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儒林外史》星河雪海

31、争论

　　我尝了一口，顿时，一股又苦又咸又涩的味道直溢满口，主要是咸，咸得简直过份，真真正正的是“重口味”啊！我差点就把这口汤给吐出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它咽下去。
　　我大瞪着两眼，问服务员道：“这……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当地面的特色？你们当地人吃面都是要放半袋盐进去是吗？”
　　服务员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道：“我们饭店主打的菜品是各类海鲜嘛，这些主食，也赚不了几个钱，你以为谁还爱给你做？”
　　“哎？你这是怎么说话？什么叫爱给你做？你们开的这叫饭店，每一道饭菜都得给客人做好才对！”我说话已经有些火药味了。
　　妻子怕我为这么点小事别和服务员打起来，连忙上来拉住我的手说：“算了算了，不就咸点了吗？咸点就咸点，凑合着吃口算了，你看你那样，冲人家嚷什么呀，还想不想再吃饭了？咱们都挺饿的。”
　　我转头向妻子说：“唉，主要是……主要是他上的这破玩意根本就没法吃嘛！”
　　正要再同服务员理论，旁边那桌上也有一个中年男人急了，冲服务员喊：“喂!服务员，过来我问问你！”
　　这下正好给了服务员一个很好的借口，服务员马上冲我一摆手，那意思我这有事，先不陪你们了，转身逃走。
　　到了那桌之前，中年男人显是十分不满，拿筷子指着面前的一碗汤面，面有愠色地问：“服务员，我们要的是48元一碗的炸酱面，不是要白水煮挂面！你看看你们给我上的这个是什么！”
　　我伸头看了看，啊，居然跟我这碗里的一模一样，哪有什么炸酱，就是一碗咸盐水，里面飘浮着一绺又黑又粗糙的什么面，也是个半生不熟。合算这个饭店里无论是48元一碗的“炸酱面”还是18元一碗的拉面，全是一个做法。
　　我这份面虽然巨难吃，但毕竟只花了18元，人家可是按48元一碗要的，上来之后就这档次，肯定那心里更不平衡，难怪人家有意见。
　　服务员还是跟在我这儿一样，能对付就对付，能凑合就凑合，只听服务员陪了笑脸道：“这个就是我们小店专给您做的面啊，没事没事，吃吧吃吧。”
　　中年男人叫道：“我要的是炸酱面，炸酱面你懂不懂？炸酱面！你看看我这碗里，酱在哪儿？”
　　服务员真的是很会狡辩，还在那儿对付：“不是不是，刚才啊您是听错了吧，我们小店的这个面叫‘砸酱面’，而不是‘炸酱面’！哈哈，是砸的酱，就没炸，上面就没有油星啦。”
　　中年男人冷笑了下，道：“我还真是第一回听说这个做酱饭还得砸那个酱。砸的时候你们也不怕让这些烂酱溅一身是吧？那好，即便是砸的酱的做法，那么酱呢？酱可是有颜色的啊，你这分明就是清汤一碗！”
　　“啊……这个……”服务员让这个顾客给问得理屈词穷了，尴尬地站在了那里对不上词。
　　中年男人又提高了嗓门说道：“告诉你们吧，我本人也是个开饭店的，我也是经常给客人做炸酱面！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哪种炸酱面是你们这种做法！赶快给我端回去重做！”
　　这里一吵吵一嚷，惊动了后厨，老板面色不善地走了出来，刚才这里的对话他已经全听见了，面对着顾客合理的诉讼，老板却是一点都不让步，阴着个脸来到中年男人面前，气咻咻地喝道：“干吗干吗？吃个饭你怎么还这么些穷毛病？这面怎么了，我们当地就是这么个做法！”
　　中年男人一点也没让步，道：“你们这么做就不行！我就不能接受！要不这样，咱们现在就拿着这碗面去市工商局，让工商部门鉴定一下这种面是不是叫炸酱面！如果你们当地的工商部门也承认说这就叫炸酱面，那我就不再换！”
　　老板猛地一拍桌子叫道：“胡说八道！为一碗面去惊动工商局？你有病吧你？爱吃吃，不爱吃滚蛋！你的生意我不做了！”
　　中年男人也绝对不是个善茬，马上也变了脸色回击道：“好！你呀，够会做买卖的，就这么做生意，行! 行!”
　　连说了两个“行”之后，中年男人掏出手机就按号码。
　　老板奇怪地问道：“你又要干吗？”
　　中年男人道：“我拔了110，报警了！”
　　老板这才有点慌，道：“我又没犯法，你报什么警？”
　　中年男人道：“你还没犯法吗，做的饭天价一样贵还没法吃，这已经涉嫌欺诈！顾客提出异议你还辱骂顾客，侵犯人权！放心吧，警察马上就会到！”
　　我们一家坐在旁边，把这出戏看了个满脸，我心里暗自地在称赞这个中年男人，嗯，有理有力还有节，且不卑不亢，是个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