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夏/综HP]夏洛克的甜饼》南巢

1、001-007

　　001

　　如果世界是由智商的高低来编辑纬度，那么艾莉亚·塞弗里德所在的位置大概就是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而她的朋友们不是在珠穆朗玛的最高峰上，就是已然冲出地球。这让艾莉亚时常感到自己与周围格格不入，好像是个傻子。不过这也没什么，早在艾莉亚六岁那年她就接受了这样的自己——

　　平凡，又愚蠢。

　　这并不是幼时脑子里尚且只有动画片和洋娃娃的艾莉亚能够得出的结论。这段评价来自于艾莉亚的邻居，她的小学同学，又或者青梅竹马，世上独一无二的天才——夏洛克·福尔摩斯。

　　那是一年级开学前的暑假，塞弗里德一家刚搬到这个街区。除了在拜访左邻右舍时见过的夏洛克，艾莉亚也不认识别的同龄人。

　　年幼时的交往大多热情而直接。

　　艾莉亚第一次独自上门就从善如流的跟着福尔摩斯夫人称呼她的新伙伴夏尔。那时的艾莉亚还不会看人脸色，虽然发现她的同伴兴致不高，但也只当对方是因为下雨不能出去玩有些烦闷罢了。

　　伦敦一直是这样。一年十二个月，其中八个月在下雨，三个月是阴天，剩下的三十天中有可能会见到太阳。

　　后来想想，那其实并不是一次愉快的相处。夏洛克从头到尾只和她说了三句话：“可以”、“随便”、“再见”。艾莉亚有些无聊，屋里唯一的活人只顾自己看书，任她说破嘴皮也不予回应。她凑到夏洛克身边试图加入对方的阅读当中，别说内容，当时她连书名都认不全。

　　艾莉亚丧气的撇撇嘴，爬到夏洛克的床上。她趴在床边的飘窗上，望着窗外的院子暗自发誓：再也不要来了。

　　枕着随手抓来的外文书，无所事事的艾莉亚听了会雨声，不出意料的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然全黑，她仰躺在床上埋在一张深蓝色的薄毯里。她捏着毯子发了会呆，然后扭头去看夏洛克。对方和她睡着前别无二致，似乎是以这个姿势固定在角落那张躺椅上的。只是原本挂在他椅背上的薄毯，现在盖在她的身上。

　　屋里仅有的光就落在夏洛克那头毛茸茸的黑色卷发上，他头上的那盏灯似乎也比她睡着前还要昏暗了些。艾莉亚甚至不确定对方还能不能借着这点光看清书上的小字。夏洛克似乎察觉到艾莉亚的目光，他抿着唇，指尖停在书页上很久没动。他似乎在等艾莉亚出声，又好像只是那一页看得比较久。

　　夏尔原来是个温柔的人。

　　这第一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以至于后来没了福尔摩斯夫人看着，学校里的夏洛克嘴毒到不行，还把她当跟班使唤。让她挖土烧火搬标本，艾莉亚也没有一次真的生气，想要离开这个朋友。

　　可后来他们还是没了联系。

　　艾莉亚兢兢业业的维持着这段天才与凡人的友谊，而后又兢兢业业的维持着他们的恋爱关系。是她自己选择离开，可十年过去依旧无法释怀。她不确定自己还要多久才能放下。

　　毕竟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打脸来的最疼，也最深刻。

　　002

　　“赫敏。”

　　艾莉亚举着手里宝石蓝的丝绒礼盒，小小一个。上面印着烫金的名字——夏洛克·福尔摩斯。

　　“好看吗？我再改改？”

　　赫敏翻了个白眼：“这个问题你问了我整个七年级，我每次都回答你好看。你有听过我的吗？”

　　“这次我一定听。”艾莉亚笑着扑上去抱住赫敏。“快说说，好看吗？不然我再改个字体？”

　　“好看，特别好看。别改了，也别问我了，求你。”

　　“好的吧。”

