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札记》初算

11、第 11 章

　　街道上多户人家都悬挂白灯笼，陈南破心中焦急，丝毫不以为意，抱着凤天西四处寻医馆，终于寻到一家，踹开门就闯进去。
　　医馆里坐着一个失魂落魄的老头子，臂上缠一块白布，此时听见声响木愣愣地转过头，却见一个褐肤俊俏的少年抱着一个姑娘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大吼道：“快！快给她看看。”
　　老头坐在那里岿然不动，双眼紧紧盯着他臂上的铜铃，直到对方一把拎起他的衣领，他方缓过神来，露出一种不合时宜的笑：“您别急，我这就看。”
　　给凤天西把脉的时候，老头似是无意地说道：“这姑娘是你的心上人吧？”
　　陈南破一震，看一眼凤天西，她此时脸色惨白，安静而憔悴，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回答，只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魂魄不齐，恐怕不久就要丧命。”
　　“那怎么办？”
　　“自然是要把魂魄找回来，不过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这姑娘却就快死了……”话未说完，又被陈南破一把揪住：“那你倒是快说啊，到底还有什么办法！”
　　“前方黄落山庄配有一味救命丸药，叫做‘七珍红蕃丸’，你去讨几颗来，一颗便能吊命十天。”
　　“七珍红蕃丸是吧？我这就去，她暂时在这里，如果我回来她出了什么事，我必定杀了你全家！”他说完还是不放心，将臂上铜铃取下来替她戴上，若有谁敢打她主意，看见这铜铃想来也会有些忌惮。
　　陈南破走后，老头却露出了奸险的笑容：“杀我全家？我现在已是孤家寡人一个，还有什么好怕的？你无端杀我孩儿，我就要你尝尝痛失爱人的滋味！”说着亮出一柄短刀，正要刺下去，只听得“钉”一声响，短刀叫人打飞出去，震得他虎口发烫，他心中大惊，还道是那陈南破去而复返，望过去却见来人是一男一女两个少年。
　　原来这一男一女正是月常容和月佟苏，他们一路南行到了这少骊山，谁知身上钱财术籍玉石珠宝尽皆被人摸走，如今已是身无分文，走投无路，连客栈也住不起，只好睡在路边，结果大早上忽然闻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都惊醒过来，还道是自己又惹了什么祸事引得人来追杀，正要跑，却见是陈南破抱着凤天西匆匆跑来。他们以为凤天东一路都来了，便想假装偶遇以此修和，谁知发生了后头的事。
　　那老头见只是两个小孩子，丝毫不放在心上，狞笑道：“黄毛小儿，敢阻我，找死！”
　　说着立即出手，术场猛烈，招式迅疾，他是心中发了狠，要把所有人通通杀死，来给他儿子赔命，也幸亏他发招发得急，漏洞百出，凭着月佟苏这点水平也能堪堪抵挡，但他毕竟攻势凶猛，长期抵挡还是不行，月常容无奈只得发出三枚暗器。这暗器在剧毒中浸泡数月，毒性极强，老头一中招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当即死去了。
　　月佟苏见状大惊，指着那老头颤声道：“你……你杀人了！”
　　月常容从未用过这暗器，只是每次出城娘亲都要她带在身上，说不到迫不得已万不能用，她还道是藏有什么制人的术法在里头，谁知竟是有剧毒，如今见那老头倒地死了，也慌得不行，忙扯着月佟苏道：“我……我们快跑吧，我好害怕……”
　　此时天色尚早，路上没什么人，月佟苏渐渐镇定下来，黑着脸道：“慌什么？又没人看见，咱们把他的尸体藏起来，然后去医馆等着凤天东他们来，就说……就说这老头不知为何要杀死凤天西，是咱们救下她，打跑了那老头，听见没有！”
　　藏好尸体后，他们走进医馆，凤天西死了一样躺在板床上，两人坐着，越来越觉得不安心，谁都没心思去想凤天西是得了什么病。
　　月常容道：“若是他们知道咱们杀了人，会不会按照族规要了我们的命？”
　　月佟苏强作镇定：“我们已经把尸体藏起来了，他们怎么会知道？”
　　“可万一他们要在这里待很久，尸体被人发现了传开去，他们听说了一定会知道是我们干的，何况……何况他们兄妹，还有那个肖溥臣不是一向不喜欢我们吗，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咱们又打不过他们，要不……要不我们还是跑吧？”
　　“够了！”他烦躁地打断她，黑着脸沉默许久，说道：“跑也不能空手跑，咱们杀了那个老头，也确实是为救她，她总得给我们一点回报。”说着伸手想往她身上摸财物，想想月常容还在边上，便道：“你来，把她身上的东西都搜出来，动作快点！”
　　月常容听话听惯了，当即在她身上搜刮起来，但她身上的东西早就被那个新郎官搜刮完了，哪还有剩的，月佟苏看她搜刮无果，便阴沉着脸道：“既然如此，就不能怪我们了。容儿，把她扶起来，我要吸取她的术容。”
　　月常容大惊：“你疯啦？要是被凤天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他们怎么会知道是我们，少废话，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月常容心里一慌，生怕凤天东他们这就到了门口，连忙将凤天西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