泪受[痛]和[愁]的影响。”
展颜青也抬头，“我这边三种也都验证出来了。”
“太好了！”
最先发出感叹的不是另外几个鬼，而是芫茜。
其他几个鬼也反应了过来，跟着兴奋起来。
“明天我们再去验证下是不是所有泪引药方都符合”，姜舒凡笑着道，“现在，我想吃东西了。”
“我也是！”展颜青附和。
今日份的规律，太耗费精神力了，主要是在档案管理处那几个小时。
她抬眼，看了看芫茜办公室里的地府特制时钟，已经八点半了。
不知不觉，今天又成了加班的一天。
“好，我请客！你们敞开吃！”芫茜大声道。
她的唇畔挂着笑意。
她可太喜欢姜舒凡她们这一群鬼的相处氛围了。
前世勾心斗角太久，连手帕交都各怀各的心思。到地府之后倒是好了不少，但也就是公平竞争各自相安无事。
倒不曾有过这般同舟共济、肝胆相照的经历。
几个鬼已经在飘往地府食堂的路上了。
芫茜刻意落后了些许。
她从不为任何事感觉到后悔或是遗憾。
因为她知道，人生没有如果，一切只能向前看。
但看着她们五个挨拢的身影，又看了看被簇拥在最中间的姜舒凡。
她第一次生出了“要是我能在地府封印之前投胎，也在实习时遇到姜舒凡就好了”的想法。
随后又弯了弯唇，默默想道，“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之后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地府食堂。
虽然有芫茜买单，几个鬼还是没有敞开了点菜。
她们的钱是钱，芫茜大大的钱也是钱啊。
各自点了一两道菜，和以前一样，每个鬼将每个菜都品尝一遍。
芫茜也很开心地加入了她们。
气氛很愉快。
直到出现了煞风景的鬼。
又是李萱敏。
她带着几个眼生的鬼落座，并未看到姜舒凡她们。
那几个鬼看着有些衣衫褴褛的，不像是公职人员。
菜上桌后，还跟“饿死鬼”一般，吃得狼吞虎咽的。
不知是太胸有成竹，还是觉得地府食堂人少。
李萱敏他们名目张胆地谈论起事情来。
“我让你们办的事情办妥了吗？”
打头的那个鬼回答，“当然，消息都散布出去了，不就是说她们不公平参赛，有职业特权吗，我找了好些弟兄到处说这事，但是大家好像都挺理解的。”
“理解什么？理解她们搞特殊吗？就因为要参与挑战，就可以和我们这些正经转正的助理孟婆不同，提前接触孟婆经理的事务？凭什么！”李萱敏有些激动。
“因为很难啊”，那个鬼塞了个糕点在嘴里，大口咀嚼着，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大家都觉得很难，特事特办很正常。而且因为她们要提前接触孟婆经理的事务，准备考核期间芫茜的工作量直接翻三倍，这部分就是她们的替代工作啊，比原本需要做的还难，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而且失败了，连转正考核的成绩都不作数，又要去其他部门从头开始，大家都觉得这个代价足够她们拥有特权了。”
工作量翻三倍。
这件事，姜舒凡并不知道。
她看向芫茜和其他几个鬼的方向，她们都点了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姜舒凡眼中闪过明了。
应该是她和展颜青在档案管理处的时候，芫茜大大跟她们说的。
“可是不公平啊！我们凭什么就只能按部就班，每周只有一次培训进步的机会，每三个月才有一次参加擢升考核的机会。”没人理解她，也没人跟她站在同一战线，李萱敏情绪更激动了。
姜舒凡嗤笑了声。
她看李萱敏不爽很久了。
她出声接话道，“你不服的话，那你也参加挑战啊。”
李萱敏顺着她的声音看过来，才看到她们一行鬼也在食堂，还发现芫茜大大也在。
瞬间噤声，方才的激动和偏激神色也消失在脸上。
但姜舒凡并未打算就此罢休。
她悠闲地舀了勺汤送入嘴里，幽幽地道，“你也参加擢升挑战，也让你和我们一样‘有特权’，你比我们晚开始一天，那就晚一天进行考核，九天后，如果失败，你从孟婆办事处离职，去其他部门从头开始实习。怎么样？”
李萱敏低下头，一副听不到的模样。
“怎么，不敢？”姜舒凡又嗤笑了一声。
这是激将法，但她并不觉得李萱敏会中招。
只是想逼得她拾回方才愤怒的情感。
下一句，才是针对李萱敏的必中之招。
“果然废物才会时时刻刻在背后盯着别人，嫉妒，阴暗，却不敢自己前进一步。”
“好”，李萱敏被激得情绪上头，“我参加。”
姜舒凡笑着看向芫茜。
对上的是芫茜略有些宠溺的眼神，“我会向孟婆总管上报的。”
李萱敏想参加，自然没有问题。
她和孟婆总管当时就是担心有人不服，或是觉得不公平，专门说过，“若是谁想挑战，也是相同的待遇。当然，失败代价也相同。”
其他鬼自然不觉得当初嘲讽展颜青“找规律”这一行为的李萱敏，能成功通过擢升考核。
被她挑衅过也嘲讽过，看到现在这一幕心里都有些暗爽。
连吃东西的动作都变得更欢快了些。
姜舒凡看到了旁边几个鬼眼神里的愉悦和手上的动作，嘴唇忍不住上扬了些许。
她的组员们和组长太可爱了。
其实她并不想对付李萱敏。
只是既然李萱敏不服气，那便让她也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至于是胜，还是负，是得偿所愿，还是自己给了自己一个教训，那便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姜舒凡对着李萱敏的方向说了句。
之后便心满意足地低头欣赏美食。
悠然自得的模样和一旁脸色阴沉的李萱敏形成了鲜明对比。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