　　艾莉亚收起盒子蹦跳着转回寝室。

　　屋里的两个姑娘正在化妆，晚上是七年级的毕业舞会。第二天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不过艾莉并不准备参加，她和校长打过招呼要提前离开。她要赶回去参加另一场毕业舞会，做夏洛克的舞伴。尽管这家伙没有邀请自己。

　　不过有女朋友不带他是想上天还是咋滴？

　　“艾莉，真的不留下来？”苏珊和琴一左一右夹住艾莉。“你不在，学校里的那群呆子恐怕要抱憾终身。”

　　“快让她去吧。”这时赫敏走了进来。“要是害她约会迟到……想想这些年霍格沃茨找过她茬的倒霉鬼们？”

　　苏珊和琴立马松手，一人一下把艾莉亚推出寝室，接着用飞来咒将行李塞进她的衣兜。

　　“快走，赶紧去。”

　　说完魔杖一挥，门就在艾莉亚面前咣当合上，震下一层灰来。

　　等等，这还是我同生共死的DA好伙伴吗？？？？？

　　不过艾莉亚很快就将这些狗朋友抛在脑后。欢欢喜喜的跑去霍格莫德，幻影移形回家。

　　003

　　为了和夏洛克谈恋爱，艾莉亚废寝忘食了两年。终于在五年级的时候成功将霍格沃茨与世界接轨。她甚至设计并架构了新的网络系统，将塞弗里德家的智能手机推广到整个欧洲魔法界。以一年一款旗舰机速度收割巫师们的钱包。

　　艾莉亚几乎每天都要在手机上和夏洛克聊个没完。除了不能提魔法。她还没跟夏洛克说过自己是个女巫，毕竟那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打破别人三观是要负责的。不过艾莉决定今晚告诉他，顺便问问对方愿不愿意被自己负责。

　　塞弗里德家大业大，十分需要有人继承皇位。

　　004

　　夏洛克·福尔摩斯是学校里最不受欢迎的人。除了艾莉亚这个跟班，他没有别的朋友，所有人、甚至连老师都叫他怪胎。

　　当然，他长的足够好看，也不乏有女生偷偷喜欢他。

　　艾莉亚知道自己喜欢夏洛克什么，也知道哪一刻他最让自己心动。

　　天才夏洛克·福尔摩斯生来带着一股迷人的自信。在属于他们的秘密基地里，艾莉亚总是在打完杂后安静的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看夏洛克做实验。

　　那间屋子有非常大的连排窗户，难得有阳光照进来时，夏洛克站在实验台前的身影就会变得非常梦幻。一半在阳光中，一半在阴影里。

　　空气中有尘埃漂浮。

　　夏洛克捏着滴管，将一滴试剂滴入烧瓶，落在艾莉亚心上。

　　往往这时候夏洛克就会出声叫她：看什么，过来把这些洗了。

　　005

　　艾莉亚跟夏洛克告白了。她憋到霍格沃茨二年级的时候终于憋不住了。她总担自己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魔法界和黑魔王斗智斗勇的时候，有人会在后方挖她墙角。

　　总有个别不怕死的，可以无视夏洛克的毒嘴与讨人厌，沉迷在他的盛世美颜里无法自拔。就比如艾莉自己。

　　所以她告白了，起码她拿到了备胎的号码牌。

　　时值盛夏，艾莉亚戴着顶遮阳帽汗津津的跟着夏洛克在山里挖土。

　　她大概是被热晕了。手里提着一桶泥，灰头土脸的在一条满是野薄荷香气的小路上拽住了夏洛克。

　　艾莉亚仰起头，帽子顺势滑落。她抓着夏洛克的手正在微微颤抖，眼前都是林间树叶晃动的影子。夏洛克就在这些明明暗暗的树影间被遮掩了表情。

　　“我喜欢你，夏洛克。”

　　艾莉亚的手抓的更紧了些。

　　“你先别生气，也别骂我。”

　　说完她有些难过。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不用理会这些，我就是说说。”

　　艾莉亚终于低下头放弃探究夏洛克的表情。无论她在对方脸上看到什么，一定都不是她能承受的结果。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艾莉亚松开手，帽子也没捡转身就跑。她的眼睛被薄荷味的山风吹得凉飕飕的，眼泪止不住得落下来。

　　起码她是夏洛克人生中第一个和他告白的姑娘。

　　值了。

　　006

　　三年级的圣诞节，哈利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艾莉亚面前。西里斯这个教父从没教过他这个教子一点好。两人半夜喝了假酒，坐着骑士公交过来。

　　哈利变出一只小纸鹤，纸鹤飞上二楼敲了敲女孩的窗。艾莉亚睡得有点迷糊，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就跑了出来。哈利把自己的围巾披到她身上，拉着她的手支支吾吾好半天。急得他的狗教父在不远处直打转。

　　“艾莉亚。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哈利今天没戴眼镜，艾莉亚看着他那双绿眼睛愣了愣。那是双温柔的眼睛，与夏洛克的截然不同。

　　“谢谢你，哈利。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圣诞礼物。”

　　艾莉亚说完突然哭了起来，她被自己那些得不到回应的喜欢压得疲惫不堪。而她对夏洛克所有关于恋爱的幻想，居然在这样一个下雪的晚上被哈利实现了。

　　每年的生日和圣诞，艾莉亚都会偷偷许愿，今天夏洛克就会来跟她告白。或者是在午夜偷偷来到她的窗外，像莎士比亚故事里写的那样。又或者塞给她一张随手撕下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简短的我喜欢你，连署名都是缩写。

　　整整四年，夏洛克的这句话也没有变成礼物来到她面前。她收到过夏洛克送的诗集、画册、水晶项链，就是没有收到过他的喜欢。

　　只有自己勉强维持的这份感情实在太累了。

　　艾莉亚哭得直打嗝，她把脸埋进哈利怀里。

　　算了，不要夏洛克了。这个钢铁直男，谁爱要谁要吧。

　　“艾莉亚·夏洛特·塞弗里德！”

　　艾莉亚一个激灵，抬头向街对面看去。夏洛克穿着睡衣，披着她去年圣诞送的外套。艾莉亚哭得大脑缺氧，根本转不过弯。甚至心不在焉的想着：他外套的袖子短了，应该买件新的。随后又反应过来，冲着夏洛克哼哼一声：我，艾莉亚·塞弗里德，就是从这里跳下去，摔死，也绝不再舔他一口！

　　“你先回去吧，我解决了这个疯子回学校再答复你。”

　　哈利冲艾莉亚点点头。他知道夏洛克，艾莉亚总喜欢把他挂在嘴边，从一年级说到三年级。他也知道艾莉亚喜欢夏洛克，这份喜欢可能比他预想的还要存在更久。他非常清楚自己不会得到想要的那份回应。但这也不妨碍他跟艾莉亚告白，甚至追求她。

　　“学校见。”

　　“学校见。”

　　说完哈利领着他的狗教父先走了。

　　那是夏洛克第一次冲艾莉亚发脾气。尽管这些年对方一直兢兢业业奋斗在怼她的第一线上，他也从来没有和艾莉亚发过火。

　　这一瞬艾莉亚心里徒然生出期盼，她觉得夏洛克是在吃哈利的醋，他是喜欢她的！

　　可事实上这就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小气鬼，连分他哥哥一块小饼干都不愿意，更何况是一个朋友。

　　可能是朋友，也可能就是个跟班、舔狗、打杂的，什么都行。反正不论是什么，是他的他就不会让出去。

　　艾莉亚瞬间失去斗志，她不想再和夏洛克分辩什么。说那些有什么意义？

　　“艾莉亚·塞弗里德！”

　　艾莉亚掀起眼皮看了盛怒的夏洛克一眼：“我回去了，怪冷的。”

　　“穿上。”夏洛克脱下身上的外套，两手拽着领子，外套在艾莉亚头顶划过一圈披到她身上。“把这难看的围巾摘下来。”

　　“凭什么？”艾莉亚往后躲了躲，接着就被夏洛克拽着外套领子带回怀里。“你又不喜欢我，管那么多做什么。”

　　“Damn it！”

　　艾莉亚被闷在夏洛克怀里，四周都是她喜欢的夏洛克的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是洗衣剂。奇怪的味道。没准是什么化学试剂，闻了让人失去理智的那种。

　　“用用你的脑子，塞弗里德小姐。它是不是不会自主运算，只能储存结果？我喜欢你，所以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天，这还不够明显吗。”

　　夏洛克的声音透过他的胸膛传来，闷闷不真切。

　　“满意了吗，艾莉？”

　　这是夏洛克第一次叫她艾莉。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夏天。夏洛克背着她在夕阳中往家走去。她的脚受了伤，疼得心里难受。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她将脸埋进夏洛克的颈窝，小心又隐秘地蹭了蹭。她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透过夏洛克的脊背清晰的传到自己耳边。

　　这家伙当时说了什么？

　　他问：艾莉亚·塞弗里德，你是中暑了吗。

　　气得她直接笑出了声。

　　你没救了夏洛克。

　　我那是喜欢你啊。

　　三年级的圣诞，艾莉亚终于收到她肖想多年，叫作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男朋友。

　　真香！

　　007

　　艾莉亚脱下霍格沃茨几十年没变过款式的巫师袍，换上一条黛蓝色的长裙，露出自己漂亮的脊背。她很少像这样在镜子前端详自己。

　　赫敏总说她好看。艾莉亚看惯了自己的脸，很难察觉到这点。她扯了扯自己棕色的长发，蜜糖般的眼睛随着晃动的发梢来回转着。她四肢纤细，皮肤白皙。尽管脸上还有尚未褪去的婴儿肥，也毫不影响她的迷人。

　　艾莉亚在镜子前转了个圈。裙摆划开一道美丽的弧度，像温德米尔湖温柔的水波。用苏珊教的小魔咒编了头发，艾莉戴上钻石点缀的金色桂冠。最后施了两个美容咒，争取让自己成为全场最靓的女仔。

　　今晚的夏洛克穿着一套深色的塔士多礼服，翼领衬衫系着黛蓝色的阿斯科特领巾。他在小事上对艾莉十分纵容。尤其是在穿衣搭配上从不忤逆艾莉的喜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就像老福尔摩斯先生纵容他的太太那样。

　　艾莉亚到的有些晚，舞会已经开场了。她没告诉夏洛克自己会来，想着要给对方一个惊喜。她很快在舞池边上找到夏洛克的身影。和他一起的还有他们这届的校花，奥莉薇娅·波特曼。

　　艾莉亚撇撇嘴，她早就知道这个金发校花看上了夏洛克，缠着他说话也不稀奇。夏洛克有多好她最知道，被狗惦记也是难免。她自认甩了奥莉薇娅三条街，夏洛克就是瞎了也不能看上她。但她还是躲起来给自己施了幻身咒，气势汹汹的凑上去准备听听这两人要说些什么骚话。

　　开始只是无聊的客套。

　　直到奥莉薇娅问他：“你和塞弗里德在交往？”

　　躲在一旁的艾莉亚在心里替他回答：当然。

　　“不。”夏洛克停顿片刻。“算是吧。”

　　什么意思？

　　奥莉薇娅又问：“那塞弗里德她？”

　　“塞弗里德是我的——朋友。她喜欢我，想成为我的女朋友。我不需要无用的感情左右我的判断力。当然如果这能让她高兴的留在我身边，也没什么。”

　　说真的？

　　艾莉亚侧头去看夏洛克的眼睛，而现在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夏洛克是认真的，他不是为了应付奥莉薇娅而胡编乱造。他就是如此看待自己和艾莉亚的关系。

　　奥莉薇娅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愤怒地泼了夏洛克一脸酒。而随着奥莉薇娅的这杯酒，艾莉亚心里那些险些尖叫出声的愤怒，竟跟着一同流走了。

　　其实在某个隐秘的角落里，她早就料到事实如此。

　　夏洛克从未喜欢过她。

　　不过这有什么呢？像他那样的天才，肯屈尊降贵的陪你演一场爱你的戏，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艾莉亚没有哭，她早就不是以前那条多愁善感的小金鱼了。

　　她安静的转身离开会场。

　　谢谢，夏洛克。

　　你是我少女时代最好的纪念品。